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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丛笙睡得熟, 因为睡姿不对, 还有点小呼噜,她挪了张凳子坐到丛笙旁边,仔细看过丛笙的手后, 见左手的手指上有好几个小红点,明显是被扎得狠了流过血,还有很多不太明显的针孔。看来莲儿说丛笙‘不太熟悉针线活’都太为她开脱了, 这哪是不熟悉的程度, 分明是从来没做过。
麦子箫着看丛笙好看而滑嫩的手上被针扎出来的小红点, 心疼得要死,丛笙以后是要成为她的女人的, 这手怎么能不好好保护着。从药瓶里挖出点药膏,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抹在被针扎过的地方,丛笙似乎有察觉,手指微微颤了颤, 麦子箫一惊,赶紧停下动作, 见丛笙没有要醒的迹象,这才继续给她抹药。
莲儿站在边上看着麦子箫细心体贴满脸疼惜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觉悟, 这位丛笙小姐看来是要成为将军夫人的人啊。
给丛笙上过药后, 麦子箫拿了桌上已经是成品的手套和口罩, 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离开前还交待莲儿,等丛笙醒了让她别再缝了,免得回头又把手给扎了,还说丛笙醒来后,能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做的就别让她亲自做,最好能让她回房去好好睡一觉,这瘟疫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别把身体累垮了。
莲儿一一应下,把麦子箫送出院子。
麦子箫刚走,莲儿才回屋里,就看到丛笙已经醒了,因为枕着手臂睡的,脸上还有衣服压出来的褶子,这会儿正满脸迷糊眼神呆滞地坐着,那毫无防备的纯真模样看着可爱极了。
见丛笙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莲儿轻声唤她,说将军刚刚回来过。丛笙这才回了些神,揉了揉眼睛后眼神清醒了不少:“她回来过?怎么不叫醒我?我有事跟她说呢。”
“将军怕吵醒小姐,连早膳都在院子里用的呢。见小姐手上被针扎了,还亲自给小姐上药,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可真让人暖心。将军待小姐是真好。”莲儿颇有些揶揄地道。
丛笙下意识抬起自己昨晚被扎了无数次的手看了看,见上面确实沾着薄薄一层的药膏,很是惊讶她竟完全没有察觉到。见昨晚做好的口罩不在桌上,她问莲儿:“麦子箫把做好的口罩带走了?”莲儿点头说是,丛笙这才放心一些,歇了马上去找麦子箫的心思。麦子箫那边估计也没忙完,下一步的事情还是等现在要做的事情都做好后再说吧。
熬了一晚上,丛笙根本没有胃口吃东西,她这会儿困得慌,只想睡觉,可一会儿还要跟着李夫人去绣坊,不看着那边把东西做起来她不放心,而且她今天还要去给管理隔离区的衙役们培训,要做的事情多着呢,哪有时间睡觉。莲儿见她满脸疲惫,劝她回房睡会儿,她摇头拒绝,请莲儿帮忙打水洗脸,一会儿直接去见李夫人。
丛笙知道莲儿也是一晚上没睡,她不熟悉手工女红,缝了一晚上才缝出几个勉强能用却跟她预想完全不一样的口罩,要不是莲儿帮着做了几套,还手把手教她怎么缝,她根本不可能做出麦子箫她们今天要用的口罩来,所以去李夫人的院子时她没有带莲儿去,让莲儿回房去睡觉,睡够了再过来帮忙。
莲儿一开始还不敢从命,丛笙都没睡,她一个丫鬟怎么敢休息,可丛笙推着她的肩硬是把她塞回了屋里,说以后要用她的地方还多着,不能让她累趴下,她拗不过丛笙,只能听话地在屋里睡觉。
丛笙去到李夫人那儿时,李夫人才刚起床。昨晚上为了招人手的事情,李夫人也是忙到很晚,这会儿又起得这么早,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但见了丛笙后立刻挂上优雅的笑容,把那些疲惫都掩了下去。丛笙很是佩服,她知道自己这会儿也是满脸倦容,但她就没办法做到李夫人那样,明明累得要死,还能立刻露出神清气爽百年苏醒般的笑容来。
李夫人听说丛笙还没吃早饭,便招呼着她一起吃,丛笙想着今天要忙的事情很多,就算不想吃也应该勉强自己吃点东西好补充体力,也就没有推辞。
两个人吃着东西,说着今天要做的事情。李夫人说她昨晚让人把府上的布匹皮革都找了出来,量并不多,绣坊那边也不可能备出太多布匹来,不够的还是要她们去买。布匹棉花还好解决,可皮革又贵量又少,可能筹备不了多少。
丛笙想了想,觉得皮革手套主要是供给那些直接接触患者的人用,应该不需要多少,便说先做出二十副来就好,如果不够,到时候再追加。
两个人吃过饭后,李夫人带了些家丁和丫鬟,领着丛笙去赶早市。城里的店铺开店晚,早市上会有一些农户过来卖皮革和粗布,价钱还比店铺里的便宜,现在处处要用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出了府衙,刚拐过街角,正好遇见骑了马正要去城门口继续监工的麦子箫。麦子箫见了丛笙,赶忙把马拉停,从马背上下来,将丛笙拉到一边。
丛笙没留在屋里睡觉,反而是要出门,这会儿脸上的疲惫看得麦子箫心疼不已,她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等着丛笙的知府夫人,有些责怪地问道:“买东西的事情你就交给李夫人去做就好了,非要跟去干嘛?”
