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作为大忽悠
昆仑山际终年缭绕的白雾染上了淡却极美的金色，茫茫云雾间有仙乐鸟鸣传来。
凌薇不错的嗅觉甚至还让她迅速地闻到了一股古朴沉雅的香。
——出门洒香水【雾】，看来这是个讲究人？
系统给凌薇加的增益buff在此时就起到了关键的作用。透过层层淡金云雾，凌薇可以清楚地看到——
白鹤青鸾穿行引路，后随车辇浮于空中九龙拉行。
仙童们分立随侍车辇两旁，最前方的几人手执羽扇，后面的持各种乐器吹弹，辇后则有丹凤翻飞随行。
凌·土包子·薇，带着她的观·村通网·众们，一起懵在了当场见世面【x】。
正直的吃货：word妈……这个特效剧组真是下血本了，主播你开这个直播连零头都回不来吧？壕无人性！
【系统提示】：观众“正直的吃货”打赏金币x2000。
凌薇：……不是我壕无人性，是元始大佬神壕不解释啊！看看那遍地涌出的金莲，闻闻那不知道哪儿来的香，妈哒是隔着这么远都一阵神清气爽通体舒泰【打土豪分田地 】
开道的白鹤已近峰前，前方的仙童将羽扇往两旁一分，四周就按了什么一键特效似的，云雾渐次隐去。
凌薇终于把目光投向辇上的人。
然后她就知道了什么叫传说中自带出场特效的男人。
霞光绕身，彩云环体——要不是系统给的加持她大概眼都闪瞎了嗯。
视线落到实处。
辇上人着金边白袍，外是同色外罩，袍子一层又一层看起来就很贵大概也很庄重的样子。
墨玉发冠将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配上繁复却一条褶皱都找不到的衣服，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个强迫症晚期患者。
此时这位病患端坐辇上，眉目清峻，冰冷雍雅，手握白玉如意置于膝上，静静阖目。
咱们简单点四个字概括——高岭之花。
大概是感受到凌薇的视线，辇上的人抬起了垂落的眸，冷肃威严的视线与凌薇对了个正着。
凌薇：雾艹腿有点软快谁来扶我一把！特么怎么这么吓人啊qaq。
不过这画面在元始眼中又不一样了。
他看到的，是少女衣带当风立于山巅，见到他来，分毫不动——怕动一动就腿软，神色淡定——懵逼了所以神色变都没变，好一派从容气度。
元始心下微微颔首，有了三分计较。
止戈峰的一面是正经的悬崖峭壁，一块大石头扔下去半天等不到回音那种。
嗯凌薇比较怂，虽然系统一再担保不会让她掉下去，但是特别惜命的灵危大能还是选择了站在远离悬崖的地方。
此时九龙沉香辇就落在崖边。
元始从辇上步下，身边特效隐去，白皙过头的指尖在玉白如意的对衬下几乎有些病态，开口时声音沉冷：“贫道元始。灵危道友，有礼了。”
凌薇一派淡然地抬手回礼：“元始道友有礼。”
六个字吐出来，语调平静，丝毫没有打顿。凌薇松了口气，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
系统：……算了就不告诉她她袖子里的手都抖成帕金森了【无奈宠溺 】。
见了面要干嘛？嗯废话肯定是要打架╭(╯^╰)╮。
凌薇敢打吗？嗯好的不敢打。
也亏得元始是个好面子的——说白了就是可以用话堵一堵。
凌薇顶着对方冻死人的视线硬生生把那句“道友可愿与吾论道一番”从啪啪啪打一场曲解成了言语论道。
“自然可。敢问道友，何为道？”
凌薇这么说了，元始也不好不搭理直接说“我不想跟你论道我就想打你一顿”。
微微一皱眉，元始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雾艹！
他在说些什么qaq。
凌薇：为何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文言文爱得深沉【绝望 】。
这个时候她要说什么啊……
凌薇停在当场不说话了，元始也没催问。嗯对于他们那个时间观，凌薇这顿的一顿还真不算什么。
少女负手立于对面，神情清淡，双目中渺渺然一片，似在斟酌着怎样给自己理解中的“道”一个最合适的说法。
实际上……
小姐姐嫁我：夫道者，至虚至寂，甚真甚妙，而虚无不通，寂无不应——这个这个！我从道经上找到的！
