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chapter 85
卡佩罗坐在皇家马德里为自己在马德里租到的别墅沙发上，肩膀上夹着电话，听自己经纪人告知自己最终结果。
“你带队获得了西甲联赛冠军，哪怕没有欧冠，这个结果也让人们欣喜若狂。但其实问题的关键还不是集中在于欧战成绩上，就俱乐部高层的意思，他们真正犹豫的还是球迷们所反映的，你的1-0胜利一点儿不皇马，或者说这不是他们曾经爱的那支皇马。”
但话虽这么说，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却满是欣喜，卡佩罗可不认为自己被皇马炒了会让经纪人开心，否则经纪人先生就等着被自己炒了吧。果然欲扬先抑，还有后话，“但人们看出了这支球队前景的美好，他们说看到了配合的进步和光明的未来。当然，换句你我心知肚明的话，国家德比的一场3-0足以打动所有美凌格。”
然而那场比赛的发展其实与他赛前布置的战术有很大区别，打动那些古板的球迷们的，还是那些球员们的超常发挥，而不是他的侧重防守的战术。卡佩罗虽然为自己留任感到开心，但实际上却心知这不是长久之计。
是的，卡佩罗提到的，是‘长久之计’。
一方面，这个夏歇期一定要补员，赛季到后半程劳尔提到中场后，前锋线上范尼斯特鲁伊、伊瓜因和罗比尼奥，后两者年轻总显得状态起伏不定，而前者，荷兰人玻璃人体质在范尼身上可谓是表露无遗。于此同时还需要补足的...卡佩罗觉得各个位置都需要补足。
被戏称为锋卫的、真的前卫后卫和前锋都能够充当的罗伊斯顿·德伦特来到皇马，这个备受关注的年轻球员或许是个万金油一样的角色；接替未续约自由转会离开的贝克汉姆23号球衣的，是来自阿贾克斯的中场，韦斯利·斯内德；而最后一个来到皇马的荷兰人，是小飞侠阿尔杰·罗本。
似乎是与当年巴塞罗那的荷兰帮对着干，这一次皇马也形成了自家的由范尼、德伦特、罗本、斯内德组成的‘荷兰帮’。
人来人往，冬歇期时罗纳尔多匆匆离开后，在这个夏歇期离开皇马的除了贝克汉姆，还有埃尔格拉和卡洛斯。后防线上明明还很年轻的弗兰居然跟三十多的萨尔加多一起被归为了老年组，他的搭档们都还是一群年轻人。
这个假期，或许注定不能轻松。
这些都是主教练和俱乐部高层们需要操心的事，难得一个没有大赛的夏歇期，皇马诸位已经奔向世界各地。有人拖家带口，有人期待在异国他乡能够适逢一场艳遇，至于弗兰，在姐姐已然出嫁、父母俩在儿子难得假期一时兴起开始度二人世界的旅行后，一贯假期安排按照‘一切行动听指挥’执行的弗兰再没有了出去玩耍的理由，卡瓦哈尔来到他住处时，沙发上瘫软的弗兰面前桌子上堆了不少垃圾食品包装袋，俨然一派自我颓废模样。
卡瓦哈尔看着身着宽松背心戴着大方框眼镜的弗兰，这扑面而来的宅男气息糊了经纪人先生一脸，让他直接不假思索掀起了弗兰的背心。弗兰一脸懵逼看着经纪人的动作，直到卡瓦哈尔啧啧了两声，“真是万幸，我还以为我一阵子没注意，你就把你的腹肌都糟蹋了呢。”弗兰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框，摸了摸自我感觉良好的腹肌，又看了眼卡瓦哈尔西装也掩饰不住的大肚皮，心里暗暗吐槽，这家伙居然还好意思说我？
或许是因为弗兰这个心思太不加掩饰，卡瓦哈尔一眼就看出他在腹诽什么，“你是体育运动员，那些小姑娘吹捧你是阳光运动系帅哥，你跟我做什么比较？”弗兰挑眉看向卡瓦哈尔，对于自家迷妹的称赞接受良好，倒是卡瓦哈尔有些还是不信，“运动系我倒是明白，但是阳光？”他说着环视了一周弗兰家里，除了面前这堆估计是新造的垃圾，整体还算是整洁，不过他怎么觉得那些小姑娘们看人都自带美颜相机？就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这样的，球场上的表现他要是能被称为阳光，信不信第二天西甲联赛大半的前锋都会表示不服？
