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Chapter82 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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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雨之前, 他将这幅画看得清清楚楚, 游轮旁的年轻情侣, 男人往船上走, 而女人则拿着一把天蓝色的伞在下面看他……他决不会记错,那把天蓝色的伞明明是被女人收着的, 而此刻竟然撑开着被女人举到了头顶, 像是要为自己遮风挡雨。
杨立诧异到说不出话,就听一旁庄清妍道:“杨叔叔你没看错, 这幅画的不可思议就在这, 晴天女人手上的伞是收着的,可一到雨天它就撑起来了。我不知道爸爸用了什么方法, 但这种神奇确确实实存在,您刚刚亲眼所见。”
她说到这抿唇一笑, “我爸爸的确是个奇人,他作画不仅是画,还喜欢在画里加些奇特的因素,比如那幅《楼兰望月》,里面的秘密至今无人能解, 被媒体炒来炒去, 已经成了国画界的未解之谜, 被拍到了两亿的天价……”
杨立深以为然:“那倒是, 你爸的确跟别的画家不一样……”
他说到这,仍是不敢置信地瞧着那把蓝色的伞,任凭他怎么看伞都是撑着的……他越想越觉得神奇,耳边庄清妍还在说:“杨叔叔,我想啊,这幅画的神奇之处可是举世无双,我要是把它出手了,就有资金去完成爸爸的遗志了。”
她后面说了什么杨立都没听到,杨立盯着画,心下欲望越来越深。
他不正找一幅绝顶佳作送给上头那位高官吗?如果将这惊世佳作送去,高官一高兴,批准了那大型游乐园,那未来入账何止上亿。再说即便这画他不送,留在自己手中,日后奇货可居,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打好算盘,他摆出亲切的笑对庄清妍说:“丫头,这么好的画你就别卖了,这可是你爸爸的心血,你要实在缺钱,画你就给我收藏,叔叔给你资金,支持你圆你的梦……”
“啊?您要买?”
“怎么叫买呢!”杨立想占庄清妍的便宜,却偏要装出热心救助的模样,“叔叔都说了,叔叔是看在跟你爸的情谊上,舍不得他的佳作流落,才让你放我这收藏的。”
庄清妍做出感激的表情,“那您可以资助我多少?”
杨立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千万?”庄清妍为难摇头,“杨叔叔,我打算卖一亿的,您这个数实在太低了点……那我去找找爸爸的其他朋友吧,看有没有人愿意像您一样友情收藏,都是自己人,给我个六七千万我就出手。”
“别别别!我再加点!”杨立怕她真走,一把拉出她,“四千万!好侄女,咱俩多亲啊,小时候你还在我肩膀上骑马玩呢!只有我跟你爸才是真兄弟,那些人没准一转身就把你的画给卖了!”
见庄清妍还在犹豫,杨立说:“就这么定了,叔这就去给你钱!四千万,一分不少,马上打你卡上!”
※
下午六点,觥筹交错的饭局上,陆澹白正被人众星捧月围在中心。
结束应酬是夜里九点,陆澹白从包厢出来,秘书捧着他的外套在门外恭敬候着,他接了外套,正要乘电梯往下,一个身影跟了过来。
是酒局上另一家公司的负责人,姓王,这顿饭就是他专为陆澹白设的,陆澹白财大势大,生意场上不少人有求于他。
今晚谈的是笔大单,担心陆澹白只是嘴上说说,王老板将一个礼盒递过来,殷勤道:“陆董,鄙人略备了份薄礼,您可千万不能推辞……”
精美的红木匣子,彰显礼物贵重。陆澹白略点了下头,一旁助手接了下来,王老板这才放心离开。
※
热闹的夜,车辆行驶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h市的夜霓虹流光璀璨,像一座不夜城。
回家途中,下属抱着画卷坐在副驾驶上,陆澹白则坐在后车座,眯眼小憩。休息了十来分钟后他睁眼问下属,“小杨,庄小姐先前打电话说什么?”
下属道:“您没空接电话,她就没说,只说发了短信给您。”
陆澹白点开手机,果见一条未读微信,“计划成功!四千万!o(n_n)o~”——庄清妍。
她的短信像所有年轻女孩一样,喜欢带点表情符号,看起来有些可爱的稚气。
不过陆澹白没有笑,仿佛对计划的成功与否并不在乎,他仍是淡淡的神色,将手机放了回去。
飞驰的车辆渐渐减速,抵达陆氏别墅,司机轻车熟路地将车开进了车库。
车库外就是别墅后庭,栽了好些花草,夜风掠过,花香袭人树影婆娑,走过庭院时陆澹白倏然停住脚步,问身后的下属,“王总送的什么?”
下属打开怀里匣子,微睁大眼,“呀,是幅画!”
