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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悖论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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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瑞克·兰谢尔醒来的时候, 是在秘密机构中一个朝阳的房间里。

因为注入了少量镇定剂的缘故,他很久都没有享受到如此平静的睡眠,以往在黑夜降临的时候总会伴随着雨水, 泥泞,灰色的墙, 枪-声以及尖叫……而现在, 当他睁开了眼,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阳光。

还有阳光下安静看书的姑娘。

……姑娘?

埃瑞克立刻坐了起来, 身体下意识警惕地绷直,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了下去。接着他就发现他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外面是一片草地, 中央放着洁白的石雕,光线肆无忌惮地从落地窗里洒了进来,铺了对方一身。而她背对着阳光, 棕色的长卷发在头顶恍出一圈圈的光晕,仿佛是快要融化的奶油焦糖。

如果不是地方不对,人不对,这可真是一幅岁月静好到可以入画的场景。

埃瑞克紧紧盯着对方,似乎稍有异动他就会一跃而起,沉声询问, “你是谁?这里是哪儿?”

棕发的姑娘放下书, 缓缓抬起头来, 侧过脸望向他。他这才看清对方的容貌——出乎意料的苍白而美丽, 像是活生生从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珍珠女郎。

塞拉不动声色打量这个警惕性极高的男人, 微微一笑,柔和而无害,很容易令人放下戒心:“我是塞拉·米尔特,救回你那个男人的助手。你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放心,你的敌人暂时无法找上门来。”

埃瑞克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塞拉则回以不变的微笑。

同为变种人,这个可以操纵金属的男人看上去和查尔斯就像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他很英俊,并非是教授那样平易近人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舒适而安心的英俊。相反,他具有一种德式的冰冷禁欲和爱尔兰的粗野狂放,强势而硬朗,危险且性感,对撞在一起就成为了一种迷人的矛盾共同体。

他的声线低沉细腻,含着微微的沙哑,像是泛着冷光的金属刀具。成熟,锋锐,犀利,层次感十足。明明情绪收得足够内敛,却又可以轻易让人感觉到他掩盖在那副表皮下充满了憎恶和愤怒的灵魂。

他的确是一个怀有仇恨的人。不然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是每个人都敢去追逐一艘大游轮还企图控制它的,他一定是失去了理智才会这么做。

看对方没有回答她的打算,塞拉也并不介意,只是合上书,将它放在一边。埃瑞克瞥了一眼,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不吉利的姑娘》,贝纳文特著。

“很遗憾,塞巴斯蒂安·肖逃走了,而我们没能追上他。”塞拉一句话成功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顶着他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她站起身来,淡淡开口,“不过我想对此你也无法再做什么,鉴于你上一次的自杀式行为——”

埃瑞克眼神一动,然后立刻就凝住了,罕见地显露出怔愣而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会——他的能力——

“你是想用床位的金属杆来控制我然后离开这里吗?”塞拉问,她看上去完全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甚至还礼貌十足地向他道歉,“很抱歉,我忘了一件事……”

她缓缓俯下身来,趁对方怔愣的时候,握住他的手臂,然后翻转过来,柔软的指腹触碰到他手臂内侧的一串编码,她对他微微一笑,“是的,我也是变种人,而我的能力有一点特殊……”

话还没说完,埃瑞克忽然翻转手臂攥住她的,然后立刻欺身而上,成功将她牢牢按在床上压在身下,用手肘抵住她的脖子使她无法动弹。他眯起眼,冷笑一声,浅蓝色的眼睛宛如野兽那样危险,充满狩猎者的高高在上——

“即使我不用金属——米尔特小姐,我也能轻易杀死你,然后在你停止呼吸失去对我的辖制之后,安然无虞地从这里走出去——”

“想要打赌试试吗,嗯?”

