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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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认为自己已经很冷静的可以正视白起的时候。
眼前的男人唇角扬起一个惬意的弧度, 与魏楚之前见过的都不相同,更加有血有肉, 只是这从魏楚心目中的当世战神转变为有血有肉的与他近距离接触的俊美猛男口中说出的话就没那么有血有肉了。
“楚儿可是燥热过甚?”
“哈?”
魏楚迷糊,脑袋晕晕的, 看着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像刚才在演武场, 朝他伸出来的手一样, 指节分明, 比魏楚在后世微博上看到的那些手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只见男人指尖轻轻从魏楚的脸上滑过, 轻柔的力度让被他摸过的地方像是血管快要炸裂出来。
然后……然后魏楚就看见白起手上的血痕。
卧槽……
白起挑起一边剑眉, 摊开手给魏楚看,“流鼻血了。”
那一瞬间羞愧,是魏楚活了十几年来最印象深刻的。
真的想在地上凿个洞, 把自己就地掩埋了。
白起轻声一笑, 勾的魏楚心里像被猫抓了一下,他鞠了一捧水起来, 替魏楚把鼻间的血迹擦拭干净, 看他一直低着头, 并不勉强, 而是自己率先坐了进了池子里。
“来。”
魏楚吁出一口气,原来不脱裤子啊……
他挠挠下巴, 掩下心中不知名的失望, 也学着白起的样子脱了上衣, 穿着裤子小心翼翼的坐下去。
温热的水没过肩膀, 停留在锁骨处,魏楚舒服的叹了一声,悄悄抬眼看了看白起,他只是端坐在池中,闭着眼,似在歇息。
因为他闭着眼,魏楚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打量这个男人。
在后世,他对白起的了解并不多,对战国名将中,乐毅,廉颇这些将军都比对白起熟悉,他仅仅只知道他是战国名将之首,此生从未打过一场败仗。
从古至今,可从来没有人能破了他的记录。
几次大战,皆得压倒性的战果,其中最是著名的,当属长平之战。
长平之战说来也许很多人都不甚熟悉,但说起键盘侠鼻祖赵括,可能知道的人会多一点,赵括,赵国名将马服君赵奢之子,长平之战赵军主帅。
这位仁兄最流传后世的,只有四个大字,纸上谈兵。
当时赵孝成王急于求胜,用赵括替换老将廉颇对阵秦国,可惜赵括实乃呆才,熟读各种兵书,然缺实战经验,他反用廉颇所设战局,主动出击,还是全线出击,向以狠辣著称的秦军发起攻击。
如果秦军这边也是任用一个键盘侠,或是经验不足的将领,括或可胜之。
可惜,秦军主帅是白起。
史书记载,秦围剿赵国四十余万大军,赵军四十六日不得食,最终,全军覆没,皆被坑杀。
长平之战,血流成河,这也是白起杀神之名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也成了当今键盘侠之鼻祖,只知道胡咧咧,遇着正事儿了,屁都放不了一个,不是键盘侠又是什么?
杀敌,这在战国时代,不,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十分平常的事,杀人如麻说来简单,可到底是怎么样的心境,才能让他历经疆场浴血,最终成为万世杀神。
可这个杀神在魏楚看来好像有点儿……骚(和)气(谐)。
魏楚胡思乱想,忽然发现,白起的睫毛很长,闭上眼睛的时候,会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忍不住想碰碰。
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作甚?”
魏楚猛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了手,得亏还没碰着白起,他连忙收回去,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白起站起身来,彻底湿透的裤子紧紧贴着他的腿部线条,将一切一览无余,魏楚面红耳赤的扭过头去,听着身边传来一阵阵水声,真是觉得自个儿头顶都要冒烟儿了。
“泡澡虽好,未免入寒,别待太久。”
魏楚呐呐答应一声,听着白起打开门出去,这才拍拍小胸脯,站起来,重新穿上刚送来的干爽衣物。
上衣下裳说起来简单,穿起来难,正当他尽心尽力折腾衣物的时候,没有发现浴房窗边隙开了一条缝。
已经在自个儿房里将自个儿收拾干净,听了仆人的话过来找舅舅的公子芙,“……”
白起关上窗,冷下玉面,双手背在身后,“去演武场。”
公子芙咬咬牙应了,他知道,在演武场一定会有许多五大三粗的甲士等着他对练,而这些甲士定然武功高强,并且得了他舅舅的吩咐,不把他揍个半死,决计不会停手。
今日与魏楚比武,他看着舅舅手把手教魏楚如何攻防自己,在那一刻,他的确起了杀意,不然也不会还要再战,他以为舅舅制止是巧合。
现今看来,舅舅早已做好惩罚他的准备,与同袍有杀意者,罚,败而狭隘者,重罚。
这是白起的规矩,大丈夫立于世,该当如此。
公子芙认罚,正举步要走,却看浴房里又出来个人,那人穿着他的衣服,白净的面皮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但很有精神头。
公子芙,“……”
刚才舅舅在偷看魏楚洗澡?
