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更衣室里的呼噜声
荷兰飞鸟
克里斯一家同安东尼奥一家是邻居, 但是每天一起坐校车的两个人却从来没有说过话。后来有一天, 安东尼奥挨揍的时候, 校园风云人物金发克里斯王子从旁边经过被牵扯其中，然后都被扁成猪头的两个人就这样成为了好友。
想起过往，安东尼奥还是忍不住想笑, 好在, 那段故意忽略对方存在的艰难时光终于过去了。
“哥哥？”索菲亚碰了碰安东尼奥的胳膊，让他清醒过来。
“都准备好了？那么抬头挺胸坐端正！”安东尼奥连着椅子和索菲亚一起抱起, 挪动位置让她更舒服一些。
索菲亚正处于爱玩好动的年龄, 不愿意睡午觉, 安东尼奥就让她坐在自己旁边拿着蜡笔涂涂画画。
赫苏斯吃过午饭就挺着圆滚滚的肚皮躺在沙发上打瞌睡, 菲德尔回到了自己房间, 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家里就剩下这么四个人, 罗德里格先生和洛佩兹女士都出门工作去了。
赫苏斯闭着眼睛在沙发上躺了一小会儿就爬了起来, “安尼, 借用一下你的房间，我需要换一身衣服去参加夜晚的宴会。”
“去问菲德尔吧，那个房间现在大多数时间属于他一个人。”安东尼奥没有抬头，手指不停地敲击着键盘。
等到将头脑中突然出现的想法全部化作了文字, 安东尼奥才捏捏僵硬的手指靠在椅背上准备歇息一会儿。
索菲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嘟起嘴巴小声地打着呼, 肉肉的苹果脸被压得有些变形。
安东尼奥抱起小公主, 动作轻柔地将沾在她脸上的蜡笔粉屑擦去。接着, 安东尼奥非常小心地将索菲亚送回房间, 再帮她盖上小毯子。
来到二楼的另一端，敲敲房门，安东尼奥推开门走了进去。
赫苏斯正在穿外套，菲德尔坐在电脑椅上一脸大爷相地询问道：“死胖子！你笑得这么猥琐，又给安尼接了什么恶心的广告？”
“我什么时候找了恶心的广告让安尼去拍？我找的每一个都很适合他！”赫苏斯被气得跳脚，刚刚憋下去的小肚子又将衬衣撑出了圆润的幅度。
“上次那个小甜饼的广告！我在超市看见的时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个大男人捏着小饼干卖弄风骚，简直恶心死了！”
“明明广告效果很好！你看看销量……”
“菲德尔，不要随便给别人起外号，这样很没有礼貌！”靠在门边的安东尼奥开口了。
“闭嘴！老处男！”
瞬间，安东尼奥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你……”
“你什么你？二十三岁还没找过女人不是老处男是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之前还很听话的菲德尔突然变得叛逆起来，家里除了索菲亚之外其他人都被他踩过痛脚。想一想就知道，他在外面的表现一定会更糟糕。
“你跟茱莉亚还好吗？”安东尼奥偏着脑袋，脸上是一般人无缘得见的嘲讽。
“卧槽！安东尼奥-罗德里格！我要跟你决斗！出去打一局！”想起第一次来自己家就被安东尼奥那张脸给勾走了心的前女友茱莉亚，菲德尔就火冒三丈，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甩，也就非常不甘心地非要把人再追回来。
“那走吧！”安东尼奥手指点了一下东方，那里是小区网球场的位置。菲德尔口中的决斗当然不是足球，他也不会主动找虐，网球才是他最擅长的一项运动。
赫苏斯看了眼脊背挺直的安东尼奥，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他知道，菲德尔又要被虐了。不过，喜闻乐见啊！
“可怜的菲德尔……倒霉的菲德尔……啊啊啊……”赫苏斯一边仰着脑袋打领带，一边跳起了华尔兹，胖胖的身体却非常灵活。
……
“这个给我？”盯着桌上的□□，赫苏斯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何塞-安杰尔-桑切斯在皇马主事多年，在最近十年中，皇马队内的所有重磅的转会交易都是他促成的。晚宴过后，桑切斯便将赫苏斯带到另一个房间里谈论转会事宜。
桑切斯笑着说：“是的，这里是一百五十万，是除了提成之外额外给你的！”
赫苏斯的眼睛几乎要黏在了那张□□上，他强迫自己转移视线，故作无事地询问道：“那么我手下球员的薪酬……”
