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秦书的心思
因为身体虚弱, 回府的青兮再次过上了猪一样的生活，好歹过了六天，青兮能够自己下床在屋里走一走，自己穿衣吃饭, 但是时间久了还是会浑身冒虚汗，墨玉说是因为药效没有排干净, 青兮也只好继续颓废了。
俗话说得好，计划没有变化快，本来青兮计划着下午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补补钙，顺便看看话本子，结果屁股刚放上竹榻，还没躺下就被墨玉和女卫们打包上了马车，那速度青兮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在了马车里了。
上了马车, 青兮躺卧在软垫上, 看着堵在马车门口的小金小银, 又听着墨玉赶紧催促着府卫驾着马车离开，青兮估计着马车已经出了城才问墨玉到底发生了什么要大早上就和逃命一样的去庄子。
“姑娘, 我们并不知道为什么, 主子爷吩咐我们先带您离开。”墨玉思索片刻, 没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青兮。
青兮虽然好奇但是也没多问, 因为她又忍不住睡过去了，马车经过改造铺着厚垫子, 晃悠晃悠的和摇篮一样, 不困都难, 再次醒来是已经到了鱼塘庄子了，那个最大的四合院正房三间屋子有一间是给晏凤起留着的，因为来的匆忙只能把这件屋子让青兮住进去。
墨玉去接青兮，碧玉就直接过来了，屋子都已经收拾妥当，原本朴实的房屋内部变得素雅温馨，青兮下了马车被碧玉墨玉一起扶着进了屋子，如果不是她现在还是比较虚弱，她倒是很想出去转一转，全当郊游了。
“墨玉，确定我过几天能恢复吗？现在我觉得自己都快废掉了。”她还想去视察工作呢，这里可是她功德和钱袋子的发源地啊。
碧玉哈哈笑了起来，“姑娘，你就放心吧，这药效一过，您随便折腾都行。”碧玉因为生性活泼，倒是挺理解青兮被困在床上屋里的憋闷。
坐在坑上抓过抱枕直接扑倒，青兮哀嚎着，“天啊，我受够了，好不容易出来了，我还想出去玩呢！”来到这个世界她不是被人贩子看着就是在皇宫里，跟了晏凤起也没找到什么出来玩的机会。
“姑娘，别想了，这里可没什么好玩的，都是荒山，庄子上前几天李先生又送来了不少人，大家都忙的不行。”墨玉毫不留情的打击青兮，对于自家姑娘的孩子性子实在是无奈，她和碧玉都知道姑娘其实很聪明，但是性子却懒得要命，不给点好处绝对不动。
对了，差点忘了，“李先生又送了多少人过来？”原本庄子上不少人被弄去了文渊阁还有如意楼打杂干活了，这边剩的人不多，还有不少是没办法下地劳作的残疾人士。
墨玉边把青兮常用的那套白玉茶具放置在炕上的小桌上，边回答：“听那个秦书说了，前日送来了一百多人，房子不够用正在建，那些年轻的都先在玉米地边上支着帐篷呢。”碧玉提前来都把周围的环境打探清楚了。
青兮这才想起来这边鱼塘边的房子有限，之前因为冬季来临，只能先凑合，前段时间她和李先生商量下反正烧砖的都是自己的产业，干脆围着玉米地的周围建房子，一来预防有人偷盗，而来也是把这里变成真正的庄子，房子可比围墙靠谱。
而且这里已经有快200人了，以后这些人里面少不得要成家，到时候慢慢的会变成一个大庄子的，地还有房子都是晏凤起的，等于这些人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刚开始晏凤起想着直接把房子给了这些人，但是李先生劝了下来，不劳而获会养大一些人的心思的，全当雇了长工干活罢了。
看着屋里碧玉墨玉忙来忙去，青兮又觉得无聊了，“你们俩别收拾了，扶我出去看看吧，整日在屋里，我都要憋死了。”青兮爬起来慢慢给自己整理了衣衫，准备出去活动活动。
碧玉墨玉无奈的同意了，扶着青兮出了屋子，小金小银欢快的甩着尾巴，兴奋的围着青兮打转转，看来也是很想出去玩，白日里这里还是挺热闹的，上次送来的鸭子正在鱼塘里撒欢，嘎嘎的直叫唤，偶尔还会有狗吠声传来，田地里时不时有爽朗的聊天声，倒是一片和乐。
“小金小银，乖，听话，不要吓到人！”青兮看着想撒野的两只，赶紧拦了下来，这俩的体型要是贸然出去得吓到人，别再误伤了，这些人可都是战场上下来的。
