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十三章 哈尼雅&交易
上帝会不会因此而开心伊岚不知道，目前暂且也没心思去关注了，他现在的注意力完全被另外一件事情给占据了。
一直以来毫无反应的厄洛斯残魂正在躁动，这叫几乎快将它的存在给忘了的伊岚略有些惊讶。意识分明没有苏醒，残魂也依旧未曾修复完毕，为何会突然产生了异动？
纠结于这个问题的伊岚暂时没心思继续他的地狱之旅了，挥手丢出了利维坦，眨眼间，银发少年便带着创世之书消失在了原地。
被丢下的利维坦：……
混沌龙留在原地暴躁了一会儿后，还是认命的抓来一只小恶魔指路，这回可得在一年内赶到第九层地狱才行，要不然等事情都结束了他才姗姗来迟还有何用？
一出地狱，伊岚便带着‘离家出走’的创世之书直奔九重天，他弄不清楚没关系，总有人会知道的。比起他，耶和华的造物经验应该更丰富些吧。
可惜卡俄斯尚在沉睡中，不然直接去找他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水晶天，上帝看着瑟缩的创世之书，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没有跟它算离家出走的账！
创世之书瞬间亮了，费尽力气从伊岚手上蹦跶了过去，最后顺利的回到了上帝的膝上，满足的蹭了蹭。
果然还是在上帝身边最安心了，之前伊岚与利维坦的路痴几乎要叫创世之书呕掉了半条老命，尤其费心费力后还被两人颇为嫌弃，真是太伤它的心了！
这货完全忘了自己也犯了不少常识性的错误，为他们的迷途很是火上浇油了一番。
安抚般的拍了拍自家的伴生神器，上帝的目光转向心绪不定的同族，对他的表现微感讶异。
“难得见你这般心绪不平，出了何事？”
伊岚取出了那道被自己神力所包裹住的残魂，递过去，蹙着眉道：“帮我看看他为何突然躁动了。”
耶和华接过光团，凝神检查了一番后，同样锁起了眉头。
“这是你的造物？”
“不。”伊岚摇了摇头，“那是我在卡俄斯的世界外捡到的一缕残魂，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他命定殒落的幼子——厄洛斯。在那个世界他已经死去，即便能够醒来亦不再是曾经的那个爱欲之神。所以他将他交给了我，希望我能让他在别的世界活下去。”
等等，爱欲之神？
耶和华注意到了这个称谓，伊岚并没有提起希腊神系，所以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卡俄斯发展的竟是神系，难怪会因力量耗竭而沉睡。
因为此界法则限定，导致他无法造出神之子，否则也用不着那么麻烦的让路西堕天。可现在他忽然产生了另外一个想法，并且可行性很大。
念头一生，便宛如在上帝的心底扎了根般挥之不去，或许这个办法能够真正的解决光暗失衡的问题。
思及此，他便问道：“卡俄斯的世界可有黑暗神？”
“有。”伊岚没有保留的答道，“他以自身血肉造就了五名子女，大地女神盖亚、幽冥深渊神塔尔塔洛斯、黑夜女神尼克斯、黑暗之神厄瑞波斯以及爱欲之神厄洛斯。除了后来天地间诞生初代天空之神、山脉之神以及海神之外，下一代总是会比上一代弱。若无意外，子女强不过父母，这也是希腊神系的铁则。”
他三言两语的将希腊神系介绍了一遍，忽然明白了耶和华所问之意。
“耶和华，你是想让路西法成神吗？”事关重大，伊岚直截了当的问道。
上帝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是。”
创世之书简直要疯了，它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上帝，法则不会允许的！”甚至无心写字，它急促的说道。
“只要借助外力便可。”他不指望路西得到的黑暗神格能与他相媲美，因为这个世界注定了只有上帝才是至高神，没有第二个。但只要黑暗侧有了神灵，那么光明一方的重量便不会再不断的增长。
法则睁开眼，‘上帝，你这是在玩火。’
‘吾没有。’
‘你将给予他伤害你的力量。’法则如此说道，它没有直接反对就代表此举可行。
上帝却道，‘即便路西成神，他依旧伤害不了吾。多出一个能说话的神，那也不错。’
‘……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会不会后悔，上帝不知道，但他已经决定了要这样做，现在只要说服伊岚帮他联系那位同族便可。他们谁也离不开自己的世界，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伊岚身上。
……不过还是先解决了这个残魂的问题再说吧。
啧，爱欲之神，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与天界不合，难怪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动静。不过伊岚之前去了龙族与地狱，那两个地方……估计是满足了这个神职的需求所以才恰好触动了这道残魂吧。
上帝颇为嫌弃的想道，若真要将他留下，一定得先洗干净了才行！
