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寿喜烧

服装广告拍到深夜，幸亏效果基本达到预期，经过后期修片，一定会再上一个台阶。工作结束，曾今今本以为该各回各家了，没想到严蕙主动提出请她和薛月楠吃夜宵。曾今今之前担心吃多了拍出来的照片不好看，每顿饭都很节制，现在也的确饿了。薛月楠认为严蕙的邀请是想和她言归于好的表现，就也答应了，但要求去光顾那家自己入股的日料店。

日料店就在queena的公司总部附近，薛月楠早放司机下班了，自己驾着车去。曾今今也开一辆，是她自己的，吃完了直接可以回家，严蕙跟搭了她的车，五分钟车程，也没多少话，只交代说明天陪她做完广东的采访就得飞成都。程度有个大活动，缺人手，严蕙刚做了决定，把小吴也一块儿带过去。到时候，曾今今就得自己去香港找莫易久了，前两天没有通告，时间自己安排，食宿公司给报销，两天之后严蕙又会和小吴一起飞过来，做一些和莫易久所在唱片公司的接洽工作。

曾今今一边应着一边想，严蕙把小助理一块儿带走分明是要给她和莫易久创造二人世界啊，其实并不啊，即使自己这儿没助理，莫易久那边还有俩呢。

两辆车停泊在马路边上，虽然已经11点多了，但是街上还是有不少餐馆在做夜宵生意。这间日料店也不例外，光顾的客人还不少。

“本来这店九点半就关门了，后来我表弟看了个什么《深夜食堂》，就又请了个帅大叔做夜场。”

进到店里，人不算多，也就没有一般夜宵档嘈杂吵闹。店里灯光昏暗，播着婉转的和歌，氛围微妙，与上一次来很不一样。穿着和服的服务员一眼就认出了薛月楠，恭恭敬敬地问她们，是要吧台还是卡座。

就曾今今这大小算个公众人物的身份，薛月楠也不能把她往料理台那儿带。三人选了角落靠窗的卡座，点了一大锅寿喜烧，说白了就是牛肉火锅，还有十五串烤鸡肉串，因为得开车，不能喝酒，只点了橙汁。

夜场的菜单更多的是平价菜，个别白天卖得比较昂贵的料理都标了特价限量，薛月楠说是为了处理掉一些白天没卖完，过了夜又会变质的食材，不过客流量还是不够大，净收入上暂时没有看到显著的提升。

寿喜烧上得挺快，一大锅，咕噜咕噜煮着，各种食材五颜六色把一个大锅填得满满的，刚在外面挨了冻，这会儿吃上这一锅，幸福感简直爆棚。

三人边吃边聊，先前的不愉快都消散了，谁都没再提起。

“曾今今，你发个微博吧，让粉丝来这儿偶遇。”薛月楠突然提出这么个主意。

严蕙一挑眉，道：“薛总你还真是个生意精。”

曾今今翻了个白眼：“还等人来呢，睡不睡了，我们明天还要飞呢，我家里行李都没准备。”

“你要准备什么行李？一个钱包足够了，旁的让莫易久给你买啊！干脆咱们今天就晚点，你让本地的粉丝过来，我发福利，前三桌送寿喜烧，剩下的每人送一份小食，任点。”

曾今今嘴上说着：“我以为你会给个全场免单呢。”手上则已经打开了微博，拍照，发定位，写上：【今迷妹子们，“偶遇”来不来？一起到薛老板的日料店吃夜宵。薛老板开口了，前三桌送寿喜烧，其余的任送一份小食，帅大叔亲制。等你们到2点，别一个都不来啊，我多没面子。还有，路上注意安全。】

