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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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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澜放下车帘,体贴的在谢珵身后塞上软垫, 见谢珵闭目休憩, 好似睡着般, 悄悄地凑到钟柳氏身边,腻在她身边, 拽着钟柳氏的衣袖, 低声道:“母亲,不要生气了,阿姈错了。”

钟柳氏淡淡道:“哪里错了?”

钟澜说:“阿姈错在以寡敌众,不该在自己不能取胜的情况下,还跳下马车。”

马车轻晃, 缓缓向前,这是已经开始向道观走了, 谢宁在马车外说道:“夫人, 已收拾妥当, 这就开始赶往道观。”

钟柳氏回了一声,又低声叹气道:“母亲知道你心善,可你有想过若是谢相未能及时赶到, 你跳下马车,将面临什么?那两个婢女的性命又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钟澜垂下眸, 靠在钟柳氏身上, 说道:“女儿知晓了。”

“嗯。”钟柳氏拍着钟澜似乎在安慰钟澜。

到了道观, 谢珵吩咐谢宁去钟府一趟, 告诉钟府, 钟柳氏与钟澜遇见无赖抢劫被他所救,又拜托道观的道士为钟澜一行人煮了安神茶,看钟澜睡下这才放下心。

钟柳氏见谢珵已经将事情处理好,便寻了道观的道士去祈福。

钟澜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每每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是浮现出狰狞的恒双帝,就是刚刚那群恶人。

此时,一曲柔和的琴音传来,抚平了钟澜皱起的眉,安抚了她那不安的情绪,钟澜就在这曲琴音中慢慢睡去。

待钟澜睡醒,窗外的阳光已直刺刺地射进屋内,让屋内燥热不已,钟澜伸手遮住双眼,想到刚刚自己因害怕而不管不顾地扑进谢珵怀中,谢珵那僵硬的身体,忽的笑了出来。

面对未婚妻还守礼的君子,他怎么那么,那么让人心生好感,钟澜深吸一口气,想要将跳动地愈发快的心脏慢下来。

门外听见动静的白妪问道:“女郎可醒了?”

钟澜低恩一声,白妪推门而进,便见女郎面若桃红,双眸湿润,疼惜地走上前握住钟澜的手,说:“女郎可好些?”女郎刚睡下不久就开始出汗,睡的极不安稳,幸好安神茶发挥了功效,让女郎渐渐熟睡了过去,现在看来,女郎气色不错。

钟澜点头说:“我无大碍,倒是珠株和颂曦如何?”

白妪说:“女郎放心,我来道观时,为她们二人带了衣裳,让她们换了衣裳,擦洗了身子,喝了一大碗安神茶睡下了,现在还睡着呢。”

白妪没跟钟澜说她们二人常常睡一会便会尖叫坐起,看的她心疼不已,只得在心里咒骂那些人!

钟澜在白妪的服侍下起身,说道:“那便好,今日当真是苦了她们,回府便让她们休息几日,好好调理一下。”

白妪一边为钟澜梳头,一边心怀欣慰的说:“诺,女郎,老奴听闻,那些无赖本是将她们当做女郎和三娘,是女郎跳下马车救了她们?”

钟澜嘴角一僵,以为白妪也要说她,虽她认为自己救人无错,但到底鲁莽了些,只得干笑一声,说:“是啊,当时听不见她们的声音,脑子一热,便跳下马车,也没想那么多,索性,谢相及时赶到。”

白妪手不停,为钟澜梳了个百花分肖髻,说:“老奴在此,替她们二人谢过女郎了,若非女郎,恐她们已遭不测,”又为钟澜戴上银箔珠花,“听那些无赖说,是三娘让他们来绑人的?”

没想到白妪是谢她,钟澜由着白妪给她带上垂金流苏翡翠坠子,黯然道:“虽是救了她们,可她们也露了腿,当时那么多人,哎,终是我害了她们。那些无赖说是三娘找的,但我是不信的。”

“为何女郎不信?老奴听闻谢相已找到三娘给他们当做酬劳的金钗了?”

钟澜嘲讽道:“此事若不细想,到还真让人以为是我那好妹妹指示的,无赖指认她,又有她的金钗,可谓人证物证俱全。”

说完沉思半晌,又道:“可此事却有几个疑点,首先,那金钗竟是没熔,让谢相直接找到?谁会那般傻将罪证留着呢?其次,若要找人害我,不将自己摘干净,反而告诉他们,害人的是谁?最后,三娘没那个胆子害我。可见此事应是有人栽赃到三娘身上。”

白妪听完心里一松,她是真怕她们姊妹二人反目成仇,你生我死,不由问道:“那会是谁呢?”

钟澜皱眉,“是谁只怕还要我们回府才好查出,不过白妪你信不信,等我们回府,定又有新的证据,表明是三娘害我的。”

“那这人心思也太歹毒了些!”

