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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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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菲尔侧坐在窗台边,白色的光芒照耀在他流水般的金色长发上,安谧美丽,又带着极致的圣洁。

如此,才懂得何谓神之所爱,万物所钟。

路西菲尔将画布铺平,凝神细思片刻,才缓缓落笔,他极少画人物,也从不为他人画像,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画的,是另一个自己。

银白色长发,端正得过分的容颜,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刀刻剑削,从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到削薄的淡色双唇,他才忽然惊觉,原来印象里那副容颜,也是这般不输于他的完美。

他原本只是一时兴起,但是此刻却忍不住细细欣赏起眼前的画作,最后,轻轻沾上青绿色的颜料,涂上眼睛。

路西菲尔有一种错觉,仿佛他此刻不是面对这画布,而是端坐在镜子之前,凝视着自己。

他们真的很像,他时常会有一种错觉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到底是那个圣洁荣光无限却终究要堕落九天的炽天使长,还是神罗刻意培养起来的1st战士。

或者,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同,从他降生开始,他们就维持着这样的双生关系,唯一的不同,或许也只是他多出的那一份记忆。

属于一个人类的记忆,路西菲尔以手指向眉间,默默提醒自己,不可回忆,不可念起,至少现在不可以,现在还不够安全。

路西菲尔站起身,把画卷收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把它毁掉,只是默默放在那本笔记旁边。

这半年来,他带着天界三大天使军团,征战地狱,从地狱入口杀到第四重深渊,使天界之威名,彻底震慑住三界各族。

只是通过这一次次战役,他却隐约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无他,只是他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纵观三界,除了神,居然再无能敌他之人,这一点,不仅是路西菲尔没有想到,那些地狱君主更是没有想到。

如果早知道天界的炽天使长实力居然这么恐怖,打死他们也不会去挑衅天界,结果现在差点连老家都快被对方给抄了。

几乎所有的种族在见识了路西菲尔的力量之后,都忍不住生出一种浓浓的绝望和不甘,神到底是有多偏爱这位天国副君,在这种情况下,那些还想宣称天使已经是神眷不在的人都只能闭上嘴巴。

因为路西菲尔,那简直就是活得神迹,是神宠爱极盛的最好证明。

“菲尔殿下。”

忽然起来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路,路西菲尔打开殿门,对门口站立的炽天使加百列露出一丝习惯性的微笑。

“什么事?”

“一些需要您签署的文件。”能天使长贝利亚上前几步,把东西递给他。

“拉斐尔呢?”他记得处理这些事物的一直都是他的私人书记拉斐尔。

贝利亚无奈的耸耸肩,“没办法,要处理的事物太多了,这是加急件,我特意拿过来,希望您能提前处理,打扰到殿下的休息实在是抱歉了。”

路西菲尔点点头,并不责怪,然后打开文件,一路看下来,不由皱起了眉头。

“关于天使的堕落处理,不应该直接送进监狱吗?”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犹豫的厌恶和果断。

贝利亚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但是数量太多了,有些天使并不是主动堕落,而是在地狱待得时间太久了,殿下,我们是不是应该收兵了,继续在地狱待下去,对低级天使的伤害太大了。”

路西菲尔:“主要战斗的能天使信仰原本就算不得坚定,我原本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磨练一番。”

“可是堕落的人数几乎快要赶上和那些恶魔战斗时的伤亡数了。”

路西菲尔脸上的微笑已经完全消失,他直视着贝利亚:“信仰足够虔诚的天使,哪怕身在地狱第七层也不会堕落,只有那些不够坚定的天使才会被恶魔轻易引诱。”

“这件事,我不可能批准!”

“可是……”贝利亚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着路西菲尔脸上的冷光,便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主意。

他的心情顿时压抑起来,站起来刚刚想要告退,却看见路西菲尔身形晃了晃,正要向前倾去。

贝利亚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抱住路西菲尔。

“副君你怎么了?”

路西菲尔想要开口,但是脑子里的眩晕一阵一阵,让他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这么会这样?

萨菲那边难道出事了,路西菲尔只好放任自己的意识沉入黑暗,下一刻,贝利亚感觉自己怀里的炽天使长身体颤了颤,重新睁开眼睛。

但是那双眼,实在是有些冷漠。

和刚才的路西菲尔,判若两人,萨菲罗斯花了一个呼吸才反应过来,看着抱着路西菲尔或者说是抱着自己的贝利亚,他下意识得想要挣脱。

“殿下你没事了吗?”

