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金枝玉叶10
防盗章, 请于24小时后刷新重试。 陆明琛骑在高头大马上,腰身笔直,身姿挺拔, 一身戎装化开了他因从小久病眉目间几分的孱弱之气,又兼之已经习武, 神色冷峻之下, 身上反倒多了几分禁欲的气息。
百姓没有想到这位出征的大将军是如此的年轻, 惊讶着交头接耳。
大景民风开化,相比起陆明琛记忆中的明清, 对于女子的束缚并不严格, 因此只要他注意,就能看见有很多的姑娘,站在酒楼又或是人群中,目光灼热的看着他这位新鲜出炉的定南将军。
“将军小心!”身后传来一声疾呼, 陆明琛瞳孔一缩, 浑身肌肉紧绷,侧身躲过从身后袭来的暗器。
等看清楚落在地上的暗器是什么,陆明琛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那是一个成人拳头大的木瓜,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半,露出里面晶莹透红的果实。
站在酒楼上的姑娘也没想到自己激动之下往下砸的水果竟然差点儿砸中了陆明琛,愣了愣神,见陆明琛有些尴尬的神色, 脸顿时热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这位姑娘一时冲动的举动, 其他的姑娘见了, 也一个个效仿了起来,解下身上的荷包,绣品等随身物品,纷纷朝着陆明琛的方向砸了过去。
好在这次再也没有向陆明琛投掷木瓜这种杀伤力不小的重物了。
“陆将军真是好福气。”跟在陆明琛身边的永康安有些酸溜溜的说道,他们这些打战的人,在京城的闺阁女子看来,一向是大老粗,别说像是陆明琛这种姑娘齐齐掷物以示爱意的“盛况”了,就连找个能喜欢自己的,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等打完了蛮族,领了军功,你还怕找不到媳妇吗?”陆明琛见他憨憨的脸上,两条粗粗的眉毛纠结成一团,不禁哑然失笑。
这话说的也不错,永康安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借将军吉言了。”
陆明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春寒料峭,空气中还带着几丝丝的冷意。
马声嘶鸣不断,装备着军需的车马骨碌碌的行在官道,,落下的马蹄踩在了方才姑娘们扔下来的鲜花上,激起了一片尘土,向远处行驶而去。
戈甲耀日,旌旗蔽天。
这数万大军,携带着景国百姓的期待与祝福,慢慢消失在了官道尽头。
三月底,大军抵达。
此时南云八城已被蛮族连攻下三城。
景国大军驻扎在山里,暂且休整几日养精蓄锐。
如果翻过这座山,前面就是安城,蛮族接下来的目标。
是夜,夜深如墨。
除了值夜巡逻的士兵,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睡着。呼噜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在寂静的夜色中交织成一片。
营帐中,明亮的篝火熊熊燃烧着,亮如白昼。陆明琛和几位副将聚在一起,神情严肃而凝重。
军情紧急,蛮族虎视眈眈,燕城危在旦夕,士兵们不清楚这其中的细节,他们这些身为将
领的,却明白的很。因此在其他士兵都已经睡着的时候,他们却难以入睡。
陆明琛等人时而低头看看放在桌上的地图说上了一两句话,时而沉思不语。
几人正商量着对策,有人气喘吁吁的从帐外冲了进来。
“将军!出事了!”
见他神色慌张,陆明琛皱了皱眉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永康安和其他几位将领对视一眼,难不成是蛮族突袭?他们齐刷刷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凝重。
“有一列巡逻的人失踪了!”士兵喘了一口气,急忙向陆明琛汇报了事情原委。
军营重地,放置了众多粮草兵器,因此都安排了守夜的士兵,划分几个区域,几个小队,
实行轮班制,在军营周围来回巡逻。
而陆明琛面前的这个士兵则是这其中一个小队的负责人,在卯时初刻的时候正要和另一个小队的人进行交接的时候,却迟迟没有等到那一队人的到来。
“没有一个人回来?”永康安挠了挠头,“你们那队人有去看过吗?”
“那地方的雾太大了,末将一队人不敢贸然行事,所以就想着先回来,问过诸位将军后再做打算。”士兵恭敬回答道。
陆明琛点了点头,很是认同道:“不错,凡事谋定而动。”话落,他的目光落在了皱眉沉思的永康安等人的身上,“诸位怎么看?”
