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chapter 105
12月21日，国际足联2009年度颁奖大典在苏黎世歌剧院举办。在上周末巴塞罗那成功夺得世俱杯冠军的情况下, 巴萨囊括了2009年西甲联赛、欧洲冠军杯、欧洲超级杯、西班牙超级杯、国王杯、世俱杯, 创造了一个奇迹一般的神话年。
这种情况下, 梅西的“世界足球先生”头衔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然而即使如此，包括弗兰在内的一干人等还是照旧需要做好准备参加典礼。
卡瓦哈尔看着一身西装革履的弗兰, 藏青色修身西装着身外加他难得的严肃表情，让经纪人先生不禁咋舌, “每一次看到你穿这么一本正经, 我就想到...”
“风度翩翩？”弗兰调整着领带冲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 只听见后面卡瓦哈尔幽幽开口，“衣冠禽兽。”
弗兰抽了抽嘴角，有种把皮带抽出来甩他一顿的冲动。
照常因为没有女友、家里老妈也不乐意掺和造成的没有女伴的弗兰是跟着c罗一班飞机前往的苏黎世，飞机上c罗盯着他被发胶固定的头发看，“你是不是亲身给我展示自己的增高方法？”
自从顶着标准蓬蓬头的马塞洛来到皇马，只是头顶发旋卷发蓬松的弗兰早就摘掉了‘蓬蓬’的昵称, 尤其在这个他顶了多年的发型在最近两年越发时尚的情况下, 弗兰自己都觉得自己引领了潮流。
但这依旧不妨碍他顶着那三厘米高的卷毛充当和卡西利亚斯一边高的身高, 这是一个他永远不愿意放弃的梗。
这一次发型师给弗兰打上了塑性的发胶, 于是出现了c罗调侃他的这一幕，弗兰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c罗的脚后跟，坐在弗兰另一侧的卡卡乐呵呵看着两队友互相伤害。弗兰瞟了眼郎才女貌极具夫妻相的卡卡和卡洛琳，又瞄了一眼c罗和他身边的美人内蕾达·加拉多。
究竟是怎么安排的座位，等到颁奖礼现场这样也就算了，居然在飞机上都是这样被两对情侣夹在中间的顺序？
弗兰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将这情况抛在一旁，就听见c罗在耳边建议，“我们来一个自拍吧？”于是来自两对情侣的四个大拇指和来自弗兰的剪刀手就这样被定格了下来，且剪刀手先生的嫌弃之情毫不掩饰。
“到了会场的时候你怎么入场？”卡卡笑容温和，完全有别于c罗那极其戳痛处的嘲笑，好好先生还伸手把剪刀手两只手指按了下去。弗兰顺势收起拳头，听到卡卡的问题索性破罐子破摔，“你猜谁还是一个人去的颁奖礼？”
卡卡微微侧头表示愿闻其详，弗兰假装没看见c罗在旁边那同样充满好奇的注视，凑到卡卡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下一秒卡卡看向右侧的眼神满含同情，不等c罗继续给老干部伤口上撒盐，葡萄牙人突然后背一凉，觉得卡卡在看的好像，不是弗兰？
“所以，你跟梅西一起入场？”
c罗脸上写满了‘你在逗我吗’，卡卡身边的卡洛琳为这位皇马王牌的孩子气举动抿嘴偷笑，而身为c罗目前名义上女友的西班牙超模加拉多明显不知道自己此时该是什么反应。弗兰在冲着额头上垂下来的那绺头发吹气，对c罗的话置若罔闻，听他继续说，“哈维呢？伊涅斯塔呢？怎么也不可能让你跟梅西一起出场啊！”
“那俩家伙都有女伴啊克里斯，”弗兰摆出一个标准的弗兰式表情，左眼微眯眉毛下垂，右侧眉毛上扬，对表情的超强管理让c罗不禁敬佩，“而我们俩都得自己一个人来...而且我们俩只是顺序前后出场好嘛，并不是指我们两个创一个‘单身汉组合’出道，甚至可能都不会给记者们并排拍照的机会。”
然而这个‘不会给记者们并排拍照机会’这句话连弗兰自己都不怎么信，毕竟他估计记者们肯定对于自己和梅西两个单身狗站在一起喜闻乐见。
c罗当然不觉得自己能对弗兰经纪人的安排有什么指手画脚的资格，然而他就是觉得不爽。还是那个原因，说好的皇马巴萨势不两立呢？说好的皇马脑残粉要把巴萨nen进泥里呢？
弗兰表示，并没有说好好嘛！
“一种可能是跟对手家小矮子一起出场，另一种可能是跟我和卡卡一起走，你选吧！”c罗表示再给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然而这话说完上帝之子都不禁冲着天空翻了一个白眼。
