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
白洁一个人在街上晃荡, 看着行人越来越少，居民区越来越静。揣着身上仅有的四十七块钱打了个黑车去了爷爷家。
白老爷子听到门响，以为闹贼。拿着个棍子就冲了出来。白洁看着爷爷这架势，气也气不出, 笑也笑不出，无奈叹了口气，“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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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小洁？”白老爷子把棍子丢到一边，上下打量了白洁半天, “怎么这么晚跑过来了？”
白洁嘿嘿傻笑了一下, 上前抱着白老爷子，眼眶有些湿, “我想你了，爷爷。”
白洁自小跟着白老爷子，直到初中才被父母接回去。再加上老人对小孩格外宠爱, 白洁直到现在还是跟白老爷子最亲。
自己孙子什么样的，白老爷子清楚的很。他拍着白洁的背安慰, “是不是没考好？没事儿！我们小洁考不好也能上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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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白洁破涕，从白老爷子怀里起来, “我不上北大。”
“那咱们上清华！”白老爷子依旧夸张的哄着孙子。
“爷爷！我也不去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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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去哪？”白老爷子愣了一下, 真没想过白洁会跑外边去。
白洁抿嘴笑笑, 不答话。他要说了不留北京, 老爷子第二天肯定就冲家里去了。所幸白老爷子没再追问。
报志愿前的那段时间，白洁一直呆在白老爷子家，报完志愿依旧跟着白老爷子一起。
报志愿那天，白洁在学校碰到韩宇。或者说，是韩宇特地来堵他。教室门口，白洁不欲与韩宇纠缠，只得和他去了小树林。
近半个月不见，韩宇好像瘦了点，抑或那只是白洁虚构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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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了？我一直找你。”韩宇伸手覆上白洁的脸颊，白洁身子僵了一下，硬忍着没有避开。韩宇压低身子抵上白洁的额头，“我去你家找你，叔叔发了很大的脾气。他们……知道了吗？”
白洁讪笑了一下，“是啊，知道了。”
“你是因为这个不回家的吗？”韩宇希望白洁点头。比起这个，他害怕白洁知道他最初的目的。
白洁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自在的耸了下肩，“不然呢？”
“那去我家好不好？”韩宇有些急迫。从那天开始，他觉得白洁离他好远，却不知是在哪一个点位开始渐远，让他连找回都无从下手。
“不了。”白洁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像是平常的拒绝，可疏离的态度让韩宇慌得不知所措。
“为什么？”韩宇抓着白洁的肩膀，“你不去我家，去哪里？你这段时间在哪？”
“韩宇！”白洁挣开韩宇，强笑着安抚韩宇的情绪，“你怎么了？现在是上课时间吧？你高三了，怎么还混日子？你不怕赶不上我的步子？”
韩宇愣了一下，无力垂下手。他沉默半晌，才问：“你要报哪个学校？”
“北大吧。”白洁答得自然，韩宇听得仔细。
“吧？”韩宇眯眼盯着白洁，“这么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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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洁笑笑，有些落寞，“你知道的，我已经惹我爸妈生气了，还是顺着点他们的意吧。”说着拍了拍韩宇的肩膀，“你快回去上课吧，我也去填志愿了。”说完不等韩宇开口，匆匆逃开。
志愿表上，白洁看着第一行“复旦大学”那四个字，一阵晃神。接着突然笑了出来，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呢？不过是赌桌上的筹码，赢了被收入囊中，和众多筹码混在一起，没有任何区别。输了，最多心疼那么一下，接着便会继续去赌，继续去赢那数不清的筹码。
交了志愿表，再三拜托班主任别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志愿表。得到班主任的保证后才放心离开。离开的时候杨月才来，擦身而过，白洁除了抱歉，不知该说些什么，而抱歉似乎恰好是杨月最不愿听到的。
错身的瞬间，杨月停下步子，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明明是你对不起我，为什么最后还是我低头？”
白洁愣了一下，回身看着杨月，“我以为你不想再和我说话了。”