“汪......汪......”两只汪星人乖乖的跟在青兮身后，时不时叫两声，引得不知道哪个院子里的狗一直叫，此起彼伏，带着节奏，青兮乐呵呵的四处张望。
“我们去那边吧。”青兮一眼就看到不远处鱼塘边几个大汉正在用网捞鱼，不一会儿就听到几个欢呼声，似乎收获不错。
青兮走近了几个捞鱼的大汉也发现了有人来了，一个个的拿着工具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一个十几岁样子的少年，磕磕巴巴的张嘴问道：“你是青兮姑娘？”说完白净的脸有点泛红。
“是啊，我看你们捞鱼了？怎么样？”青兮知道这池子里鱼不少，但是从去年冬季到现在这些鱼长得也是有限的，不过对于这些人来说也是足够的。
“嗯嗯，我们捞了不少，小鱼都有一斤多重了。”想着这鱼要送去军营，少年就有点激动，他的父亲还在军营里，不知道能不能够分着点鱼汤。
青兮看到几个大汉在挑拣，小鱼都放了回去，大的装进了一个木桶，说是等一下军营那边有人来提。
青兮正准备去不远处的玉米地那边看看，刚走了几步就碰到了秦书，秦书这次又恢复了书生的打扮，就是脸色还是黑黝黝的，看来最近着实没轻晒。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的就到了玉米地边缘，空地上堆放着各种黏土，土砖，一群光着上半身的汉子正在盖房子，等发现来了一群姑娘的时候，一个个都手忙脚乱的想找衣服，他们这段时间可是没少听秦书说过，这位姑娘为他们这些人提供了不少的好处，心中有点感激。
秦书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忘了这里因为现在都是些男人，平时干活怕弄坏衣服，天气不冷的时候都是光膀子干活，这青兮过来他一激动给忘了。
青兮忍着笑假装不在意的说道：“你们忙吧，不用管我。”青兮看了这些人身上的伤痕，心情有点压抑，这些人一身的伤痕，或多或少的残疾都在告诉她战争的残酷，就连本应养尊处优的晏凤起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可能感觉青兮的情绪不对，秦书赶紧说着他对未来的期待和展望，说着他攒够了钱就让妹妹过上好日子，说着他们这些人会努力的，努力的干活，努力的报答凤王殿下的恩惠......
青兮静静的听着，看着眼前绿油油的玉米杆，想着在她看来这庄子的一切不过是一时的兴起为了获得功德，但是近距离体会到了这些人的感激又是另一种感受，说不上来为什么感觉有点闷闷的。
“姑娘，回屋里休息一会儿吧，该吃药了。”墨玉不经意的打断了秦书的话语，她觉得姑娘的脸色不好，觉得还是太累了。
青兮也感觉到身体开始不停的出虚汗，手脚发软，就和秦书他们说了一下就离开了，在她离开以后那些汉子们也在说着她们。
秦书看着青兮离开了，就回头和大汉们继续说着盖房子的事情，人在这里思绪却飘远了。
青兮回了屋里倒在炕上，任由碧玉给她擦脸擦手，吃了点清淡的莲子百合粥，就拿了一本游记靠在软枕上看书，喝着从九殿下那里坑来的贡茶，用白玉茶壶泡着喝，经常被晏凤起嘲笑浪费好茶。
正看到逗乐的地方，墨玉进来说是秦书有些事情要问，“姑娘，要见吗？”墨玉总觉得那个秦书看姑娘的眼神有点不对，又说不上来到底有什么。
“让他进来吧，正好我有些事情要说。”青兮刚刚看游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关于上次说的收购各种食材还有咸菜的事情没说。
秦书不是第一次进这间屋子，之前凤王殿下也来住过，他也来汇报过，但是今天再次进来他感受到了屋子的变化。
室内原本稍显简陋硬朗的摆设如今倒是带着雅致温馨，青石地板上铺上了花纹华丽的地毯，他见过番邦的人贩卖，价值不菲，窗户边的书桌上放着粗陶花瓶，插着几只路边的黄色白色的野花，原本只铺着席子的炕上此刻铺着厚厚的紫色丝绸垫子，看着就很柔软。
秦书坐在了床边的一把凳子上，看着碧玉将一个薄被轻轻盖在少女的腿上，又把一个汤婆子塞进了被子里，秦书有点疑惑，刚刚他就发现了青兮的不对劲，是身体出了问题吗？
“青兮姑娘，你是身体不适吗？”秦书知道自己不应该问的，眼前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属于那位爷的，他......
