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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丛笙倒是没想到麦子箫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毕竟她们之间几乎是扯不上关系的,别说朋友, 不成为仇人已经算不错了,麦子箫根本没有收留她的义务。她说要要挟麦子箫, 也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麦子箫不愿意收留她, 她也没想真把麦子箫的把柄说出去, 那跟杀人没什么区别, 她可不想以后睡觉都做噩梦。所以麦子箫真的答应了, 还答应得这么爽快, 让她很意外也很惊喜, 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出去当难民了。
麦子箫满意地点头:“那你就跟着我吧。以后有人问你身份, 就说是我远房表妹。”
丛笙答应下来,玩味地在心里念叨着这个身份, 不管在哪朝哪代, 封建社会还是社会主义社会, 这都是一个多么方便又暧昧的身份啊。不过无所谓了, 能活下去最重要,只要别让她再回到难民堆里,别说是表妹, 就是丫鬟她都认了。
麦子箫看一眼丛笙身上在这个地方显得特别突兀的衣服, 起身走到门外去, 叫来一个丫鬟。丛笙听见麦子箫管那丫鬟叫莲儿,说让莲儿去找知府,问能不能找知府家的女眷要身衣服。莲儿看一眼屋里的丛笙,点头应下,转身出了院子。
等麦子箫走回来坐下,丛笙才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府衙里?你的将军府呢?”
麦子箫说她是奉了皇命出来做巡察的,现在各地都在闹饥荒,朝廷虽然颁布了一些政策,但效果如何,下面的人执行得怎么样,皇帝是不放心的,所以派了她出来验收成果。麦子箫还说,现在边境战事暂缓,身为将军的她便从前线撤了下来,回朝内帮着皇帝料理饥荒的事情,视察结束后她才能回京复命。说现在闹饥荒,朝廷严禁铺张浪费,搞得她延路只能借住在官员家里,连个客栈都不能住。
对于麦子箫身在要职一事,丛笙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当官的料,对于自己是怎么当上将军一事,麦子箫嫌麻烦,不想多说,一句说来话长都是狗血堆的就把她给打发了。丛笙幻想了一堆狗血的剧情后也懒得再问,换了个话题:“你不是武官吗?怎么让你来巡视?这不应该是文官的事儿吗?”麦子箫身上有功夫,能当上武官她还觉得合情合理,可这文官做的事情放到武官身上,就让她不能理解了。
麦子箫说:“现在是乱世,朝廷里的要事不分文武,谁行谁上。”
“看来皇帝很看重你啊?”
麦子箫挑挑眉,神色里尽是得意:“形势所趋,这尚武的时代里,武官的地位本身就比文官要高,如果武官还能舞文弄墨,那在朝廷里就能横着走。这个时代想读书还能读书的人本来就少,我这个社会主义本科大学毕业的体育生,光是能写文章就已经让皇帝愿意重用我了,再整点什么高大上的治国之道,皇帝没有崇拜到对我早晚烧高香已经是我谦虚了。”
自恋的麦子箫说的话,丛笙选择只相信一半。不过她算是明白了,在这个时代,麦子箫这种能文能武的人比现代的大熊猫还珍贵,是国宝中的国宝,她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真是抱上了一根金大腿,这大腿比她想的还要粗很多。
麦子箫还说她要在全国巡视,前两天才刚走到这里,没想到就遇上了丛笙,要是丛笙再晚来个几天,或者早到个几天,她们都很有可能错过。说完之后还悠悠地感叹:“缘份呐。”
丛笙斜她一眼,不想接这话,她一点儿也不想承认这是缘份,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只是巧合,绝对只是巧合!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是有庆幸的,万一跟麦子箫错过了,她很有可能真的会成为难民饿死路边,或者被当成奸细受尽折磨后惨死狱中。她好歹是个穿越者,如此应该有主角光环的身份,要是死得那么悲惨,她绝对死不瞑目。
说话间,莲儿拿着从知府的女儿那要来的衣服回来了,麦子箫让丛笙换上,丛笙看那衣服怪好看的,也就不推辞,拿起衣服进到卧室去换。
等丛笙换完衣服出来,麦子箫看着焕然一新的丛笙怔了怔,这小妮子还真适合穿古装,披散着头发配上那身广袖的浅绿色留仙裙,看着俏皮又大方,像莲叶一般清新纯洁。她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亲手将那身衣服扒下来的画面……
丛笙倒是觉得有些别扭,房里连面全身镜都没有,她看不到自己穿着古装是什么样子,这会儿见麦子箫盯着她看,以为自己古装的样子不好看,不自在地扯着身上的衣服尴尬地问道:“合适吗?”