要不提第二种那么悲催的可能弗兰还能勉强考虑一下，但飞机上这一路已经被强行喂了多少狗粮了早就吃腻了好嘛！
没有第二种可能！我要跟梅西一起走，哪怕是并排出场都可以，我要见梅西，让我见梅西！
眼见弗兰铁了心要往歪路上走，c罗恨不得伸手把他拉回头，“之前几年你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那能一样吗？之前那几次他要不就是跟着卡佩罗一起见世面的，要不就跟古蒂哥俩好谁也不嫌弃谁，但这次身边队友全都是成双成对啊，他就算脸皮厚但并不代表他心里会不痛好嘛！本来走个红毯是个开心事，是个可以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竖起一根大拇指表彰的，这种时候干嘛还要自找不舒服啊？
最终，c罗卡卡入场后，还是看到了一同走进剧院中的梅西和弗兰，两个人愉快地交流，那个总给人内向印象的阿根廷人微微仰头，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愉快笑容。弗兰或许为了显得不那么具有压迫性，与梅西中间隔着一个身位，但也配合地偏头倾听着，入场处灯光照下，不知道是不是那身笔挺修身的西装作用，衬得皇马大将周身戾气全敛，一派温和。
c罗捂着额头收回视线，碰巧对上了同样面色诡异的哈维。前者努力自然地转开眼，紧盯着脚下那块地板，手掌从额头下移挡在唇边，卡卡看他想要说话，估计又是吐槽些‘弗兰梅西出场辣眼睛’之类的话，本是想躲开却硬是因为个人涵养止住了动作。
“你看梅西那得意的笑，不就是觉得第一板上钉钉了吗？哼谁没得过一样。”c罗说的却是与卡卡以为的截然不同，卡卡听了一句就猜到了接下来几个小时自己耳朵会遭受怎样的蹂躏。
只听c罗身后默默传来“我没得过啊，我连铜球都没得过”的弗兰那辨识度极高的声音，c罗回身刚想继续抱怨弗兰的决定，在看到弗兰身边正挂着乖巧笑容的梅西后硬生生噎了回去。
世界足球先生现行评选的规则规定是，国际足联下属各会员协会的国家队主教练和队长对世界足球先生的人选进行投票，每票填写三位候选人，而一二三名得分依次是5分、3分和1分，但不能选择本国球员。
只不过今年的评选规则有细微的改变，在颁奖礼前给出了最后的5人决选名单，一改以往都是最后公布最终获奖者和得分排名的作风。而已给出的五人名单中，是梅西、c罗、哈维、卡卡、弗兰五人上榜。
或许单从纸面排名看，这是皇马巴萨二分天下，然而事实却是，c罗与卡卡获得提名更多还是因为他们为各自旧主效力时的优秀表现。这样看，也只有弗兰一个算是真真正正因为皇马得奖的。
皇马在之前一个赛季中其实表现不算差，但无奈重新起航的巴塞罗那太过显眼，让那支‘平民皇马’被压了一头。但俱乐部总成绩是一方面，足球先生评比同时也注重个人表现，尤其是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在新赛季以来因为出色表现名头正盛，被宣扬‘开创后卫新局面’的弗兰被顶入前五也是情有可原。
当然还有更多弯弯绕绕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这些弯弯绕绕的原因，在经过一系列大大小小奖项颁布后的世界足球先生颁奖中，梅西不出所料夺得头名，c罗紧随其后，而第三名，确实落到了弗兰的头上。
本只是来拿最佳阵容凑个数的弗兰跟大荧幕中一脸懵逼的自己面面相觑。坐在他身边的c罗在最初的愣怔后飞速接受了这个事实，打算跟队友一起登上领奖台。
等到c罗都有些不耐烦轻咳的时候，弗兰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喜悦毫不掩饰，三步并两步就往前走，险些把c罗直接甩在身后。画风明显跟笑容矜持的梅西与错失头名而不怎么开心的c罗不同，活像是他才是得到了世界足球先生的那一位。
——09年年末的那次评奖我确实没有做任何准备，就连现在我也为那一幕发生而感到惊讶。在之前的自传前篇中也提到过，很多人对我说，虽然你确确实实是皇马出身，但你其实“并不皇马”。要不转会去懂得欣赏你的联赛，要不你只有改变自己的球路。于是我一点点尝试改变，尝试真的融入这家俱乐部，尝试思考这个联赛真正吸引人之处，然而完善自我。
台下的卡瓦哈尔看到那一副被天上掉馅饼砸中的姿态的自家球员，他勉强还能克制不笑出来，跟手下人说，“投票结果已经公布了对吗，传给我看看。”
