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价吧
楚慕要去参加《摇滚最强音》的赛前彩排,特意起了个早,洗澡换衣服吹头发,一气呵成。
陆泽明昨晚在客厅里歇的,此时也换好了衣服在用早餐。他心里头惦记着楚慕的身体,暂时不想跟楚慕计较昨晚的事情。
楚慕转着钥匙圈来到楼下,满口的风凉话,“哟,客官昨晚没走啊?”
陆泽明起身替他盛粥,此时握勺的左手青筋暴起,恼怒到想要把手里的瓷碗扣在楚慕那颗爆炸头上。
“吃吧!”陆泽明黑着脸把一碗红枣粥推到对面,语气生硬道,“吃完带你去医院。”
楚慕真就坐下来吃,一点儿不觉得见外。他就着小菜吃了大半个花卷,喝了一碗粥,这才擦擦嘴说,“我今天要去参加彩排。你们要是有能耐的话,就让节目组把我的名字给划了。反正这种事情以前你们没少干。”
陆泽明没搭理他这茬儿,他从来不关心楚慕唱不唱歌,能不能红,他只关心楚慕的身体好不好,有没有生病。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那就明天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啊。要去你自己去,我没病我去医院干什么!”
楚慕把专用的音乐耳机戴在耳朵上,整个人莫名的烦躁起来。
陆泽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发火,想想还是忍了下来,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孙医生说你身体不好,最好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你自己的身体,你不拿它当回事儿,早晚要搞出问题。”
“我不去。我死了不是正好成全你们。你赶快回头找你的心头好去吧,我无所谓。以后我们谁过谁的。不过景溪现在知道了真相,不见得还会跟你。你就是活该!”楚慕说得解气,说完耸耸肩,一脸无畏的转着车钥匙出门。他把耳机打开,后面陆泽明好像又说了什么,音乐声太大他听不清,径直离开到车库里取车。
陆泽明跟在他身后一直来到车库,抬手把他的耳机拿掉扔在车后座上,“不要让我再跟你重复这句话了,开车的时候不准戴耳机。”
去年那场车祸庆幸的是楚慕没受重伤,但还是吓到了陆泽明,所以他后来没收了楚慕的跑车,还克扣了他的花销,为的就是让楚慕长长记性。
楚慕被扒掉耳机,不悦的白了对方一眼,拉开车门上车。
陆泽明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他避开半个身子让楚慕把车开出车库。
楚慕一贯的毛手毛脚,车子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一溜声就没影儿了。陆泽明坐上自己的车,在车上跟助理打电话交代事情,大约是把今天取消的日程重新安排上来,把明天上午的时间空出来。
楚慕按时来到最强音的演播大厅,他的号码牌是二十六,按照次序坐在观众席上看其他选手进行彩排。初赛每个人只有一次彩排的机会,目的是让歌手和乐队互相适应,以免上场后突然意外情况。
“你们听说没?最后一个导师人选已经确认下来了,是景溪。”身后有选手在低声谈论着。
“哦,是他啊。他最近几年势头很猛嘛。可是官网上不是说他在筹办明年的全球巡回演唱会吗?”
“一定是节目组花重金邀请的呗。演唱会反正是定在明年,两头不耽误。我对他没什么爱,我是为了教主来的。”教主是一部分粉丝对原野的昵称。原野的昵称可多了,不爽他的人叫他原大仙儿,闷骚男,喜欢他的人叫他男神,教父,教主,粉丝群体呈现出严重的两极分化。
楚慕的参赛曲目挑选的《顽童》,这首歌是原野首张专辑的主打曲。没错,他就是冲着原野来的,他在音乐道路上追随着对方无法企及的背影奔跑了十年,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摸到。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够在偶像面前唱歌,如果能够得到偶像的认可,楚慕真心觉得死而无憾了。
很快轮到楚慕的号码,他把顽童重新改编过,上台跟乐队磨合了两遍,很顺利。他心情大好的下台,走到出口处撞上了景溪的助理。
导演组通知景溪过来签合同,景溪意外的见到了台上的楚慕,便让助理过来邀请楚慕一起用午餐。
景溪毕竟三十多岁了,皮肤保养得再好也经不起熬夜折腾。他肤色白皙,尤其显得眼下的青痕突出。昨晚他一夜没睡着。他很早就猜测过陆泽明跟楚慕可能私下里搞到了一起。但当真相揭开后,他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他平时总是端着架子,不屑与楚慕为伍,时至今日却不得不亲自来跟楚慕谈谈。
为了保险起见,两个人见面的地方订在一间封闭的包房里。楚慕点完菜,低头把玩着手机,头也不抬的对景溪道,“你有话快说,我档期很满的好不好。”
景溪默然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说词。他出身极好,不会像楚慕一样口不择言。“你要怎么样才肯离开陆泽明?”
楚慕目露讶异,语态夸张的说,“不是吧。他都背叛你了,你不介意?难不成你还想从我手里捡剩?”
景溪脸色有些动容,放置在膝盖上的手掌紧握成拳,细长的指尖像是要嵌进肉里,他冷声叱责道,“楚慕,你说话放尊重点儿。”
楚慕讥笑道,“我凭什么尊重你们?你们哪点儿值得我尊重了?”
景溪回道,“我不过是用了你几首歌。我唱了,又正好红了。我知道你气不过。但你为什么不用脑子想想,你这些年没少唱歌吧,你红了吗?那几首歌如果我不唱,换你自己来唱,你照样红不了。”
楚慕冷冷的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照你的意思,我还得感谢你了,谢谢你把我的歌唱|红了,谢谢你在作曲人下标上你自己的大名。”到底要不要脸,盗用别人的东西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景溪抿了抿薄唇,没有回话。
楚慕喝了一杯茶水润嗓子,继续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准备把陆泽明给甩了,——”
他的话说到一半,留下后半句给景溪咀嚼。
“你想要什么?”景溪问。
“开一场大型演唱会要多少钱?”
景溪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字,按照他自己演唱会的报价。
楚慕下巴往上抬了抬,“十场演唱会的价钱。”
景溪不屑地看他,“你想办演唱会?你觉得有观众买你账吗?”
楚慕皮笑肉不笑的回答说,“用不着你来操心,观众不买账,有人买单就行了。你给还是不给?”
景溪没有犹豫多久,这笔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要楚慕以后说话算话。
景溪把开好的支票递给楚慕,话语中隐约替陆泽明感到不值和寒心,“陆泽明要是知道你这副嘴脸,他就该后悔自己十年来养了一头白眼狼。”
楚慕不客气的回敬他,“你少说几句吧。你用了我的歌,这钱是你该给我的。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破脸拉你一起下水。”
“你——”景溪似乎被逼急了,脸色涨红。他没有应付小流氓的经验,这也是他多年来不屑跟楚慕为伍的原因,楚慕嘴上从来不饶人,说话一句比一句歹毒。
“你什么你,你还不走?没见开始上菜了吗,别坐在我对面倒胃口。”楚慕敲着桌子嗤笑,搞得包房门外等候上菜的服务员面面相觑。
景溪戴上墨镜,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字一顿道,“你最好说话算话。钱你拿了,以后别再纠缠陆泽明。”
楚慕回了他一句呵呵,“你为什么觉得是我纠缠他。我甩都甩不掉好不好,我根本就不想跟他在一起。你有本事就把他领走,别整天碍我眼。”
景溪出门时脸色几近惨白。他被楚慕给气的。楚慕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陆泽明一直在纠缠他,而不是他在纠缠陆泽明。正因为这样,景溪更加难以容忍,他宁愿认为是楚慕不知廉耻的勾引了陆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