桑切斯非常得意，在他看来无论是那双颤抖的手，还是潮红的脸，无一不表示对面的胖子已经上钩了。
“税后年薪250万欧元，签约五年，无权享受肖像权。”
赫苏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种水准应该在皇马替补那一档，对于一个刚刚打上西甲比赛就登入豪门的23岁球员来说不错了。至于肖像权，赫苏斯压根儿就没考虑过，签约五年时间倒是长了些，以后如果要求加薪或者转会不太方便。
“违约金呢？”西甲要求球员合同中必须有违约金条款，所以这一点在赫苏斯看来也非常重要。
“4000万欧。”桑切斯在这方面并没有为难人，在他看来，除了几个顶级球星之外，其他球员都不会主动选择离开皇马。如果安东尼奥真的能在皇马打出来，重新签订合同的时候违约金一定会上涨，反正买回来只花了1000万欧，不管怎样主动权都掌握在俱乐部手里。至于在重签合同之前身价翻倍？哈哈别逗了，踢了十几年球连国家队任意一级梯队都没能进去的球员能做到吗？
只闪光半年的安东尼奥在桑切斯看来不过是几个顶级球星拒绝皇马后无奈之下的选择，别说一般球员都要经历的新秀墙，这种在小球队进球如麻却在豪门根本站不稳脚跟的球员经理见识得多了。
这些条件赫苏斯基本都很满意，看看桌子上的那张□□，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最后一个问题，签字费是多少？”
“签字费？”桑切斯装出疑惑的表情，敲了敲桌子吸引了赫苏斯的注意之后才笑着将□□推到经纪人面前。
一下子，赫苏斯全都明白了，他涨红了一张脸，有些愤怒地说：“但你刚刚告诉我这里面只有一百五十万！”
“不要太过贪心！”桑切斯不满地皱起眉头，“球员年薪中你可以抽取百分之五，转会费中你可以抽取百分之十，再加上这里的一百五十万，你已经比手下的球员拿到的薪水还要多了。”
“哈！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让安尼的签字费变成零，而扣下来的那笔钱我们俩分是吗？”赫苏斯猛地站了起来，他朝着桑切斯大吼道，“做梦去吧！你从中间拿走了多少？一百万还是两百万？我告诉你，三百万的签字费一分都不能少！”
桑切斯愕然的看着赫苏斯，感觉自己有些失算，没想到这位传闻中贪财不要脸的经纪人还有着一点儿良心。不过这种行业内的潜规则，不愿意拒绝就是了，拍什么桌子！
看着赫苏斯喷出来的口水，桑切斯有点受不了了，他只想快点把人打发走。而且，签字费为三百万的话，他还是可以拿走五十万的。
想到飞掉的那一百五十万，桑切斯就觉得心痛，他最近同曼联打得火热，想借助外力来让皇马加薪。不过他也担心玩过火了真的要去一个陌生的联赛闯荡，想一想弗洛伦蒂诺对这个名叫罗德里格的球员的态度，桑切斯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三百万就三百万！”
赫苏斯先是一喜，然后又隐隐有几分后悔。看对面老狐狸答应得这么爽快，估计还能再挖下一块肉来。但想起谈合同的对象是皇马以及日后还可能同桑切斯打交道，赫苏斯也就打消了那点儿不甘。
桑切斯伸出手准备送客，他不喜欢面前这位粗俗无礼的经纪人。赫苏斯虽然脸皮厚，但也不敢再留，其实今天一天他都非常忐忑。面对可能决定安尼命运的人，赫苏斯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上半场的时间所剩无几，但利物浦还是坚持在前场组织进攻。埃梅里想了想，打出手势示意守住最后两分钟。
比赛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局面，塞维利亚全员防守，利物浦不断进攻。克莱因也上来了，他在右路一脚扫射到门前，门前多名队员抢点但都没能碰到球。
安东尼奥顶住了拉拉纳，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足球从自己身侧滚过。
一分钟之后，上半场比赛结束。
埃梅里率先进入更衣室，看他的背影就知道主帅一定很生气，这让塞维利亚球员感到害怕。
两短一长的哨声一响起，安东尼奥终于有了点表情，他一边走一边在看台上寻找家人的位置。好像……刚刚在那边看见了？
索菲亚非常兴奋地朝下方挥手，但安东尼奥最先看到的却是菲德尔和赫苏斯手上的牌子。最中间矮了一截的应该就是小公主了吧？安东尼奥弯了一下嘴角，朝着那个方向挥挥手然后进入了球员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