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34
皇家马德里对战摩纳哥的比赛实际上在至今的欧冠晋级来看，似乎是最没有悬念的了。毕竟皇马已经领先了摩纳哥两球了，客场时比往常多防守一些，就算是近几场比赛似乎有些不顺，但估计也不会出太大问题。
摩纳哥队中也有一部分球员是这么想的，但其中最不灰心、最不轻言放弃的一个人，就是费尔南多·莫伦特斯。
“这支皇家马德里的球员我大都很熟悉，正是因为这样，我比摩纳哥的其他球员都更知道这些球员有多么强大。”莫伦特斯在接受采访时这样回答着，俊朗的西班牙人低头轻笑时是没人会错认的温柔，他对待这支球队总像是对一个初恋情人，求得很难，放下更难。
记者们总希望炒作一些新闻出来，引得报纸大卖才是正理，“你怎么看波尔蒂略这个赛季在皇家马德里的表现？”这个问题出来，本来还好脾气笑着的莫伦特斯就有些尴尬了。这绝对有些不好回答，不单单是会得罪人一方面。当初皇马放弃了莫伦特斯，就是因为0203赛季时波尔蒂略非主力时10场5球的绝佳数据，使得皇马决定重点栽培这位‘新劳尔’。但新赛季以来，说不定是波尔蒂略身上被投注的压力太大的缘故，水准下滑的太过厉害，让无数媒体嘲讽为‘扛不住压力的软蛋’。此时再拿出来对比，昔日被俱乐部放弃的莫伦特斯已然是欧冠射手榜榜首了，但曾经被给予厚望的胜利者波尔蒂略别说欧冠，就连联赛上也没有什么进球助攻。
这样的一个赛季表现是极其危险的，这支球队不可能给予新人更多的机会了。关注度第一、始终活在聚光灯下的皇家马德里，你表现优秀就能以比别支球队快几倍的速度快速成名，同样的，你表现达不到期望就会被以比别支球队快几倍的速度被放弃淘汰。一向是有利有弊。
莫伦特斯虽然明白却不能这样说，只含糊表示，“哈维尔是一个很有天赋的球员。”其他的没再过多置喙。
记者们听到这里自有自己的小算盘，回去添油加醋捕风捉影一向是他们的擅长，到时候不管读者有什么反应也跟他们没什么太大关系。“那么，这个赛季被奎罗斯重点任用的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对比逐渐被放置在替补席上的弗朗西斯科·帕文，你认为又出色在了哪里呢？”
这些问题为什么你们不自己去问奎罗斯，或者是问我们的主教练德尚。我只是一个球员，虽然跟皇马关系匪浅我也只是一个球员。莫伦特斯在心里腹诽着，抬眼看了一眼自家主教练，后者极其上道就把问题抢了过去回答。德尚在法国影响力极大，别人可以，法国媒体却不会公然不给他面子。松了口气的莫伦特斯这才能够真的在心里比较了一番两个‘弗朗西斯科’，表情有些复杂。
但比起摩纳哥的主教练，明显是‘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的莫伦特斯更加讨人喜欢。被问到对于这场比赛的看法，莫伦特斯回答的难得斩钉截铁，“皇家马德里来到摩纳哥，就别想欢呼雀跃地离开。”
摩纳哥和皇马的次回合比赛在路易斯二世球场举行，比赛的日子4月5日，这一天恰好是莫伦特斯的生日。不过这件事情早就被人们抛却一旁了，大赛当前，这一切都没那么重要。在西班牙，《阿斯报》和《马卡报》已经丝毫不知道攒人品重要性地嚷嚷着‘连续五年晋级四强’来彰显信心。但卡洛斯伤病问题不确保能否复出，而贝克汉姆...则是累计黄牌停赛了。
这件事在皇马队内也让人无语极了，尤其是身为队长的劳尔紧盯着的并非停赛的贝克汉姆而是弗兰，混像是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那目光已经太明显的表示“为啥得了那么多黄牌、得了那么多黄牌停赛的是大卫不是你”，弗兰觉得这一点他自己可真是委屈，这个伦敦人忧郁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热爱厮杀的心能怪他吗？
皇家马德里自身远没有外界那么轻松，实际上替补席上的布拉沃从球风球技都与卡洛斯完全重叠，但是这位同样出身卡斯蒂亚的青年并没有太多的关键战役经验。要不然就让经验不少的帕文上场？至于贝克汉姆的位置，奎罗斯犹豫着是让可踢边锋也可踢边卫的菲戈回撤回中场，还是让齐达内的替补坎比亚索上？当然了，中后卫上的埃尔格拉和弗兰两个人，位置依旧相当稳定。