虽然已经是深更半夜，但回复的人可不少，没一会儿就好几十条评论了：

【天哪s市今迷好幸福！！！等我大学毕业我就去s市工作555！！！】

回复：【放心，以后在别的城市有机会的话我会再组织“偶遇”。】

【哇！离我家好近！寿喜烧是我的！话说我穿睡衣过来会不会被赶出去啊？】

回复：【多穿一点，挺冷的。】

【刚加完班就刷到了曾老师的新微博，嗨皮！我来惹！！！】

【我就问一句，我莫帮主在不在[doge]】

回复：【她在hk[doge]不过要是她真来了，薛老板就请不起了，人太多。】

【不敢一个人去，太害羞了。有没有人跟我组队一起去？】

【楼上我我我！看私信！】

【已在粉丝群集结到三个跟我住得很近的妹子。然而我越来越觉得你这是在公然组织今迷相亲面基，感觉会面出一些不和谐的“事情”来，曾老师你这个皮条客[再见]】

回复：【害怕就别来，来了也别让我知道哪个是你，我怕控制不住就把你摁在店门口下叉。】

【你们多传点图，我在遥远的北方看你们吃，咬手帕。】

【有没有要过去的今迷开直播啊？？？你们谁直播一下呗！！！】

【好，等我到了就直播，关注我。】

回复：【什么直播？】

回复：【你居然不知道直播，就是在线录视频啊跟人在线互动啊，有app的。】

回复：【曾老师你好好学习，有朝一日给我们直播啊，我给你刷礼物。】

回复：【网络直播早晚的，现在是个明星都会做两期了。就是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酒精同屏直播[二哈]。】

回复：【同想看酒精直播[二哈][二哈][二哈]】

这楼歪得……曾今今放下手机，提筷子夹了一片牛肉到碗里凉着，继而问严蕙：“严姐，网络直播什么鬼？”

严蕙看向她，反问：“你想做直播？也不是不可以，平台、内容、时长、次数全部需要研究讨论过，才能达到我们想得到的效果。”

曾今今眨眨眼：“我就是想跟粉丝互动一下。”

严蕙笑了笑，像是在笑曾今今简单的头脑。她解释：“这种互动的确可以巩固粉丝群，但是过于频繁的互动会让你在公众面前的神秘感减弱，反而导致粉丝流失。还有你直播时和他们聊的内容，每一个观点每一句话都得保证严谨无差错。圈里很多明星在公众面前装得寡言少语混充高冷范儿，不是因为他们真不想躲说，只是一开口就说错话，太容易招黑了。多说多错，少说少错，所以像这类直播互动，他们是不会碰的。至于你啊，我真怕你被那些粉丝套话，把和莫小姐的特殊关系抖出去。”

薛月楠起先还觉着娱乐圈真是个鬼地方，说两句话都得憋着，小题大做。可一听最后那句，瞬间无比赞同：“没错，曾今今就那种人，每天在我面前秀恩爱，莫易久不在也秀。回头粉丝一喊‘酒精党头顶青天’，她铁定出去反驳是禁酒。”

曾今今听得眼珠子都快翻白了，但又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这么回事，热恋期的人嘛。

将近20分钟之后，终于有粉丝赶到了。那个住附近穿睡衣来的姑娘果然是第一名，找到曾今今后，又是求合影又是求签名的，闹得店里其他客人都发现之前进来的那三个女人里面有明星。她选了离曾今今她们最近的空位，一个劲儿和她们侃大山，太能聊了。她说她还喊了其他本地的今迷，但是住得比较远，所以自己先来抢个名次占个座。陆续地，又来了些粉丝，什么样的都有，羞怯的，大胆的，不过没有像睡衣姑娘那么能唠的。还有个一直举着手机对着她录视频的，就是微博上那位说会直播的网友，过来要签名的时候，还请她像直播那边的观众打招呼。

曾今今看到手机屏幕上被美颜效果处理得皮肤年龄至少年轻十五岁的自己，惊讶道：“天哪你这手机太骗人了，拍出来都跟天仙似的。”

等那直播的姑娘回去自己的座位了，严蕙淡淡说了一句：“你说话也挺直的，下回想开直播了，记得请示我。”

曾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