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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澜捂着耳朵, 谢琳琅刚刚那声喊,当真是用了全力, 她现在耳朵还疼呢。
本想自己喊的,好让宋琬之以为她们俩出事, 倒是没想到琳琅能先叫出来,正和她的意。
那边等在最后的宋琬之, 因着钟澜故意装作上不去马的样子, 拖延了不少时间, 在那里走来走去,脸上一片焦急之色。
身边都是奴仆, 她哪里敢显露什么, 不过左等右等人都未来, 心里猜测是不是药效发挥作用了。
直到听见风声中夹杂的谢琳琅的喊声“快来人, 来人”,这才肯定,谢琳琅出事了。
宋琬之利落地翻身上马,与刚刚腼腆着说自己骑术不好的样子判若两人, 对着奴仆嘱咐让他们前面看看, 她去通知大家。
奴仆应了,往王情之那里赶去,宋琬之在马上笑出声来,“谢琳琅, 你去死吧, 哈哈……”我在谢府日日谨小慎微, 可你却跟姑姑和大郎言,不让我进门,不在谢府待,你让我去哪里呢。
那个令人作呕的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终点近在眼前,宋琬之换上一副悲伤样子,驾着马慌里慌张的冲了过来,“出事了,出事了。”
裴瑜儿压倒林婧琪得了第一名,正洋洋得意,根本就没能听见宋琬之骑在马上说的话。
“你可来晚了,前三名都与你们无缘了。”
“是啊,瑜儿姊厉害着呢,连郡主都没能比过。”
宋琬之到了大家面前,急切的想要下马,却摔了几个跟头,吓了众人一跳,连忙去搀扶,“怎么样?左右胜局已定,你这般着急作甚。”
宋琬之一手捂着头,眼泪刷刷流下来,一手抓着裴瑜儿的衣袖,哭嚷道:“出事了,我听见琳琅的呼救声,那般惨烈,恐怕,恐怕……”
“七娘出事了?你莫要开玩笑。”贵女们不敢相信。
“我没,真的,琳琅一介弱女子,碰上那发疯的马,危已。”说完眼泪又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林婧琪推开围在宋琬之身边的贵女,抱着双臂,挑眉问道:“你这意思,琳琅是遭遇不测了?你亲眼看到的?”
宋琬之耐心的应付郡主,摇头道:“我听见了琳琅的呼救声,想来除了马匹发疯,也无其他事了。”
谢珵打断林婧琪的质问,说道:“这些事容后再议,我们先去看看琳琅,何况,钟澜与琳琅在一匹马上,若是琳琅出事,钟澜又怎能幸免。”
虽说他做足了准备,可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听到宋琬之说听见琳琅叫声,心也提了起来。
贵女和公子们点头,眼下救人要紧,纷纷骑上马。
跌坐在地的宋琬之,刚刚为显逼真,头被磕破,此时血流了半脸,不欲与他们一同去,捂着头,担忧可别留下疤,心里想着这就是钟澜的运气了,要是运气好,没和谢琳琅在一起,那自然无事,若是运气不好,那也不能怪我了。
却被林婧琪抓住胳膊,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你还得带我们去找琳琅,想必比起自己身体,你更关心琳琅与钟澜的性命!”
宋琬之心里一抖,只得在林婧琪强势的搀扶下和她骑上一匹马,两人骑在最前方,由宋琬之指路。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往王情之出事的地方。
此时钟澜与谢琳琅早已到了,谢琳琅抱着被王情之一脚踢倒在地,折断脖子的马,哭的好不伤心,据说这匹马从小便陪伴她了。
她们看见王情之遇险,在琳琅大喊之后,便骑马快速飞奔而至,哪知根本不用候在一旁随时准备瞅准时机上前去救王情之的奴仆出手,王情之一个人就搞定了这匹马。
拽着缰绳,脚踩马背直接飞身而起,借着冲力,一脚踹中马脖子,踢翻在地,口吐血沫,谢琳琅冲过来一看,那马早已气绝。
钟澜看了眼旁边泰然自若,除了掌心被马缰绳勒出红印,否则堪称毫发无伤的王情之,暗自觉得可惜。
见谢琳琅哭的这般惨烈,只得自己一瘸一拐走上前去对王情之说:“公子莫怪,琳琅小孩心性,此时见爱马死去,才会哭的这般伤心。”
王情之摇头,心里虽对谢琳琅对着一匹差点伤害到自己的马哭的撕心裂肺,有些不满,却半分没有表露出来。
“无妨,也是怨我,竟然一脚将它踢死了,若是将它擒住,兴许还有救。”
“公子说笑了,当时情形那般紧急。”
两人谈话间,马蹄声传来,钟澜看着那群离得越来越近的马,说道:“看来,是有人来找我们了。”真是迫不及待,不知道见到琳琅无事时,你会不会很失望。
林婧琪载着宋琬之先跑了过来,见到三人无事,反而是马匹死了,对着宋琬之道:“你不是言,琳琅凶多吉少吗?”
