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初露锋芒
第二天青兮决定去上普通市集去看看，虽然这九殿下有不少产业在这城里，但是从账本上看来那营里惨淡的都让人想哭。
一早上起床伺候完晏凤起吃了早餐，找连叔要了代表九皇子府的腰牌，青兮就带着碧玉墨玉和四个侍卫出了府，这九皇子府在城中占据了最好的地方，周围也都是金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住着，整整走出了三条街才算到了比较热闹的集市。
这里倒是出乎预料的干净，街道两边都是商铺，卖什么的都有，街上也有不少摆地摊的，但是比互市那边要有秩序的多，“墨玉，爷的铺子在哪里？”这一路过来发现这里似乎找不到一点战争影响下的萧条。
“姑娘，就在这街尾了，叫吉祥楼。”墨玉可是提前做了准备，情况没少调查。
“这名字起得，不会还有个如意楼吧？”总感觉古人起名撞一起几率太高了，叫来叫去也就那几个词。
墨玉听到如意楼脸色有点发红，“姑娘，是有如意楼，不过是......花楼。”这些产业说白了之前也都是那个奸商的，九殿下只不过接手罢了。
青楼？九殿下居然开青楼，真是个大消息啊！“等找时间去看看啊，我还没见识过呢！”青兮兴致挺高，据说古代这妓院和青楼可是不一样的，妓院是那种皮肉生意的，青楼那可是需要有真才实学才能见上一见。
墨玉低着头假装没听到自家姑娘要去逛青楼的提议，几个人穿过集市很快就看到了街尾一个装修奢华的二层吉祥楼，一踏进去偌大的一楼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青兮就看到柜台内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人斜眼看了他们一眼，仿佛没看到一眼继续翻着手里的书本。
碧玉一看这情况，刚准备上前准备呵斥，就听到后堂传来吵闹声和脚步声正在朝这边而来，青兮一抬手阻止了碧玉的动作，她倒是想看看这是闹得哪一出。
片刻就见到从后堂冲出来三个大汉，手里都拎着包裹，青兮发现这三个人，身上衣衫破旧，身体多少都有些残疾，她想她大概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了，接下来几个人的对话果然印证了青兮的猜想。
“王掌柜不用赶我们走，我们自己会走，不劳烦您费心了。”三个男人中一个头发花白的壮硕男人低沉着脸，双拳紧握的看着一脸轻蔑的王掌柜。
“呦，你们早该滚蛋了，真当九殿下愿意养着你们呢，给脸不要脸。”王掌柜摇晃着手里的书本，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着。
五人中两个稍显年轻一点的气愤的挥着拳头准备上前，就被壮硕男人拦了下来，两人回头气愤的说道：“大哥，你让开，今天我非要让他尝尝厉害，要不是我们......当年这狗崽子还敢和我们这么说话？”男子说着说着眼圈都泛红了。
“大力，五子，我们走！”壮硕男子喊着人就往外走去，其他两人即使心有不甘也还是跟着准备离开。
就在三人准备绕过堵在门口的青兮的时候，青兮开口了，“诸位等等，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青兮此刻才看到五人中应该是那个叫大力和五子的腿瘸了，壮硕男子的左手自手腕以下被截去了。
三人停了一下，看到是个小姑娘领着丫鬟和侍卫也没多在意，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玩闹想管闲事，但是他们这事儿真不是一般人能管的，男子开口劝道“这位姑娘，还是赶紧离开吧。”他并不想牵连旁人。
青兮一皱眉刚想说话就被打断了，打断她的自然就是刚刚那个王掌柜的。
“小丫头我劝你乖乖回家，也不看看这吉祥楼是谁的产业，管闲事也得分地方。”王掌柜嘲笑的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几人。
青兮让碧玉搬了一把椅子堵在门口直接坐了下来，拍了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青兮开口说道：“不巧了，本姑娘今天还真就管了，你还想怎么样？”来到这里这么久，自从跟了九殿下，她还真就没遇到这么和她说话的人。
“这可是九殿下的产业，你个小丫头还是回家找你娘吃奶吧。”王掌柜丝毫不觉得眼前这么个眼生的小丫头是个威胁，要知道这金州城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他大多都知道的，这位以前压根没出现过。
青兮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有亲人缘分，但是不代表她能够忍受别人侮辱她的亲人，“你真是好胆量，墨玉，让他知道本姑娘是谁，有没有权利管这事儿。”青兮怒极反笑，有些人真是欠收拾。
