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7
【当众秀一次恩爱】
第二天早上开车到了公司楼下的时候，秦穆找了个理由让唐谦程先上去，然后自己又绕着公司楼转了几圈，这才把车停好往楼内走去。
然而一进办公室，那种眼神立即又一道道地粘了上来——而且比起之前似乎更甚。
秦穆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唐谦程就从他的办公间里走了出来。
众人一脸“诶哟喂我们都懂”的表情，秦穆：“......”
“你来啦？刚刚我坐到位置上才发现你昨天带回来的样书落我包里了，给你送过来。”唐谦程语气十分自然，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四周有什么不对劲。
而秦穆则觉得连空气里都透露着世界对他的浓浓恶意......他已经可以预想今天那种小黄♂文有会以怎样的速度在公司里传播，那些可爱的同事们的脑洞又会开得怎样的......疯狂。
然而这些唐谦程大概是不知道的。秦穆看着对方那张神色自然但似乎比平时要红上许多的脸，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两天在公司微|信以及扣|扣群里传疯了的那些东西？为什么他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娇羞？
秦穆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事实证明他确实想多了，唐谦程那并不是娇羞，而是紧张。始作俑者（的头号帮凶兼受益人）却要假装不知情什么的这种时候对于一个演艺界新人唐小程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考验好吗？！
他觉得自己最近以来一直在做一些挑战自己人生观的事。
始作俑者小丝用充满爱意的语气勉励他：“唐唐加油，相信自己可以的！你看你语气多自然，一看就很有豁出去没皮没脸的天赋！”
唐谦程：“......”你确定是在夸我吗？
总而言之，既然唐谦程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排斥的话，那也就说明了他默认了在这件事上其实他也是充满了期待的。
看着公司同事们的那些反应，他甚至隐隐有些......暗爽。
这种全世界都在神助攻的感觉，简直不能更赞！
比如此刻。
唐谦程本来只是在午休的时候不小心把桌上的盆栽弄翻在地上了，这种时候一般只要拿个扫把簸箕把地上清扫干净然后以后再去买个新的盆栽放上去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根本都不值得一提的。可是不知道哪个好事者偏偏跑去销售部把秦穆给叫过来了。
唐谦程看着因为跑得太急而有些气喘吁吁的秦穆：“......”
“他告诉我你被花盆碎片划了一道大口子......诶？刚刚那人呢？！”秦穆本来一脸无辜地抬起手指准备指向那个带自己来的人的，结果这一抬手才发现刚刚那人早就不知道躲哪去了。
周围爆发出一阵各种含义的笑。秦穆眼睛一扫，众人立即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完全没有盯着这个方向看。
切，秦总监真小气！
之前每一次人家顾总都很大度完全不在意我们窥一窥的好吗？！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果真很大。
唐谦程扶额：“秦总监，我记得上次我去买盆栽的时候，是你自己说买塑料花盆好，打了也不至于划伤手，你......忘了吗？”
有一天晚上两人吃完晚饭之后都觉得有些撑了便决定出去走走来消食。刚好小区门口这两天一直有个小摊在傍晚时分来卖些多肉啊松竹啊之类的小盆景。唐谦程想起家里和自己以及的办公桌上都应该摆上几盆，便一口气和秦穆在那里挑了很多。当时秦穆开玩笑般地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倒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把它们打翻......
秦穆尴尬挠头，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刚刚这不是一着急吗......”
唐谦程一脸无奈地把手里的花盆递给他：“诺。”摔坏了的植物连带着土已经被他一起送到外面去了，花盆倒是被保留了下来，“既然你来了，顺便把这个带着。晚上回去记得在楼下再买一株装进去。”
说着语气还有些埋怨：“本来这一株我挑了很久的呢。”就这么打翻了。
秦穆本来先是被他埋怨中略有一丝似有似无的撒娇的语气给弄愣住了，当他听清唐谦程说了什么之后才反应过来：“我去买的话，那你呢？”
唐谦程扫了一旁两眼放光的袁大伟和宋晓波一眼，语气不知为何有些咬牙切齿：“部门聚餐。”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秦穆却只看到了两个笑得友善无比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怪异的男同事......他突然有些不放心唐谦程去参加这场聚餐了。
“早点回来。”他用力在唐谦程头上按了按，两个人的身高差让他做这件事显得十分自然，然后秦穆就觉得这样做简直——爽爆了！
救命貌似他萌上了这种感觉！
唐谦程缩了缩脖子然后下意识环顾四周，有些羞恼：“这是在公司。”
“公司怎么了？”秦穆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四周群众用惊叫声教会他做人——
“天呐摸头杀！”
“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卧槽秦总监好温柔啊啊啊啊——”
“我赌一车黄瓜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赌两车！”
“......”