宋琬之瞪着在马匹前哭的伤心欲绝的琳琅,满眼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马闻了那香,绝对会发疯,将人甩下马背的!
谢珵紧跟其后,下马走到钟澜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也下了马,围着琳琅东问西问,钟澜眨眨眼,示意谢珵,就是琳琅说的那么回事啊。
谢珵先向王情之道谢,反身一把抱起钟澜。
“槿晏你做什么?”钟澜捂住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是!
“脚扭到了就别站着和人家说话了。”谢珵将钟澜放在自己的马背上,看到她与王情之说话,他这颗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毕竟前世阿姈可是为了王情之与他退婚了,今生自己成全过他们,也主动退婚过,但是既然两人无缘,那便不要相谈好了,这辈子他是不会放手的,若是再来一次,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无碍的。”钟澜脸上红晕未退,他怎么突然做出这般大胆的行为了。
谢珵明知道这里人多,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想让那些人都知道,更想让王情之知道,阿姈是他的妻!
“扭到哪里了?哪只脚受伤了?”谢珵低头捉住来回乱动的脚,修长的手指隔着软靴附在钟澜的脚腕处,轻轻揉捏。
钟澜觉得有一股火,从谢珵捏住的脚腕一直窜到了她的心里,语无伦次道:“左、左脚,不,不对,是右脚。”
谢珵抬起头,看着脸上飞起红霞,娇娇弱弱的阿姈,柔声道:“自己哪只脚扭到了都不知道?”
“啊,不是,那个,我……”
“右脚是吧,不要乱动了,我给你揉揉。”
“嗯……”
贵女们安慰完琳琅,一转头便发现那些公子们望着一个方向,用目瞪口呆形容绝对不为过,那眼睛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
公子们齐刷刷的用手指着谢珵,他们已经被震惊的不会说话了。
贵女们望去,只见谢珵站在马下,根根分明的手指正为钟澜揉着脚踝,仰着头,一脸宠溺的同钟澜说话,钟澜微微向下俯着身子,两人脸对着脸,不知谢珵与她说了,突然就笑了出来。
早先还嘲笑过钟澜要被退婚的贵女,见到两人这般亲昵,下意识倒退一步,竟被自己的脚绊到,跌倒在地。
林婧琪斜睨着桃花眼,手里还拽着宋琬之,使劲咳嗽两声,见谢珵望向她,指了指手里的宋琬之,用口型道:“差不多得了。”看看这些贵女公子一脸受到冲击生无可恋的样子。
谢珵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将钟澜抱下马,“来,我们先将琳琅的事情处理了。”
“恩。”
见谢珵馋着钟澜走向自己,那些贵女公子望天望地,就是不敢望谢珵。
钟澜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你们怎么会过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嘴的,都说是宋琬之说的,他们才急忙赶了过来。
宋琬之见谢琳琅哭的两只眼睛红肿红肿的,心里暗恨,她怎么就会同王情之换了马?
钟澜将视线对上宋琬之,说道:“琬之姊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出事的?我们一共三个人,你为何就会认定是我和琳琅出事,而不是王二郎呢?”
宋琬之打定主意他们查不出什么,辩解道:“自然是因为我听见琳琅喊声,所以先入为主,以为是你们出事了,何况你们只是弱女子,马发起疯来,更加招架不住。”
谢琳琅虽在家中被保护的太好,性子单纯,可不代表她是个傻的,此时听见钟澜针对宋琬之,想到今天宋琬之非要和她一组骑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表姊,你又是如何知晓我们是马发疯了?怎么就不是阿姈扭伤脚或是我们出了旁的事?”
宋琬之的半张血脸看起来异常狰狞,“自是到这之后看到的,你那马,不就在那里躺着吗?你们为何要这般问我!”
“不,不对,你找我们的时候说的就是马发疯了,琳琅危险,那时我们可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何事!”
一个贵女想起来,插嘴道。
另一个贵女接道:“那你又为何知道马发疯,琳琅出事?”
钟澜在心里暗暗赞赏她们添油加醋的本事,这些贵女公子哪个不是人精,上下一联系就知道发生了何事,看宋琬之的目光都变了。
谢琳琅张着嘴,摇头道:“表姊,你怎么能,你竟想要我的性命吗?”
宋琬之面如死灰,却抵死不认,“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钟澜半倚在谢珵怀中,自然感觉的到身后之人,愈发冷冽的气势,安抚似地握住身后冰凉的手,直言道:“你不知道没关系,这件事总要查清楚给琳琅一个交代,你以为你的计策当真算无遗漏吗?你敢不敢让我们搜一下身?这马总不会无缘无故的癫狂了!”
宋琬之听见钟澜要搜身,在林婧琪的手下猛烈地挣扎起来,喊道:“你们凭什么搜我的身?”只要没有证据,那谁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既然你不让搜身,那便将此事交给官府来处理。”谢珵冷冰冰的目光刺在宋琬之身上,如同在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