【啊哈~】蛇幸灾乐祸地笑了,【你居然被压了,被压了耶~亲爱的塞拉~多么难得一见的场面啊~我觉得我都要喜欢上这个家伙了~】

自从离开上一个世界后,蛇的话就变得很少,可疑的少。不过塞拉并不介意,相反,她觉得世界都变得安静多了。真希望它能一直保持这种可贵的状态。

塞拉注视着身上近在咫尺危险至极的男人,她没有露出丝毫慌乱的神色,反而对他很友善地笑了笑,仿佛是提醒一般缓声开口,“如果你不想被所有人都认为有特殊爱好的话……我建议你现在松开手,你还有一些时间——”

埃瑞克皱了皱眉,他潜意识里完全无法信任这个女人,更何况她不知道是什么能力,居然能够完全克制他。这太危险了,而且足够致命,她不应该作为变种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好吧,既然如此……时间到了。”塞拉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有些艰难地转过头来,正迎上匆匆推门而入的查尔斯等人,眨了眨眼睛,没什么语气波动地说道,“救命。”

“……”查尔斯对眼前足够称得上暧昧的一幕颇为震惊,他在门口愣了片刻,然后马上大步走了过来,几乎是有些生气地开口,“放开她,埃瑞克,你会弄伤她的——”

埃瑞克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看了查尔斯几秒,似乎认出他就是当时跳下海救他的那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松开手退后些许,只是高大强壮的身体投下的阴影仍然覆盖着她。

塞拉轻咳一声,然后缓缓直起身来,站到查尔斯身后,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房间里的人,年轻的教授,奇怪而诡异的女人,以及身后抱臂好奇打量他的金发姑娘,戴着眼镜胖胖的中年男人……

“你们是谁?”他问,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查尔斯扬了扬眉,手指触上太阳穴。埃瑞克一顿,似乎是接受到什么信息,终于缓缓松懈了紧绷的肌肉。但即便如此,他过于锋锐的眼睛和紧绷微薄的嘴唇让他看上去仍然显得冰冷而且不近人情,连同他低沉微哑的声音。

“塞巴斯蒂安·肖,”他说,眼睛眨也不眨,“他在哪?”

查尔斯转过头,对众人开口道,“给我们一点时间好吗?——塞拉,你留下。”

埃瑞克微微侧脸看向一语不发的英国女人,眼里有危险的神色一闪而逝。

等到瑞雯和主管离开后,查尔斯才回过头来,他的表情很无奈,甚至不需要能力就可以一眼看透对方的想法,“别打她的主意,埃瑞克……她是我们的一份子。”

“我们?”男人冷笑一声,“一个能够让所有变种人能力失效的变种人……你确定她不是又一个来自敌人的阴谋?”

查尔斯进入过他的思想,知道这个看上去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家伙有着非常凄惨的过去。他为他的能力而自豪,又为他能力的来源而愤怒,他时刻都处在痛苦之中,因此也给予了他极为坚定,如刀锋般向所有人复仇的信念和力量。

埃瑞克·兰谢尔,他的前半生充斥了鲜血与荣耀。

查尔斯转头看向塞拉,她领会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颔首表示同意。于是查尔斯回过头来,凝视埃瑞克面无表情的脸庞,叹了口气,声音非常温和,“她和你一样,埃瑞克……都是被逼无奈才发现了自己的能力……相信我,她承受的一点也不比你少。”

“是吗?”埃瑞克并不信,更加用力地嘲讽回去,“我很怀疑这一点。”

一个看上去才刚刚成年的甚至称不上女人的女孩,她能明白什么叫愤怒,什么叫痛苦?她经历过战争吗?生离死别?濒临死亡的恐惧?甚至夜夜不能入寐如野兽般放声嘶吼的绝望——

“马克思·艾森哈特,”塞拉忽然开口,一句话就让原本锋芒毕露的男人更加危险得眯起了眼,“——出生于德国犹太人的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雅克布·艾森哈特,参与过第一次世界大战。曾经被送入过犹太人集中营,并在那里失去了所有亲人——”

“别激动,埃瑞克!”查尔斯的手指立刻抚上太阳穴,控制了他的脑子才让对方没有第一时间扑过去直接扭断她的脖子。接受到他冰冷愤怒的目光,查尔斯不由得更加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忘记了说……塞拉,是我的得力助手……嗯……有时候确实太过‘得力’了一些——原谅我们,埃瑞克,她不是有意的。”

“我是有意的。”塞拉友好及时补充了一句,然后和埃瑞克锋利得如同刀子一样的目光对上,立刻露出天真而甜美的微笑。

查尔斯,“……”