萨菲罗斯默默点头,确实是有些突然了,他过来的大概不是时候,贝利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现在也不好去看日记本,也只能暂时装傻了。

“没事。”

贝利亚看着路西菲尔的神色,确实没什么异常,只是刚才他睁眼时的眼神,和现在略显冷漠的神色,让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他下意识的试探了一句。

“那份文件,您还没有批示呢!”

萨菲罗斯心中茫然得很,但还是下意识的接过文件,随便翻了翻,好像是关于天使的处理,再看看贝利亚眼巴巴看着他的眼神。

下意识得签署完姓名之后,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仔细再看看文件,果然是被贝利亚给忽悠了,路西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虽然他对那些堕落天使他并没有什么偏见,但是……萨菲罗斯下意识想要把那份文件撕毁。

而贝利亚看着路西菲尔的反应,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怎么回事,副君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间歇性失忆?贝利亚脑子猜测不断,然后就看见萨菲罗斯想要撕毁文件。

他心头一颤,连忙上前按住萨菲罗斯的手。

“殿下!”

萨菲罗斯皱皱眉:“这份文件不可行,除了监狱,那些堕落天使绝不可能待在天界的其他地方,哪怕是第一重天也不可能。”

贝利亚抬起头,直视着萨菲罗斯的双眼。

“哦?殿下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他忽然微笑起来:“最好还是去找梅塔殿下去看看身体吧!我就不打扰了。”

趁着萨菲罗斯沉默不语的瞬间,贝利亚麻利得收拾了文件走人。

萨菲罗斯脸色难看的看着他远去,贝利亚,他到底是发现了什么,萨菲罗斯想要然对方留下然后再逼问,但是理智却告诉他如果真这样做了,他和路西菲尔的秘密一定会被曝光。

算了,下回再给路西解释好了。

而已经走远的能天使长心中也是忐忑,副君这次肯定会生气吧!但是没办法了,他是真的怜悯那些天使,实在不愿意他们在天使监狱里面蹉跎时光,更不愿意他们最后流落地狱,变成对立的仇敌。

不过,路西菲尔的情况确实有些奇怪,贝利亚犹豫了一下,准备有空的时候再去图书馆查查看。

至于路西菲尔身上其实存在两个人,这种猜测他是万万想不到的,因为那是路西菲尔,神所眷顾的宠儿,就算出现问题,也应该是无伤大雅的。

萨菲罗斯看完日记本,才终于清楚了这半年发生的事情,路西菲尔亲自领军,占领了地狱前三层,杀戮恶魔无数,彻底建立起了天使的杀伐威名。

这恰恰也是三界中的所有族群没有想到的,他们所以为的天使一直都是纯洁善良与世无争,但是这一战,却让他们知道,当那些美丽的生灵,拿起刀剑,为荣耀与信仰而战时,所能爆发的杀伤力将会是多么恐怖。

而对于路西菲尔,他真正扬名让三界敬畏的一战,就是在地狱第一层,彻底诛杀痛苦君主督瑞尔,轻描淡写的战斗,压倒性的实力,让所有旁观了那场战斗的恶魔都由心得感到恐惧。

规则怎么会允许三界之中出现除了神之外这么强大的人,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只能归结于,路西菲尔是神最宠爱的造物。

萨菲罗斯倒是没觉得意外,这份力量他同样拥有,就是因为这份绝对的实力,他才会在那日献殿仪式上对着神座发下那般严苛的誓言。

接下来的事情,其实也简单,继续扫荡地狱,让那些污秽彻底消失,既然路西菲尔崇尚光明,他便会为他扫除一切黑暗。

萨菲罗斯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准备将日记放回的时候,他在柜子里似乎还摸到了其他的东西,恩?

好像是一幅画。

取出,然后打开。

萨菲罗斯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路西居然画下了他的样子。

指尖忍不住去触碰上面的痕迹,从发梢到衣角,每一个细微之处都画得相当细腻,银白色肩甲,黑色风衣,十字胸扣,画上的少年,俊美得让人瞩目。

萨菲罗斯捏着画,脸微微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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