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杯绿茶
55杯绿茶
回到佟家后, 她没有回来这边的佟家探望,原因有三。
首先, 她忙得脚不停蹄。
自从回了佟家后, 她斗老家的人、换岗位、找房子、帮苏秀英举报丈夫,后来又发生了学校的事情,直到最近才有空闲下来喘口气。
其次是, 她是有意疏远的。
一开始她的确有心跟佟家保持良好的关系, 可上次她一回去佟真真就打了佟绵绵,最后虽然佟真真被送去农场, 但只要佟真真在一天, 她们就不可能和平相处。
如果她跟佟家一直有联系, 只会刺激佟真真, 让她更加痛恨自己, 她倒不担心她会针对自己。
她就担心她疯狂起来会对三兄妹下手, 尤其是佟绵绵,她太小了,完全没有自保能力。
所以她选择了疏远。
最后一点是, 血浓于水。
上次佟母看到她被佟真真打, 但她第一时间不是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而是让她不要报警。
在书中也是如此, 佟母一直说亲生女儿和养女一样疼爱, 可后来佟真真陷害原主让她嫁给自己前世的丈夫,也就是二婚家bào男时, 佟家并没有出手拯救原主。
到后来原主被家bào男打死, 佟父佟母也没有为原主伸张正义。
因此佟真真被送去农场之后, 她就不怎么跟佟家联系了。
但是不怎么联系,不代表她什么都没有做。
上次她让方静媛带钱还给陈月玲时, 她买了点心让她带给佟家;
中秋原本要回去,后来下雨没回成,第二天方静媛来饭店,她再次托她把月饼,以及自己做的生饺子让她带给佟家。
这次一听到佟母住院,她立即就过来了。
没有经常回去,这个是她理亏,但她没想到佟母会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
一个护士走过来,看着她奇怪道:“你是过来看望病人的吗?怎么一直站在门口不进去?”
佟雪绿勾chún笑道:“我正要进去呢。”
在里头的佟母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整个人怔住,脸sè顿时变得很难看。
佟雪绿推门走进去,刚才跟佟母说的大婶眼睛一下子落到她身上,大嗓门问道:“闺女你找谁啊?”
“婶子你好,我来看我妈。” 佟雪绿乖巧笑道,然后扭头看向佟母喊了一声:“妈。”
佟母嘴角扯了扯,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佟雪绿好像没发现佟母的难堪,把点心放到旁边的柜台上。
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妈,我之前不知道你生病了,今天听静媛说了我才知道。”
佟母接过搪瓷缸子,哎哎了两声,眼睛没敢跟她对视。
一旁的大婶见状“哎哟”了一声:“这就是你的女儿啊?哎哟,长得可真俊!”
“大姐啊,你可真有福气!闺女长得漂亮又体贴,一听到你生病了,立即从乡下回来看望你,真是个有良心的孩子!”
“……”
佟母脸sè僵得不能再僵,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郁闷。
大婶说完,突然觉得不对:“不对啊,闺女你今天才知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难道你去的乡下不远?”
佟母生怕佟雪绿说漏嘴,更怕她把佟真真被关在农场的事情说出来,赶紧道:“对,她当知青的地方离京市不远。”
大婶“哦”了一声没吭声了,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
刚才听她把女儿夸上天,她还以为她女儿跑去什么艰苦的农场当知青了,原来就在附近。
在京市附近的生产队,不仅地理位置方便,而且经济也富裕,要有关系才能去那些地方当知青,而且过去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为了逃避被送去偏远的地方当知青。
所以说什么相应国家号召,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佟母看懂了大婶眼里的意思,却没法解释,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心情那个郁闷啊!
佟雪绿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妈,你身体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佟母眉头蹙着:“医生给开了药,今天已经不怎么疼了。”
佟雪绿:“那就是保守治疗了,后续治疗是准备开刀动手术吗?”
佟母听到“动手术”几个字,眉头顿时蹙了起来:“动什么手术,我又不是什么大病,而且我现在已经不疼了,明天就可以出院。”
在佟母看来,动手术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
身子都被刀切开了,那能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她心情越发烦躁了起来。
阑尾炎最好的办法是进行手术切除,保守治疗虽然可以缓解症状,但后续很有可能转为慢性阑尾炎,会更麻烦。
佟雪绿想了一下,还是把这个可能跟佟母说了。
可佟母才听个开头,就不耐烦打断她:“你懂什么?你又不是医生,你不要说了,难道你就盼着我开刀动手术吗?”
