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药研走过来的时候，正巧听到了晴子这段话。
被揭穿了。
来者能看出审神者保留余力并不奇怪，但这么直白地点破，确实有些出乎付丧神的意料。
由此可见，大将对时之政府的提防其实并不多余。
在面对灵力平平的审神者时，时之政府喜欢采取忽悠控制的手段，但在遇上有能力的审神者时，又会通过给出适当利益的方式来取得更大的好处。
几把刀对视了一眼后，蜂须贺摇了摇头：“抱歉，主上只说了让我们帮她完成此次交易，至于以后的事并非我们所能插手。当然，您的意思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向主上转达。”
谨慎的人，忠诚的刀。
晴子对这家的审神者有了一瞬间的佩服，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能让付丧神按照她的意图做事，确实很不简单。
作为政府外围的工作人员，她见过无数审神者和付丧神的相处模式。
尽管付丧神在大多数时候都会听从主人的命令，但如果遇上了什么让付丧神觉得是有利于主人的事，在很多时候其实他们也会做出些先斩后奏的决定来。
在对抗溯行军的过程中，因为付丧神先斩后奏让审神者不快的事件发生过很多次，而这样的事往往又会以刀剑们撒娇卖萌换取审神者退让作为终结。
她承认自己再开口时确实抱着这样的想法，希望这些付丧神能够同意她的小条件。
最重要的是，晴子知道自己已经在最大程度上展现了自己的诚意，以这些付丧神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好处，但偏偏他们却没有丝毫迟疑地拒绝了。
如果他们的主人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上位者，晴子对此不会有任何的奇怪，但从上次见面的情况来看，那个女孩儿虽然有超越同龄人的精明，但本质上仍是一个普通人。
而在亲身踏足这座本丸之后，晴子同样可以从面前这些付丧神脸上看出，他们对审神者有尊重和依赖，但并不存在敬畏这种情绪。
在这样的相处模式中，付丧神能在审神者缺席的情况下不自作主张，可以说是极为难得。
她无疑是小看了这家本丸的审神者。也对，让政府高层标注为重点关注的人，确实不能以寻常人看待。
晴子承认自己趁着审神者不在的时候上门确实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但对方有意拖着时间没有主动去万屋完成交易，而是等着她上门，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至少她知道，如果今天坐在她对面的是审神者，她不会那么直白地点破对方未尽全力，暗示自己需要质量更好的御守，而是会选择更加迂回的方式，比如先和对方交个朋友，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说说自己的难处，让对方主动提出帮忙。
而站在付丧神的角度来说，审神者有意把事情交给他们处理，难道就没有一点考察她和刀剑之间默契的想法吗？
晴子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儿对这些付丧神的表现是否满意，她只知道因为她对审神者的轻视，导致现在完全丧失了交易的主动权。
如果她还想从这家的审神者手中拿到更加高端的御守，恐怕就只能照着对方的意思来了。
好在，现在发现了自身的失误还来得及。
依照市价完成了这笔交易之后，晴子轻拍了下额头，开口道：“看我都差点忘了。既然日后我们说不得要进行长期合作，不如再附送一则消息好了。”
“时之政府为了帮助众多新本丸快速提升实力，过几天会推出新版的大阪城活动，诸位到时候可别错过了。”
看着一期一振眼中浮现出的惊喜之色，晴子笑了笑，便转身告辞了。
早就听狐之助说过大阪城活动专产藤四郎家的短刀，因此这个活动也被戏称为一期一振挖弟弟。听闻这个消息后，蜂须贺不由略带羡慕地说了一声恭喜。
他一个孤家寡人看到别人家那么热闹果然还是有点心塞。
※
去了间桐家搬空了储藏室后，宫崎理绘抱着一大叠书回到了本丸。
二楼的空房间不少，因此宫崎理绘毫不犹豫地开辟了一间书房来放置这些大部头。
而在整理完书房之后，宫崎理绘便从付丧神的口中得知了访客上门的事。
“做得不错。”宫崎理绘对他们的办事能力进行了肯定。
