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伪）约会
“我要闭上眼睛吗？”从未早恋过的第五涉远一脸冷漠，平静的问出了这句话。
“……”楚封瓷诡异的停顿了一下，笑容越发温和了：“你要闭上也可以。”
既然这么说了。
第五涉远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那里面纯粹的像是最明净的黑夜，一眨不眨的看着楚封瓷，没有半点要闭上眼睛的趋势。
楚封瓷的话还是反着听比较好。这是第五涉远在多次被前辈欺骗后，终于磨练出来的一点智商。
然后第五涉远半睁着眼睛，亲自目睹了——楚封瓷笑吟吟把帅球拎了过来，在视野中无限放大的场景。
他亲了一嘴软趴趴的羊毛，在唇上的鲜明触感犹如捂了一条羊绒围巾。
第五涉远：“……………”
求心理阴影面积！！
帅球还很不甘愿，扭着身子，像只白色的毛绒球在半空晃荡着。两只小羊蹄“啪叽”踹在第五涉远鼻梁上，还很好奇的又踩了几下。
——什么叫蹬鼻子上脸？
第五涉远这次算是生动形象的感受到了。
他面无表情的把帅球从楚封瓷手中抢过来，简直没有半点风度可言。
看着帅球的目光像是要把它做成一盘红脍羊肉才好，让小羊咩头上那撮软绵绵的毛“锵”的竖直了起来。
小羊咩感觉到了来自天敌的气息！
“还想再亲一口？”少年懒洋洋的调侃道，声线被刻意拉长了些，有着独属于少年的青涩和明亮。“没想到第五还真是意外的孩子气啊。”
“……”刚刚满脑子想着污污的东西的孩子气·第五涉远。
他迟疑了两下，在智商和情商都十分欠费的大前提下——第五涉远撇了撇唇角，满肚子坏水冒了出来，十分傲气的一挑眉：“那就让你感受下什么叫男子气概。”
“哦？”楚封瓷似笑非笑，柔顺的黑发下露出白皙的面颊，兴致显然被挑拨上来了。
如果换成多年后的第五涉远，不是情场老手也是情场高手了，这时候是多好的展♂现♂雄♂风的机会啊，脸红心跳的小把戏耍的不要太溜。然而这时站在楚封瓷面前的还是智障少年第五，所以他的决定是——
“我们去游戏厅，一决胜负。”
第五涉远年轻气盛的简直没边了，说出来的话硝烟味十足，欠扁度max。
诚然，凭借虚操师的作弊式能力，秒杀楚封瓷实在是不成问题，但是……少年你这么对你好感度满了大半格的对象，真的不怕注孤生吗？
楚封瓷笑吟吟指了下眼睛，一摊手，表示“第五我很想配合你但是我无能为力啊。”
第五涉远伸手扯了扯他的头发，笔直乌黑的发在指间绕了一圈，和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的映衬。第五涉远问：“你没去过游戏厅？”
……还真没去过。正经原·始·时·代来得孩子楚封瓷这么想。
在楚封瓷从前所处的那个时代，游戏厅向来与不良划上等号。他虽然不被所谓茶道世家当做真正的继承人培养，但还要端着世家子弟的架子，游戏厅这种地方自然是无缘得见了。
而未来的游戏厅，楚封瓷更是看不出端倪所在。虽然沾了“游戏”两个字，但它的职能更偏向实战运用，是对体质、精神力、反应力、感知力各方面的考察和提高，即便是在冷（暴）艳（力）高（无）贵（脑）的虚操师中，人气也是居高不下。
而第五涉远乏善可陈的童年闲暇时光里，“打游戏”算是难得的娱乐了。
第五涉远唇边扯开一抹略凶残的笑，重重揉了一下楚封瓷柔软的发:“自从七百年前的机械风暴后，游戏厅的设备都改朝换代了。除了保留少部分现实场地措施，大部分都是利用高度精密的全息设备连接星网，用意识投影在重叠空间里战斗——虽然在体质锻炼上略有缺陷，但精神力锻炼的作用倒是翻倍增加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对人体质、精神力的门槛，也被人为调低了。这样就能让一些在现实生活里承受不住过多压力的脆皮，体验一下高强度的战斗极致，安全性也非常有保障……你有什么问题？”
楚封瓷缓缓点头，仿佛不经意的问:“你说脆皮的时候是不是特意看了我一眼？”
第五涉远:“……没。”不止看了一眼，是一直在看。
略有心虚的第五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停了一下，声音压的有些低沉:“想看星空么？”
第五执着的盯着楚封瓷，那双黑色的瞳子里盛满了专注。
他看见楚封瓷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不自在的啧了一声:那副想去又不好意思说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嗯？