杨月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说不气是假的，骗谁谁不信！可还是忍不住和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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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月说的轻松，可白洁知道，她还是放不下。杨月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无声。她踢着脚下石子，“你报的哪个学校？”
“北大。”
“嗯？”杨月诧异的看着白洁，“你不是要报复旦的吗？”
白洁笑笑，“我惹到我爸妈了，还是听话点比较好。”
故意忽略掉白洁那句惹到爸妈，杨月隐约知道这段时间在白洁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她不愿去想，不愿在自己的脑海中把那两个人拼在一起。杨月赞同的点点头，“守着家确实好。”说完朝白洁挥了挥手，努力绽出笑，“我们北大见！”
白洁眯眼笑着，没有答话。他从不轻易许诺，杨月说的，他做不到。
韩宇看着杨月和白洁之间轻松自在的气氛，更觉他与白洁之间围起了一堵高墙来。他故意撞了杨月一下，上前拉过白洁的手腕，带着怒气往校外去。
伸手拦了辆车，直接把白洁拖回自己家，任白洁如何挣扎也不肯松手。
把白洁丢在床上，韩宇欺身压上去，“你和她是不是和好了？”
白洁拧眉，“你乱说什么？”
“我乱说？我全都看着的！”韩宇狠狠吻上白洁的唇，唇齿纠缠间，白洁的嘴唇被咬破，他轻哼一声，推了韩宇一下，韩宇抱着他的力气不减，反倒又大了几分。他含着白洁的唇，轻声呢喃，“白洁，我喜欢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要推开我好不好？”话音刚落，窒息的吻再次席卷。他撩起白洁的t恤，微凉的手游走在白洁身上，触碰着他每一处的敏感。
白洁紧攥的手缓缓放松。他不否认，他还喜欢韩宇。这次就当做告别吧。
6
从韩宇家离开已是深夜。白老爷子焦灼的等在屋内，时不时的开门看看白洁回来没有。他给儿子儿媳去过电话，白洁并没有回去，那这么晚了，他能去哪？
白老爷子再次起身去了门口，恰看见白洁拖着步子回来。吊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白洁的爸爸小的时候，白老爷子最宝贝的是自己的儿子，现在白洁爸爸长大了，白老爷子最宝贝的是就是白洁了。
“这是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白老爷子凑上前去问，看到白洁眼圈红红的，惊了一下，“诶呦！这是怎么了？”
“没事。”白洁朝白老爷子挤出抹笑。
“哦。”白老爷子点了点头，知道白洁不愿意说，也不愿给他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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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宇醒来的时候白洁早就离开，感受不到白洁的温度，只能趴在他睡过的地方努力嗅他的余味。
之后的一个多月，韩宇都没有见到白洁。直到学校录取的名单下来，韩宇才慌了手脚。
从校门到转角，百米长的黑板上，他一个名字挨着一个名字的看。他所熟知的名字都在榜上，杨月也去了北大，可白洁就如这段时间消失一般，名字也没有出现。
杨月站在黑板前，愣怔的看着自己的名字。她和白洁分数相差无几，为什么上面只有自己的名字，没有白洁的呢？
拿出电话，熟练的播下那串号码，有愤怒在胸腔滚动。
“喂。”白洁接起电话，声音听起来情绪不高。刚刚父母来过这里，一个多月来唯一来看过白洁一次，结果还是不欢而散，连白老爷子也闷闷的在一旁抽着烟不吭声。
“这就是你那天我说北大见，你不回答的原因吗？”杨月握着电话的手有些抖，“真的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白洁沉默半晌，长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想过去那里。杨月，我的选择只和我自己有关系。对不起。”白洁说完就要挂电话，杨月急急打断，“别挂！”
白洁顿了下，“还有事？”
“嗯。”杨月轻应了声，嗫嚅着，“那你去了哪？”
白洁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就在犹豫的空当，韩宇一把把杨月的电话抢了过来，“白洁，是我。”
白洁愣了一下，直接掐断，微微苦笑。她是在帮他问的吗？
杨月回身看着韩宇，夺回手机放在耳边，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杨月狠狠推了韩宇一下，压抑良久的情绪尽数爆发，“你有病是不是！你已经把他抢走了，我只是和他说两句话都不行吗？”
韩宇听不到杨月说什么，他双手放在杨月肩上，有些仓惶，“他在哪？”
杨月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杨月隐约感觉得到，韩宇对白洁的失去，比自己的更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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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韩宇加重了语气，手上力气也打了几分。
杨月一扬眉，“你从我身边抢走他，怎么还要问我他在哪？”杨月狠狠挣开韩宇，“韩宇，你真可笑！”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