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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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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平素里训练有素, 很快也冷静了下来, 按着紫苏的吩咐将事一件件办妥了。进产房前, 又让人去禀了秦王。

秦王正在处理政务, 听到来人说夏夫人要生了,手中的竹简猛地砸到几案上, “摆驾玉堂殿。”

秦王站在产房外, 听着紫苏惨叫连连。他知道她是个坚强的女子,若非实在疼得受不了, 是不会如此呼痛的。他的心随着那叫声阵阵收紧, 眉头也紧蹙着。

“还要几时才能生下?”他略显焦灼地问周围的医官。他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了,可却是第一次真正地站在产房门口, 心里焦躁万分。哪像从前别人生产时他端盏茶往前殿一坐, 就过去了。

医官哪敢轻易回答, 产房里的接生嬷嬷都不敢说的事,他们这些在外面的更不好说, 只得用袖子拭不断流出的汗水。

“嘴巴长在你们身上是摆设么?”秦王的语气凛冽。

“夫人……夫人体虚, 先前用动过胎气, 只怕不会太……太顺利。”其中一人颤巍巍地答道。

他“哦”了一声, 难得没有发脾气, 抬脚就往产房里去。产房时极其污秽的, 即便是寻常人家的夫妻,妻子生产时丈夫都是不进产房的, 莫说秦王了。可却没有人敢阻拦他, 他身上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泓嘉呆呆的看着, 心都碎了。她好想让蒙恬看看这一幕,秦王爱紫苏,爱得不管不顾。蒙恬这样的执着又有何用!

紫苏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周围的人都在喊,让她用力。她已经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哪里还有什么的力气。她累了,连呼痛的声音都弱了下来。她去了不要紧的,只是她的孩子连朝阳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这么一想,竟是满眼的泪花。

秦王一到榻边,就见她面色惨白,虚弱地低低哭泣着。

这般较弱惹人怜的姿态,他怀抱住她,以手为枕,让她枕着,又去问旁边忙碌的接生嬷嬷,“夫人怎样了?”

“胎位不正,恐是要难产。”

秦王脸色难看极了,紧紧地抿着薄唇,也不说话了。

紫苏迷迷糊糊间像是见到了他,他将自己抱在怀中,有些寒凉的身子瞬间暖了许多。怎么会是他呢,他不应当进来的才是。她缓缓地抬手,想摸摸他的脸,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她临死前的梦还是真的。

她的手抬到一半,秦王赶紧伸过去握住。结结实实触在一起的感觉让紫苏嘴角一勾,轻声道,“是你吗?”

秦王不知道她说的“你”是谁,可还是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侧摩挲,“是寡人。”

“太疼了,都怪你。我不要生了。”她娇嗔着。

秦王的心更疼了,疼得绞到了一块儿,差点让他窒息过去,“哪有说不生就不生的。就生这一个,以后都不生了。”他安抚着她,说的却是心里话。他是男人,更是秦王,一直认为女人给自己生孩子是理所应当的事。可她生孩子的场景,他忽然就觉着,这么一个孩子就够了。

这样的痛苦,他不想让她再承受一遍。

“不生了,这个也不想生了。”那没完没了的疼痛又来了,疼得她直流泪。她嘴上虽和秦王撒着气,可心底却是想一鼓作气地生下孩子。无论如何,她要她的孩子平平安安。

鲜血染红的床榻,一盆接一盆地血水被宫人端了出去。时间拖得实在是太久了,众人都明白,再这样下去恐怕是真的不好了。医官们熬好止血提气的药,有宫人端了进来。

秦王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端过,他凝着那满脸是汗和泪的女子,沉声对她说到,“紫苏,你是第一个让寡人守在一旁生产的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没有哪个女人生孩子是不疼的,你要撑过去?撑过去就好了……”他吻她满是泪水的眼,恨不得将她的痛苦一起吃掉,“你会是寡人的王后,咱们的孩子会是将来的储君,会是日后的秦王。没有别人,只有你。”

紫苏眼里的泪更多了,他说的王后、储君,她都不在乎。只是最后那句,直直地刺入紫苏的心底。只有她,只有她而已。他有了别的女人,别的孩子,她别扭,别扭得不行。可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他当真是十分珍重她的,可是上天还会给她时间吗?