“……末将以为,这极有可能是蛮族搞的鬼。”赵副将忧心忡忡的说道,脸色很不好看,“末将想带一队人去一探,看究竟是不是那些蛮子搞的鬼。”
陆明琛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颔首答应了。
只是令他奇怪的是,直到帐外天色大亮,刘副将那一群人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
这下陆明琛有些坐不住了。
让人叫来之前向他报告的那个士兵,问清了地点是在距离这里仅仅只有几里远的山谷,他带上几个身手利落,武功高强的士兵,又把营帐中的事情向永康安交代后,领着一行人向着山谷的方向赶了过去。
果然如那士兵所描述的那样,这附近起了很大的雾。距离山谷中心越近,雾气就越密。
“停。”前面的雾气浓到了伸手不见十指的地步,陆明琛担心再走下去会出事,就喊了停。
“刘三,你还往前走什么!陆将军都喊停了!”后面的人见刘三脚步不停,眼见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立马出声叫住了他。
“你……你看见没有?”刘三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只手指着一步外的草丛,额头淌下了几颗冷汗。
“什么东西啊!大惊小怪的!”那人见刘三这幅样子,嘴角一撇,上前了几步。
等看清了静静躺在草丛的东西是什么,他惊得倒退了一步。
两人的异状引起了处于两人后方陆明琛的注意,迈开长腿走了几步,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陆将军……这是……这是赵副将的头颅……”陆明琛走到两人的身边,目光一扫,果然看到了赵副将的尸首。
双目圆睁,头颅的表情显得格外诧异。
他沉下脸,沿着血迹往前走了几米,发现了更多穿着景国战袍的士兵倒在地上,兵器四处散落,死状可怖。
跟在陆明琛身后的一队人也看见了这一幕,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面面相觑,皆是看见了对方脸上的惊恐和不安。
“将军……这难道是蛮族做的吗?!”见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落得这幅尸首不全的悲惨下场,刘三捏了捏拳头,内心恐惧之余,更多则是愤怒。
“恐怕不是。”陆明琛掀起衣袍,蹲下.身,单腿屈膝跪在一具尸体的身边,低头检查着。半晌,才缓缓站起了身,“他们身上的伤痕,是地上这些兵器造成的,而且周围并没有任何一具蛮人的尸体亦或是物品。”
赵副将的外家功夫不错,纵使是比景国人身强力壮的蛮人,以一敌二绝对是没有问题了。
陆明琛百思不得其解,这些尸体的周围他也看过,没有留下任何与外敌争斗后的痕迹,那么这些士兵尸体身上累累的伤痕,又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导致了赵副将他们这一队人自相残杀?
陆明琛深入一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他转头瞥了一眼误认为蛮族杀了赵副将因而愤愤不平的刘三等人,心霎时沉了下来。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赵副将他们自相残杀?!
“将军,这雾好像变淡了。”
陆明琛看了一眼天空,太阳已经爬到了正中间,也难怪雾气开始慢慢散开。
“我……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刘三支起耳朵,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也听见了。”有人皱着眉,屏声敛气听了一会儿,然后十分肯定的说道:“我也听见了,是马蹄声!”