麦子箫这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装出一副淡定的态度来:“合适,挺好看的。”
得到了确定的答复,丛笙这才放心一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定没什么不妥后才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习惯就好了。
丛笙还想和麦子箫说些话,多了解一些这边的情况,可是外面有人来喊麦子箫,说是知府有事找她协商。麦子箫让丛笙自己在这儿待着,说这院子是知府挪给她暂住的,除了她这院子以外,其他偏院里都住着知府家的人,让她别出去乱逛。
她应下来,麦子箫又把莲儿叫到跟前,说莲儿是她的贴身丫鬟,这次出来办事丫鬟就只带了这一个,负责她的生活起居,说如果她不在,丛笙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莲儿。
丛笙上上下下看一眼莲儿,长得乖巧可人,笑起来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她深深觉得这丫鬟绝对是麦子箫会喜欢的类型,不过麦子箫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她倒是不觉得那个渣会对这丫鬟做什么。
交待好这些后,麦子箫便跟着来喊她的人走了。麦子箫一走,丛笙突然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好,好在莲儿很贴心,似乎也听说了她是跟着难民队伍过来的,主动给她提水洗澡,还给她端来了饭菜,方方面面照顾得很是周到。看着能干又体贴的莲儿,丛笙想难怪麦子箫会把她留在身边。
吃过饭后,折腾了一整天的丛笙累了,她见这屋里有张卧榻,另一边还有房间,但那房间大概是麦子箫的卧室,她不好擅自进去睡觉,便挪到卧榻上去躺一会儿。
一在卧榻上躺下,丛笙立马迷糊起来,不太能想事情,只是觉得这一天太奔波太疲惫,这一切在此刻才有了一些不真实的感觉。她恍惚想着也许一觉醒来会回到自己家里,会躺在家里那张舒服的床上,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个普通的上班族,第二天要早起挤公交去上班,想起这个奇妙的梦会淡淡地嘲笑自己,又或者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梦到了什么。
想着这些可能,丛笙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睁开眼睛后看到屋里一片漆黑,而她也并没有躺在家里那张舒服的床上,房间还是下午她看到的那个房间,府衙内的一个偏院,麦子箫临时的住所,她还是躺在卧榻上,什么都没有变。心里隐隐有些失望,看来她是真的穿越了,也回不去了,麦子箫来了三年都没能回去,她肯定也回不去。
看着漆黑的房间,丛笙有些害怕,她下意识想开灯,但想到这里是古代,根本没有灯,屋里的蜡烛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屋里没人,麦子箫肯定是还没有回来,她开口喊莲儿。很快,莲儿端着灯盏推门进来,帮着把屋里的灯点上。
丛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这会儿精神比下午要好很多,至少身体不累了。她看着在屋里忙着点灯的莲儿问:“麦子箫呢?”
莲儿怔了怔:“小姐是说翊鸿将军吗?将军与知府大人外出还未归。”
什么将军?还带名号的?“哦。”
丛笙睡够了,又无事可做,只能坐在屋里发呆,连手机都没得玩儿。她的手机装在挎包里,挎包在她醒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她记得在掉下大坑之前,她的挎包在跟麦子箫缠斗的时候弄掉了,可能没有跟她一起掉进坑里。当然,如果那种单方面的虐打也能被称为缠斗的话。
丛笙闲得只能趴在桌上捏蜡油玩,一边捏一边想着麦子箫什么时候能回来,她还有好多事情想问呢,麦子箫回来了,她至少有个能说话的人。莲儿虽然贴心,她却不敢跟莲儿说太多,怕说出一些不能说的话来给麦子箫和自己惹麻烦。
等麦子箫终于回来的时候,她趴在桌上差点又睡了过去,揉着眼睛强打起精神问道:“你去哪儿了?”