而在摩纳哥那一头，众人手中拿着属于皇家马德里的一项数据表情有些奇怪。摩纳哥主教练德尚正色道，“很明显，我们的技术和经验没办法跟那支拥有在各个位置上巅峰球员的皇家马德里相比，但是体能问题——”
他说着，众人将视线投注在了皇马每个人的场均跑动上面。
“皇家马德里每个人场均跑动距离是一万米出头，这一部分是因为贝克汉姆场均一万三拉高了数据，也因为英格兰人的积极跑动会给这支球队带来很多影响。”德尚平淡说着，却注意着手下球员们方才遗憾的眼睛中开始闪现点点光芒，“而贝克汉姆不在，这支巨星俱乐部的体能问题，不用我多说吧？把速度踢出来，加速冲击、拉大跑动距离，让那些大爷们跑起来，直到再也跑不动！”
“...但是皇家马德里还有一个场均一万五的家伙。”德尚在众人雀跃中泼下一盆冷水，“在这支皇家马德里的首发球员里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是最不出名、最平凡、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一个——”
他目光如炬，“但我们不能忽视看轻他，甚至于在那支俱乐部中始终保持着属于自己的冷静，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都知道，能进入皇家马德里的，都是大众口中的‘天才’。但并不是每个天才都能够融入球队、发挥专长，还是在这么年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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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员通道中，莫伦特斯只与劳尔点头示意没再多说，而身为队长的劳尔也站在队伍最前方目光向前。他们是球场上的对手，在这场至关重要的比赛结束前都是如此。
来到现场看球的弗洛伦蒂诺跟摩纳哥王子打着官腔，心思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每次赛季前三冠王的口号都喊得极响，但国王杯意外倒在了决赛上，联赛上本以为手拿把攥的冠军却遭到身后瓦伦西亚紧追不舍，现在的欧冠嘛...
比赛开始，摩纳哥的球员带球就闷头往皇马半区冲，节奏极快，身体碰撞强度也很大。奎罗斯站在场边斜看了一眼德尚，摩纳哥落后两球想要快起来当然好，越急躁越好控制节奏把握机会。他们的中场有节奏大师齐达内，关键时候菲戈也一点儿也不差。
更何况在又一脚突如其来的暴力远射被卡西利亚斯稳稳抓在手里，摩纳哥球迷失望发现，皇马的门神这场比赛状态极佳。
摩纳哥的拼抢得到的就是皇家马德里的反攻，这群球员比摩纳哥众人更习惯这种打法，毕竟他们平时比赛中防守永远排在进攻之后。而在比赛进展到三十多分钟的时候，罗纳尔多禁区直塞，劳尔一脚挑射为皇家马德里将两回合总比分拉开到了3球距离。
但中场休息时，奎罗斯看着球队中气息不稳大汗淋漓的球员们，纵使是暂时领先，却也表情不是很好看。
气息最平静的两个人正凑在角落嘀嘀咕咕，奎罗斯真想知道这俩人怎么就时时刻刻有这么多话说。卡西利亚斯是个门将，这样还正常，奎罗斯看着手里助教刚递过来的上半场跑动数据，皇马方面不出意外跑动最大的就是这个小子，好家伙，这都到八千了，看起来还比别人要正常。
奎罗斯上下打量了他，再次想把他剖开看看，弗兰是不是多长了一个肺。
奎罗斯告诉球员们冷静一些，这些历经风浪的大佬们自然晓得怎么调整。至于球场上，奎罗斯犹豫半天示意，退防，全队退防！
讲道理，领先三球情况下退防似乎也确实是理所应当的了。
下半场开始，摩纳哥在中场控制的风生水起。莫伦特斯拼抢的表现本来是皇马熟悉的，这一刻却有些陌生。
边路麦孔长驱直入，被埃尔格拉挡出禁区。亚亚图雷接球顺势一脚远射，这一次是被弗兰用大腿拦下，弗兰下意识回传给卡西利亚斯，这动作却是被莫伦特斯预测到了成功截断。他与门将之间再无旁人，这一脚进球来的也就再理所应当不过。
