82.第 82 章
说是让她尝酒, 可到晚饭时,时瑾却连梅花酒的影儿都没有见着。
她不由有些不满,饭间, 一双眼睛来来回回地看颜九渊, 无声地表达她的抗议。
偏颜九渊在那儿装作不懂,只一筷子接一筷子的给她布菜,时瑾只得一口接一口地吃。今儿这厨娘做的一手地地道道的苏州菜, 清炒虾仁、樱桃肉、花雕蒸童鸡、酒酿圆子、赤豆糖粥, 还有梅花糕和海棠糕,直吃得时瑾心怀大开,一双眼睛都弯起来。
结果这些吃完, 时瑾瘫在榻上,坐都要坐不住。
颜九渊又拉她起来,“头回来, 我带你转转。”
下半晌时天气已晴开,乌云散去,露出湛蓝湛蓝的天儿和大朵大朵白云, 正赶酉时末, 一抹晚霞似火,映的别院里一派盛景。
时瑾没来前,只当这里应和靖国公府一般,山石花草疏阔大气, 没准儿还堆了什么金啊银啊的, 不料出来跟着颜九渊一走, 见这里假山、石雕不多,而遍植花果,东边樱桃满树,西边梨子刚刚结出来。南院是将熟的杏儿和李子,正房北院,更有些时瑾叫不出名儿的果子,累累实实挂在枝头,虽尚未长熟,可看着着实喜人。
与其说别院,不如说这里是个小果园。
只是……以前这院子是谁打理的?种了这么多果树,倒不像是男子所为。
时瑾想着,不由看了颜九渊一眼。颜九渊也正看她,嘴角一抹笑,扬了扬眉,道:“这处别院以前是母亲打理的,她爱吃时鲜瓜果,尤其爱自己采摘,遂种着种着,这院子就成果园了。”
颜九渊口中的母亲,自然不是说甄氏,而是指靖国公的原配夫人林氏。
时瑾微微松了口气。颜九渊似乎看出来了,抱着手臂,身子挨过来,笑问:“你当是谁打理的这院子?”
他凑近了,颇有些少年耍无赖的模样,时瑾就推了他一把,恼道:“没有!”
颜九渊神情有点儿莫测,要笑不笑的,伸手来抓她。两人身后正有棵海棠树,时瑾难得的反应比男人快了一次,一转身绕到了树后去。
随即,她打树后探出个脑袋,得意洋洋地看着颜九渊。
晚霞灿烂,让她的脸庞也带了一层橘红色的光晕,明艳极了,看得人心里头直发痒。
颜九渊眯了眯眼,朝着她缓缓走了两步。
时瑾看他这样子,还觉自己是快的,便又绕到另一棵树后,踮起脚尖儿,轻轻将一截树枝拉弯,也就刚刚一仰头的功夫,忽见男人已经站到了她眼前。时瑾下意识手一松,转身就跑,刚跑出一步,被男人大力拽回来,方才那树枝“啪”地弹回去,树上的雨水哗啦啦落了两人一身。
时瑾自作自受,被男人抱在怀里,也未能幸免,但是一抬头见颜九渊满脸雨水,还是禁不住笑出了声。
颜九渊也不管脸上的水,捏了捏她的下巴,沉声说:“还好意思笑?”
时瑾听他的声音,以为是恼了,抬眼去看,却见颜九渊一双眼眸暮暮沉沉地锁着她,没来由地让人心热起来。
“你方才在想什么?”颜九渊盯着她问,“是不是以为有旁人来过这院子?”
时瑾自然不想承认的,可两厢对视,她一时竟没能出声。
颜九渊也不说话,一手覆在她脸旁,就等着她回答。
晚霞的光亮渐渐隐去,直至最后一抹也消散在山的那头,暮色合下来,让人心里平添一丝难言的滋味。
似暧昧。似旖旎。
时瑾看着颜九渊,竟有点儿喘不上气。
“那有么?”半晌,她问了一句。
颜九渊一下笑了,须臾,那笑声越来越大,最后连他肩膀都微微耸动。
时瑾似乎一下被动起来,她不乐意,便伸手推颜九渊。颜九渊却带着她走了两步,将她抵在树干上,不答她刚刚的话,反而低声问:“白日里在玉茗楼,你是不是吃味儿了?”
这叫什么话?!她吃味儿?因着谁?谢明容?
呸!
时瑾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颜九渊微带笑意的眼神,咬牙道:“才、没、有!”
“跟九哥哥说实话。”颜九渊手指抚了抚她的嘴唇,附到她耳边用气音说,“否则我怕一个忍不住,就在这里要了你。”
“你!”时瑾被他最后这句骇了好大一跳,登时脸红如血,全身都绷紧了,扫了一眼四周,见绿绮和丹松都站得远远的,这才喘了口气,道:“你你……你别胡来!我衣裳都湿了,要回去沐浴!”
颜九渊似乎等得就是她这句话,当即一挑眉,道:“我这就带你回去沐浴。”说着,他稍一弯腰,一把将时瑾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就往回走。
时瑾不知怎的,这一下,心跳得快起来,手指紧紧抓着他的领子,小声说:“颜九渊。”
颜九渊却不应。
她顿了顿,又叫:“九哥哥。”
颜九渊胳膊稳稳的,低头看了她一眼,说:“想好了?是,还是不是?”
时瑾咬着嘴唇,不出声。
没多会儿,他们已经进了正院。时瑾看权妈妈领着丫头站在廊下,很有些不好意思,便想下来,可颜九渊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到得门口,权妈妈带着丫头福身,说:“水都备好了,爷和夫人请。”
时瑾:“……”
什么就备好了?她还没吩咐备水呢。
颜九渊点了个头,抱着她进屋,也不到内室,直接便进了浴房。
房内热气蒸腾,时瑾从男人怀里下来,四下扫了一眼,果见热水、皂角、花瓣、衣物等全部都备好了,还有一大盘刚刚摘下来的樱桃,是给她解渴的。
时瑾看一眼颜九渊,却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出声道:“你……”
颜九渊直直看着她,过来抽开了她斗篷的系带。
时瑾心跳得更快,无措间抓了下他的手,小声说:“你先到房里等我。”
“嗯,”颜九渊应了一声,手下却不停,紧跟着解开了她的短襦和碧色挑线裙。
时瑾登时只剩了一身玉色的亵衣亵裤。
颜九渊神情一动,时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不知打哪变出只酒壶来,自己喝了口,随即,按着时瑾的脖颈,低头来哺。
时瑾顿觉口中一辣,酒入肺腑,冲得她心如鼓擂。
少顷,唇分。
两人都些喘。
“好喝么?”颜九渊额头抵着她的,问:“比之你江南的梅花酒如何?”
时瑾呼吸还有些不稳,喘了两下,才道:“有点儿辣。”
颜九渊笑了起来,又问她:“还想喝么?”
时瑾顿了顿,轻轻“嗯”了声。
颜九渊提着酒壶,这时却说:“可我还没喝。”
时瑾不明所以,看着他,意思那你喝呀。颜九渊一笑,凑过来在她唇上吮了下,低语说:“我要喝,可不是这么个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