墨玉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令牌，走上前拍在王掌柜的眼皮子地下，王掌柜扫了一眼，然后突然愣住了，有些紧张的打量着青兮，“你......你就是那个小宫女？”他之前听九皇子府里的人说过这个小宫女，据说是淑妃给的，现在管着内府的账务。
真是胆儿肥了，要知道这九皇子府里可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小宫女三个字，谁见到不客客气气的尊称一声“姑娘”，梅香苑倒是有人说她脸皮厚也不知道谦虚，谦虚个屁，这是九殿下给她的尊荣，她为什么要拒绝。
青兮都懒着抬眼看王掌柜，直接让身后的侍卫上前给扭着胳膊压跪在地上，“王掌柜是吧，现在可以好好说一说了吗？”对付这种吃软怕硬的就得收拾。
又回头看着傻愣愣站着的三个人，指着一边的凳子说道：“你们也别站着了，坐着吧。”这里面的事儿真是不小，看来等回去得和连叔说说，怪不得这酒楼赔钱呢。
三人拘谨的摇着头，也没坐，依旧站着，看着王掌柜死不开口，那个五子实在没忍住，上前一步开始叙述。
说白了就是这王掌柜是梅香苑某位家里的亲戚，以前为人还算正派，自从来了这吉祥楼当了掌柜的，一天不如一天，后来有不少战场上下来的受伤士兵，家乡没有念想了就都留了下来，九殿下仁慈，都给安排了工作，有不少分在了这吉祥楼。
这王掌柜估计是惦记上了这些士兵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找了各种理由给人弄走了，也不是没有人想去告，但是都被这王掌柜忽悠了，以为九殿下不会管他们了，本来大力这三人都不信，坚持到现在，可惜这王掌柜已经扣下了三个月的月银了，连饭都不给了，几人实在没办法才想着离开算了。
听了全程的青兮已经没兴趣听王掌柜的反驳了，不管里面有没有虚假夸大的问题，这个王掌柜绝对不会继续存在了，而她一向对死人没兴趣。
“墨玉，你回府里把连叔请过来，碧玉，去写个牌子，吉祥楼今日起停业。”吩咐完青兮便开始楼上楼下的视察这座吉祥楼，地方够大，装修一般，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怪不得没人来吃饭。
站在二楼的窗口，不远处的街市场景看的一清二楚，但是这里的位置实在太靠内了，本来还盘算着开酒楼的青兮想起了另一个穿越女必备选择，茶楼。
不过这样一来之前的计划都要推翻重来，挺麻烦的，又和三个男人聊了一会儿，知道那个头发花白的壮硕男子叫刘勇，三十五岁了，和三十岁的五子大力都是去年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因为家里人都被土匪杀了，也没有个念想，干脆都留在了金州城了。
本来打算帮着九殿下干活能混个温饱，结果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青兮不得不感叹，九殿下大事儿上是个人才，这小事儿真是......终于知道淑妃当年培训她的意义了。
连管家很快带着人赶到，听了墨玉的说辞，什么也没再问，直接让府卫将人敲晕了带走，青兮也跟着回去了，吉祥楼倒是让刘勇三人看着，等她回去和九殿下商量一下。
等回到了竹园已经过了正午了，青兮简单吃了点红豆薏米粥就不想吃了，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考虑酒楼，茶楼的可行性。
一直等到晚膳的时候才等来九殿下，原本用餐习惯良好的九殿下被青兮带坏了，一边吃饭一边聊起了今天的事情，青兮挑着有意思的见闻说了说，一直到吃饱喝足，伺候着这位爷在玉竹阁温泉里泡上了，青兮才把考虑一下午的事情说了出来。
青兮正拿着自制洗发液给九殿下洗头发，“爷，青兮有句话想问您。”青兮轻轻按摩着九殿下的太阳穴，略显严肃的问着。
“说。”正享受的九殿下静静的等待着。
“爷是想要银子，还是想要人才？”这句话问出来青兮也是下了很大的勇气，看似没有问题的话语，深思下去可是大有不同。
诡异的沉默弥散在这温暖的空气中，青兮仍旧缓缓的按摩着，仿佛刚刚那句话不是她说的，但是她知道他正在思考。
“有何不同？”晏凤起的内心着实起了波涛，这个兔子比他想象的要聪明，但是那又如何，只要这份聪明为他所用就好。
青兮开始把一下午思虑的结果说了出来，酒楼自然是赚取银两为主，茶楼则可以招来文人墨客，她大约也猜测到眼前这位的矛盾之处。
从淑妃娘娘的性格就能看出，这位并不是那种为了江山抛弃一切的性格，他想安享一世太平，但是却又不得不因为那个位置而被动的抵抗，原本因为淑妃的存在这些年他做的很好，如今淑妃不在了，他的处境更加艰难，那么有些事情就不得不重新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