麦子箫走到桌边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跟知府去城外巡视了。城外那么多难民无处安顿,知府正伤脑筋。”
丛笙想翻白眼,这话说得好像她就一定是喜欢她的,只是因为欧南的关系才不愿意跟她在一起一样。她心里又无奈又想吐槽,但嘴上却没有把话题往那边带,而是很正经地否定了麦子箫的自恋:“不是,不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不喜欢你。”
麦子箫想,只要不是因为欧南就好办了。不过丛笙亲口说不喜欢她,而且那语气听上去还挺认真的,所以她又多了一个要确认的问题:“那你讨厌我吗?”
丛笙疑惑地抬头看向麦子箫:“这重要吗?”她讨不讨厌麦子箫对麦子箫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吧,麦子箫想留她就留下,不想留就扔下,这跟她讨不讨厌麦子箫有什么关系?就这情况难道她还有决定权?或者麦子箫觉得她如果不讨厌自己就有可能会喜欢上?她可不这么想。
“当然重要,对你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见麦子箫对这问题很在意,丛笙也就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然后肯定地答复道:“不讨厌。”她确实不讨厌麦子箫,可能因为麦子箫在她危急的时候三番两次救过她,在她心里已经认定麦子箫并不是那么坏的人,虽然有点渣吧,但只要不涉及到感情的事情,这人其实还挺好的,有能力有担当有颜值,几乎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确实很难让人讨厌。
“你不怪我跟欧南发生过关系?”
“……”丛笙想起欧南心里就隐隐作痛,她死活想不明白欧南为什么会出轨,因为她们之间的感情明明那么稳定,至少在她看来她们在彼此心里都是很重要的,可从发现欧南出轨的那一刻起,这种想法就成了一种笑话,一种对她的讽刺。她轻轻吸口气,不想让麦子箫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后抬头看向麦子箫:“不怪,那不怪你,怪我,我连欧南为什么会出轨都想不明白,又怎么有资格怪你。就像你说的,是我没守好欧南,跟你没关系。就算没有你,也还会有别人。这是我和欧南之间的事情,跟欧南和谁出轨没关系。”
麦子箫顿了顿,有些疑惑地问:“我说过这种话?”不应该啊,她怎么可能对一个刚失恋的人说出这么气人的话来?
丛笙无语地看着麦子箫,叹气道:“说过,可能你不记得了。”麦子箫不记得,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天麦子箫不仅说了这话,还很欠揍地说了很多让她气得出手打人的话。
“哦,那我对我说过的话道歉,那一定是气头上说出来的话。”
丛笙不想跟她扯这些,淡淡地点头随意附和着:“嗯,你那会儿确实很生气,因为被我泼了奶茶。”
“既然你不讨厌我,那就继续跟着我吧,我也不会因为你说不喜欢我就赶你走,当然,既然你说不喜欢我,那我也不会再对你做出你不喜欢的事情,你可以放心地留在我身边。”
丛笙看麦子箫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虽然说也没看出她真的接受了她说不喜欢这事吧,但至少说不会再对她动手动脚似乎是真的。不管麦子箫是想着来日方长还是有别的想法,没有说要赶她走这一点就已经让她松了口气。
麦子箫见丛笙的表情瞬间轻松了很多,眼里的担心也全都退去了,很明显刚才是真的担心她会抛下她,忍不住打趣道:“这么担心我会不管你?你手上捏着我的把柄,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利用呢?”她一边觉得丛笙实在太小看她的胸怀,一边又觉得丛笙这性子实在太没心机太柔善了,在这乱世之中,这种性子的人可活不长啊。
“把你逼急了,你不会杀我灭口吗?我又打不过你。”丛笙觉得麦子箫在前线杀过敌,肯定已经对杀人这种事情都麻木了,也不在乎多她一个。如果说刚见到麦子箫的时候她还不觉得这人会那么狠,但这些天看过麦子箫办公事时那种魄力后,她绝对相信现在的麦子箫是能做得出来杀人灭口这种事的。
“……”她还真没想过。“你倒是提醒我了。”麦子箫托着下巴盯着丛笙,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态度来,就好像真的在犹豫要不要杀她灭口一般。
丛笙看着麦子箫瞬间认真的模样,倒吸口气,往后退两步:“你……你别乱来,我会喊人的!”
