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层层递进

林恒笑笑：“哪里哪里，不如你。”你都能绿着头发长这么大，肯定超能忍。

辛甜的身体因为紧张有些僵硬起来，菲林就坐在了他和林的中间，即使夜色昏暗，火光晃动地如此不安，他还是能清楚地看见菲林绿色的及肩发被夜风吹动，几缕发丝朝着他的方向游过来，雄性兽人健壮修韧的身躯微微拧腰偏身，所有的一切都是最迷人的角度，菲林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扭过头和林轻松地说笑着，并没有注意到他。

辛甜下意识拨弄着头发，想要让自己更光彩亮人一些，他无比羡慕林那种抓人眼球，却又百看不厌的美貌，要是自己也能像哥哥和林一样漂亮，是不是就能被菲林多看一眼呢？

辛甜放下拨弄头发的手，看见手心的terou，眼神不禁黯淡下来。

辛甜消极地想，他不仅长得不好看，terou对菲林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处处比不上辛木，性格也不如华亚讨人喜欢，他这样的人，活该被无视吧。

辛甜抬眼看见林的侧脸映射着火光，清亮的黑眸某一瞬间轻轻弯了弯，弦月的光是凉的，可是林的笑是暖的，他想起了春天在悬崖边上盛放的野蔷薇，这夜色中浮动的火星，所有转瞬即逝的光亮都不如那种惊鸿一瞥的华光，辛甜曾经可怜过空有美貌，却没有terou的林。可是此刻，他看着林的容颜，竟生出一种迫切的渴望，就用他的terou去交换林姿容的一半，就换成他坐在菲林的对面，对菲林如此笑着。

菲林靠近了林一点，饶有兴趣地问：“你说你来自远方，是哪个方向？”

林恒指指天上：“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翼族？”

“不，我不知道什么翼族，我住的地方没有兽人，都是我这样的。”

“都是雌性！？”菲林有些惊讶：“那你们怎么繁衍？”

林恒想了想，开始胡扯：“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都是莫名其妙就怀孕了。”

菲林目瞪口呆：“自己怀的？”

林恒点点头，看菲林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肚子，急忙为自己的满口胡言补救了下：“但是有的人不能怀，就被赶出族群了，像我。”

“你不能生育？”菲林看着林恒，忍不住皱了皱眉。

林恒严肃地点点头，作为一个现代男人，据他所知，他应该是不能生的。至于让这里的雌性怀孕，林恒打了个激灵，急忙把这个念头赶出脑子，太可怕了！

菲林看着林，作为一个雄性，评判一个雌性最基本的价值，就是外表和能力，而面前这个雌性除了长得好看竟然什么用处都没有？

“你们那里的人都像你这么……”菲林比划了一下林恒的全身，似乎想找出一个词语描述。

林恒疑惑地看着菲林，这么什么？

菲林找不出恰当的词汇，只能简略道：“就是没有terou，但是极其美貌吗？”

林恒沉思了一下，回答了自己比较关心的重点：“我这不叫美貌，我们那里管我这样叫shuai。”

“什么意思？”

林恒想想实在是不会用这里的话说‘风度翩翩，面如冠玉，俊美无俦，丰神如玉……’等一系列成语，就十分通俗地描述了一下：“就是让人合不拢腿那种……”

菲林表示惊讶，细长的眸子因为讶异和兴趣比原先睁大了一倍：“你们竟然这么表达一个雌性很美吗？跟腿有什么关系，这难道……是你们的攻击方式？”

攻击方式？林恒纠结了一瞬，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肯定没办法表述清楚了，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杀伤力巨大，能够瞬间让一片人跪地臣服。”

菲林对‘一片人’表示了惊叹，没端住架子‘哇’了一声。

“那这么说，你在你的族群应该是很厉害的勇士，但是因为不能自己怀孕，就被赶了出来，现在你还能够攻击吗？”

一个谎话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林恒擦了擦自己的额角，诚挚地眨了眨眼，传递想要就此终结这个话题的意愿：“不能了，”然后弯起眼睛笑了笑：“我们在自己族群偶尔靠shuai相互攻击，但是这里不能发挥作用。”

菲林愣了愣，站起身，呐呐道：“不……貌似还能发挥一定作用。”

林恒因为菲林起身了，所以没听清：“什么？”

菲林赶紧摇摇头：“没什么。”然后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卡尔捂住自己的兽耳让它恢复人耳的形状，回想自己隐隐约约听到的话，都是雌性？自己怀孕？被赶出来？

怪不得林以前总是对这些东西语焉不详，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么一段故事吗，因为被赶出来，所以不好受吧。

卡尔透过树枝的掩映，看向了林，林似乎有些疲惫，扬起脖颈长叹了一口气，华亚坐在林的身边垂着头，林揽住华亚的肩膀，小声地说些什么，卡尔收回目光，忍不住想，林和他一样无父无母吗？只是因为不能生育就被族人抛弃，听说在那个人迹罕至的草原几乎濒死，幸好被他们出去的兽人看到。在那之前，他一个人流浪了多久？有没有害怕地哭泣过？也被野兽捕杀过吗？一直以来吃的是什么？睡得好不好？啊，肯定不太好，不然也不会昏迷在草原上了…他…

耳边的一声虫鸣让卡尔猛然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多了，他从来不会想这么多。别人的生命中，他未曾参与的前半生，本来就是与他无关的事情。他怎么会甚至想到，雨季的时候，林是不是睡在冰凉的雨水中呢？

卡尔垂下胳膊，指尖有些微微的颤抖。他闭上眼睛，篝火的光却让他回想到不太好的东西，他只好又坐起来，看别人都几乎休息了，就轻声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