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暗处窥伺的人
荷兰飞鸟 “那个……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举手的赫苏斯被安东尼奥的“冰冻射线”瞪得一激灵, 连忙立正站好表态说：“我马上去买！”
“我……跟我朋友约好……”眼看赫苏斯就要抛下自己，不愿意独自一人直面大哥怒火的菲德尔也开始往门的方向挪。
安东尼奥没有去管他们俩，全心全意去哄听到不能立即吃饭又难过起来的小公主。
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安东尼奥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脸色越来越冷。从他给罗德里格先生和洛佩兹女士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九个小时，结果答应马上回家的两个人一个也没有回来。
赫苏斯陪着索菲亚一起看动画片，但从他时不时暼过来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他的担忧，菲德尔直接在二楼待了一下午, 估计不到吃饭时间是不会下来了。
“爸你现在到什么地方了？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到家？”
接到电话的罗德里格先生扯了一下嘴角，心虚地张望了几下然后回答道：“安尼，这边堵车了，你们可以先吃饭的！”
“一个小时的车程堵成九个小时？我们会再等半个小时，晚饭前到不了家的话你自己看着办吧！”
“喂？”盯着被挂断的电话，知道自己激发了大儿子“大魔王形态”的罗德里格先生忍不住抖了抖，他远远看到熟悉的人影，连忙摇下车窗喊了一声。
“你到底抽了多少烟？”打开车门, 洛佩兹女士差点没被浓郁的烟味儿熏晕过去，她也不进去了，站在那里一脸嫌弃地看着罗德里格先生。
罗德里格先生有些烦躁地从驾驶座上下来，“之前的那些争论我们可以先放到一边吗？现在要解决的是安尼的问题，你觉得怎么解释会让他不那么生气？”
“我怎么知道？”洛佩兹女士偏着脑袋打量着拐角处的红顶房子，“以前每次看到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时我都会非常感动, 感觉有人在等我回家。但现在只要一想安尼横刀立马站在客厅里的那个场景, 我就忍不住胆战心惊, 他不会又要拉我去踢球吧？”
“我倒是希望咱俩能换换，踢球总比让我做瑜伽要好！”罗德里格先生一脸的惨不忍睹，“本来这事情很好解决的，让赫苏斯拖几天我就闲下来可以回家了。现在安尼知道了，依他对两个孩子的在意程度，我感觉我们俩都要完蛋了！”
“为什么安尼会这么有责任心？”
夫妇俩心有戚戚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听到开门声，正在往桌子上端菜的安东尼奥扯开身上的围裙，几步来到了门口的长廊处，一进门就抢着往厕所方向跑的夫妇俩尴尬地朝他笑了笑。
“走吧！去书房！”安东尼奥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用下巴点了点书房的位置。
“要不……我们先吃饭？”在安东尼奥强大的气场下，罗德里格先生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
用眼神向餐厅方向求救的洛佩兹女士只得到了两个残忍拒绝的背影，她在心里爆了一声粗口，然后甩了一把头发扬起最完美的微笑说：“安尼，我可是赶了五六个小时的火车，现在非常饿，先让我吃饭吧！”
说完，洛佩兹女士就故作无事地走进去非常热情地给了正在“专心”吃饭的几个人一人一个贴面吻，“噢！可爱的索菲亚，你有没有想妈妈？今天夜晚想听睡前故事吗？”
“不想！”用勺子舀了一勺米饭，索菲亚非常不给面子地摇头，“妈妈是大骗子！之前还说带我去滑雪，说话不算数！”
感受到不远处如芒在背的目光，洛佩兹女士整个人都僵硬了。
注意到火气全部被妻子吸引走的罗德里格先生准备偷偷溜走，而安东尼奥的一个眼神就让他瞬间不敢动了。
“先吃饭！”安东尼奥的一句话让夫妇俩大松了一口气，他们二话不说就坐了下来。然而看着异常丰盛的食物，却颇有种面对“最后的晚餐”的悲壮感。
准备利用晚餐时间实现自救的洛佩兹女士率先出击，知道自己大儿子最疼爱的就是小女儿，她剥了几只虾放进索菲亚的小碟子里然后笑眯眯地说：“抱歉索菲亚！相信妈妈，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最近妈妈工作比较忙，等过一段时间一定带你去滑雪！”
“对！爸爸到时候跟你一起去！”罗德里格先生也不蠢，连忙表态说。
