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一百十一只茨木
生米终于煮成了熟饭, 这一大清早的, 茨木浑身洋溢着虐狗的光辉。
他挂着闪瞎人眼的和煦微笑,一脸满足地背着个小箩筐,脚步轻快地行走在山野间。又是采菌菇,又是挖野菜, 顺手摘把卖相极佳的果子, 再捕上一堆肥美鲜嫩的银鱼。
茨木觉得妖生圆满,这大江山的天更蓝了, 水更绿了, 连草药都泛着蜂蜜的清甜。
他荡漾至极地飘过山野,悠悠忽忽地转过御神木, 最后冲着食骨之井露出朴实憨厚的傻笑,再“蹦蹦跳跳”地晃悠到每一只雄性妖怪的眼前。
浓郁的荷尔蒙气息从茨木身上挥发出来,再配合上他那张嘚瑟的脸, 当真是不难想象出昨晚他占了什么便宜。
一目连很是冷淡地看着茨木晃到他眼前, 像是暴露狂一样故意扯了扯领口,掀开一角衣衫,袒出他刻意留下的几道抓痕。
五个玫红色的月牙印, 好似指甲深深刺入过似的,颇有些挣扎的味道。
一目连微微挑眉,不语。
茨木可劲儿地折腾幺蛾子:“真巧啊, 一目连, 你也来巡山?”
一目连:科科。
山路十八条, 你偏往我跟前走, 这会儿却说“巧”?!
“啊,这天气真热啊!”茨木感慨着,光明正大地扯开领口,露出斑驳的暧昧痕迹。
一目连:……
茨木像是炫耀一身的功勋般,恨不得将所有的痕迹彰显给全世界瞧瞧。尤其是这群“情敌”,就该让他们知道名花有主,无需松土!
于是,他十分坦然且利落地当着一目连……宽衣解带==
一目连:……
风神深深地看了茨木一眼,只觉得一夜过后,本来就没多少脑子的茨木变得更蠢了。如此直白的炫耀过分露骨,万一在这档口被人撞上……
“你、你们——”
一声惊呼突兀地从头顶传来!
自高空掠过的大天狗只是无意间往这头瞥了眼,就差点儿被自己看见的景象给惊得坠机。
他险险地稳住平衡感紧急迫降,只可惜忘记了收回眼光,没留心眼前的巨木。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巨木“吱嘎”一下折成了两截,“超速驾驶”惨遭车祸的大天狗几乎是毫无美感地从树梢上倒挂了下来!
“撕拉——”
大天狗膨起的裤子不小心勾在树杈上,随着一阵反作用力的拉扯,直接从裤腰处被褪到了脚踝上——露出了两条白皙的腿,以及白色的里裤。
灰色的腰带在风中飘荡,摇晃、摇晃……
大天狗悚然一惊,只觉得下身无比凉快,他倒挂在树上,下意识地勾起脚想瞅瞅他的裤子怎么了!
紧接着,挂住他的树梢“咔嚓”一拧,彻底断了!
大天狗:……
一目连:……
金龙使劲儿伸出俩爪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愿再看。
“轰”的一声烟尘散去,大天狗恨不得挖条缝钻进去不见人。他满脸绯红地扯着裤子起来,却发现捡起的腰带只剩下半截。
大天狗:……
他恼羞成怒地瞪向茨木,只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迁怒的对象!
“哈哈哈哈!大天狗!你也有今天!”茨木叉腰狂笑起来,他可记得清楚,这狗子天天往他媳妇儿那里跑,美其名曰“习字”,实际上肯定是觊觎他媳妇儿的美色!
今儿一出来就“打脸”俩“情敌”,茨木只觉得心情舒畅,通体舒泰。
“茨木童子!”大天狗怒极,“羽刃暴风!”
究极羽刃暴风3.0版已经上线,大妖怪从来一言不合就斗殴,哪有什么解释的余地。更何况,雄性之间的战争一般都关系到自己的脸面。
“切!”茨木战意凛然,“习字习字!你离她那么近,还手把手教!我早就想揍你了!”
“你这愚蠢的家伙!习字是雅致的修行!你非得误解成这样!”大天狗气得不行,“手把手教怎么了?我今天就手把手教你如何做妖!”
