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倒V――不一样的克里斯
“他怎么了？”阿森西奥担忧地询问道。
“不知道！”莫拉塔皱起眉头, 他也是在刚刚才意识到不对，无论说什么棕发青年都只会回答一个“嗯”字, “队长，你过来一下！”
光着膀子的拉莫斯笑着走了过来，“阿尔瓦罗, 你……安东尼奥他怎么了？安东尼奥？安东尼奥-罗德里格？”
拉莫斯戳了戳安东尼奥的脑门，却发现棕发青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得承认他确实被吓到了。
“安东尼奥-罗德里格！”拉莫斯抓住安东尼奥的肩膀摇了摇, “卧槽！什么毛病？这是晕过去了吗？”
“睁着眼睛晕过去？这个技能也相当牛biu啊！”马塞洛一开始还在笑，但看到周围几个人的表情就立即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大概是不合时宜的。
“安东尼奥！能不能吱一声？”拉莫斯捏住了棕发青年的鼻子。
“吵死了！你打扰到了我的思考！”安东尼奥微微颦眉，声音冷淡得都快结出了雾气。
安东尼奥平时喜欢发呆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围观的众人松了一口气，调笑几句没怎么在意就散开了。
莫拉塔和拉莫斯对视一眼，知道对方也同样意识到了不对。
“安东尼奥, 之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拉莫斯挤开莫拉塔坐在了黑发大高个的座位上, 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这样说。
“请不要打扰我, 谢谢！”安东尼奥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指, 表情异常冰冷。
拉莫斯简直要气死了, 但又不敢对明显不对劲的安东尼奥发火。这些天他好不容易让小蜗牛从壳里探出了触角, 结果就下场二十分钟又把全部柔软给缩回了壳里。一定是替补席上的谁做了什么，要让他知道是谁干的，绝对会削死那个混蛋！
拉莫斯气呼呼地走了, 他准备去问问刚刚没上场的球员,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一定发生了什么。
莫拉塔却是想到了一些东西, 他纠结了一会儿，也顾不上自己的动作会不会惹人生气，打开安东尼奥的衣柜从里面翻出了手机。
平时非常注意隐私的安东尼奥居然对此视而不见，拿到了手机的莫拉塔坚定了继续做下去的决心。
莫拉塔划开手机屏幕，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克里斯的名字，他知道这就是安东尼奥每天都要通电话而被其他队友怀疑是其女友的那个男人。拨通电话，莫拉塔将手机递到安东尼奥的耳边，“安东尼奥，你的电话！”
“嘟――嘟――哈~安尼？”
电话那头带着睡意的声音让安东尼奥的眼珠转了转，他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接过电话瞪了莫拉塔一眼。现在这个时候中国都四点多了，他今天下午好不容易让克里斯答应不许熬夜看自己的比赛，结果这一份体贴全被莫拉塔给毁了。
“喂？安尼说话呀！你怎么了？是出事了吗？”克里斯的声音里还犹带鼻音，却急急忙忙地喊了起来。
安东尼奥被那边的大嗓门给吵得耳朵疼，但他并没有移开手机而是轻笑着说：“没事，只是我刚刚进了一个球，太开心了就忍不住想给你打电话。抱歉，吵醒你了。”
“真的吗？在皇马的第一个进球？哈哈！你有没有收藏那个足球？”克里斯很快就开心地大笑了起来，“你真是太棒了！”
听着电话那头欢快的声音，被夸奖的安东尼奥笑出了眼睛下方的小窝，这是他非常开心时的表现。
“我要看重播！唉！现在大概集锦比较容易找到，西甲比赛的全场比赛录像在中国好像只有pptv能够找到，可是他们的解说太不专业了，每次我都会被带偏节奏。”一开始还有些困顿的克里斯慢慢清醒了过来，他打开电脑，搜索半天没找到全场录像只好打开集锦先睹为快。
意识到克里斯从床上爬起来的安东尼奥非常内疚，他的竹马明明是非常在乎自己颜值的一个人，却会为了他熬夜长出一脸痘，“克里斯，先睡觉好吗？白天的时候再看吧！总之比赛赢了，我也有了一个进球。你不是还要拍电视节目的吗？长痘了可是要被粉丝们嫌弃的！”
知道安东尼奥是在关心自己的克里斯心情好极了，他情不自禁地吹了声口哨，“好的，马上去睡。你也赶紧去洗个澡，小心不要感冒了，明天再聊！”
“好的！晚安！”安东尼奥脸上的表情非常温柔，也难怪会被其他人误认为有一个热恋中的女友存在了。
挂掉电话，克里斯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去睡觉，他先是看完了集锦然后搜索了所有关于这场比赛的新闻，顺便在下面的评论区疯狂地夸奖安东尼奥的表现。
虽然知道莫拉塔是好心，但自己的东西被擅自挪动的安东尼奥还是很不高兴，他没有搭理对方，拿了毛巾往浴室方向走去。