行吧,你蠢你说了算。
佟雪绿闭嘴不说了,该提醒的她已经提醒了,对方不听那是她的事情。
一边的阿婶看两母女相处的方式,越看越觉得奇怪。
刚才恨不得把女儿吹上天,怎么这会儿人过来了,她反而黑着个脸呢?
佟母感受到对面大婶炙热的目光,整个人如坐针毡:“我身体没什么事,你不用呆在这里陪我,你回去吧。”
佟雪绿见状站起来:“行,那妈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
热脸贴冷pì股的事情她从来不做。
就在这时门又被人推开,蔡春兰走了进来。
蔡春兰看到佟雪绿,立即嚷嚷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佟雪绿:“我过来看妈。”
蔡春兰撇了撇嘴:“看望是假的,贴上来才是真的吧?该不会又是你哪个弟弟出事情了,你想我们帮你?”
佟雪绿还没有开口,大婶就看不下去了:“哪有做嫂子的这样的对待小姑子的?大姐,你就这么看着你女儿被自己媳妇欺负?”
她媳妇要是敢这样欺负自己闺女,她肯定要抽她大耳光子。
佟母嘴巴张了张,干巴巴说了一句:“春兰,你不要乱说话。”
蔡春兰一看佟母这态度,态度顿时更嚣张了:“妈,你还护着跟干嘛?她又不是我们佟家的人,这些年来养她已经够亏了,她还有什么脸贴上来?”
大婶眼睛瞪大:“什么什么?难道这个不是你的小姑子吗?”
蔡春兰不等佟母阻止就呸了一声:“什么狗pì小姑子,她跟我们佟家没有任何关系,当年是公安局弄错了,现在两家早就弄明白了!”
大婶扭头看了佟母一眼,目光越发意味深长了。
刚才把亲生女儿吹上天,把养女踩到土里去,她还真以为养女很差劲呢。
现在看看这一家子的态度,啧啧,可真敢颠倒是非黑白!
佟母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好像真的被石头压着那样难受!
她恨不得拿鞋子塞住蔡春兰的嘴巴!
佟雪绿差点笑喷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蔡春兰把佟母的脸打得啪啪响!
就在这时,大嫂陈月玲也进来了。
“雪绿,你来了?”
佟雪绿点头:“是啊,知道妈住院了,我便过来看看。”
陈月玲想起上次她两个弟弟被学校开除,方家一家都出力帮忙,反而他们佟家一个两个都装作不知道的事情,脸sè顿时讪讪的。
“对了,你上次还的钱多给了二十元,我一直没空过去给你,现在正好给你。”
其实不是没空过去,而是婆婆不让他们过去。
佟雪绿连忙摆手:“不用了,当初我离开是跟家里借的钱,多出来就给妈买水果吃吧,我还要回去上班,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病房。
里头传来蔡春兰的声音。
“大嫂,之前怎么没听你说雪绿给多二十元的事情,要是今天没看到她,你该不会一直都不说吧?”
“春兰你胡说什么呢……”
“你们两个蠢货都给我闭嘴!”
佟母气得xiōng脯上下起伏,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一旁的大婶撇了撇嘴,转过身子去,打算再也不跟这家人说话了!
佟雪绿走出医院,外头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
她刚才没用手段让佟母更加难堪,不是她有所顾忌,也不是她包子。
而是她觉得没必要。
佟母对原主有养育之恩,她赢了别人也会觉得她得理不饶人。
再说了,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她的攻略目标。
如刘东昌,她从来不攻略垃圾。
以后她会更加疏远佟家。
只要佟真真不来sāo扰他们,大家可以各自安好。
**
回到饭店,佟雪绿发现孟青青的眼睛似乎更肿了,好像还哭过。
“青青,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孟青青眼睛通红,眼睫眨个不停,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
孟大师傅现在不在饭店,佟雪绿觉得自己有义务帮他照顾孟青青。
于是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的角落:“青青,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你可以告诉我,只要我做得到的,我都会帮你。”
孟青青咬着下chún,眉头蹙着:“雪绿,我……”
就在这时,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佟雪绿两人抬头看去,只见刘东昌迈着外八步伐走进来。
孟青青看到刘东昌,好像受惊的小动物,浑身一颤道:“我早上忘记打扫巷子了,我现在就过去打扫!”