麦子箫笑出声来,收起逗弄她的心思认真道:“傻子,我要真想灭你口,又怎么会让你知道?而且就你这细胳膊细腿,我真要动手,你连喊的机会都不会有。”
丛笙还是不太相信她只是开玩笑,她是真的怕。
见丛笙还是一副警惕她的害怕样,看样子像真被吓到了,麦子箫有点后悔开这种玩笑,要真让丛笙觉得她是个坏人,那她们可就真没戏了。她将态度放得极温和,走上前去拍着丛笙的脑袋安抚她:“放心吧,就算你不跟我,我也不会动你的,我没那么坏。而且就算你现在说不喜欢我,可我还是想要你。我会继续等你,等到你改变心意为止。如果什么时候你觉得可以跟我在一起了,你要主动告诉我。反正我身边不可能会有别人,除了等着你,我别无选择。”
麦子箫这话比什么保证都管用,丛笙知道麦子箫说的是真的,这些日子她已经切切实实感受到麦子箫的饥渴了,这人是真的很迫切地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只有这一点能让她相信麦子箫不会灭她口,她死了,麦子箫好不容易逮到的脱单机会就要泡汤了。“好。”当然好,为了自己的小命,这个时候麦子箫说什么她都只能说好。
看丛笙答应得这么爽快,麦子箫可以肯定这女人绝对没有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害怕她真的会动手杀人灭口才答应得这么乖顺的。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丛笙已经说了不怪她和欧南的事情,那让丛笙爱上她就简单多了。她揉着丛笙头顶软软的发丝道:“没别的事就快回去睡吧,明天白天还有得忙呢。”
得了麦子箫的放人许可,丛笙逃一般奔向门口,可是在开门的前一秒,她又顿住了,有一个问题她无论如何都想知道。回过身去看着麦子箫平静的表情,她犹豫着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麦子箫点头:“你问。”
“你能告诉我你和欧南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吗?”她特别希望她和欧南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她不希望那只是一场骗局。
她问出这句话的瞬间,麦子箫的眼神里浮现出了疑惑,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回答她:“我和欧南没有在一起啊,只是一夜情而已,怎么我还跟你说过我跟欧南在一起这种话吗?”
麦子箫震惊了,三年前那个不成熟的自己到底都跟丛笙说过什么?!丛笙对她的误会怎么会这么大?!
丛笙更加震惊:“没有在一起?!”
“对啊,那天欧南喝多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拉着我滚床单,然后我就跟她滚了,结果第二天她酒醒了之后差点把我掐死!那个没良心的,分明是她自己要滚的,我只是顺了她意而已,她却怪我没节操!你说有这样的人吗?!”麦子箫越说越生气,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欧南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看到旁边躺的是她时那震惊到可以说是惊恐的表情,以及发自内心想要掐死她的狠劲儿。
先不管麦子箫渣得彻底的作风,光是欧南跟麦子箫只是一夜情,而且似乎只是一不小心发生的,而不是如她之前所想的早有预谋,就足已经让丛笙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缓了好半天才喃喃地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会在我家的沙发上接吻?”她一心以为欧南经常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把麦子箫带去她家鬼混来着,她觉得这是对她的侮辱,为此感非常不甘和怨恨。
麦子箫想了想,毕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来:“对啊,就是因为头天晚上不小心滚了床单,然后欧南说绝不能被你发现,所以要跟我断绝关系,那个吻好像是分手吻,虽然我不记得是怎么吻上的,但我记得欧南一本正经跟我说吻过后就一刀两断。没想到会让你撞个正着,欧南也是不走运,第一次跟人发生一夜情就被撞破了。那种人大概命中注定不能有外遇。”
丛笙听不进去麦子箫那些渣理论了,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涌,当着麦子箫的面哭得满脸是泪……
知府深吸口气,迎着麦子箫坚毅的目光,一句犹豫的话也说不出来,语气沉重地应下这命令。他知道挨家挨户搜查病人是一件多么难办的事情,就算没有激起民愤,也会引起恐慌,但这却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尤其从昨天起发病人数一直在上升的情况就可以看出,这病的传染性已经超出他所知道的任何瘟疫,绝不能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麦子箫还下令立刻封城,从这一刻起,任何人不得出城。这命令一出,知府震惊得身子都在抖:“将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