进球之后的摩纳哥众人并不庆祝，抱起球就往中圈去等候重新开球。因为习惯而犯了失误的弗兰脸色不太好看，埃尔格拉什么话没说只是安慰性摸了摸小队友的头毛。而这一幕让场边的德尚微微挑眉，内心有了些想法却什么都没说。观看比赛的弗洛伦蒂诺对于全队退防不是很欢喜，尤其在于退防后反而被对手攻入一球的尴尬境况。
不过虽然这是属于弗兰的失误造成了失球，皇马退防的情况下就连观众都能够看出来，干防守这种活终归是那位小中后卫更加擅长。解说员看着进攻、解围、进攻、解围，调出了场上球员们的奔跑距离，啧啧称奇看着还有三十多分钟结束比赛却已经人均近九千的摩纳哥，果然德尚的打算是仗着年轻化拼体力。联系起失球后就迅速锁定在对手主席身上的镜头传递画面，这场比赛就算皇马怕也是不好踢。
想到这里，解说员扫了眼皇家马德里的数据，在发现其奔跑距离与摩纳哥相持时一愣，而注意到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已到一万三的跑距，想调侃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但奔跑距离是一回事，全面退防遭遇对手猛烈进攻而在比赛第八十一分钟又被攻入一粒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埃弗拉长传直入禁区，之后闷头往禁区里跑。卡西利亚斯门前混乱一片，一眼望过去十多个人扎在禁区全都是人头、人头和人头。但是足球比赛可不比谁家得到的人头多，而是——
“皇家马德里的危机！门前乱在一团，卡西利亚斯不断调整着自己的位置……莫伦特斯精准找到漏洞射门——goooooooaaaaaaallllllll！摩纳哥2-1皇家马德里，莫伦特斯梅开二度！费尔南多·莫伦特斯，生日快乐！！”
西班牙媒体在一瞬间呆滞后有些苦涩，“真希望去年夏天劳尔和莫伦没有分开。”
莫伦特斯咧嘴笑了，他下意识抬起头想象了一下那位房产大亨此刻一定不好看的脸色。报复或者展示，随便他们怎么说吧，他不如波尔蒂略？这是谁给他们的错觉？不过他也怪不了波尔蒂略了，毕竟他的处境可没上赛季那么意气风发了。
想到这里他眯起眼睛，既然如此，我只要赢球了！
士气上来了的摩纳哥让中场节奏器齐达内有些发苦，按道理这情况怎么也该进攻了的。但这不切实际，奎罗斯也没给予丝毫示意。葡萄牙人中场的安排和此时毫无反应的临场表现让齐达内有些动摇，却也只盼着最后这算上补时也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能够扛住了。
搓射被扑出、长传被出击破坏、远射被托出横梁，被自家后防坑了多年越被坑越英勇的卡西利亚斯依旧是皇马球门前那把巨锁。
摩纳哥却依旧想要硬生生砸开这上锁的大门。
“下半场裁判判决了补时两分钟，罗滕带球强突，他起脚射门，卡西利亚斯侧扑……哦不、不不不罗滕这只是一个假动作，他假射真传，球被横敲给了旁边队友，卡西利亚斯这一回没法子反应了！而在那个位置的，是已经梅开二度状态正佳的莫伦特斯！”
卡西利亚斯绝望地趴在地上闭上了眼，他甚至能够听到莫伦特斯抽击在足球上发出的爆响。完了，全完了，一个赛季奋斗的欧冠也完了…
然而下一秒伴随着足球破空，他听到的并非足球破网之后来自于路易斯二世球场的全场欢呼，而是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
一支球队里有一个艺术家是好事，一支球队里全都是艺术家，那只会出乱子。
在平常不显山露水，一到关键时刻，泥瓦匠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这一类球员被戏称为“平庸球员”，但事实上，人们都知道这正是这一类球员的不平庸。
——
卡西利亚斯回过头去，看着不知何时冲到了门前的弗兰猛然跳起，他惊人的爆发力和弹跳力在这一刻展现无遗。足球在进入球门前被他用头强行顶出，但却也因追求速度而收敛不及。
球场大屏幕中显露着用头球封锁出莫伦特斯必进球的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表情狰狞，卡西利亚斯瞪大了眼，下一秒，看着弗兰头部狠狠撞在了球门横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