红木匣里垫着明黄锦缎,缎里包裹的正是幅精美装裱的画,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花鸟画映入眼帘。
泛黄纸张上是一幅海棠青雀图,雀羽与花枝相映,工整清丽,色泽细腻。花姿优美,鸟态传神,自有种清雅淡泊的神韵。再看看落款人印章,下属咂舌:“呀,竟然是庄老先生的画。”
又道:“这王老板可真会察言观色投其所好,以为您跟庄小姐在一起了,就送幅未来岳丈的画……啧啧,这墨宝可不便宜啊,这张花鸟图看着简单,放到拍卖会上起码得七位数呢。”
下属笑到一半忽然停了口,因为陆澹白伸手接过了画,夜色中他眼眸深邃如墨玉,看似在端详花鸟,目光却最终落在那作画人的印章上去。
端正苍劲的楷体,“庄未年”三个字再清晰不过。
月光下陆澹白仍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下属却有种错觉,在看到庄未年三个字时,陆澹白幽深的眸里,有某种刻骨的情绪浮起。冷,极冷,像尖锐的冰,隔着几步远都能感受得到。
须臾,陆澹白吐出几个字,“贪生怕死、欺世盗名。”
下属一蒙,而陆澹白已将画卷一抛,那价值百万的画便被轻飘飘丢弃在地上,而他足尖缓缓踏上画卷,如践踏一摊不堪之物。
迎着幽凉夜风,他吩咐道:“把这垃圾扔出去!”
沈碧如摇头,“我不确定,但那老鬼死前死活不肯透露画的去向,多半是通过老福偷偷转走,留给那死丫头了!”
杨立阴森森地笑:“那我弄死她也得找回来……这可是几亿的大买卖啊。”
沈碧如道:“想拿回这幅画,就得跟这丫头虚与委蛇一阵子。”
“可这丫头现在跟陆澹白搞在一起了!这陆澹白不好惹……”说到这杨立有些恼意,“真是奇了怪了,他俩怎么就成了一对,莫非还真是什么一见钟情?”
沈碧如怕隔墙有耳,瞟瞟四周道:“回屋再说。”
※
沈碧如的包厢就在最左侧,窗外是一片翠绿的金银花藤,金银花又称忍冬,寒冬腊月亦是枝叶繁茂,苍翠如碧玉。
而眼下,茂盛的金银花藤下,一个纤弱的身影正隐与其中。
庄清妍。
藏得隐蔽的她看着沈碧如与杨立进了屋,竖着耳朵打算听,没想到叫她始料未及的一幕出现了。
杨立进来反锁了门后,直接拥住沈碧如,接着更难以想象的事发生了。
透过窗帘的缝隙,屋内两人吻了起来,杨立急不可耐褪去沈碧如的衣服,沈碧如徐娘半老的人了,还娇嗔道:“急什么死鬼!正事还没说完呢,你又来!”
“我就不信你不想!这阵子给那老鬼守灵没憋坏你吗?事等下再说!”
接下来便全是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屋外庄清妍这没出阁的姑娘,看不下去转过了脸。
稀薄的月光里,庄清妍隐在花丛中回想着扭头前的那一幕,赤条条的男女,一件件脱下来的衣物,新寡妇沈碧如不仅外面套着飒飒的骑马装,里面还是件桃红内衣,那绣着精致的芙蓉与青鸟,颠鸾倒凤,像极了古代的肚兜。
屋里情.欲的呢喃还在,庄清妍胃里翻来覆去的恶心,她知道这两人串通一气,却没想到更是赤.裸裸的姘头。
片刻,屋里的动静渐渐小了,换成了衣料息窣声,似乎是两人完事后正穿衣。
情.欲结束,两人言归正传,沈碧如道:“那天殡仪馆你就不该冲动,你要是不逼老福,好好说话,没准老福肯把画的事交代出来!”
“怎么可能!这老东西油盐不进,再说我们没有选择,他不仅知道咱是怎么对老头子的,更对咱将庄氏资产转走的事都清楚……不杀了他,留着给咱掘坟啊!”
沈碧如不说话了。
杨立接着说:“你就别担心了,咱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楼兰望月》弄到!”他说着话题一转,“这画价这么离谱,曾有人开价两亿,比世界顶级古董名画都贵,庄未年竟还不肯卖!莫非真像传言里所说,有大玄机?”
沈碧如颦眉:“我哪知道,辛苦伺候老东西这么多年,可他到死都只字不吐!要不是太憋屈,我也不至于这么折腾他!”
两人还在絮絮叨叨,庄清妍却越听越冷。
世上之事就是这般讽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如在一小时之前,庄清妍还只想打探一些内情,却万没想到,得出的信息量会如此之大。
沈碧如与杨立早就勾搭成奸,而福伯也的确被这两人所害,更重要的是,原来父亲的公司根本不是运营不佳而破产,而是被这两人合谋掏空,将资产神不知鬼不觉侵占。
她浑身发冷,内心又如燃起一团火,深吸一口气才稳住自己的情绪,将手中录音笔靠窗贴得近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