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年迈的老师
村子里面炊烟升起, 各家各户已经开始忙着准备早饭, 纪白辰和穆岚也在鸡鸣声中醒来, 刷牙洗脸在村长家里吃着早饭。
简单的白粥和一大碗腌萝卜，却意外的可口，穆岚在村长诧异的目光下，面不改色已经干掉的三碗粥。
村长老婆早起用完饭就去喂鸡鸭鹅去了，此时拿着铜盆子正好回来，身后却跟着几个陌生的老人。
村长显然认识几位老人家, 赶忙就从位置上起来，纪白辰和穆岚不认识，但是出于尊老爱幼也从停下了用饭从板凳上面站了起来。
村长一边招呼着几个老人坐下，一边的村长老婆已经开始用碗舀粥递到几个老人家手里, 老人家也不含糊接了回来就喝了起来，热腾腾的白粥恰好驱走了晨早的寒气。
喝完粥后, 老人搁下碗筷，婉拒了村长老婆还要舀粥，开始说起来正事, 这时纪白辰和穆岚经过村长的介绍才知道面前几位老人家就是昨日村长说的在学校里任课的三位老师。
其中须发皆白，留着长长山羊须的胡子, 一派仙风道骨的老人家叫李学, 一直都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村里面懂点知识的年轻人都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 在学校里面教的是语文。
坐在左手边的另一个要稍微年轻点的老人家, 叫张恒, 是教数学的，挺着将军肚，笑起来像是个弥勒佛一样，看起来就很和善，在村子面很有人缘，大家都很喜欢他。
坐在右手边则是一位中年女人，皮肤很白，气质出众，但是脸色凝重，吊着双眼，眉头一直都是紧紧皱起的。在村长介绍下原来是李学的小女儿，叫李红，从小成绩出众，但是家里没钱，一直上到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但李家这个小女孩比他家儿子还有出息，在大城市有一份体面工作，却不忘本每几个月会回来教英语。
介绍完几个老师，村长就转过身来介绍纪白辰和穆岚，村长干巴巴介绍两人名字从大城市来，突然想起来问她们准备教什么，纪白辰两人都是一愣，她们还没有分配好课。
见到这个场景，李红坐在椅子上面冷哼了一声，“星期支教？就一个星期你们能教出什么东西来，一群富家少爷小姐，下乡体验生活，一个村子里面人都要捧着你们。”
突然被李红一顿冷嘲热讽，纪白辰和穆岚都能感觉到李红有些恶意，但是就像是突然爆发出来的，可是她们只是见过一面，这么针对是为什么？
纪白辰和穆岚想不明白，说完话的李红却被父亲李学训斥了一声，他手握着拐杖敲了敲地面，目光堂堂正正地对视着纪白辰和穆岚，说：“很感谢你们愿意到我们这些乡下山区支教，看得出来你们很尊敬老人家，我们都老了，知识有限，那些孩子们都很渴望知识，老头子我就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李学轻描淡写将李红突然针对揭了过去，更加注重是接下来的教学。
对于李学交在身上的重担，纪白辰和穆岚均感觉身上一阵厚重，都有些愧不敢当，她们是当代的大学生，但是要论知识绝对不敢比这些教书几十年的老人家相比，连忙开口谦让不敢。
对于她们的谦虚，老人家很是满意，摸了摸雪白的胡子，点了点头，一旁的李红眼中针对也少了些，但是依旧凝重。
早饭用好后，村长老婆把桌子擦干净后，纪白辰她们以及几个老人家坐在桌子旁讨论着接下来的教学计划，纪白辰和穆岚积极听取李学多年来教学经验，受益颇多，也明白想要当一名好老师并不是这么好当的，不仅书要教的好，更要兼顾学生的身心发展。
就在几个人讨论热烈的时候，穆岚的手机响了，穆岚赶紧打声招呼，到了一旁接听，打电话的是丁豪，说他们已经到学校了，怎么她们还不来，很快就要上课了。
就在穆岚一边打电话的时候，李红脸色一变，小声嘀咕了一声，“居然还敢带手机”。
纪白辰就站在李红旁边清楚听到了她的嘀咕声，带手机有什么问题吗？突然又想起那时在学校签的协议，最后末尾要求就是除了联系以外，最好不要碰手机。
现在联系着李红的话，以及先前突然的针对，纪白辰觉得似乎这里面有什么隐私，对此纪白辰转头就问李红，“请问一下，用手机有什么问题吗？”
李红闻言惊讶抬头看了一眼纪白辰，眼中隐晦不安，抿紧了嘴巴，转身就和父亲李学说起话来，用行动表明不愿意回答纪白辰的问题。
对于李红突然避让，纪白辰心中疑惑更深，虽然和李红刚刚才接触，但是对于一见面李红就敢当着大家面直截了当表明对于她们到来的不喜欢，可以看出她应该是个有话直说的人，现在居然避让不答，其中肯定有隐情。
纪白辰对于一直希望满满的星期支教，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李红的避让就像是埋下一颗不安分的种子，随时都会破土而出。
穆岚打完电话，转身回来的时候，发现纪白辰站在位置上面，眉毛微微蹙起，似乎忧虑什么。