“不不不,不止,还有厮杀的声音!”除了陆明琛,所有人很快都慌了起来。
“是蛮族!大家快跑,他们的人马太多了!我们根本拼不过!”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一群人一下子就乱了起来,无视了陆明琛,往四面八方跑了起来。
陆明琛坐在一边,只管自己喝酒吃菜。
这是安王打着祝贺庆功称号的宴会。
此人平日为人放荡霸道,不过最出名的还是他的重面子和小心眼。
陆明琛不欲得罪他,便应了他的邀请。
舞姬轻纱薄衫,仅仅遮掩住关键部位。素手纤纤,随着靡靡之音,扭动着腰肢,眼波脉脉,勾得在座诸人难以移开眼睛。
只是作为一个身处现代已经见识过各种歌舞的非土著人,面前的舞姬对于陆明琛而言其实并无多大的吸引力。
对着来人又饮下一杯酒,他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不知这大厅四周点燃的香炉是否有问题,陆明琛总觉得这味道闻得他极不舒服,熏得人有些头晕眼花,热气翻涌。
他皱了皱眉头,此时宴会差不多已经接近尾声,有几个已经搂上了身边的侍女亲热了起来。
陆明琛耐住性子忍了许久,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他便站起身,向安王告辞。
安王此时兴致正浓,见陆明琛提出要走,虽觉扫兴,碍于他的身份也没有说什么,倒是有一人自作聪明,为讨好安王,起身拦住了陆明琛。
“美酒美人摆在面前,陆大人何必急着离开,莫非家中有河东狮不成?”那人不怀好意的笑道。
陆明琛尚存一丝清明,听了此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他卸甲不久,身上尚存着几分煞气,那人接收到他冰冷的眼神,顿时联想到这位彪悍的战绩,剑下不知存了多少亡魂,额头不由得冒出几颗汗水,连连倒退了几步。
见他主动让出位置,陆明琛便不再与他纠缠,径自走出了大厅。
等到他回到侯府时,已经是深夜了。
外面春雨已经连下了三日不止,陆明琛回来的时候雨势正大,即使撑了雨伞,浑身也已经湿透了。
门房知道安王今夜宴请,世子会回来的很晚,不敢关门,就守在了门口。
见到雨中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撑着伞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一愣,很快就认出了对方。
“快过来。”他朝门内招呼了一声,两个机灵的小厮立马从门后跑了出来,迎向了陆明琛。
陆明琛此刻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只是勉强保持着神志,等到两个小厮迎面跑了过来想要扶着他,却被他抬手拒了,然而在上台阶是险些栽了个跟头。
陆明琛掩着唇咳嗽了一声,这回倒是不再拒绝小厮的搀扶了。
门房看得脑子都大了一圈,直到太子长琴朝着陆明琛走了过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世子交给我吧。”太子长琴走到几人面前,眉心一跳,他已经闻到陆明琛身上的酒味,“去让人烧些热水,给世子爷沐浴更衣。”
他在府上颇有威严,小厮也不敢说什么,点头应下,手脚利索的去做事了。
太子长琴扶着陆明琛进了屋子,让他坐在床上,自己替他宽衣解带,等到闻到陆明琛身上那股淡淡的脂粉味,他眉尖一蹙,手下的动作也微微顿了顿,心中忽然有些烦闷。
“清婉……?”陆明琛原本闭着的眼睁了开来,像是在确定面前的人,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注视着太子长琴的眼里浸透了深情,简直像是上等的佳酿,不知不觉醉意沁入了骨髓。
太子长琴望着他被酒意熏得通红的脸,像是试探一般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
陆明琛怔怔的看着他,却是没有回避他的触碰,醉酒的他,像是天底下最听话的小孩,任由着太子长琴的触碰,就算是他伸手把他的脸颊捏疼了,也只是眨眨眼,皱皱好看的眉宇,却连半分的反抗也不曾有。
“我不叫姜清婉,我是太子长琴。”太子长琴嘴角溢出一丝略带嘲讽的笑,心中的不甘好似雨后疯长的藤蔓,一圈一圈的缠绕攀升。
“太子长琴,长琴……”陆明琛喃喃的重复着这几个字眼,忽而他笑了一下,“他不是姜清婉,我本就知道。”
耳边像是炸响了一道惊雷,太子长琴一怔,缓缓睁大眼睛,眼中溢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有点急促地开口,“……你知道?”