说完她垂着头匆匆离去。
佟雪绿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时间,她特意注意了一下孟青青和刘东昌两人。
她发现孟青青一直躲着刘昌东,一看到他就会吓一跳。
刘东昌这边眼睛时不时落在孟青青身上,那种目光好像在打量猎物,看到孟青青怕他,他脸上就会露出猥琐的笑容。
这佟雪绿不得不往坏处想。
刘东昌在她这里碰了避,他会不会转头去找孟青青?
她敢直接把刘东昌给怼回去,可孟青青胆子那么小,应该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想到这,佟雪绿的脸不由沉了下来。
到了下班时间,佟雪绿本来想陪孟青青一起回去,不想她堂哥过来接她。
有她堂哥在,她自然不用作陪。
回到家里,一进门就进到一阵惨烈的尖叫声,那声音好像是小六的。
她关了门赶紧过去,然后就看到佟嘉信和佟绵绵两兄妹正在给小六洗澡。
小六被冷得浑身直颤抖,jī毛黏在身上,看上去特别的可怜。
佟雪绿额头三根黑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佟绵绵看到她,立即踢着小短腿跑过来:“姐姐,我们在给小六洗澡!”
佟雪绿没像平时那样抱她,肃着脸道:“我知道你们在给小六洗澡,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这样做会害小六生病的!”
jī是不能洗澡的,它们自己会用沙子做清洁。
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没有太阳,这年头也没有吹风筒,小六经了这么一遭说不定会生病。
佟绵绵愣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瞬间聚集了一汪泪水。
佟嘉信也愣住了,眼珠子溜溜地转,显然这会儿已经意识到自己又闯祸了。
佟雪绿走过去摸了摸水,摸到水温是温热的,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接着她赶紧进屋找了破旧的衣服出来给小六擦羽毛,然后又在厨房给它做了个窝,厨房有灶台,温度比较高。
小六好像受了惊吓,一直不吃不喝,佟雪绿担心它会着凉生病。
佟嘉信和佟绵绵两兄妹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两兄妹主动站到门口罚站。
很快佟嘉鸣也一起出来罚站,他说自己没阻止他们,也有责任。
佟雪绿让他们在门口罚站了两个钟头,才让他们进来。
佟绵绵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扁着小chún儿道:“姐姐,绵绵知道错了,绵绵再也不敢了!”
佟嘉信脚抠着地板:“姐,我也知道错了,我以后也不敢了!”
佟嘉鸣:“我也错了,没有及时阻止他们。”
佟雪绿指着桌子上的姜糖水道:“一人一碗喝下去,免得明天感冒了又要花钱!”
三人赶紧乖乖把姜糖水喝下去,然后又站成一排等候训话。
佟雪绿往他们每个人脸上扫过去:“知错能改是好事,但做错事情就要接受惩罚,佟嘉鸣和佟绵绵扣掉三天的麦乳jīng,佟嘉信打扫一个月的jī窝,要是回头小六被冻死了,扣你三个月的零钱!”
她每个月会给他们每人发五毛钱的零花钱,这零花钱他们要存起来还是买糖吃,都由他们自己决定,花完就没了。
听到这话,佟嘉信如丧考妣,整个人蔫了。
佟绵绵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鼻子红红的,看上去好不可怜。
不过佟雪绿没有哄她,该宠着的时候宠着,该批评还是得批评,她可不想养出个熊孩子出来。
**
佟母不知道是被气到了,还是阑尾炎严重了,本来第二天就可以出院,当天晚上突然再次疼了起来。
用了药也没用,最后安排动了手术。
等麻醉作用消退后,切口开始剧烈疼了起来。
佟母躺在床上,脸sè苍白:“本来都已经好了,都怪雪绿那个乌鸦嘴!”
佟母现在不怕说这话了,因为隔壁床的大婶换了个病房。
佟父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听到这话眉头蹙起来:“怎么就关雪绿的事,你别胡思乱想!”
佟母疼得倒吸凉气:“怎么就不关她的事,要不是她故意过来气我,我哪里会变成现在这样?”
佟父莫名其妙看着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雪绿那孩子虽然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但好歹在我们身边养了这么多年,你以前不是还说要继续当她亲生女儿来吗?”