“怎么了？”穆岚轻轻问了一句。
纪白辰目光一扫周围的人，摇了摇头，说：“没事。”
穆岚一看纪白辰的目光，就知道有事情，但是顾虑周围的人不说，她干脆岔开话题说：“对了，其他人已经到学校了，那……我们也去吧！”
李学摸了摸胡子，说：“也好，那小友走吧！”
“您请。”穆岚做手势请李学一等人先走。
李学点了点头，也不推辞，在小女儿李红扶持下先走了出去，纪白辰和穆岚紧跟随后走了出去。
按着昨天走的路线，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学校，丁豪他们果然已经在那边等她们了，看到领头来的几个老人家都目露疑惑，在穆岚介绍下才知道原来都是这所学校以前的老师。
通过昨天村长的话语，丁豪他们都知道这个村子里面所有的孩子们都是这三个老师教的，现在看到真人，三个老师里面两个比他们爷爷岁数还大的老人家，不由心生敬佩，说话更加恭恭敬敬的。李学几个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很是满意，就连李红眼中的敌意也少许了些，说话也不是那么冲。
纪白辰她们赶在学生上课之前，统一了一下彼此之间的意见，最主要的就是任课教程的安排，大家举手愿意上什么课，讨论也就几分钟，很快老师任课就安排好了。
首先纪白辰教美术和穆岚教英语，乐天琪教语文、班长——甄瑶教历史，江晓晗教数学、徐求子教思想道德，丁豪教体育、许祈安和谭安男女搭配教导生理课。
生理课程就是纪白辰几个女生决定要开设的，村子里面的孩子们都已经开始上初中了，女孩子以及男孩子身体开始慢慢发生变化，这个时候女生和男生无论是身体上心里上都会出现变化，会对异性有种懵懂的吸引力，这个时候女孩更要需要认识和保护自己。
几个女生里许祈安最敏感温柔，应该会很好教导女生保护自己，至于谭安，额……男孩子里面就只有他和丁豪，丁豪已经选择教体育了，谭安弱鸡一样的身材，丁豪嗤之以鼻直接让他教生理课。
谭安：qaq
伴随着早晨第一道上课铃声的响起，村里面的孩子们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孩子们整齐的列队站在操场上面，仰着头听着李学老师谆谆教导，同时好奇打量着站在熟悉三个老师身旁几个陌生的人。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陌生人，每年都会有这些陌生人来给他们上课，一批批来一批批走，他们早就忘记了他们的面孔，偶尔玩耍时会想起他们保证的事情，却再也实现不了的。
随着李学老师最后一句，“欢迎新老师介绍自己，孩子们鼓掌欢迎！”结束，孩子们拍动的小手，一片整齐的鼓掌声。
纪白辰她们一个紧接着一个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望着台下那些稚嫩的孩子面孔，她们心中有着难言的豪言壮志，似乎涌起了一腔热血，做一个好老师。
然后李学再次上台，简单介绍了一下关于课程的变动，添了很多熟悉的课程，孩子们露出开心的笑容，她们再次想起以前那批陌生老师带给她们短暂愉快的时光，虽然短暂但是却很开心。
……
简陋的办公室内，李红手里拿着刚刚做成的课程表贴到了墙上，严厉说：“我们这里学生不多，都是已经上小学部只有一个班十五个人，我和我爸还有张伯伯会上课，初中部人数要多点，总共有三个班总共四十几个人。”
“这么多？”丁豪惊讶瞪大了眼睛，毕竟他昨天看村子吃饭看村子人也不多，怎么小孩子这么多。
李红眉头一皱，心里也有些烦恼，她们这个村子太落后，重男轻女非常严重，老人家为了传宗接代，媳妇要是生不出一个儿子来，媳妇就得拼命生直到生出儿子来。严重的时候一家能有七个女儿就只有一个儿子，这样一来小孩子就会很多。
家里负担太重，女孩子就像是没人要的稻草，说仍就扔，她们村子里面也发生过这种事情，媳妇生了三胞胎全是女儿，公公婆婆看不下去，居然乘媳妇身体虚弱休息的时候，居然找外乡人将孩子卖掉给别人当童养媳。那个媳妇醒来，发现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一看没看着就被公公婆婆卖了，一气之下就这么疯了。
怎么又想起了这件事情？李红眉头皱起一道深深的折痕，深深叹了一口气，刚要解释说，突然被一个“男”孩子抢先开口说了，“今天早上在操场上，我看下面站的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女孩子，你们这里应该重男轻女非常严重，一家子为了生个儿子，导致这里的男女比例失调，难怪孩子这么多。”
居然都被眼前“男”生猜对了，李红点了点头，说：“就是因为这样，家里面负担这么严重，要供几口人生活，所以我们这里经济很难发展，孩子们得不到很好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