“伊岚，你尚未创世，并不适合安置这个残魂，我可以让他在天国转生，成为炽天使。”
“你希望我做什么？”伊岚深知厄洛斯几乎没有一处符合耶和华的喜好，但他既然能忍住了自己的感官主动提出，定是有所求。
“……替我向卡俄斯要一枚黑暗属性的神格，不能太弱。”
“这是交易？”
“是，吾将给予此魂体转生后应有的荣光。”
或许，这也没什么不好。上帝说得没错，现在的他的确不适合造物，但他却不同。两边的法则属性相异，于卡俄斯而言，区区一枚神格尚且还算不上是什么大代价，他会同意的。
“好，等他醒来，我会替你转告。”创世神都是高傲的，自然不会欠账。卡俄斯当初将厄洛斯交给他时，便是默许了交由他来决定。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耶和华打开了创世之书，翻至圣灵册那一页，点了点其中一个隐藏的名字。
“下一个新生的炽天使——魅力天使哈尼雅恰好与它相合，待我替它洗礼后便可转生。”可惜厄洛斯并非纯粹的黑暗神灵，不然直接转成玛门多好，潜力定能远超原本的七罪啊……
上帝遗憾的叹了口气，略带惋惜。
罢了，还是先替他未来的炽天使洗礼吧。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手中的魂体投入圣池开始洗礼之时，创世之书期期艾艾的发言了，“上帝，那个……哈尼雅还未到出现的时候呢。”
况且拥有神之美称谓的魅力天使容貌与路西菲尔有七八分相似，这时候让他出现……真不会叫人误会么……
可惜上帝压根不懂创世之书的忧虑，十分直白的说道：“先让他留在大圣堂便是。”
创世之书：……行，你是上帝你说了算。话说回来，上帝如此一意孤行法则你也不管管他！
法则（一脸高冷）：管得住么。
创世之书：……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上帝在大圣堂为哈尼雅洗礼时，利维坦也正用着出人意料的速度朝着背叛地狱赶去。并非是他的方向感觉醒了，而是因为……他抓到了一只本土的堕天使。
作为那只被混沌龙逮住充当导盲犬，咳，不对是指路标的堕天使，贝利亚尔的内心是崩溃的。他不过是想避开直面那位曾经的炽天使长罢了，为何竟如此倒霉的撞在这头蛮横的蠢龙手上？！
贝利亚尔在堕落前虽然只是一名智天使，但他的力量并不弱，甚至在智天使中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他堕落了那么多年，早就适应了转化后的力量。否则以他的出身，也进不了高位恶魔们的圈子。
指完路后再度被一名外形娇弱的男孩子提在手上的贝利亚尔瘫着一张脸，内心简直要哔——了狗了。
竟然……竟然敢这样对他？！！！
这货究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地狱何时出现了这样的一头龙？！（╯‵□′）╯︵┴─┴
反抗无能的贝利亚尔一脸的生无可恋，心中祈祷千万不要遇上那些混蛋，他一点也不想成了那些家伙口中的笑柄！！！
“终于找到了！”人形的混沌龙那略显稚嫩声线自耳畔响起，堕天使心中冒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奇怪，原来恶魔也喜欢自己动手造房子吗？”
“……贝利亚尔？”利维坦的话音刚落，堕天使便听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不确定的唤道。
Σ( ° △°|||)︴被发现了？！
……算了，还是装作不认识吧！
然而堕天使的愿望没能实现，假作没听见的贝利亚尔被利维坦用力晃了晃，长发拖在地上早就沾满了灰尘，整个天使都是灰头土脸的。
“喂，叫你呢。”
同样身具龙属性的贝希摩斯是第一个注意到利维坦的，连带着被他拖了一路的堕天使也成了他所关注的目标。贝希摩斯眼尖再加上心思敏捷，眼珠一转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这才有了之前那声试探般的呼唤。
“原来真是你啊。”魔龙幸灾乐祸的勾起了嘴角，叫你临阵脱逃，活该变成这番模样。
被确认了身份的堕天使一脸死灰，所以说你们这群魂淡究竟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回来的真及时呢，这里正缺人手，别墨迹了，赶紧干活，不然等那些堕天使来巡查进度那家伙又有理由折腾了。”嘲笑归嘲笑，贝希摩斯还是打算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说，何必急于一时，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贝利亚尔恨不得时光倒流锤死那个愚蠢的自己：……我到底为什么要想不开往上层走，要躲人随便找个地方一窝不就成了么。
厄洛斯的残魂经过了伊岚的神力蕴养后已然恢复了大半，现在又被上帝接手替他补足了剩余的部分，虽然他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与力量，但毕竟是卡俄斯的子嗣，作为神祇的潜力远超上帝的造物中除路西菲尔之外所有天使，如若不是他仅仅只剩下这一残魂的话，恐怕也只有上帝才能压制他了。
