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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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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姐姐的尸体化为一堆触手极碎的残渣后, 她赤着手,将姐姐的骨灰, 一点点的放入那小小的骨灰盒。

白色的骨灰,是由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的。

她的音容笑貌, 她再也见不到,她的温柔呵护, 她再也感受不到。

自此,尘归尘,土归土。

百年之后, 外公外婆的骨灰会和姐姐放在一起, 而她,她若嫁人,将来的尸骨也会落入别人家。

为什么要嫁人,为什么不可以永远和姐姐在一起?

她想过寻死,她站在高楼上,她拿着刀片划破了手腕,她甚至横卧在了马路上。

可是, 妈妈一直在看着她,每一次她寻死, 妈妈都会救她回来。

“我已经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大女儿, 我不能再没有你了。你姐姐走了, 还有我, 还有你外公外婆呢?倾城, 不要一蹶不振,不要再这样痛苦了!”

她猛地推开了妈妈:“你不懂我,你不会懂的。你只是失去了一个养女而已,你本来也只是让她充当你的帮手,充当你的傀儡。她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不会像我这样痛苦,她是我最爱的人!我爱她,至死不渝,我要为她殉情!”

妈妈的眼睛无限的睁大,她一定很奇怪吧!

她的亲生女儿,爱上了她的养女!

“你们都是女孩,倾城,你…”

“女孩男孩又怎么样?这世界上,对我好的人,我爱的人,我管她是男是女?这世界上,我只爱她,只是爱她而已,为什么老天要将她从我身边夺走?”妈妈见她如此声嘶力竭的样子,最终只是蹲下身子轻轻的抱住了她:“我懂的,我懂得失去了最爱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可是,倾城,你还有妈妈,还有你的外公外婆。活着的人,你应该更加珍惜才是啊!”

“如果你要寻死,那好,妈妈和外公外婆陪你一起,我们一起共赴黄泉,这样,在地下我们也做个伴。”她只是想一死了之,只是想和姐姐在一起,只是自私罢了。

后来,她再没有了寻死的意思。

可是,本来还算刻苦用功的她,开始一蹶不振。

她放弃学习,放弃考试,整日里在曾经和姐姐生活的地方游荡。

就是在那样一个最灰暗的时候,她遇到了林清玉。

第一眼见到林清玉的时候,她躺在学校的躺椅上,如同一具死尸。

“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啊?这里昨天刚下过雨,潮湿的很,你的白衣服都脏了呢!”恍惚间,她感觉,这个温柔的询问,似乎很像是姐姐的声音。

她抬眸,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出现在她的头上,细碎的空气刘海下,一双妙目中,流转着淡淡的关切。

娇艳的唇瓣,挺巧的琼鼻,和姐姐很相似的一张脸,五分相似…

她冲上前,一把扶起了她:“你怎么不理我?”

“你是谁?”

“我叫林清玉,是高二十二班的学生,你呢?”林清玉拿出面巾纸为她擦拭衣服上的脏污。

动作温柔,眼神更是温柔如水。

从她那充满了柔和的目光中,楚倾城回想起了她的姐姐。

“嗨…嗨…”一只小手在她眼前挥舞:“你叫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楚…倾…城!”林清玉瞬间惊异的睁大了眼睛:“原来你就是咱们京华一中的校花之一啊?”

校花,两个校花,清果倾城,一对让人津津乐道的姐妹花!

楚倾城抬步欲走,林清玉却猛地来到她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等等,我在与你说话呢!”

“倾城,你一身湿漉漉的,不如去我寝室换一身衣服好吗?”林清玉是住校生,她说完话也不等楚倾城反应,就强拉着她回了寝室。

从柜子里,林清玉随便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递给楚倾城:“你喜欢白色是吗?那就穿这件吧,我刚买没几天,没怎么穿过的。”

那衣柜里,清一色的,都是紫色的衣服。

和姐姐喜欢的颜色一样!

姐姐…

不管她生活中发生的任何事,她都是可以轻易地联想到姐姐。

姐姐在她脑海里生了根,发了芽。

她站在那里,未动分毫。

“你呀,可真像个倔毛驴!”林清玉嘟着嘴巴,走到了她的身边,忽的从下至上,脱下她的外衣。

姐姐,以前也用过这个称呼叫过她。

那是,什么时候呢?

“倾城,不要再做了,都十二点了。”

“不,我一定要雕刻出来,到时候你表演带着我做的点翠,我做的玉钗,一定惊艳全场!”