“我就是浪几天嘛，你看我赛季里都那么自制，你就当我自己在家吃大餐晒太阳度假了。”弗兰抓了把头发一副‘我就这样了你看不顺眼还能怎样’的模样，卡瓦哈尔将衣扣解开一个避免被气过去，“你就浪几天？我看你都快浪天上去了，你这几天长了多少斤没有一丁点作用的肉？你赛季中我不操心你，但这一放假就跟饿狼冲进羊圈一样不加控制怎么行，咱能把自制力捡回来吗？”
“...饿狼冲进羊圈，你是形容我饥不择食还是怎么了？我最近可乖乖地没闹什么绯闻。”弗兰蹑手蹑脚将刚刚拆包的薯片放回了桌子上，犹豫了一下又纠结拿起塞进了卡瓦哈尔怀里，贿赂般笑着‘你吃你吃’。卡瓦哈尔撇着嘴塞了一片进嘴里，咽下那有些奇葩的口味就将薯片重新放到了桌子上，嘴里嘀嘀咕咕“相信你的选择我真的是脑子进水了”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你没有绯闻，所以我是来给你送绯闻的。”
“啊？”对于卡瓦哈尔说的话弗兰一脸懵逼，就看到摆在他面前的广告策划书，立刻意识到自己每天蜷在家里的好日子估计到头了。说起来经纪人先生一直忙着给劳尔进行国家队的相关运作，居然还能顾及到自己真是受宠若惊，虽然弗兰其实并不咋希望经纪人注意到自己是另外一码事了。不过这个事他倒是听卡西利亚斯或玩笑或认真地提过不少次了。
新赛季预热，因主教练没有变化，卡佩罗执教下熏陶了一年之久的众人重磨合相对简单，但依旧有不少新人到来之下球队整体磨合还是首要任务。球队内部，巴西帮逐渐解体之下相应的，是荷兰帮的强势崛起。但实际上这所谓的荷兰帮并不会给西班牙本土众人带来如当年巴西帮那样的危机感，一方面是因为荷兰人一向散布各个联赛范尼、罗本、斯内德、德伦特除了前两者出道埃因霍温有些联系，基本上毫无交情。另一方面...嗯根本不用担心好嘛，别去担心会不会两帮矛盾，荷兰人自己不内讧就谢天谢地了。
而倘若说罗本的到来是多一个边锋选择，德伦特是万金油一般的存在，斯内德来到皇家马德里，对于中场控制的竞争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古蒂自己该操心的问题了，毕竟卡佩罗的选择一向看状态不看人情。孤身一人的‘瑞典人’弗兰一如既往神奇地和他看上眼的人们打成一片，其中他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难以言喻、突如其来对阿尔杰·罗本产生了好感。
这种好感表现在，当卡西利亚斯私下里极其忙碌地做着某些方面比对，当古蒂为了保证自己中场核心位置而不得不拼命加练外加耗费大量脑细胞，继贝克汉姆之后已经闲置多年的‘地陪’精神又一次在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身上熊熊燃烧。
夏歇期时刚刚和青梅竹马贝纳迪恩顺利完婚的罗本脸上时刻充溢着幸福，爱情事业双丰收的喜悦大概正是如此。虽然这么多年，弗兰潜意识里还是会不由自主羡慕真正走到一起而且顺理成章这么自然幸福的一对儿。罗本当然不会拒绝在队内人缘极好队外口碑不错的弗兰的好意，倒是有一次闲聊聊起，假如当初没选择当足球运动员会干什么时，贝纳迪恩笑得特别内涵。
弗兰看着这对儿相视一笑的新人夫妻，觉得自己单身狗的身份又被戳了一刀，就听到贝纳迪恩开始细数罗本小时候得到的‘国际象棋少年组冠军、网球青年组冠军、自行车冠军baba’一大串荣誉。弗兰听到最后已经目瞪口呆，只能以海狮鼓掌姿势表达自己内心的敬意。
