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章 与归
防盗中看不见的小天使憋急，12小时就恢复正常啦(*/w＼*)
百无聊赖的贝利尔漫不经心的扫过他一眼, 对他即将临身的殊荣无动于衷。
米迦勒早就放弃了这项任务, 只担忧的望了眼双生天生, 路西一向要强，这回输给了萨麦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沮丧。
感受到来自双生天生的关切目光, 炽天使长浅浅一笑，风华尽显, 华美的面容上没有丝毫阴霾, 温声说道：“快走吧，让吾神久等便是罪过了。”
“是，殿下。”
中央大圣堂，隐于圣光之后的上帝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下方自己最为喜爱的炽天使们，阖了阖眼, 淡淡的开口道：“此次是萨麦尔完成了任务，吾已阅过成品, 可以将他们放置地面上繁衍，此事便交由阿撒兹勒执行。萨麦尔, 汝想要何奖励。”
炽天使们敏锐的感觉到不对之处, 然萨麦尔却被心中的喜悦蒙蔽, 没能听出上帝语气中的冷淡。
他鼓足了勇气, 仰头望着那抹耀眼的圣光，蓝眸中满是希冀, 座天使长一脸坚定地说道：“吾神, 萨麦尔愿用此奖励换取您对莉莉丝的宽恕。”
“萨麦尔！”炽天使们大吃一惊, 满面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样一个交换条件来，这可是对吾神的冒犯啊！
果然……
上帝的心中微有些失望，这便是他所偏爱的天使啊，先是为了莉莉丝不惜去戳同伴的伤疤，现在又为了她当众放弃荣耀换取他的改口，无异于顶撞他的权威。
至高神亲口说出的惩罚，岂是能轻易收回的？
“吾再给汝一次机会，萨麦尔，汝想要什么。”
然而，萨麦尔早已执念入骨，非但没能领会到这是上帝给予自己的最后机会，反而固执的说道：“萨麦尔什么也不想要，只希望吾神能够宽恕莉莉丝，她已经被关了七千年，从来没有一个天使会被关上如此漫长的时间，这样的惩罚也该够了。”
一旁的同伴们看着他的目光焦虑又无奈，尤其是拉斐尔与加百列，昔日的担忧终是成了真，原来这几千年来的努力仍旧没能挽回萨麦尔那颗固执的心。
“莉莉丝的惩罚是她自愿定下的期限，吾不会收回，你们退下吧。”上帝的话中隐隐透着一抹失望，心底无声的叹息。
“吾神——”
“路西失礼了，我等告退。”萨麦尔刚开口便被打断了，一只手强势的按住了他的肩膀，此刻温柔的炽天使长已然失去了笑容，望向他的目光十分冷淡，不容拒绝的将他带出了大圣堂。
炽天使们离开了之后，大圣堂的门再度紧闭，重归寂静。
看着上帝似是不渝的心情，法则开口道：‘上帝，他们的未来早已注定，你只需查看一番创世之书……’
上帝却打断了它的话，“够了，吾并不想看那些东西。许多时候，提前看见了未来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只会让自己更加被束缚住罢了。”
目光穿过重重空间，落在了登达烟里。上帝望着正在逗弄利维坦的同族后辈，银发少年的脸上只有无忧无虑的笑容，那是只有尚未承担起一个世界的责任前才能拥有的微笑。即便是看着，也能让上帝心中略感宽慰。
“以后不要再告诉他一些多余的事情了，法则。总有一天，伊岚也将创世，届时，他便会真正的体会到站在这个位置上的束缚与无奈。但在那之前，我只希望他能过得更轻松一些。”
‘我尽量。’
法则并不能完全认同上帝的决定，在它看来，伊岚虽有传承，可有些事没有经验终究会吃亏。他不像他们，能有一个商议的对象，他的本源世界中唯有他自己。
譬如原本能够以力证道的盘古却只得到一个陨落的结局，又譬如卡俄斯没能把握好那个度，以至于耗尽了自己的力量，险些没能醒过来，至今仍被束缚在一个范围内活动。而耶和华却因自身的限制而创造出了一个注定会步入毁灭的世界，无法达成的平衡终有一日会迎来末日审判。为了不断延缓这一天的到来，耶和华将自己画地为牢，困在了水晶天中远远的看着他所创造的世界，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最喜爱的炽天使。