“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新仇旧恨一并爆发,光着膀子的茨木和裸着双腿的大天狗就这么在大江山最繁华的路段肛了起来==
一目连默然片刻,圈着自己的小金龙火速远离。
因为……风里已经传来了女妖们的气息。
……
女妖们本在乔心舒的居所聊得欢快,哪知距离此处三个山头开外的地方陡然发出一声巨响。大天狗与茨木充盈的妖力形成涡流,交融得难解难分。
妖刀姬神色一肃,提刀就往外冲:“又有入侵者了吗?”
姑获鸟紧随而上,吩咐道:“太近了,青行灯你留下照看红叶和乔,我跟妖刀去看看!”
室内原本轻松和谐的气氛一扫而空,红叶的神经也绷得紧紧的,乔心舒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给予着无声的扶持。
只是,匆忙赶至现场的妖怪们已经傻眼了,这哪里是外敌入侵的警报,根本是窝里斗的惨相。
妖刀姬仰起头,清楚地瞧见风暴中心的大天狗光着两条白皙的腿,一晃一晃。
酒吞卸下酒葫芦,一错不错地盯着茨木身上纵横交错的暧昧痕迹,目瞪口呆。
两只战斗中心的大妖皆是满身狼狈,可配合着他们不伦不类的着装和恼羞成怒的神情,怎么看都觉得……有重大的猫腻一样!
周遭有窃窃私语传来,酒吞抖了抖耳朵,听了一箩筐的小道八卦——
“茨木童子身上的痕迹,怎么瞧着这么新鲜?”姑获鸟的视线变得有些危险,“按照他的复原能力,昨晚即使再如何折腾,这时候应该愈合如初了。”
妖刀姬冷不丁地说:“大天狗平日斯文禁欲,一派端正,现在竟然连裤子都……”
萤草悄悄探出头,有些害怕地看了眼战场,细声细气地说出自己看到的真相:“大天狗大人的裤子,是被扯破的!”
她当时正在采草药,亲眼看见大天狗大人从树上倒挂下来,扯破了裤子。
“什么?扯破的!”姑获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双眼如电盯紧了茨木,“怎么扯破的?”
“大天狗大人看见了茨木大人,然后裤子就扯破了!”
姑获鸟抽出了伞剑:“茨木的衣服……”
萤草信誓旦旦地点头:“茨木大人的衣服是他自己脱的!”
妖刀姬一脸菜色。
“萤草亲眼看见的!茨木大人堵住了一目连大人,就开始脱衣服!”
姑获鸟:……
妖刀姬:……
一目连这下子也不能置身事外了,他下意识地觉得该捂住萤草的嘴,可要是真这么做,似乎……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风神也着实不明白,明明是一件可以解释的事,怎么通过萤草的嘴说出来,就成了另一个意思!
最要命的是,他还不能说萤草说错了什么——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大天狗大人看见了,提着裤子冲出来,也不知跟茨木大人吵了什么,最后……他们就打了起来!”
酒吞:……
姑获鸟与妖刀姬双目如电,齐齐扫向一目连。
一目连嘴角微微一抽,只觉得后背冒出了冷汗。他知道,她们在向他求证什么,求证的便是萤草说的话可有纰漏之处。
他有心解释什么,可……萤草并没有说错呀==
大天狗从树上掉下来后,确实是提着裤子冲出来跟茨木吵了一架,然后他们打了起来……
不自觉地,一目连点了头。
酒吞心有余悸地看着软萌可爱的萤草:……不知为何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下一刻,他就看到妖刀姬和姑获鸟强势地插入战场,前者扛刀架住了茨木,后者暴力镇压了大天狗!
茨木与大天狗确实是成名百年的大妖没错,可论起悍勇,他们比不得妖刀姬;论起经验,他们斗不过姑获鸟。只要时机选对,完全能将他们同时击退。
“茨木童子!”姑获鸟的声音泛着冷意,“怎么?对女人出手后,你还要对男人出手?”
茨木一脸懵逼:“啊?”
妖刀姬拿刀尖指着茨木:“负心汉!渣妖!你昨天才得到了她,今天就垂涎大天狗的美色了吗?”
大天狗一惊:“你们在说什么?”