劳尔眼看着被甩去探路的弗兰又一次成功打入对方部队大本营，且混得风生水起，一面再次确定了弗兰某些方面的天赋，另一面也希望目前这些事能够多占他一些精力，省得操心其他事，在已成定局的事件中还要横插一脚。不得不说计划通，弗兰甚至是在报纸上得知了卡西利亚斯和卡瓦哈尔解约的消息。
对于这件事，如果不是自己同样挂在卡瓦哈尔名下，其实是跟弗兰没什么关系的。但卡西利亚斯做出这个选择，虽然弗兰之前有心理准备，却还是不得不问问卡西利亚斯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和劳尔，究竟能有什么冲突。”弗兰坐在卡西家沙发上打量自己好友，他脸色看上去憔悴了，场外这些事故让他焦头烂额了。卡西利亚斯除了一开始弗兰过来时阴阳怪气说了一句‘你终于想起我了’外，对于弗兰他倒是没有什么责怪。听到弗兰的问话，卡西直视着他，“没有冲突？你认为没有丝毫冲突？你知道为什么他在你身上出的力气会那么多吗？就是因为你不是西班牙队，所以塑造你对于他所谓劳尔西班牙第一的身份没有冲突。而我呢？”
“现在是07年，劳尔都三十了，说句不好听的，”弗兰叹了口气，“说句不好听的，既然阿拉贡内斯没有召集劳尔进入国家队大名单，实际上卡瓦哈尔怎样运作又能有多大的作用？你太急了，真的。”
“现在是07年了，难道真的等到他终于意识到，劳尔不会被选进国家队的那一刻，他才开始做好准备我也能得到那个队长头衔吗？”卡西利亚斯对于弗兰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他怎样想的弗兰都清楚，弗兰挠了挠头发，这是他耗费大量脑细胞时下意识的动作，“那又不会怎样，西班牙现在这些人，你是最可能接下国家队队长位置的。普约尔和哈维两个人都是加泰罗尼亚人，你也是知道的，从来没有加泰人能成为西班牙国家队的队长。”
弗兰其实还有些不明白的是，“国家队队长的位置特别重要？那有什么好干的？一不留神就会被骂。”伊戈尔·卡西利亚斯什么都好，就是对名利和权益看的太重了一些。
“劳尔老了，卡瓦哈尔却一直试图把他依旧塑造成那个西甲第一人。”卡西似乎是气急一时慌不择言，弗兰觉得这话其实挺让人寒心的，毕竟老不老的，谁知道呢？虽然国家队这事上不是卡西利亚斯推动下使得劳尔离开，但假使说未来谁能保证他为了俱乐部队长的位置不会怎样呢？
弗兰想说，哎呀你想开一点儿我们都还年轻啊，弗兰想说，你现在就觉得劳尔状态下滑了可我们全都有这一天啊，弗兰还想说，你也知道卡瓦哈尔在西甲影响力不小，你得罪了他势必会有大堆大堆的对你形象不好的新闻接踵而至，旁人才不管那是真是假呢。但最后，他看着似乎极其疲惫的卡西利亚斯，只说了一句“哦”。卡西利亚斯之后陷入了沉默，他没有问弗兰，他会不会也同样离开卡瓦哈尔的掌控。毕竟他能够看出来，用不了多久，卡瓦哈尔就会愈加将重心转移在弗兰身上，实际上弗兰在这上面是得利的。卡西也猜到了，卡瓦哈尔这么多年的人脉不是白打理的，假如他对自己的离开有怨怼（卡西自己都不认为他会没有怨怼），就近来说，估计自己的场外形象，是势必会被抹黑的了。
当我们都还年轻时，我们亲密无间，那时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好好踢球，自会有人去主动抢着背负重担。
后来我们都逐渐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那一类球员，弗兰和他青年时一样只需要好好踢球就好，我却逐渐成为了那个主动抢着背负重担的人。
如今想来，如果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之间的关系陷入了危险，那么这件事，或许就是第一条裂纹。
——《卡西利亚斯：一个门将的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