白起,“……”
魏楚一出来,就看舅甥俩都站在浴房外,特别是公子芙,那表情有些……微妙?
他给了个疑问的眼神,公子芙却白眼一翻,又气冲冲地走了。
魏楚无语,这位小哥不要太傲娇好伐,这样很容易没朋友的。
“跟我来。”
魏楚回过神,白起已经走远几步了,他连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书房。
白起拿出刚才给魏楚的书简,递给他。
“熟读便可,三日后,吾在军中静待汝。”
魏楚心中一动,抬眼看去,白起眼中透亮,只倒影着自己的身影。
“多谢白叔。”
魏楚走后,白起一人独坐书房,手里捧一卷书简细读,仆人看了看时辰,悄声步入书房换香。
重新点起来的香料氤氲出一缕细白的青烟,模糊了白起的侧脸,和他唇边的笑意。
……
咸阳宫内。
“二舅公也意同东进?”
“自然,我大秦国富民强,为何不能出了这函谷关一看天下,咱们与楚联姻,与齐结好,此乃连横,现今,齐楚无暇过问中原,魏襄王,韩襄王相继离世,魏韩两国正是动荡之际,实乃我大秦好时机啊王上。”
秦昭襄王一喜,年轻的面庞闪烁着嗜血的欲望,嬴稷扶起魏冉的手,君臣相视一笑,真真像极了一对友爱舅甥。
“好!”
宣太后亦笑言,“王上胸怀大志,实乃我大秦之福,可……这大军主帅,王上可有人选?”
嬴稷思忖片刻,最终直视自己的母后,双眼坚定不移的火光似灼烧起来,“寡人意欲二舅公为主帅。”
宣太后一顿,看着已经长出一个君王轮廓,眉眼间肖似他的父王,那个她一生又爱又恨的野心勃勃的苍鹰,低头扶钗时,美目荡起一阵水纹,片刻后抬头却又消失不见,只剩唇边一缕笑纹。
“你二舅公老了,如何还能带兵打仗,再说,外头早已流言蜚语,说你二舅公独揽大权,若再主帅,手拿虎符,怕是他本没那个心思,也经不住有心人挑唆,于王上,于他,皆不易。”
宣太后说的磊落,魏冉在旁也一副所言甚是的模样,这让嬴稷稍稍安下心来,他意欲二舅公的确是真心的,当今博览秦将,才名兼备者,唯他二舅公一人。
放他手握重权,他的心里自然忌惮,但此大战关乎大秦国运,就算他心里忌惮母后,忌惮二舅公又如何,国战当下,他母后,他二舅公,甚至他嬴稷,都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他一统天下的决心,重要的,只有他秦国万千子民的未来!
见嬴稷还要再劝,宣太后道,“我是你母亲,你如何想的我会不知?稷儿,你要知道,成大事者,切忌躁进。”
嬴稷稍稍按耐住急躁的心,稳声道,“谢母后教诲,不知母后可有意主帅?”
宣太后淡然一笑,“我一个深宫老娘们,哪里知道什么人可当将才,你这不是逗趣你母后么?”
嬴稷,“……”
魏冉,“……”
芈八子果然行事放荡不羁,够辣!
嬴稷掩唇咳嗽一声,自动跳过这个话题,朝在旁边装隐形人的二舅公询问,“二舅公可有人选?”
魏冉抚须一笑,“若王上不嫌我目光短浅,我倒认为,有一人可用。”
嬴稷好奇,“何人?”
“白起。”
行军打仗与单打独斗那可是两码事,古往今来多少起义多少失败,为何单凭一己之力能号召农民起义的陈胜吴广会失败,当真因为敌多我寡?
此非尽然焉。
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你和正规军打仗,自己拿着歪把子胡砍乱斗,这不逗趣呢么。
严密的组织与纪律是杀人兵团与乌合之众最关键的差距。
战国时期,阴阳家学说甚盛,各大战国的旗帜颜色与服饰主色都是极有讲究,以该国天赋德命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