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再闯
“这个是淇之,是哥哥。被你哥哥和嬷嬷抱下去的是涣之,比淇之晚生半刻。”
果不其然,还是那两个名字,温暖了开了花。她伸出手在温淇之眼前晃晃,“淇哥儿。”不知淇哥儿是新生视力还没发育好还是不想理她,淇哥儿平顺的扭了个头,侧脸对着温暖。
温暖气呼呼地捏捏又掐掐他的脸,叫你不理我,我就欺负你!
淇哥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王氏连忙抱着淇哥儿又颠又哄,还斥责了温暖一句,“弟弟才多大啊,你就学会欺负弟弟了。”
王氏说的是责怪她的话,可眼角眉稍都是温柔的笑意,温暖哪里会不知道王氏才没有真正地责难她呢。温暖笑嘻嘻地又戳了戳淇哥儿,“哭,还哭!不许哭!再哭我把你丢出去!”也不知是温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其他的,淇哥儿“嗝”了一声,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温景之刚抱了温家三方众最小的孩子——八少爷温涣之换了尿布回来,就看到这么神奇的一面,一般正经的他也忍不住逗妹妹,“弟弟出生才几天,暖暖就学会当恶姐姐了。”
王氏也语重心长地说,“暖暖,女孩子家要温柔些,你这样……可别带到徐家去。”
说到徐家,温暖的情绪低落下来,万一徐帆那事是真的,她该怎么办,爹娘又该怎么办。温家也是要面子的,给女儿相了这样一门亲,传出去怕是要被笑掉大牙。
顿时间连看看涣哥儿的心情都没有了……
匆匆回到竹园,随意用了些粥,又喝了张思弦开的药,温暖又躺下了。
这几天她累,很多事也不愿去想,就如张思弦说的,好好将自己放空,绝不胡思乱想。
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窗棂发出一声轻响,温暖挣扎着爬起来。
周承曜掀开帐子便见小姑娘起身坐在那儿,倒把他吓到了。他试探性地轻喊一声,“温暖?”莫不是小姑娘是这样睡觉的?她可没有这样睡觉的习惯。
温暖哼了声,就知道大半夜如同偷鸡摸狗般进来的人肯定是他。温暖十分抗议,上次他从合阳回来,就占了她的大便宜,一想到那次同床共枕,温暖真是想杀了周承曜的心都有了。
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三更半夜地跑到她房里来。以往也就算了,现在她都定亲了,是有婚约的人。就算未婚夫真的是个好男风的,可在没解除婚约前,她就是待嫁的女子。他三番五次这样,分明是看轻了她!
温暖紧紧地握着手里的被角,没好声道,“大半夜的,你来干什么!”
她训斥她,却也痛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同他断得干干净净。为什么总是让这个人得逞,一次又一次的跑到她房里来。她恨自己不争气,娇滴滴地哭着。
周承曜顿时手足无措了,这、这又是怎么了,小姑娘怎么说哭就哭,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呀。“温暖,温暖,你别哭。有什么事好好说。我听说你晕倒了,只是想来看看你,没有什么别的意图。”
难得周承曜有如此服软的时候!
温暖一股脑地如同倒豆子一般倒出来,“温暖不知道王爷将温暖当什么人了,竟可以随随便便地在我闺房里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我或许微不足道,比起您,我只是一只小小的蚂蚁。可是我也有尊严,温家也是要脸面的人家,您这样只会让我难堪。再说那徐帆的事,不管他好男风是真是假,我现在是他的未婚妻子这事却是做不得假的,我怎么能和您在这样的情景下见面?”
光是说着,温暖就觉得难堪极了。
她和他这样,算个什么事啊!
周承曜被她说的也有些无地自容,可他脸皮始终是比她厚的,他伸出手去想要握住温暖的手,却不料温暖的手一缩人也一滚,滚到离他更远的地方去了。他无奈的叹口气,掀袍坐到床上,“温暖,我没有轻贱你的意思。我就是想看看你,看到你现在还可以这样活蹦乱跳的滚来滚去,我就放心了。我只是想来看一眼便走的,孰料把你吵醒了,我心里很是愧疚。”
他的语音里带了几分明快和笑意,小姑娘还能和他哭哭啼啼,又敏捷地躲过他的手,张思弦所言不虚,没有什么大问题。
温暖不吭声。
周承曜压根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她恹恹地耷拉着脑袋,周承曜,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个求而不得所以迫切想取得的玩物,还是个可以一心一意爱下去的姑娘?
周承曜痛下决心,只差举手投降,“本王发誓,以后再也不往温暖的房间里闯了。若是再闯,本王便是小狗。”
温暖有些愣,忽然“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这可是王爷自己说的。”
她可没有逼端王发什么誓,小狗什么的都是端王自个儿想的,周承曜今日可真好说话。
周承曜点点头,忽然想到在一片漆黑中他们谁也看不清谁,转而又极为认真地道,“自然是我说的,不会有假。”大不了以后就做小狗好了,反正还有其他不做小狗的法子嘛。端王十分无赖地想。
温暖整个人放松下来,得到了周承曜的保证,好像现在周承曜在这里也就没什么危险了。恍恍惚惚地就想到她恳求周承曜带她去“捉奸”的事,刚想问周承曜,周承曜那端仿佛和她心有灵犀一般提了出来,“你可是真的要去看徐帆和那人?”周承曜怕她心里不舒坦,特意问了问。
“是!”温暖笃定道。她反复想了想,徐帆若是真的那样,便就那样吧,好像她心里也没什么十分不舒坦的,大不了她不嫁了便是。她这样的身份,大概还没什么男人是挑不到的。只是到时候退了婚,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于她有影响恐也是真的。
“他这几日没过去。等他哪天过去了,我让人来知会你。”周承曜顿了一会儿,忽然道,“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