紫苏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喃喃道,“不要什么王后,不要什么储君。嬴政,若是我不在了,请你一定要好好待韫玉。”他们先前商量过孩子的名字,可却没有最终定下。紫苏想这个名字既是他喜欢的,而她也将不久于人世,她不想连自己的孩子是个什么名儿都不知道, “你会不会怪我,说好了明明是你取大名的,可是却被我这么武断的决定了。”

秦王摇头,“这个名字甚好。韫玉还等着你给他取小名呢。”他将药一勺一勺地喂进她嘴中,“什么都别想,寡人一直陪着你。”

紫苏也不知自己努力了多少次,终于一声嘹亮的啼哭响彻了整个产房。

嬷嬷将那带血的小人清洗干净,抱到秦王和紫苏面前,“恭喜大王,恭喜夫人,是个小公子呢。”紫苏打起精神看了一眼孩子,而后昏了过去。

秦王并没有接过孩子,而是对着宫人吼道,“还不快宣太医进来。”

几名医官进来,仔仔细细地诊了脉,只说是体虚晕过去了,并无什么危险。

秦王这才从嬷嬷手上接过孩子,大步走了出去。

泓嘉见他手中抱着孩子,脸色确实不大好。她听说秦王喜怒无常,怕极了他伤到孩子,拦在他前面道,“大王这是要去哪儿,小公子才出生不能受凉。”

暑热正盛,哪有什么凉意。

秦王皱眉,声音冷得能掉下并渣滓,“让开。”

“大王……”

秦王伸手推开她,径直走去。

孩子在他的怀中哭嚎不停,秦王望着那满池荷花,恍若未闻。他抱着孩子在日头下站了许久,这才缓缓将孩子举高。那动作十分危险,只怕一不小心孩子就要摔到地上。只是,秦王却忽然朗声笑了,被他举得高高得的孩子也突然停止了哭声,“韫玉,你可真折磨你母亲。你若今后对她不好,父王可劲儿收拾你。”

“谁?”秦王的眉头一皱,居然有人在偷听他说话。

郑怜颤抖着从草丛里爬出来,满身的狼狈,她不过是和相熟的姐妹在花园里玩捉迷藏,哪知却不小心听到了秦王的话。

她如同无数后宫女人一般,渴望着偶遇秦王,渴望着能够有秦王的雨露恩泽。

她这样的宫女,比六国送来的那些美人要好。那些人被秦王送去了雍地,再也不得见天颜。她们却是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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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却不是这样的机会。偷听秦王说话,多么大的罪名啊!

听说秦王喜怒无常,性格暴躁。郑怜要哭了,她真的不想死。

这样的女人,太多太多了。秦王看都不想看一眼。

她流着泪,不停地磕头,“求求大王饶过奴婢,奴婢是无心的。”随着她的动作,一个东西自她的颈间掉落出来。

秦王只是看了一眼,只是那一眼,便让他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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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佩挂在她细白的脖子间,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他想起了那个雨夜,那个笨拙的女孩子。那是他在赵国的最后一夜!那个女孩子,也算是救了他一命吧。

“给寡人看看。”他指着那个东西。

郑怜一愣,停止了哭泣。秦王指得那个位置,太过羞人,她的手指触上那个玉佩,秦王真的只是为了看这个玉佩?她的内心由悲转喜,兴奋无比。

她将那龙凤佩摘了下来,递给秦王,触到他的大掌,烫得撩人。秦王接了过去,细细地摩挲着,是他的,不会有第二块的。“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郑怜。”郑怜激动的道。郑怜看着他怀中抱着的孩子,这样一个男人,迟早要富有四海,又是个有责任心的父亲,长相更是俊美无双。若是能成为他的枕边人,该是多么的幸运。

“郑怜。”秦王咀嚼着她的名字,再想起她刚才的样子,果真是楚楚可怜的,“这玉佩还是你拿着,寡人当年既然给了你,便不会再收回了。你若有事,拿着它来找寡人就好了。”

郑怜错愕地收回玉佩,想着这块玉佩的主人和秦王曾经有着怎样的故事。她勾唇一笑,她不就是这玉佩的主人吗?

她不会一辈子在这秦王宫中籍籍无名的。

紫苏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静姝看见静姝眼巴巴地站在她的榻边,“夫人终于醒了。”她忙活着让人端来膳食和医官嘱咐要喝的药,“可吓坏大王了。”静姝想起秦王抱着孩子阴沉着面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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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呢?”紫苏往四周看了一圈,也没见到孩子,更没听到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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