晴子能看出她态度敷衍尚在意料之中，只不过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想投入太多精力进去。
她在本丸这边确实穷得只能在温饱线上挣扎，但这并不代表她会看到利益就冲上去捞一笔。如果再接下一笔高级御守的订单，她干脆就整天待在本丸里做御守得了，根本没时间去做别的事。
而对于来访者带来的另一个消息，宫崎理绘同样兴致缺缺。
“既然是时之政府推出的活动，那我们迟早都会知道，特意提前告知，除了让我们早高兴几天，没有任何意义。”
说罢，宫崎理绘支着脑袋对晴子的行为下了定义：“动动嘴皮子就想收获一大堆感激，难怪时之政府会让她负责生意方面的事务，确实很会下套占便宜。”
审神者的话无疑给付丧神们泼下一盆冷水。
一期一振略带自责地开口道：“抱歉，当时光顾着高兴，没注意到对方还藏着这样的心思，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宫崎理绘摇了摇头，心里也确实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付丧神才刚刚获得形体，就算曾经见过的大风大浪不少，但旁观到底不如亲身体验，会摸不准人类那些弯弯绕绕并不奇怪。
反正他们还有无数的时间可以慢慢成长。
“不管她想做什么，如果我这边不接她递过来的梯子，她也不可能拿我怎么样。”
宫崎理绘既然看出了对方是想卖个人情，自然知道日后要拿出怎样的态度去应对晴子，当下便把这事扔到了一边。
“她的事你们不用多想，当务之急，还是先备战即将到来的大阪城活动吧。听狐之助说，因为大阪城已经开启过很多次，我们这些后来者只能反复探索第一百层才能接到新刀，而一百层的难度……”
“大将。”
虽然有些失礼，但药研还是不得不打断了审神者的话。
见他似乎有话要说，宫崎理绘微一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
“既然对方特意告知了我们会是‘新版’大阪城活动，又说时之政府有意扶持新本丸，也许这次的活动会和狐之助所说的有些出入？”
宫崎理绘闻言微微沉吟了一下，随后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我忽略了。不过……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些天恐怕都要辛苦你们努力提升一下自身的练度了，一切为了以防万一。”
对此，付丧神们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那么这几天就主要以提升实力为主吧，正好我这边也有点事要处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日常事务暂时不用向我汇报，当然，书面文件我还是会及时处理的。”
待付丧神们离开之后，宫崎理绘才再次前往了书房，开始在那一堆号称是间桐家祖传书籍的东西里寻找自己需要的线索。
令宫崎理绘感到头疼的是，这些书不仅年代上十分古老，还有大半不是用日文所书写。
宫崎理绘在语言方面算得上有天赋，除了母语之外，英语和汉语同样学得不差，甚至还有余力跟着纱织一起学希腊语。
但这并不代表她对从没接触过的俄文书也能看懂。
早知道当时在间桐家就该把每本书都翻一遍，这些她看不懂的书完全可以交给纱织处理。
宫崎理绘记得她家那些圣斗士好像就来自世界各地，那个叫冰河的人更是日俄混血，让他做个翻译肯定没问题。
默默叹了口气，将不同语种的书重新归类。宫崎理绘打定了主意，明天就把这些交给纱织去处理。
真麻烦，难不成间桐家祖上还是俄罗斯人不成？
带着淡淡的疑问，宫崎理绘随手翻开了一本她能看懂的书，然后不出意外地发现里面除了一些普通的魔术研究之外，并没有记载什么重要内容。
随即，宫崎理绘又翻开了几本书，草草地翻了个遍，最后只能无奈地做出了结论——
机密内容肯定记录在那些俄文书里，可惜自己完全看不懂啊！
不过也不能说没有任何收获。
魔术和本土的神道虽然有不少区别，但一些理论却有着共通之处。
因为间桐樱的关系，宫崎理绘对魔术这一能力体系并非一无所知，因此这些书里记载的实验研究多少能拓展一下她的思路。
尤其是……
魔法阵复刻理论与实践？
宫崎理绘看着这本明显是笔记本的书册，默默取出了纸笔，对上面杂乱无章的笔记，开始进行重新归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