这么一想上帝忽然有点心塞，为什么不是黑暗系的呢？让这货顶了哈尼雅的位置，光明侧的力量岂不是又涨了一番……
“先让他在圣池中多蕴养一段时日吧，待地狱发展起来后再唤醒他。”否则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光暗问题又该继续失衡了。
伊岚理解耶和华的顾忌，并未强求。
“你心里有数便可，此事我会替你转告卡俄斯，或许下次再来时，我会带来他送与你的谢礼。”
卡俄斯不是一个气量狭小的神祇，尤其在耶和华给了厄洛斯一个配得上他身份的地位与荣耀后，他自是不会吝啬。毕竟，厄洛斯已经不适合回到那个世界了。除了被伊岚所捡到的那道残破魂体，那些散落在三界之中的零落残魂塔尔塔洛斯他们并非没有察觉，而是不能为之。
命运变幻莫测，他们若是插手，或许结果会变得更加糟糕。即便不完整，但那依旧是他们的弟弟，迫于无奈，三神只得选择冷眼旁观，静候转机来临。
伊岚身为创世神兼法则的化身，他没有兄弟，但从另一层面来说，异世界的法则与创世神又何尝不是他的亲族。
所以在面对他们时，他总是会不自觉的纵容一些，诸如一些举手之劳的事情他几乎不会拒绝。比起偶尔还有子女可以欺负戏耍的卡俄斯，独自端坐于御座之上的耶和华在伊岚看来或许更加孤寂一些，那些与他相隔不止一层的造物们永远都无法理解造物主的思维层次。
……这也是日后卡俄斯偶尔会抱怨伊岚偏心的起源所在。
然而，伊岚却表示：比起卡俄斯那个一肚子黑水又惫懒的家伙，雅威这样纯粹的光明系神祇真是太过稀少了。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希腊神系中哪怕是光明系的神灵都没一个是真正完全符合光明这个定义的存在，性格完全扭曲了！
与其说希腊神灵的喜怒哀乐犹如放大的人性，但不如说人类继承了造物主身上祛除神性后最为复杂的部分并不断的将其发展开来。
望着沉淀在圣池里的那抹魂光，天青色的眼眸里微微泄出了一丝清浅的笑意。
爱欲之神早已殒落，厄洛斯，不，哈尼雅，以后便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吧。忘却过往，放下怨憎，属于厄洛斯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仿佛听见了他的心音，厄洛斯的魂光闪烁了片刻，那一缕隐匿在最深处的怨气终是烟消云散。
那是曾经的爱欲之神对命运的怨恨，他不想死，却被迫死去。法则以他之死，换来了众生的繁盛，这叫他如何不恨？
而今伊岚以自己的神力蕴养他怀着怨憎的残魂，又有上帝亲手为他洗去尘殇，在温暖的气息包裹下，他才得以放下了过往，迎来新生。
耶和华也察觉到了那抹魂光的变化，金色的神瞳中不禁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自前炽天使长带走了五名炽天使与天界三分之一的天使堕入地狱后，沉默多日的上帝终于发出了旨意。
“封米迦勒为炽天使长，乌利尔为座天使长，拉斐尔为主天使长，尤利耶儿为力天使长，卡麦尔为能天使长，梅塔特隆主持天界事务，弥赛亚协助，其余不变。”
旨意一下，所有天使心中哀伤，他们都明白那些曾经的同伴怕是彻底回不来了。
……他们已被圣灵册除名。
银发碧眸的智天使长神色憔悴，这些日子他非但承受了同伴的背离，还要忙着处理天堂庞大的事务，委实有些心力交瘁。
扫视了一眼空座的位置与所剩无几的同伴，梅塔特隆无奈的说道：“既然吾神明令已下，希望诸位日后相互配合做好自己的工作吧。加百列，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现在空悬之职已有接任者，等做完交接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加百列的工作量也不小，除了大天使长职位，她还身负天界警卫长这一重责，在现存的天使长中她要处理的工作量仅此于梅塔特隆。
“梅塔你才是该好好休息的那一个。”加百列强撑着疲惫，也不忘安抚一声同样劳累的伙伴。
梅塔特隆摇了摇头，“待手上的事情处理完毕，我自会去休息。说起来……米迦勒，你究竟是怎么了？自从上次在恒星天……你就一直这副模样。这些日子忙于事务倒是忘记问了，你之前不是去找伊岚冕下的吗，为何会出现在水晶天外？”
新上任的炽天使长倒在桌上，往日耀眼的红发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般变得黯淡无光，一贯充满活力的声音也低沉了许多，“别问了，梅塔，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梅塔特隆与加百列面面相觑，心底浮现出种种猜测，最后皆尽抹平。
“……我明白了。”
这里面或许藏着什么隐秘，但却不是他们所能触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