“是啊……”这个人,恐怕不光是冲她来的。

房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稚嫩的声音说:“施主,道长吩咐我送些斋菜过来。”

“稍等。”白妪为钟澜穿上衣裳,便打开房门,一个小道士端着斋菜走了进来。

将斋菜放到案几上,对钟澜说道:“施主,还请用些斋菜,稍后施主便可面见道长。”

钟澜还礼道:“有劳。”

小道士候在一旁,待钟澜食过斋菜,让白妪留在此处照顾珠株和颂曦,便为她领路去了道长的房间。

钟澜推开房门,没看见道长,却意外的在道长的房间看见了谢珵。

“槿晏,你怎会在此?”

谢珵示意钟澜坐下,说道:“我想与你说会儿话,便将道长支开了。”

一直对她含蓄内敛的五郎,突然露骨的说要与她说话,这让钟澜感到脸颊发烫,扭捏地坐在谢珵对面,不敢抬眼瞧他。

也就没能看见谢珵脸上浮现的带着宠溺的笑。

谢珵递给钟澜一杯热茶,见钟澜脸色红润,心中担忧去了不少,问道:“刚刚可有睡好?我听钟夫人言,你整日梦魇。”

钟澜接过热茶抿了一口,这才发现这杯茶里面还放了红枣,想来是特意为了她放的,回道:“刚刚伴着琴音,睡的极好。”

说完,抬起眼睛看向谢珵,这座道观早已被谢珵包下,她来时就发现道观里除了谢珵,就只有她们钟家。

那琴音技巧高超,不是旁人能弹出来的,又那么巧的在她睡觉时弹,琴音中充满安慰与安抚,不是谢珵弹的又是谁弹的。

谁料谢珵面不改色,只是点头说:“那便好。”

这个槿晏,为她做了这般多,为何总是不与她说呢,若非她自己发现,她还不知他对她这样好。

钟澜自己都没发觉,她看向谢珵的目光愈发温柔与依赖。

被案几挡着,钟澜没能看见,谢珵的手已牢牢握住荷包,只见谢珵从身旁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自己。

“打开看看。”

钟澜心里讶异,脑中闪过这会不会是谢珵给自己的定情信物,会是玉佩吗?从谢珵手中接过,打开只有巴掌大的小盒,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枚锋利的狼牙。

钟澜将狼牙从盒子中拿出,疑惑的问:“这是?”

谢珵将目光从那枚狼牙上移到钟澜脸上,语气很温柔,让钟澜听不出来他隐藏的小心,“这是我年前同胡人打仗时,遇见了一个狼群,我猎杀头狼的牙。我把它的牙送你,希望能保护你。”

钟澜将那颗狼牙小心握起,“谢谢,槿宴,我很喜欢。”

金银玉器她不缺,槿宴更是有很多,那种冷冰冰,可以随手从库房里拿出的东西,又怎能比的上槿宴亲手猎杀得来的战利品。

谢珵心里一松,语气也轻快了些,“你喜欢便好,这狼牙很锋利,你莫要握在手里,还是放在盒子中安全。”

“嗯。”钟澜将狼牙放回盒子,手指在盒子表面摩擦,不好意思道:“槿宴有狼牙送我,可我却,却无东西送给槿宴。”

“无妨,你也不知我今日会送你东西。”

钟澜认真的说:“下次再见槿宴,我定带东西给槿宴。”

谢珵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个笑容,宠溺的说:“好,”眸中流露出不舍,嘱咐钟澜道:“时辰不早,道长该归了,我先回府,今日之事你莫要放在心上,我会替你查清楚的。”

钟澜听闻谢珵欲走,脸色有些黯然,回道:“我知道了,槿宴你的身子真的无事吗?”

为了救她又是骑马又是射箭的,本来身子就不好,这更让人放心不下了。

谢珵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压下胸中恶心的感觉,这才回道:“真的无事,你还信不过姚神医吗?”

“那你回去后,一定要让姚神医好好给你调理。”

看着钟澜那张为自己担忧的脸,谢珵浑身都舒坦了。

“嗯,我会的。”

待谢珵走出房间,谢宁赶忙上来搀扶,却被谢珵阻止,直至走出钟澜视线,谢珵才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被谢宁搀到马车上,谢珵手捂胸口,难受着听谢宁碎碎念:“身子不好还在道观等了这么多天,郎君你就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吗?今天情况紧急,骑马射箭我就不说你了,本来回来就不舒服,非要弹琴!我看姚神医回去又该骂你了!”

谢珵躺在马车上,全当没有听见谢宁的唠叨,心里对今日破为不满,若不是他身体不适,他便可以和阿姈多待些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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