佟母靠在枕头上,垂着眼帘没吭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一开始她的确想着两个女儿都要,两个一样疼,可她们两人形同水火,一凑到一起就要吵架。
一开始是佟雪绿咄咄bī人,佟真真每次都被bī到躲起来偷哭,她看着十分难受。
她的亲生女儿从小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回来还要被养女欺负,这是什么道理?
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佟雪绿就有了不满。
后来佟雪绿离开家里,她又觉得舍不得,直到佟真真被送去农场改造,她对佟雪绿的不满再次死灰复燃。
尤其是在看到女儿瘦骨嶙峋的样子后,她的不满达到了顶点。
如果当时不是佟雪绿坚持要报警,如果她愿意为佟真真说两句好话,佟真真何至于被送去农场,现在佟真真在农场,她在国营饭店吃香喝辣。
她怎么想就怎么不舒服!
而且佟真真被送去农场后,对他们一家也有不少的影响,很多人背地里嘲笑她帮人养了孩子,自己的女儿却是个坏分子。
她今年原本可以被评成先进分子,因为这事也糊了。
而佟雪绿换了工作搬了家,不仅没跟他们提过一嘴,而且从来不来家里,各种原因弄到一起,她便变成现在这样子。
佟父看她不出声,多少猜到她的心结:“你以后别再说那样的话了,你要是不喜欢她,那以后就少来往。”
其实两家人也是没办法继续联系下去的。
佟真真对佟雪绿的心结那么深,等回来后,若是看到他们对佟雪绿好,只怕她心里会难受。
因此为了亲生女儿,他们也要疏远佟雪绿。
佟母沉默了好一会,才应了一声:“行吧,以后我就不提了!”
可以不提,但母女情肯定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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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归回到基地后,明眼人都发现他回去一趟,越发神采飞扬了。
反观周焱像被打了霜的茄子,垂头丧气的,好像走到哪里都带着一片yīn影。
这天中午,黄启民来找周焱和温如归两人吃饭。
看到周焱的样子,不由好奇道:“你怎么这副狗样?周日不是跟你对象祝贺生日去了吗?”
周焱气得咬牙:“好你个黄启民,我没去找你,你还有脸来找我!要不是你,我对象怎么会不理我!你个坑货!”
黄启民被骂得莫名其妙:“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那天没按照我教你的去做吗?”
一听这话,周焱气得越发不行了:“就是因为按照你说的,我对象踢你我一脚,到现在还肿着呢!”
说着周焱把裤子提起来,果然小腿梁淤青了一大片,看着触目惊心。
一旁的温如归眼睫颤动了一下,心中道了一声“幸好”。
那天他原本也是要说脸大的,可一对上佟雪绿的脸,他就下意识说错了。
因为她的脸太小了,好像还没有他巴掌大,那样的脸哪里能说是脸大如盆呢?
黄启民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这不可能啊,我每次这么跟我对象说,她都高兴得很,怎么到你这里就不行了,肯定是你说的不对,你把那天的话重新说一次给我听!”
周焱哼了一声:“我说小芸,你的脸真大,比脸盆还大!”
温如归:“……”
黄启民:“……”
黄启民回过神来,咳嗽一声道:“我就说你说得不对,你说脸大如盆就好了,你怎么还说了个这么寒碜人的参照物?”
周焱眨了眨眼睛,一脸迷茫:“这有什么区别吗?脸大如盆,难道不是脸大得像脸盆的意思吗?”
黄启民挠挠头道:“意思是那个意思,但你不能这么讲,照你这么讲,感觉在骂人!我那样说,是夸她有福气!”
周焱不服:“那你当初跟你对象是怎么说的?你一字不漏说给我听听!”
黄启民想了想道:“好像是说,囡囡,我觉得脸大如盆这词就是为你创造的,脸大如金盆玉盆,你的脸这么大,肯定是全世界最有福气的姑娘!”
温如归:“……”
周焱:“……”
周焱气得咬牙切齿:“你还说不是坑我,你怎么不告诉我是金盆玉盆呢?”
黄启民一脸无辜:“我哪里知道你会想到脸盆去!这事也怪我没说好,这样吧,我教你把对象哄好,算是将功补过?”
周焱狐疑看着他:“你确定这次不会坑我?”
黄启民搭着她的肩膀道:“你把当成什么人了?我们基地那么多单身汉,我怎么会害你!”