莫拉塔苦笑了一下，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大概需要多撒娇卖萌来求原谅了。
站在淋浴头的下方，安东尼奥闭着眼睛给自己的头发打上泡沫，充耳不闻浴室里其他人的吵闹声。
他知道就在刚刚，自己又钻牛角尖了，大概是克里斯离开的后遗症，他变得更容易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一般这个时候，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一直思考下去然后黯然几天，反应过来自己情绪不对之后再故意找一些其他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情绪慢慢回复后再去想让他钻牛角尖的事就会有新的感受。
安东尼奥没有想到，今天自己是靠着外力来解决这些。克里斯果然对于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吗？低着头冲掉泡沫，他这样想。
毕竟是在客场，简陋的浴室让安东尼奥并没有多呆的心思，他简单地洗了洗就走了出来。
安东尼奥故意忽略自己之前想的那些内容，他连头发都顾不上擦，一出来就戴上了耳机，音乐能够帮助他放空大脑。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安东尼奥一脸平静地坐上大巴，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拉莫斯看看莫拉塔，如果对方不是同样一脸担忧的话，他几乎要以为之前察觉到的那些不对都是自己的错觉了。
莫拉塔担心的则是另一件事，那个叫克里斯的男人对安东尼奥的影响是不是太深了？一开始他以为对方是因为“唯一的好朋友”的关系才被安东尼奥如此看重，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谁会因为好朋友的一句话就迅速开心起来呢？莫拉塔不知道安东尼奥是对所有好朋友都这样还是因为那个克里斯是特殊的，毕竟安东尼奥只有这么一个好朋友没法比较。
“要不我争取去成为他下一个好友？似乎太麻烦了，不然找个心理医生？”不知不觉间，莫拉塔就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在说什么啊？你怎么也开始发呆了？”阿森西奥刚刚从餐厅里搜罗了一大堆吃的的，手指上还带着油渍就过来捏了捏莫拉塔的脸。
“马尔科！你去死吧！”感受到自己脸上一片油腻的莫拉塔狰狞了面孔，将阿森西奥压住好一番摧残。
“啊啊啊！救命啊！”
在游戏室里打打闹闹的球员们被这惨叫声给惊到了，但很快又嘻嘻哈哈地玩闹起来。
“阿尔瓦罗跟马尔科之间一定有些什么吧？”
“谁知道呢？谁又在乎呢？”
……
一切似乎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安东尼奥也认为能够像以前一样很快就解决掉自己的心理问题，然而想着想着，他居然萌生了放弃足球直接退役的想法。
学哲学的真是太可怕了！接到电话的埃梅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抱歉乌奈，我知道自己这种想法非常不对劲，所以我才会打电话向你寻求帮助。”
话筒里传来自己得意弟子前所未有沮丧的声音，埃梅里又是好笑又是生气，但又不敢发火，担心伤害到安东尼奥那脆弱的心灵。
纠结了很久，埃梅里才组织好了语言：“安尼，我不清楚足球对于你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它对于你来说一定不是无所谓的。你还记得上赛季格里兹曼主动找到你交换球衣时你那开心的心情吗？记得欧联杯决赛结束之后你的畅快大笑吗？也许足球曾经带给你太多的失落，但你真的从来没有因为它而感到快乐吗？你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你是为了什么而踢球吗？”
“最开始的时候……”安东尼奥喃喃道，“小时候我只是想和我的朋友一起踢球，我们在家门口的小巷里模仿着那些球星的样子，感觉自己也变成了英雄。”
“那就对了，踢球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仅仅是因为你喜欢而已！如果你不喜欢它的话，安尼你为什么会坚持了这么多年呢？就像你自己曾经说的那样，你可以是一个很好的老师，或者厨子或者其他的什么，可是你选择成为了一名职业球员。”
“不对！”安东尼奥摇头，“我之所以选择成为职业球员是因为对朋友的承诺。”
“那你为什么还打电话给我寻求帮助，理智与情感这种东西我没有你了解，但我知道，既然你的潜意识告诉你不能放弃足球就表明你一定是爱它的！”埃梅里一针见血地说。
这句话一下子穿透了云雾，重重地砸在了安东尼奥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