诸如此类。
秦穆目瞪口呆，就算之前已经被那些黄♂暴的文字给荼毒过他已经给自己建设了坚固的心理防线，但第一次直面正面冲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这一条防线简直显得脆弱到不堪一击。
三观遭受到暴击。
唐谦程以一种“你觉得呢”的眼神看着他。
秦穆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我、下次一定注意。”
这、这影响太不好了！
唐谦程闻言“嗯”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低垂下眼睑，因为办公桌靠着窗午后阳光刚好洒在他的眼睛上，睫毛被打下一道阴影，在那一个瞬间，本来喧嚣的世界仿佛是约定好了的一般静了下来。
秦穆觉得自己心里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和以前那种轻微的心动感觉不一样，这次的感觉很明显，明显到秦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忽视它。
很多年后的午后，当他和唐谦程一起躺在自家院子里搂着万圣晒太阳的时候，唐谦程开玩笑般问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现开始有点儿喜欢上自己的，秦穆心里几乎没有任何思虑地就想到了这个瞬间。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唐谦程不知道早从他第一次动用那么点小心思试图主动出击的时候，秦穆的心里那汪春水就已经被他搅动，并且那圈涟漪越来越大，最终化成一股潮水，一股占据了整个内心，叫做唐谦程的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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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不知道以何种心情带着那个花盆走了之后，唐谦程就开始陆续听到周围同事以一种极其夸张的语气说着“妈的一不小心在公司又被秀一脸”“虐狗的居然不止主编和顾总了嘤嘤嘤心好塞”之类的言论，不禁有些出神地想到：他和秦穆，什么时候起，也能像邵昱铭和顾钦那样吗......
要是放在以前，唐谦程绝对想象不出自己为了另一个人费尽心思，甚至耍了一个小心机在公司制造舆论什么的。可是当那个人是秦穆，一切似乎都变得理所应当了。
唐谦程确信自己是喜欢上秦穆了，已经不是当初那种和对于攻略目标征服欲夹杂在一起的喜欢，这种喜欢，就是单纯的喜欢，对于恋人的喜欢，上一世唐谦程活了三十年都没有体会过的那种喜欢。
他开始相信一句话：“每个人都有一个会毫无来由爱上的人，但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到那个人。”
他上一世没有遇到对的人，但这一世，他遇到了秦穆。
喜欢，毫无来由。
小丝默默在旁边泼他一盆冷水：“别矫情了，就算这样人家对你的好感也才一千而已，你算算距离你真的完成这条攻略路线还有多远？如果没完成系统要求的好感度的话就算你和他在一起了系统也是有惩罚的哦。”
“什么惩罚？”唐谦程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刚刚秦穆走后，小丝突然说秦穆对他的好感度已经在刚刚某个瞬间提升到一千了，整得唐谦程差点惊叫出声——这太可怕了，刚刚是做了怎样戳秦穆萌点的事才能让好感度有这么凶残的涨幅啊！真是棒棒哒！然后又在下一秒，他又被告知完成系统的“当众秀一次恩爱”任务，奖励六百点积分，总积分一万一千五百。虽然唐谦程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出来这个积分到底有什么用，但是他看着那个一直在上涨的数字，总归是有一种成就感的。
可现在被小丝这么一泼冷水......
他突然有些害怕小丝口中所说的那个惩罚起来。
“诶，我就告诉你吧，”小丝的声音听上去竟然有些冷冷的，“当初系统把你挑选的可攻略对象都是各自有过失败的感情史的，秦穆也不例外。”
“一旦被系统判定宿主不能够刷满好感度，就会触发隐藏的剧情。好感度将会被复制并转移至攻略目标的前任身上，宿主将会进入隐藏的支线剧情——情敌归来。这是系统为了考验你们看上去并不牢不可摧的关系而特意设置的。”
“唐唐，你不希望自己这么喜欢的秦穆，最后再次爱上他心里曾经的那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