心口突然就浮起一阵诡异的满足感。
第五涉远曾经说过要帮楚封瓷治好眼睛，原以为这事往陆前辈那一丢就好了，没想到还引出“藏戟”之事，便愈加麻烦起来，复明之日遥遥无期。
即便如此，第五涉远也从没想过毁约，不过将完成期限往后延了一些。而这期间的黑暗，就带楚封瓷去星网上消磨好了，虽然不是真正的复明，但确实能“看见”一些新奇的风景。
只可惜星网这方面对个人隐私保护的极严密，第五涉远不能用自己的脸上星网，要不然就能让楚封瓷看看他有多英俊潇洒了。
第五涉远见楚封瓷犹在思虑，黑沉细密的眼睫垂下来，一脸失魂落魄。忍不住心中开了把嘲讽:平时一脸不在意其实还是很介意啊。果然小孩子就是麻烦，就算你在地上打滚撒娇哭闹……咳，早点带你来游戏厅也不是不可以嘛。
心里这么说着，手上却很诚实的一把桎住了楚封瓷的手腕，带着他往前走:“犹豫什么，怕副队查岗？”
楚封瓷正“失魂落魄”的适应着相隔了几万光年的文化差异，按照第五涉远的说法，这游戏厅完全不是印象中的娱乐场所，而是训练场之类的地方。其中星网的“全息技术”也让他非常讶异，虽然21世纪已经有了此类猜想，但是技术层面还是没影。而异世这种全息技术显然很成熟，要不然也不会广泛应用了——
楚封瓷如是想。
完全没意识到第五涉远已经把自己脑补成了倔强别扭其实内心非常脆弱渴望但故作坚强的柔软幼崽了orz
这世界观的差异啊orz
不过听到第五的话，楚封瓷还是回神了下。眼睛微微睁开一些，目光投到了第五身上。
水润润的眼珠盯着第五，因为失明没了焦距，反而透出一股无辜的意味。
这次第五涉远很好的接收了那里面的信息:
等等副队会查岗？……毕竟帅君前辈一看上去就是要干大事的人为什么会关心我们去哪玩了这种小事啊_(:3)∠)_
第五深有同感的点头:“没办法，谁知道副队平时雷厉风行的，对小辈的交际却这么……”他嘴角抽搐了下，把那两个模糊的字眼咽进嘴里。
——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都是因为自己平日素行不良，只要到了外界没人束缚着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端掉整个星球，引得责任心极强的帅君不得不对其横加管束，每天都得抽出时间“查岗。”
鉴于自己还属于别人家的孩子，不能随便惹麻烦。楚封瓷沉默了一会，虽然对“全息技术”很感兴趣，却还是直接了断的拒绝:“我不去了，日后有机会再来。”
第五涉远挑了挑眉:“不行。”
“？”
“已经到了。”第五涉远张口扯谎。
楚封瓷:“……刚刚根本没走几步。”
无情拆穿的话语还没说完，楚封瓷脚下一轻，似乎被人抱进了怀里。
楚封瓷:……
天旋地转的感觉瞬间在头脑炸裂，骨髓血脉深处泛出痛楚，指节像被什么挤压着扭曲了形状，唯有眼睛一片清凉，十分舒适，给混沌的大脑带来了一丝清明。
然后一只手搭上了肩膀，有人把自己抱的更紧了。
——突然间集汇的压力倾巢散去，不复存在。而脚下又重新踏上了石砖，刚才的一切恍如一场噩梦。
楚封瓷下意识去捏刚刚仿佛被压断的指节，当然，两只手完好无比。全身上下也没有一处伤痕，只是温度更凉了些，还渗出薄薄一层细汗。
他当然不会以为刚才一切都是幻觉，于是问旁边的第五涉远:“空间穿梭？”
“被发现了。”第五说。然后强调道:“这次是真到了。”
……好想捏死他。
半脚都踏上贼船了，楚封瓷也只好跟着走。
第五还在安慰他:“没关系，副队管不到我们，去游戏厅又不是坏事。大家都是成年人，要放的开一些。”
未成年人楚封瓷:“……”
第五涉远推开一层用鲛布织就的帘子，带着楚封瓷步入了一个略凉爽的区域，刚站定便有失重感传来，向着地下三层前进。
楚封瓷估计这就是“电梯”了。他下意识往电梯里面站了点，被第五涉远拉住了，提醒到:“上面悬着警示标语，小心撞到。”
楚封瓷避开了些，问:“把标语悬的这么低？”
“显眼，省得有些智障看不到。”
楚封瓷眼睫颤了颤，突然有种很微妙的预感:“什么标语？”
“擅带幼崽入场已入刑，诸君且行且珍惜。”第五说完，还不屑的嘲讽了一声:“谁会把幼崽带进这种场合啊，又不是变态。”
游戏厅虽然是全民健身场，但它的本质还是偏向暴戾凶残的。而且幼崽的精神力不稳定，体质也很脆弱，会把幼崽带出来乱晃的长辈本来就少，更别说带来游戏厅参加训练了。
幼崽楚封瓷:“……”真诚的希望第五不要被抓到，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