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404 not found 临近午餐时间, 一期一振也带着开荒大阪城的队伍回来了。在看到本丸里一上午就多出了三把新刀之后, 一期一振也不免生出了一些紧迫感。
厚来的时候他居然没在，这真是太可惜了。
还有本以为一上午就到了四十层已经很快了，但现在看来还需要努力。
或许他应该换个思路……先找到博多再继续往下？总要先做出点成绩给审神者看看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 一期一振匆匆吃过饭，便又带着粟田口大军去地下城了。
宫崎理绘看着来去匆匆的一期一振, 到嘴边的话只能咽了下去。
她本来还想说这才第一天，不着急, 可以慢慢来, 没想到一期一振居然这么有干劲。
算了, 人在接触新事物的时候总是最有动力的，而在经过重复劳动之后支撑他们的信念就会变弱, 到时候就只能拼意志力了。
付丧神虽然不是人类, 但道理其实是相通的。既然最后总要进入倦怠期，那么一开始有点动力也不错，说不定凭着这点动力就能早点把新刀带回来呢？
坐在书房里, 宫崎理绘看着窗外, 阳光正好，让人很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
从前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去帝国财团看哥哥了吧？至少她还记得上学期的每个周末她都是在帝国财团度过的，风雨无阻。
可惜前段时间两人还为宫崎耀司那份体检报告不欢而散了，在她能说服哥哥之前, 她不想再浪费两个人的时间去进行毫无意义的争执。
那么……
宫崎理绘去洗了把冷水脸清醒了一下, 等会儿就去看看内番的情况吧。
手合室中, 看到审神者出现在门外的时候，加州清光不免有些意外，一时分心的下场，便是被安定击退了三步。
“你发什么呆呢？”安定下意识地侧过身，顺着清光的视线看向门外，这才注意到审神者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打扰到你们了吗？”话虽如此，宫崎理绘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在被发现之后，光明正大地走进了手合室。
找了一个合适的观赏位置，宫崎理绘坐下后，才看向还在愣神的两人道：“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就好。”
既然审神者这样说了，两把刀没想太多，只当是审神者心血来潮想看看他们切磋时的情况。
不过，审神者的出现显然也提升了他们的斗志。
“再来！”清光一扬手中的竹刀，眼中透着昂扬的战意，“刚才是我一时大意，接下来我可不会放水了！”
安定显然对这话不以为然：“谁要你放水啊，手下败将……”
“可恶！总之我是绝对不会把在主人面前表现的机会让给你的！”
旁观的宫崎理绘不由微微一笑，真是很好的气势呢。
清光和安定的剑道皆是承自冲田总司的天然理心流，互相之间极为熟悉，对于对方的出手招式、角度可说了然于胸，甚至足以做到料敌先机这一点。
但也正因为太过了解，想要分出胜负就更不容易，往往在刚要变招的瞬间就会被对方看破，从而让这场比试继续陷入胶着。
这般如同照镜子的比试，对清光和安定而言，可以更清晰地明了自身不足，并及时改进；而对宫崎理绘来说，却也能让她对这些招式解析得更加透彻。
直到两把刀近乎耗尽了体力却还打算拼毅力来一决胜负的时候，宫崎理绘才叫了停。
“只是切磋而已，你们以前也这么拼命吗？”宫崎理绘笑眯眯地说着，对两把刀的小心思显然一清二楚。
“那怎么能一样？”清光小声地抱怨着，“这可是主人您第一次来手合室，当然会更想赢嘛！”
宫崎理绘眨了眨眼睛：“说得我以后都不敢来了。”
虽然明知道审神者是在说笑，但两把刀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安定开口道：“是我们让主人失望了吗？”
“不会呢。”宫崎理绘摇头笑道，“现世的剑道如今已经衰退得厉害，许多传承和技巧都已经成为了传说，能够亲眼看到那些古老而又强大的招式，真的让我觉得很荣幸。所以放轻松，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而且……与你们相比，其实我只能算是个外行人吧？没必要让我这个外行来影响你们的心态。”
宫崎理绘这话倒不是自谦，而是极有自知之明，她在现世可以自信，但在这些付丧神面前，她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清光一怔之后，却立即反应了过来：“主人真是太狡猾了！总是避重就轻挑好听的说，我就是想知道主人在看了我和安定的比试之后有什么感想嘛。”
这样会撒娇还很会抓重点的刀真是不好对付。
“感想啊……”宫崎理绘有点头疼，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来评价他们的刀，如今被追问，居然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说辞。
看这架势，若是她说什么精彩、不相上下或是把他们猛夸一顿，这两把刀也不会买账。
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糊弄过去。