“不急于一时,我后天才演出呢!”

“我一定要做出来,姐姐你快睡吧。”

“你啊,倔的像一只小毛驴!我睡不着,就看着你做吧。”姐姐带上她做的饰物,一身华彩,绝世无双。

林清玉像是给幼儿园的小朋友穿衣服那样,为她套头,拉胳膊。

“你…还是因为你姐姐的事…伤心吗?”换完衣服,林清玉轻声问道。

她的问话很犹豫,可是,楚倾城的心已经麻木了。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就要珍惜眼前。若是疼你爱你的姐姐,看着你这样意志消沉,如同行尸走肉,她会很痛苦的。若我是她,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快乐,那可能是她最大的愿望。”姐姐,你还会痛苦吗?不是说,人死了之后,都是没有灵魂的吗?

你会看着我吗?你会因为我而生气愤怒吗?

我还有幸福吗,还有快乐吗?

你的幸福,你的快乐,都被我毁掉了呢!

你还有大好的年华,你本该受万众瞩目,成为一名舞蹈表演家,又或者是楚氏集团的掌舵者。

可神农峰一行,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

“姐姐最大的愿望,是成为一名古典舞表演家,她会跳各种各样的舞蹈。她的世界里,古香古色,珠帘叮咚,轻纱曼舞,彩衣飘摇,琴筝绕梁…”道不尽的美轮美奂,说不完的历史风情。

“可为了我,姐姐没有了她的梦想,是因为我的存在,她才会放弃一切…”

林清玉思索了片刻道:“那你可以帮你姐姐完成她的梦想啊,她以前有跳舞的视频吗?你帮她上传到网上,又或者,你可以为她写一篇文章,你也可以,去搜集一些你姐姐没有跳过的古典舞,你在梦里,告诉她…”

完成姐姐的梦想…

说得容易,做的却不易。

楚倾城穿着那件衣服,奔进了雨里。

她开始,购买房产,装修,采购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那些东西都与世俗格格不入,都是在现代无用的但却价格昂贵的物件。

玲珑摆台,华冠珠翠,金银器物,应有尽有…

妈妈满足她一切无理的奢靡的要求,她寻到了什么,都会往那间屋子里运。

她似是穿越到了古代,只在那个古风的小屋里醉生梦死。

林清玉,全程陪伴着她,为她出谋划策,帮她打掩护,带她进入了网络世界。

“你看,小说里的人形形色.色,多么有趣,你看这些女主角,她们的生活多么不容易。你身边,还有我啊,我希望我可以陪着你,陪着你度过这个难关!”的确,有很多的女主角,被作者写的又笨又蠢又卑贱,被别人掌控着命运,却怎么也挣不脱。

最后,爱的遍体鳞伤,依旧执迷不悟。

看着虚拟世界里的那些故事,她浑浑噩噩,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那些故事里去。

似乎,那些故事是真实的,真实的她将自己代入,她想受到这世间上最痛苦的折磨,却怎么也死不了。

可是,时间长了,妈妈受不了她的堕落。

“妈妈,为什么,你要连我为姐姐准备的屋子都不留给我?”那是一幢郊区的别墅,两层楼十间房子,每一个房子都是她一点点的设计,一点点装饰的。

妈妈把房门上锁了,并且让她回去读书。

她什么都看不进去的,如何去读书,如何去复习,如何去高考?

“倾城,你已经荒废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太长了,你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去重新面对你的人生了。”

楚倾城猛地甩开楚如蔓的手:“这就是我的人生,在这间屋子里孤独终老,就是我该有的人生!”

“啪!”

楚倾城捂着自己的脸颊,却听楚如蔓道:“你喜欢清果也就算了,她已经不在了,可是,那个林清玉,她勾引你,带你放纵,从今天起你要和她断绝联系,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不认就不认好了,我就是要和她在一起,她可以给我姐姐以前带给我的温柔,即使是假的!”她摔门而去,无家可归,流落街头。

最后,林清玉带她去了一家宾馆。

她向她告白…并把她压在了床上!

“倾城,我也很喜欢你,我可以代替你姐姐给你你想要的爱。”她在脱她的衣服,她那样大胆,如同对姐姐表白的她一样。

“不,不可以!”她死死的拉着自己的衣服,不让对方触碰她。

“我也是女生啊,你说过我很温柔,我很像你姐姐,不是吗?”她压着她,猛地扯掉她的外衣。

“不,你不是我姐姐,我姐姐死了,我姐姐死了…”即使是像,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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