丛笙有点尴尬地抽回被麦子箫握住的手,避开她太过亲昵的视线说:“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到的东西买。”
麦子箫倒是没有因为丛笙把手抽回去的动作而感到尴尬,只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下,还有知府夫人在边上看着,她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也确实不应该。她稍稍转了个身,让另一边的人看不到她的表情,这才语气温和地跟丛笙说:“你累的话就回去睡,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昨天不是已经把所有要做的事情都跟我们说过了吗?我们会去办的,你别太操心。”
“嗯。”丛笙还是没敢看麦子箫,麦子箫的目光太腻人了。她轻轻刮蹭着自己的指尖,想到麦子箫趁着她睡着的时候轻手轻脚给她擦药,她就觉得十分别扭。麦子箫对她的好已经超出她原本的预想,她宁愿麦子箫跟她耍流氓,也不想受到麦子箫这样细腻的温柔,这会让她觉得心里有愧。
丛笙把麦子箫打发走,让她赶紧去忙她自己的,一回头看到李夫人一脸暧昧地对她笑,就算什么都没说,她也能从那笑里感觉出让她窘迫的潜台词。
她很无奈,看来现在除了她,所有人都觉得她和麦子箫是两情相悦,包括麦子箫那个自恋狂本人。可她是真对麦子箫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她对麦子箫好,纯粹是出于报恩的心理。可眼下,麦子箫有意,她无情,麦子箫还不信,这就让人很尴尬了。
李夫人拿着昨天丛笙教她时自己绣出来的口罩给绣娘们传阅,说要做的就是这样一个东西,然后把细节和具体缝制的方法说了一遍,又找了两个绣工最有名的绣娘,把带来的皮毛和皮革交给她们,让她们做手套。手套这东西平常没人用到,绣娘虽然见过,却也从来没做过,但要缝制出来也并不难。丛笙还特意交待两个绣娘要照着成年男子的手掌大小去缝制,缝得太大到时候就不方便干活了。
说好事情后,李夫人带着一部分绣娘去了别处。李夫人一走,绣娘们纷纷向丛笙打听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缝这些东西又是干什么用,城门为什么关闭之类的。官府的通知还没有出来,李夫人都没有说的事情,丛笙怎么敢随意告诉他人,只能一口咬定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催着绣娘们赶紧干活儿。
在绣坊盯了会儿工,见没什么问题后丛笙便回府衙准备去给衙役们培训了。知府一早就将衙役们集合在了东城门内的屯兵场,丛笙一到立刻带她前往。
坐着知府给准备好的轿子,一路被抬到东城门,这轿子坐得还挺舒服,让一夜没睡的丛笙差点睡过去。到了地方后,一掀轿帘,丛笙便看到屯兵场上正在待命的数百衙役。一眼望去,她发现这些人似乎并不是同一个队伍里的,有一些看上去就是受过训练的,就比如之前她见过的驻守城门的士兵和在城外发粥的那些将士,气质就不一样,而另外一些,看着略有些懒散,站得歪七扭八毫无秩序,就跟临时来凑数的一样。
丛笙心想,衙役也算是兵吧?怎么能这么不专业?这让她怎么能放心把隔离区的管理工作交给他们?她小声问身旁的知府:“李大人,那些人真是衙役吗?受过军队训练吗?”
知府被她这么一问,脸色有些窘迫,也压低了声音说:“实不相瞒,衙役也分两类,一类为朝廷军队编制,是受过训的,还有一类是本地招编的,半兵半农,有公事的时候招他们来做事,没有事情的时候他们便回去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