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24
向导害怕的样子雷萨尽数看在眼里, 这才知道自己上次失控给对方带来多大伤害，难怪之前对方那么害怕他的接近……亲耳听着向来冷静的人用那么可怜的声音求饶，他连掐死过去自己的心都有了。
被勾起的本能如往常一样疯狂干扰他的思维，雷萨却一点不敢沉溺情|欲，克制着手上的力道, 动作轻柔地把向导抱进怀里安抚：“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相信我……”
他努力按照文森特之前嘱咐的，用情绪去安抚对方, 可惜兰瑟完全没有一点冷静的迹象, 从被他触碰到开始, 身体颤抖幅度不断加大。
不自然的红晕渐渐在向导美丽的脸上扩散开来，本应是相当美|艳的场景，却因为对方一脸绝望而变得十分残酷。
雷萨看得难受极了，向导每颤抖一下都像是在斥责他过去的罪行：“兰瑟, 我真的不会再伤害你了……”
向导的情况越来越差, 雷萨实在害怕再这样下去又引发应激反应，本来他想得到兰瑟同意再采取措施, 现在看起来是不可能了。
文森特之前跟他说过，不进行交|合度过发情期的办法是有的，向导发情的本质就是主动接纳自己哨兵信息素的过程, 因此只要通过咬破腺体注入足够多的信息素就可以解决问题。
雷萨凝神回忆了一下文森特说的几点注意事项, 凑到兰瑟颈边：“对不起, 兰瑟, 忍耐一下。”
咬破腺体注入信息素不是什么难事，困难的是怎么应付接下来向导反馈给他的更浓烈的信息素。
和想象中一样，属于对方的信息素轻易激起他的身体反应，雷萨眼睛快速充血变得通红，他死死控制住自己的动作，等待了漫长的时间才松开嘴。
怀里向导的反应逐渐缓和下来，雷萨心中张牙舞爪的本能跟着偃旗息鼓，眼中血色消退。
心脏犹在疯狂鼓动，雷萨的心情却慢慢平复，他闭上眼看着闭着眼躺在他臂弯中喘息的兰瑟，他忍不住又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在亲眼见了对方这么无助的样子以后，他终于更加深刻认识到对方到底有多脆弱。
被剧烈挣扎消耗太多体力的兰瑟头一次乖巧地倚靠着他，直到呼吸平稳也没有动一下。
两人还是第一次在彼此都清醒的状态下熬过发|情阶段，雷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怕破坏了难得的气氛，也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兰瑟睁开眼，盯着面前哨兵强健的胸膛发了会呆。
“好一些了吗？”雷萨时刻关注他的状态，见他睁眼许久也没说话，实在忍不住问道。
兰瑟眼神微微动了动：“……嗯。”
“之前……那么对你真的很抱歉。”雷萨其实想说别的，可话到了嘴边变成了道歉，“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但就是很想告诉你，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
兰瑟听完沉默许久，雷萨已经开始习惯对方这种缓慢的回应，果然又过了几秒，对方道：“嗯。”
“但是你也一样，如果我做了什么你不喜欢的事，你要告诉我，哪怕只是单纯的不开心，也要说出来，知道吗？”
兰瑟没了动静，雷萨叹了口气，知道这种要求对对方而言还是太困难，于是退而求其次道：“以后我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要回应我，好吗？”
“嗯。”
“那好，我现在有一个想法，我过去对我的伴侣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但是他连骂都没骂过我，我现在感到很难过很伤心很后悔，但不知道该怎么补偿……”
兰瑟愣住了，就听雷萨继续道：“不仅仅是补偿，还有惩罚，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他喜欢哪种惩罚方式，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他说得煞有介事，语气认真又苦恼，让兰瑟半晌没反应过来。
“还是说我做什么都没用了？兰瑟，我很怕他再也不原谅我，不信任我……”
或许是刚才过渡忍耐的后遗症，他用这种另类的坦白方式把心里话都吐露出来。对方因为不信任他而痛苦挣扎的样子，他不想再见第二次。
“不会的……”兰瑟打断了他的思绪，微微侧过头，像是想要掩藏自己的表情，“不会不原谅的。”
雷萨骤然收紧怀抱：“那还会相信我吗？”
相当强烈的情感经由精神连结传递过来，让兰瑟有些失神。
他不信任对方吗？
他以为答案是肯定的，然而真的被问起来时，又觉得难以回答。
长时间的沉默让雷萨逐渐放松了手臂的力道，犹在思考中的兰瑟下意识抓住对方衣襟，好像潜意识里感觉到哨兵会弃他而去因此马上挽留。