很快，刚刚由国际足联公布的排名前十的国家队主帅与队长选票结果就到了卡瓦哈尔手中。
——其实我一直以为，当我走上这条路，其实我是不在乎这些奖项的。但那终归都是些酸葡萄情绪，当我后来细想，得到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对这一个奖杯无比渴求。因为它证明了我坚持这样做是没有错的，它证明了我的努力是被别人看在眼里的。
卡瓦哈尔抿着嘴看着手里这份结果，国际足联前十排名的国家队是西班牙、巴西、荷兰、意大利、葡萄牙、德国、法国、阿根廷、英格兰和克罗地亚，并且要遵循不能投票给本国球员的要求。
而这个投票名单让卡瓦哈尔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或许是绝大多数人都明白，梅西在一整年的优秀表现足以让其荣获世界足球先生，他们自己的票数并不会影响什么大局，造成了尤其利益相关最重的前十国家队投票的肆无忌惮。
西班牙的博斯克和卡西利亚斯的投票结果是如出一辙的弗兰、c罗和梅西，人情票显而易见。巴西队方面，向来与阿根廷世仇的邓加和卢西奥不会将票投给梅西，但也无法把票投给卡卡，然而他们也不会投给卡卡的直接竞争对手c罗，于是两票珍贵的首位票又落到了弗兰的头上。
荷兰队的范马尔维克和范布隆克霍斯特两人不出意外地将前两票都投给了梅西和哈维，两张三号票分归弗兰与伊涅斯塔。意大利的选择在卡瓦哈尔看来才算是比较干脆且有趣，里皮在投给梅西和c罗之后，三号票投给了一直备受意大利青睐的弗兰，而同为后卫的卡纳瓦罗或许是理解同行不易亦或是真的觉得他干得漂亮，又一次将首位票给到了弗兰头上。
葡萄牙队方面，队长西芒投票梅西、卡卡和伊涅斯塔，但主教练奎罗斯的选择则与他大相径庭，在不能投票c罗的情况下，直接首位票丢给了关系良好的弗兰，后两位票给了哈维和卡卡。德国队的勒夫和巴拉克则是分别一号票给了哈维和梅西。
法国队主教练多梅内克堪称一支清流，将票投给了德罗巴、布冯和鲁尼，亨利的票也给到了自己的俱乐部队友梅西头上。阿根廷的马拉多纳和马斯切拉诺为了保证梅西的绝对优势，当然不会给卡卡、c罗、哈维、伊涅斯塔几个得票热门，那么谁是他们以为的票选冷门且表现优秀值得得票？于是这两人分别投给了德罗巴、弗兰、伊布和弗兰、埃辛、杰拉德。
英格兰方面，反正谁赢谁输跟自己也没太大关系，主教练卡佩罗暗戳戳把自己首位票投给了得意门生弗兰，将梅西摆在了第二位。特里则是在投了自己队友德罗巴一票后，将二号位票给了同行弗兰。克罗地亚方面或许就如同排名在十位之外的那些国家队一样了，梅西、哈维、c罗和梅西、伊涅斯塔、卡卡，偶尔穿插一个弗兰，反正跟他们关系不大。
于是在很多人看来无关紧要的冷门弗兰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了53分的优势成绩，甚至比51分的理应第一梅西还要高出两分。再对比下c罗9分、伊涅斯塔8分、卡卡7分的成绩...
要不是卡瓦哈尔知道这里面水太深，他都想大骂一句，妈.的光看这票型我弗兰该是稳稳的第一好嘛？
——少年贪玩，青年迷恋爱情且歌颂梦想，壮年汲汲于成名成家，暂且不论暮年，我想那时的我确实是如此。
梅西最终得分终归以1012的破千绝对优势荣膺头名，323分的c罗和205分的弗兰分居二三位。而卡卡和哈维则是以173和171紧随其后。
看着领奖台笑容灿烂的弗兰，弄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幕的卡瓦哈尔突然没刚开始那么开心了。
啊虽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奖杯可是我还是觉得好气！卡瓦哈尔咬着后槽牙对手下说，“把瑞典队队长、没错我说的就是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把伊布的投票结果拿来让我乐一下！别告诉我他直接投了自己和弗兰让选票作废了！”
半晌后卡瓦哈尔看着手里迭戈·弗兰、马克斯韦尔、梅西的选票，弗兰是上赛季西甲金靴没毛病啊，马克斯韦尔就是关系好怎么了不行啊？不投梅西俱乐部找茬怎么办啊？卡瓦哈尔心里想，好吧这票也跟作废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