“感想就是……能不能麻烦两位指点一下我这个外行呢？”说罢，宫崎理绘顺势欠了欠身，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咦？”两把刀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主人是想要学习剑道？”安定忍不住再次确认了一遍。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不仅没问题，而且还能说是个好消息，毕竟指导审神者这样的事，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恐怕会抢着去做吧？
“不用担心。”宫崎理绘取过了一把竹刀，走到了手合室的中间，“把我当做一个刚入门的初学者就好。”
安定这才发现，审神者在来手合室之前似乎特意换上了剑道服，很显然，对方一开始就敲定了主意，而不是看了他们的比试之后才临时起意。
真是的，好像又被转移话题了呢……
而清光在看到宫崎理绘的起手式时，更是吃了一惊：“那是……香取神道流的太刀术？”
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对两把刀而言绝不算陌生，毕竟天然理心流便是脱胎于这一流派。
虽说经过无数年的发展，天然理心流与香取神道流的差异已经越来越大，甚至可以说很难再看出相似之处，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两者之间的交流碰撞，无疑可以给握刀人最大程度上的印证与借鉴。
“难怪会特意挑今天来手合室呢。”加州清光不由嘟囔了一句。
这倒是错怪宫崎理绘了，不管今天在手合室里的人是谁，她都是要来的，只不过碰巧今天排到手合的是和她很有渊源的冲田组而已。
“那我就不客气了。”抢在清光前面一步，安定握着刀站到了审神者的对面，“说什么初学者外行人的，主人的起手式一看就是练了很久才成形的吧？”
“只能说是普通人苦练之后应有的水准罢了。与冲田总司那样的天才剑客相比，可就差得太多了。有过那样的主人，你对我这一手应该也看不上眼吧？”
手腕一抖，竹刀直刺向安定握刀的手，随后不出意外地被他反手架住了刀。
因为是指导，安定自然不会用上全力，在这一瞬间的两刀碰撞间，他便差不多估计出了审神者的极限。
力量不算小，虽说或许比不上那些以臂力著称的男性武者，但却绝对有普通成年男子的水准。
除此之外，或许是因为作为女性的优势，审神者在柔韧性和灵活性上也表现得更为突出。
而在一旁的清光，看出的东西则更多一点。
审神者出刀时看似招式连接颇为流畅，但却不难看出那些连贯的招式应该是某种约定俗成的套路，一旦安定打破了她的套路，再续上新招的时候就会有明显可见的滞涩感，随之而来的便是破绽和漏洞。
这说明审神者在用刀时，只是将所学的东西运用到极致，而并没有将那些招式彻底演变为自己的风格。
从这一点上来讲，她说自己是一个初学者，倒也不算错。
有安定帮忙喂招，宫崎理绘在堪堪演示完自己的所学之后，便自觉停下了动作。
“看来要改进的地方确实不少呢。”
过去仗着自己的既定招式组合就能获胜，久而久之，她便也习惯性地依赖这套组合，如今被安定干脆利落地打断之后，所有问题就一目了然了。
“因器物生灵而诞生的付丧神是极为危险的，他们可能经历过许多任主人，谁都不知道他们从原主身上学到了什么。”
那时的宫崎理绘尚且年幼，如今已经记不太清当时的她听到这话之后究竟回答了些什么。
她只记得权宫司听完她的话后，微笑着摇头：“即使付丧神过去的主人乐善好施，也不代表这位付丧神对人类而言是友善的。”
“我不明白……”
“因为物品本身并不具有善恶，但在他们拥有人形化为精怪之后，却不得不面对这个世界上无处不在的光与暗。”
“光与暗？”
“这样说吧。如果一个付丧神在刚获得人形的时候想做一个和它主人一样的大善人，但在踏上旅程之后，它或许会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像它想象的那样美好。”
“因为……过去它的主人就是它的整个世界，而在成为付丧神之后，它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
“没错，所以之后的它究竟会做出怎样的事来，谁都说不准。”
年幼的她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便听到权宫司极为郑重地告诫了她一句话。
“所以，如果你遇上了刚刚拥有形体的付丧神，最好离得远远的，如果一定要缔结契约，那么你就有责任教导他们成为合格的神明。”
什么是合格的神明？
当时的她脑子里并没有这个概念，而在有了城户纱织这个朋友之后，她对神祇这一定义并未变得清晰，反而更加疑惑了起来。
其实宫崎理绘明白老师的意思，他并不希望自己遇上新生的付丧神。
即使当初她不理解，两周前一知半解，但在拥有了这座本丸之后她就彻彻底底地明白了。
她必须负担起这些刀剑的未来。
从表面上看，或许收获了一群刀剑的忠诚，是她占了大便宜，但除此之外呢？
撇开对时之政府应尽的责任，她同样需要注重他们的身心健康，并且遵从老师的教导，让这些刀剑在融入人世生活的同时，别走上歧路。
比如说论坛上所说的“暗堕”。
审神者们在论坛上开了一个专贴来记录那些刀剑暗堕的原因，有些理由听起来甚至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