周焱哼了一声:“那也是,这次你可得好好教,我可不想跟如归一样没对象!”
温如归:“……”
这好好说话就说话,干嘛要提到他?
他现在可是有准对象的人!
想到佟雪绿,他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暖意。
三人于是又一起去吃饭。
吃完饭后,黄启民再次传授爱情秘诀。
“你对象现在恼了你,你打电话过去,她肯定不接你电话吧?”
周焱点头如捣蒜:“没错,就是这样,那天我在她家里,她都不跟我说话了!”
黄启民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但这个误会不解释肯定是不好的,既然这样,那你就写封信给她吧!”
周焱挠挠头:“有这个必要吗?都在一个城市,写信好像怪怪的!”关键他的字不好看,他拿不出手。
黄启民恨铁不成钢看了他一眼:“就是因为没必要,收到的时候才会很惊喜!意想不到的惊喜,qiángtiáo的就是要让她想不到,你想想,她在单位里突然收到你的信,她能不意外能不惊喜吗?”
周焱想想好像有点道理,如果是他突然收到对象寄过来的信,他也会觉得很新奇很惊喜。
黄启民看他被自己说服了,继续说下去道:“所以呢,你今天下班后就回去写封信过去,跟她好好解释,顺便告诉她你的心意!姑娘家都容易心软,收到你的信,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而且信件还能保留下来,将来等你们白发苍苍的时候,这信件便是追忆往昔最好的纪念品!”
周焱被说动了。
简直说得太好了,说得太妙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好办法呢!
他想到将来儿孙满堂,他和对象两人白发苍苍一起头挨着头看信件的画面,顿时觉得无比的温馨。
他决定了,下班他就要给对象写封信,那是他们爱的纪念品!
一旁的温如归依旧脸sè淡淡,没人看到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轻轻敲了一下椅子。
三人分开,温如归回到办公室。
他把本子从抽屉里拿出来,将上面的“夸她脸大”划掉“大”字,改成“小”字。
然后在上面又加了一条:
五、给她写信,信件是最美好的纪念品。
当天下班后,温如归和周焱两人不约而同一起写起了信。
周焱咬着笔头,头发被挠成了jī窝状。
他是典型的理科男,数学物理全不在话下,可让他念诗写作文,简直要他的命。
写信也是一样。
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简单一点,不要太花里胡哨的。
“小芸,那天是我不会说话,我其实是想夸你脸如金盆玉盆,大大的有福气,但你也知道我这人嘴巴笨,所以把话说错了,请你原谅我!”
中间加了一段两人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到最后,他写下总结词:“小芸,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千万不要放弃我好吗?”
写完他正想要检查一遍,温如归的身影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温如归嘴角抿了抿:“我要去邮局寄点东西,你要我帮你寄信吗?”
周焱连忙点头:“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我正想找人帮我寄信呢!”
他今晚要加班做实验,写信已经是百忙之中抽出的时间。
他赶紧把信件装进信封里,交给温如归时看到他手里的信件,好奇道:“你去邮局也是寄信吗?”
温如归眼睫轻颤了一下:“是,寄给朋友的。”
周焱没再追问,他是没对象的人,寄给谁引不起他的好奇心。
温如归把信件带到邮政局寄出去。
过了一天,佟雪绿和王小芸两人就收到了信件。
王小芸收到信件,果然如黄启民说的那样,又惊又喜。
她的工友看到了,笑着tiáo侃她道:“小芸,你对象给你寄信了?”
王小芸脸红红的,害羞地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他会寄信过来,都在一个市里,有什么话当面说就是了,寄什么信啊,真是浪费钱!”
那人道:“哎呀,说明人家心里有你啊,真够浪漫的!”
另外一个人也跟着tiáo侃道:“你应该说真够罗曼蒂克才对!”
“你们都笑我,我不理你们了!”
王小芸的脸更红了,跺着脚跑了。
来到没人的地方,她这才眼睛亮亮地把信打开。
前面的话写得都很可以,王小芸看得脸更红了,还骂了一声“字写得跟狗爬似的!”
可看到最后一句,她脸sè顿变。
只见上面写着——
“小芸,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千万不要放pì我好吗?”
王小芸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周焱那混蛋,她什么时候在他面前放pì了?
她也永远不可能做那样不雅的事情,他到底把她想成什么人了?
混蛋,去死去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