“我不走。”雷萨赶忙道，只是稍微变了姿势，让对方躺得更舒服。“兰瑟。”他突然道。
兰瑟不太好意思地松开手：“嗯？”
“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对吧？”
“嗯……”
“我会努力让你重新信任我的。”
兰瑟怔了一下：“嗯。”
“我有个请求。”
兰瑟眨了下眼：“什么？”
“给我加加油好不好？”
“……”
“要念出我名字那种。”
“……”
见向导不回答，雷萨有些失望：“不行吗？”
“……加油……雷萨。”兰瑟很别扭地开口。
雷萨假装惆怅的表情瞬间崩裂，忍不住笑了：“乖。”挖掘了对方可爱本质的他其实很想摸一摸对方的头，但考虑到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是忍住了。
也许最初发现真相的时候他仅仅是为了赎罪，但在努力尝试了解这个人以后，他有些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进而忍不住想索取更多。
像是一直走在迷宫里的人发现了出口，他终于在对方无声的否定中明确了自己的目标。
不止是要得到原谅，还有信任，还有更多的东西。
现在不被认可没关系，时间还很长不是吗？
总有一天，他要看到向导在他面前开心没有忧愁的样子。
一想到那个场景他又忍不住笑了。
兰瑟被他难以捉摸的情绪搅得满头问号，很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雷萨看到他认真的表情就猜出了他的心理，笑得更开心了。
兰瑟：“……”
雷萨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忽然觉得心里彻底轻松了。大概是彻底想通某些事，所以少了那种时刻紧绷的感觉。
“兰瑟。”
“……”
“别那么看着我嘛。”
“……”
仿佛能从对方眼里看出惊悚的情绪，雷萨又有些想笑，强行忍住道：“我有些事要问你。”
兰瑟怀疑地盯了他一会才回答：“什么？”
“你的身体状况。我之前听文森特医生说你自己才是最了解的那个，所以想问问，那些后遗症有没有办法根治？”
“没有。”
“那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诸多后遗症中最严重的要数应激反应，因为发起病来容易引起其他并发症。雷萨问的就是应激反应能被遏制到什么程度。
兰瑟垂眸思索片刻：“不一定。”
雷萨综合了一下当时文森特的说法，基本就是全看患者出院后的休养程度。
“还有一个问题。”
兰瑟抬眼看着他。
“你想跟我去前线吗？”
以前这个问题他得到过答案，只是不知道对方如今是否更改了选择。
兰瑟没有立刻回答，一直盯着他的双眼，似乎要从中看出一点线索。雷萨在想通一切的那一刻起就变得十足坦然，很真诚地和他对视。
兰瑟沉默了许久也没开口，雷萨便道：“这件事很重要，你可以慢慢考虑……”
“我跟你去前线。”
雷萨定定看着怀里的向导，脸上慢慢浮起笑意：“谢谢，兰瑟，谢谢你。我可以拥抱一下你吗？”
“……嗯。”
雷萨调整了姿势，环住向导的腰把人抱起来。
兰瑟迟疑了一下，伸手轻轻搂住他的脖子。
拥抱完毕他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又把人重新安置回自己的臂弯里：“以你的水平通过医疗系笔试应该很轻松，不过实战模拟考试至少要过c级线。”
联邦将整个战区分为五部分，雷萨所在战线位于二区，属于对实战成绩要求较高的区域。
“嗯。”兰瑟回道。
“你如果觉得没问题，我会尽快给你安排参军向导晋升班。”
“现在就可以。”
雷萨没想到他想也不想就回答，忍不住道：“兰瑟，我很愿意和你一起去前线，但前提是你要保证自己的身体状况。”
“我知道。”
对方的神情很平静，似乎早已考虑过这些，雷萨便把让他再多考虑的话咽回肚子里，转而道：“好，但是明早出院的时候你得做一次全身检查，全部合格了我再安排。”
“嗯。”
一口气解决了之前最纠结的问题，雷萨心情越发畅快：“对了。”他突然道，“差点忘了午饭。”
之前突如其来的发|情期耗费了不少时间，雷萨看了眼窗外，又大概估算一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正要放下兰瑟去拿点餐终端。
兰瑟道：“我累了。”
雷萨手上动作一顿。
“我想睡觉。”
雷萨看了看他：“先吃饭再睡。”
企图逃避吃饭的兰瑟：“……”
总觉得对方比之前强硬了很多，他有些郁闷。
雷萨飞快拿了点餐终端过来，一看时间，果然都快下午一点了，把它塞到兰瑟手里：“乖乖吃饭，才有力气上战场。”
听着哨兵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兰瑟更加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