“放开我。”埃瑞克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用眼神剜向查尔斯,却换来对方很认真的一句话,“如果你保证将你脑子里现在盘旋的‘弄死这个女人’的想法镇压下去……我就放开你,埃瑞克。”

对方沉默了一秒,“我保证。”

查尔斯观察他的表情许久,随即松了一口气,解除了控制。

埃瑞克显然是个拥有着强大自制力的人,即便他的内心如今满是愤怒和杀意,至少表面上他平静了下去,看向塞拉,声音很低沉,听上去就像是匕首反面在不断撕磨:“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塞拉的目光移到他的手臂那一串编码上,“这里是cia,有着够用的信息数据系统和人脉……需要我解释一下如何根据数字查到你身份的所有细节吗?”

查尔斯,“……不用了,谢谢,塞拉。”

“你们居然和zf合作……”埃瑞克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低低笑了出来,然而他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嘲讽和不信任,“变种人,和人类?……哈……你真该庆幸这个女人现在站在这里——”

“你不是孤独的,埃瑞克。”查尔斯叹了口气,他凝视的目光明亮又柔软,“我们在这儿,埃瑞克……没人想伤害你,只要我在……我保证。”

“我知道你的能力,”埃瑞克当然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动,他面无表情,眼里隐隐有血色流动——

“只要这个女人还活着的一刻……我和你,查尔斯,就会变得和那群人类一样,无能,脆弱,毫无自保能力……”

“她是一个巨大的,致命的威胁……而你居然把她随时带在身边?”

埃瑞克充满讥讽意味地扯起嘴角,“你简直被她迷昏了头,我的朋友。”

塞拉,“谢谢你对我魅力的肯定,这很难得。”

查尔斯,“……”

“肯定?”埃瑞克先是被噎了一下,然后立刻冷笑一声,反击回去,“除了让他们的能力暂时消失以外,你还会什么?你幼嫩软弱得就像幼鸟,一只手掌就可以轻易捏死——”

塞拉看着他,没什么表情波动。

“不巧,”她说,“正好,我克制着你。而没了控制金属和磁场的能力,你还会什么?让我想想,比如……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然后毫无风度可言地动手动脚,嘲讽她,威胁她?”

她点了点头,肯定道,“在这方面,你的确成就斐然。”

埃瑞克眯起眼——

“咳咳,停火,先生们女士们,”查尔斯一看战争马上就要爆发,立刻及时地站在二人中间,先是用眼神威胁了一番埃瑞克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然后转过头,企图故技重施——

塞拉淡淡地注视着他。

查尔斯,“……”好吧,还是换种方式更明智。

“她曾被人类抓走过,埃瑞克。”查尔斯显然很明白如何用一句话打破心防,他看到原本面无表情的男人神色微微一动,忍不住叹气,“她伤痕累累,远比你看到的更多……她来寻求我的帮助。埃瑞克,我们都是同类,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呢?”

“心平气和?”埃瑞克被这句话又激起了极度仇恨的情绪,“作为变种人,你太温和了,我的朋友,你缺少愤怒的力量……而她——她被欺凌是因为她软弱无能,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然而看看我的现在……难道你想要像驯服野兽一样驯服所有变种人?!——”

塞拉眉梢微微一挑,她看到查尔斯摇了摇头不再试图和快要失去理智的人争论,她静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

“那么你的愤怒带给了你什么呢?”她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你瞧,你鲁莽地只身前去挑战无法战胜的敌人,觉得自己像个充满悲剧色彩的孤胆英雄。结果呢?——结果就是如今你满身伤痕地躺在床上,在我面前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能力,而我却可以站在这里俯视你,顺便嘲笑你那新奇有趣的`愤怒理论。”

“——至于欺凌,”她似乎是笑了笑,淡得一瞬而逝,“经验告诉我:无法反抗只能懦弱承受一切,这才叫欺凌。而我,通常选择加倍回击。”

——当然,是在查尔斯·泽维尔看不到的地方。

埃瑞克嗤了一声,讥讽她的空口无凭,“噢?那你准备怎么回击呢,年轻的米尔特小姐?”

塞拉注视着他,依旧平淡温和。

“以后,你会知道的……我的朋友。”

“……”查尔斯捂住额头,无奈长叹——糟糕了,这样下去迟早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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