“说什么?”姑获鸟将萤草前后的话语串在一起,说道,“你跟茨木在这儿做了什么?他扯破了你的裤子,还脱了衣裳,甚至还留下了一身的痕迹!”
“等等,我的裤子其实是……”大天狗脱口而出。
“等等!这个痕迹其实是昨……”茨木一愣,几乎是本能地解释着。
“以大妖的自愈能力,怎么可能还会有新鲜的印子?你的裤子难不成是树扯破的?”妖刀姬蹙眉,“你们一定是做了苟且之事!”
茨木:……
大天狗:……
一目连趁着旁人没注意,圈着金龙火速离开修罗场。他经历了开头,扭曲了过程,不忍看结尾,还是趁早远离较好,省得引火烧身。
至于茨木和大天狗……就让他们慢慢解释吧==
……
直至日落西山,乔心舒早已从灯笼鬼嘴里套出了新一天的八卦,她面无表情地接受茨木又搞事的现实,只觉得是时候该立立家法了。
她让灯笼鬼去竹林间寻了几条细细长长的竹枝,再让涂壁折去竹枝上多余的青叶。最后,她选了几条结实的竹枝,当作教鞭挥舞起来。
等茨木洗刷完一身的泥泞和尘土,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回到家时,就见乔心舒穿着件花色华丽的和服,静静端坐在矮几边。
她披着长发,唇瓣上摸着清浅的红,玉色的皮肤泛出温润的光泽,在灯火的照耀下犹如神女,禁欲又成熟,挠得他心里痒痒。
开过荤的男妖到底是变得不一般了。
若是在以前,茨木只会觉得乔心舒不愧是自己相中的女人,美得不似凡人云云;可放到现在,他满脑子都充满了黄色的废料,只希望继续昨晚的事儿,将小电影里的九九八十一势都试过去。
他沉沦美色,分分钟抛弃大妖的自尊与底线,涎着脸挤到乔心舒身边,伸出手就想扯她的衣带……
哪知乔心舒横了他一眼,抓起桌案上碧绿的竹枝,“啪”一下抽在了他的手上。
茨木一愣,盯着手上一条浅浅的红痕……她在拒绝?
为什么?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乔心舒冷着脸,端着架子,站起来俯视着他。
她伸出脚,抵在他肩膀上,卯足了劲儿踩下去。茨木二话不说,顺着她的劲儿躺在地板上,不知为何,当她冲他发狠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啪!”乔心舒的竹枝抽下来,“你这家伙!咋就不长记性老惹事?”
→→你这死孩子咋就不听老师的话总犯错呢?
“啪!”乔心舒觉得熊孩子就是欠抽,“你再给我传出绯闻试试?”
→→你这瓜娃子再给我不交作业试试?
“啪!”乔心舒抽得越来越顺手,“你老是招惹别人干嘛?安安分分做妖不行吗?”
→→在学校里成天就知道打架打游戏!不爱学习!
“啪!”乔心舒恨铁不成钢,“你看看隔壁家的孩子……啊呸!隔壁的酒吞,人家跟你一样都是大妖,可他就是省心!”
→→你看看隔壁家孩子!门门满分十项全能省心省力热爱学习一年就花一块钱!
乔心舒越抽越起劲,茨木被抽得越来越兴奋。
他最后红着眼,急切地抱住了乔心舒的小腿,反复摩挲着,一点点沿着她的大腿往上、往上!死死盯着和服之下温暖的禁区!
“心舒!”茨木声音沙哑,满脸晕红,“这个……这个就是那什么……你们人类之间流行的——调|教扑垒吗?”
啊?什么调|教扑垒?
乔心舒懵逼地看着他,大脑当机。
等等,不对,这个发音……艾玛调|教py?!
“你这个狗比!你从哪里……”学来这些鬼东西的?
“快!来吧!”茨木幸福地张开手脚躺在地上,下身支起高耸的帐篷,“你继续抽我吧!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我就是喜欢这种被你支配的感觉!”
“支配我!占有我!拥有我!”
乔心舒手执竹枝,浑身僵硬。
天知道她只是想教育教育他而已,咋就成了这副模样?
还有,这家伙的表现——
“茨木……你……”
乔心舒艰难地问道:“是抖m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