“没事，就是身子这几天不大舒服，墨玉比较爱操心罢了。”青兮拽了拽薄被，脚下被汤婆子烘的热乎乎的，又有点想睡了，真是快成猪了。
“那......”秦书还想说什么，就被青兮打断了。
“秦书，正好你过来，之前说的事情正好一起研究一下。”青兮并不想和秦书讨论自己的健康，在她看来她和秦书并没有那么熟悉。
“我看那边的房子正在建，爷的意思是房子小点没关系，先按照一个屋子能住下四个人的标准建，到时候都搬到那边去，鱼塘边上的房子用来当做作坊吧。”这点也是她和李先生商量出来的，灵感来自于上辈子的集体宿舍。
建一排连在一起一样的屋子，给这些人住着，等以后如果有成家的在附近统一再盖房子，当然如果想搬走也是可以的，这样也是便于管理，现在这些人基本都是无家无业，没有牵挂倒是可以忠心办事，一旦有了自己的小家有了私心就不好说了。
鱼塘那边的房子当时都是按照一个屋里能住十个人造的，空间够大，院子也够大，正好适合以后用来当作工作的地方。
“行，等我回去说一下。”秦书相信那些人是愿意的，毕竟4人一间总比10人一屋子好。
“这段时间的鱼，鸡蛋鸭蛋，蔬菜除了军营需要的你们有富裕的话到时候和碧玉说一下，我都收了。”以前是这里的没多少产出，她也就没收购，现在不少蔬菜都成熟了，军营那边收的有限，其他的她打算都送去如意楼，要不还得出去买，怎么都是花钱还不如买自己家的。
根据晏凤起说的，大营里也是有不少田地家禽的，但是几万人的口粮那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一部分靠着自给自足，一部分就得靠军饷了，但是现在西北大营的情况就是完全靠自给自足，军饷已经开始拖欠了。
上辈子吃鸡蛋不心疼的青兮来到这里才真正体会到鸡蛋的昂贵，普通人真的是不舍得吃，一个鸡蛋一文钱，都快能买半斤的蔬菜了，这也是为什么青兮会说她收这些。
“姑娘是要全收？”秦书有点吃惊，要知道上次青兮送来的鸡鸭并不少，加上开春繁殖的，可以说每天都有不少富余的。
青兮品着茶，感觉到浑身汗毛孔都舒展开了，“是的，这几天统计着数量给碧玉，现在这点东西都不够如意楼消耗的。”这段时间如意楼生意越来越好，那群败家子天天定点送银子，账面上也有了钱。
“对了，把后面的猪圈好好打理一下，过几天我送几头过来。”连叔说了上次她要的种猪弄了十几头，正在路上，不过好像死了几头，希望等到了不要全死光光了。
青兮又把不少细节和秦书说了说，这一说就是一个多时辰，青兮觉得越来越困了，知道自己坚持不住了，又不好意思赶人。
秦书静静的听着青兮的各种要求，每一项都暗暗记在心中，他有些希望这时间能够再慢一点，当他看到青兮一脸困倦却强撑着没有开口让他离开的时候，他起身告辞了，在出房门的时候，他回头看到少女嘟着嘴巴朝那个叫墨玉的丫鬟说着说什么，然后被劝着乖乖的躺下休息了。
秦书低着头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他站住回身发现是那个叫碧玉的丫鬟，此刻总是笑呵呵的脸出奇的冷漠，口中说出的话也让秦书一丝寒冷，明明阳光照在身上是如此的温暖的。
秦书，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姑娘身子不好，爷不喜欢姑娘太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