他们都不希望有朝一日伊岚也会布上他们这些前辈的后尘，虽然上帝与法则用着不同的方式对待他们的后辈，却是怀抱着一个相同的愿望。
或许，也只有身份如此特殊的伊岚才能如他们所期盼的那般，获得对于创世神而言的，真正的自由。
恒星天，一众炽天使满心喜悦而去，却怀抱忧虑而归。
急躁的亚列第一个耐不住性子，气冲冲的质问道：“萨麦尔，你知道自己刚才都在做什么吗？！”
“知道。”离开了水晶天，萨麦尔的理智也恢复了过来，他明白自己之前做出了何等冒犯之举，上帝显然早已看穿，但他仍旧给予了他一次机会，是他自己放弃了。
“我不认为替莉莉丝求情是个错误，从一开始那便不是莉莉丝的错。”是的，他一直觉得莉莉丝并未犯错，失手伤了亚当不假，可那是亚当出言相激在先！或许她的确反应过激了些，可也不至于被禁闭万年！
同样有错的亚当却并未受到任何惩罚，上帝此举不公！
“住口！”米迦勒沉下脸，身上散发出属于天使军统帅的威势。这还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威严的神色面对这些同伴，一时间惊住了所有的天使。
“吾神有言，莉莉丝的惩罚是她自愿定下的期限，你有何资格去质疑吾神的决意？”作为最忠于上帝的刀刃与守护，米迦勒从不会对他的信仰有半分怀疑。
“你对莉莉丝的在意已经逾越了界限。”
路西菲尔也对他的表现十分失望，闭了闭眼，炽天使长狠下心，冷淡的说道：“萨麦尔，我以炽天使长的名义对你做出惩罚，禁闭千年，你的禁闭室定在天使牢狱的另外一头，给我在里面好好反省！”
这是炽天使长第一次对炽天使做出如此之重的惩罚，抿了抿唇，萨麦尔低头应道：“萨麦尔，领罚。”
贝利尔淡淡的望着这一幕，沉默着离开了。
萨麦尔被关禁闭，他手头上的事务暂且被移交到副官拉结尔的手上。阿撒兹勒早已将萨麦尔所造的那些人类移居地面，并奉命与莫斯提马、安士白一道看护他们千年。
起初，他们俩并不大乐意在地面上驻留，但这是上帝的命令，阿撒兹勒与莫斯提马也只能服从。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比起天使，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却也更加精彩。他们的感情十分丰富，无论是喜怒哀乐都逐渐吸引着感情淡薄的天使们不断靠近。
其中，原本应该最能自持的阿撒兹勒却是第一个沦陷在人类情爱之中的炽天使。
他爱上了一名人类女子。
同行的莫斯提马极为震惊，他试过各种方法，却始终无法将这名沉醉在爱情中的同伴唤醒。正当他正苦恼于该如何劝说同伴时，安士白却淡淡的望着这一幕无动于衷。
“安士白，你快来劝劝阿撒兹勒，再这样下去吾神定会重罚于他。”
“劝说又有何用。”安士白淡声道，“他明知天界禁律却依旧我行我素，莫非是以为萨麦尔的前科还不够显著吗？”
“那也不能干看着呀！”
“萨麦尔何尝肯听劝告。”冷情的天使闭上了双眼，不再去看同伴那写满焦虑的面容，“只有等他自己清醒过来后，去向吾神请罪，否则我们谁也没办法。”
莫斯提马一直小心翼翼的帮忙瞒着这件事情，然而，阿撒兹勒最终还是叫他失望了。人类女子的生命只有百余年，在她死去后，灵魂因诱惑天使而坠入了地狱。
“阿撒兹勒——”天使们震惊的望着这一幕。
身后雪白的羽翼被黑暗逐渐侵染，不愿失去爱人的阿撒兹勒选择了堕落。
他放弃了对上帝的信仰。
阿撒兹勒为了一名人类女子而堕落的消息传开后，法则问上帝，‘你究竟想做什么？明明知道堕天使的出现是必然的。’
上帝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想看看命运是否当真如此不可逆。”
他并未翻开创世之书，之所以派阿撒兹勒前去无非是不想萨麦尔继续接触人类，那会加速他的堕落。然而出乎上帝预料的是第一个堕天使竟非萨麦尔，而是为了感情背叛了信仰的阿撒兹勒。
……终归还是为了人类。
虽早已明白此事避无可避，然而真正到了这一天时，上帝的心中仍会感到疲累。吾给予了你们远胜万物的荣光与偏宠，而你们却连对吾的信仰都无法维持曾有的纯粹……
不得不说，上帝其实是失望的。
“你未免也想的太轻巧了，不杀并不意味着不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