“你们总是在忙！妈妈在忙！爸爸也在忙！”索菲亚气呼呼地夹了一块土豆饼到自己的碟子里。
“博妮塔，我觉得你真的该考虑一下回归家庭了，安尼和莱昂接下来会长住马德里，你依然像往常那样跟着舞团到处跑的话谁来照顾两个孩子呢？”
“为什么是我？你的工作比我要清闲许多，不能是你回归家庭吗？”洛佩兹女士放下刀叉瞪了过去。
“但是我赚的钱更多，不然一家人吃什么？”罗德里格先生也不甘示弱地挺直了身体。
“嘿！戴维-罗德里格！结婚之前你明明说过会一直支持我的事业，现在就反悔了吗？”
“你现在的年龄已经很大了，真的不考虑转到幕后吗？跟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女孩子同台演出不会觉得很尴尬吗？”
年龄永远是一个女人的死穴，洛佩兹女士拍了一把桌子，整个人是要拼命的架势。“我就知道你对你办公室里那个年轻貌美的实习生有意思，说实话戴维你是不是出轨了？不然你为什么连着在办公室住了好几夜？”
“你是不是有病？”没缘由就被怀疑的罗德里格先生也生气了，“我不连夜赶工几个孩子吃什么？凭你的那点薪水能养活一家子吗？”
“哇”的一声，被突然吵起来的父母吓到的索菲亚扯着嗓子大哭了起来。
安东尼奥站起身踹了一脚椅子，抱起小公主就要往楼上走，“索菲亚和菲德尔明天跟我去马德里！你们喜欢工作就去跟工作过一辈子好了！”
看着大儿子怀里被堵住耳朵却仍然在大哭的索菲亚，夫妻二人有些内疚又有点害怕。
罗德里格先生小心翼翼地觑着安东尼奥的脸色，然后小声地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安东尼奥从楼梯上看下来的目光非常严厉，一下子就将夫妻二人都吓住了，“反正他们留在这里也是让莱昂照顾，莱昂是我的经纪人并不是你们的保姆！你们让莱昂回来照顾索菲亚和菲德尔就没有考虑过会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吗？等你们把自己的事情都解决了再来找他们道歉！还有莱昂，他刚刚失恋了，你们最好也跟他认个错！”
说完这些，安东尼奥就不再看夫妇俩一眼直接上了楼。
虽然平时菲德尔总是安东尼奥说往东他就非要往西，但今天他却愿意跟其站在统一战线上。
“我不吃了，一回家就吵架你们还不如不回呢！”站起身丢下这句话，菲德尔将叉子往地上一摔就离开了。
罗德里格先生和洛佩兹女士对视几眼，都有些难过和不知所措。
“那个……要不你们先吃吧！我去看看索菲亚！”赫苏斯一脸尴尬，他是这群人中最没有身份围观这场家庭战争的，“说真的，那个女人是因为我最近有了钱才凑了过来，我本来就准备提分手的，跟你们完全没有关系。我先上楼了，你们慢慢吃！”
坐在一片寂静的餐厅里，罗德里格先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先吃饭吧！我在小区门口等了你四五个小时，这么多菜呢，不吃挺可惜的。”
洛佩兹女士没有说话，紧抿的唇齿间泄露出一两声抽泣，泪珠也一滴滴地打在餐桌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哎！你别哭啊！”罗德里格先生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拿餐巾纸给她擦脸，“好了好了，不哭了博妮塔，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对不起，我刚刚说的话太过分了，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话，你一直都很漂亮，上次全家人一起出门的时候不是还有人误认为你是安尼的姐姐吗？这些天的冷战让我很难过，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向你道歉，以后我们不这样了好吗？”
洛佩兹女士接过餐巾纸，然后乖乖点头应了一声“嗯”。
“你不要多想，索菲亚和菲德尔去马德里住一段时间也挺好的，之前安尼还在塞维利亚踢球的时候他也会经常陪两个孩子出去玩，球员一天顶多两节训练课，一节课的时间也不长。这一次的工作已经和别人签下合同没法反悔了，等以后我就不接这么赶的大单子了。我还有一小部分图纸没有完成，这次的薪酬非常可观，你看中的loewe新包可以买了。之后我可以陪你去演出，顺便来一场旅行，你还记得我们当年的蜜月之旅吗？我们可以……”
看着赫苏斯小心眼儿的模样，安东尼奥没忍住弯了弯嘴角。如果有人能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艳到的，那种似笑非笑的弧度该死地迷人，可惜车里除了我们主角之外只有一个喋喋不休的中年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