非洛：百度了一下：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小哥哥快帮忙看看这些弹幕里哪句可以用一用！’
系统吞回到了口边的一句释义，在一堆刷过的弹幕里挑选。
‘这句。’
心里默念几遍，确定自己不会念错之后，凌薇含着自若的笑，从容【并不】朗声出言：“夫道者，至虚至寂，甚真甚妙，而虚无不通，寂无不应。”
元始眸中划过一丝意外，再看凌薇时就带了些欣赏。
眼见得元始略一沉吟便张口又回了来，凌薇几乎要给跪。
……文言文真特么麻烦qaq通天爸爸你在哪你家这哥哥太浮夸我hold不住了啊！
——此时通天爸爸正和一众企鹅群小伙伴窝在远处暗搓搓围观。
“桓芝，二哥和灵危……不会打起来了吧？”凌薇和元始你来我往地论着道，眼看已经有了些相谈甚欢【并不】的意思。通天拍了拍怀里想要探头出去看的小萝莉脑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本体啊……”桓芝擦了擦面前的石头，又擦了擦，勉强皱着眉坐上去，悠悠叹了口气，“不必担忧，且安下心来。”
通天点点头，仍盯着那边，正与凌薇说到激烈处的元始突然微微偏头，凛冽的眼风扫来，从围观众人的藏身之地掠过。
桓芝一把拉住通天坐在了自己身边，一边把帕子往袖子里塞，一边温和微笑。
不必担心……二哥那性子，啧，不打起来才怪:）。
凌薇在那说的心力交瘁，一众围观的大能却是越听眼睛越亮。
这位新冒出来的灵危道友，虽然名声不显，却见解精辟，句句新奇，果真不凡！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凌薇：在这里，我要感谢我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对于道家的研究，感谢现代保存下来的无数道家经卷史集，感谢为我百度的观众小伙伴们，感谢不辞辛苦帮我从各种句子里找出最合适那句的系统小哥哥……是你们的辛苦，帮助我成功没有露馅，谢谢大家【鞠躬 】。
说着说着，凌薇从弹幕里也大概明白了元始的一些观点，例如要顺应天意什么的。
凌薇：这我就不乐意了，顺什么天意啊开玩笑，现代还有个说法叫我命由我不由天呢。
在元始驳斥她不应逆天而行的时候，她终于没忍住把元始之前的话拿来怼过去：“天命谓之性。我生性如此，今也不过随性为之，又何来逆天之说？”
话出口，看着之前一直都是不假思索便回话的元始停下声音，面色沉冷地蹙眉思索，凌薇没忍住心底暗爽。
其实凌薇对元始的说法有一定的误解。人家并不是非要应顺天而行的意思——什么叫顺天，就是顺着天，然后从里边儿钻空子。
嗯详情参考现代的律师小姐姐们。
不过很可惜凌·文盲·薇成功被她的观·半文盲·众带跑偏了。
看着对面元始陷入沉思，凌薇暗暗准备好等待接下来更为激烈的辩论。
就在此时，远处某山巅上忽而灵气大量聚集，片刻后一阵粲然华光炸开。
‘……这是什么情况？’
‘有人听你这话顿悟了。’
凌薇：……
这样一句话就能顿悟，悟性是不是也太好了点儿？
华光散去，一位女子从中现出身形来。
容貌明艳而具有侵略性，黑裙黑发，衬着雪白的昆仑，产生了一种格外触目惊心的视觉效果。
女子见凌薇看来，嫣红唇角勾起，露出一个莫名强势的笑：“莲若谢过道友。此番恩情，吾来日必报！”
言罢，遥遥一礼，转身踏空而去。
凌薇：……这个小姐姐，好美嗷嗷嗷我想把她娶回家！【垂涎欲滴 】。
“善。”元始的声音将凌薇唤回了神，凌薇诧异回头：他居然没反驳？
下一秒，对面男子看着她，神色冰冷：“道友心境甚佳，不若与贫道，做过一场。”
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之前被凌薇带跑偏了，元始为了避免凌薇再扯开话题，干脆连论道都不说了，直接是一句明白的“做过一场”。
凌薇：心性甚佳和做过一场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不对现在重点是大佬你怎么还没忘记这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