他本以为陆明琛是清醒着的,却见他眼神迷茫显然是在无意识之下吐出的话,太子长琴深吸了一口气,便明白了他这是酒后吐真言。
“你不觉得他是妖怪吗?”没有问对方是怎么知道的,太子长琴只在意一个问题。
“妖怪?”陆明琛低低笑了几声,“他又不曾伤害过我,我征战在外,他为我操持家事,孝顺爹娘,后来又为了我不辞辛苦奔波万里,即便是妖,也是我的家人,我的妻子。”何况他自己的情况,又比妖怪好得到哪里去。也许是心底始终存在着一分警惕,陆明琛即便是意识不清晰,也没有将自己来自于异世的事情说出去。
太子长琴神色怔然,酸涩的痛楚划过心尖,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听到的。
他竟说不在意。
太子长琴原本身为仙人,生性温和淡然,因从未接触过凡尘,不知世事。他的心性可以称得上是单纯,只是渡魂几世,将他骨子里那点天真打了个粉碎。
因魂魄不全,他需靠上古邪法,不断渡魂到他人身上。只是这几世渡魂,一旦得知渡魂一事,他的亲朋好友就将他视为怪物避之不及,甚至是请了道士想要收服他。
太子长琴不想伤害他们,只能选择避而不见。人心,就是这样慢慢变冷变硬的。
可陆明琛……说他不在意。
太子长琴被这话击中了软肋,一时半刻,竟不知再说些什么好。
人心都是肉做的,若是上古时代,那位高高在上的神祗——太子长琴,他可能不会为了这份情意而打动,可如今太子长琴已经不再是太子长琴,经过几世的游荡,太子长琴比平常人更贪恋温情,他渴望能够抓住这点儿温暖,哪怕只是短短一世。
他忍不住碰了碰陆明琛的脸颊,在他的眉心落下了一个吻。
陆明琛神色茫然而无辜,盯着太子长琴许久,眼神渐渐幽深了起来,竟伸手攥住了太子长琴的手腕,轻轻一拉,将他拽到了自己的怀中。
陆明琛的气息是冷冽的,清醇的好似像是高山白雪,一旦触及,就再也难以忘怀。
太子长琴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仿佛有只手在重击他的胸口一般,“咚咚”的声音在这寂静如水的夜里清晰可闻。
“长琴……”陆明琛低语,唇边徐徐展开一个明亮的笑容。醉酒之后,陆明琛看起来与平日大为不同,不再紧抿唇角,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莫近的气息。
他倚在床边,仿佛散落着细碎星光的桃花眼含笑注视着太子长琴,原本皱起的长眉顿时展了开来,就连往日里那张清俊冷凝的面孔,在此刻显得格外柔和,整个人仿佛清泉映明月一般,皎皎生辉。
就犹如他刚才对陆明琛所做的,一个清浅的吻落在了太子长琴的眉心,带着珍视的意味。
心头好似烙印了一样,一片灼热,太子长琴低垂的长睫轻颤。
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拦住他的腰身,将他搂进了怀里。
太子长琴的手抵在他温热的胸膛,闭上了眼睛,并未有推拒之意。
腰带从腰间滑落,与系在上面的玉佩一同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两人双双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昏黄的烛火在这一刻变得暧昧起来。
一个个缠绵的吻落下,太子长琴莹白的面孔即刻涌上红潮。
原本澄澈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太子长琴感觉自己的神智在一点点的抽离,他想要脱身,然而此刻为时已晚。
素色的纱帐轻轻颤抖着,掩去了帘内的大半春光,只隐隐约约露出几寸衣角。
屋内的灯火摇曳生辉,温暖可人,而此刻的屋外,不知何时落起了片片雪花,悄然无声,却很快覆盖了青灰色的屋檐。
景云帝登基,新旧交替,正是用人之际。除了颁发的一系列利民的新条令,景云帝大开恩科,选拔了大批人才。
陆明琛自不如说,那是景云帝年少时一起长大的好友,又辅佐景云帝登上了皇位,那功劳和情分自然是不一样。
原本逐渐没落的永安侯府因为陆明琛一人水涨船高,成为了京城中炙手可热的权贵。
这日早朝,景云帝端坐于龙椅上,神色不善,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昨夜皇帝批完奏折,解衣脱鞋,正要休息时,有人送来八百里加急的公文。
八百里加急乃是朝廷情况危急采取的传递方式,一般在边关告急或者某地有人造反谋逆的时候才可使用。
因此当景云帝收到这份公文时,都来不及收拾,匆匆披上外袍,就让人点起了灯,坐在了桌前。
这一看公文,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蛮族举兵偷袭中原,攻打了南云八城。
八城之后,便是燕南关,燕南关乃是屏护中原的兵家重地。
蛮族一突破燕南关,那关内的百姓便要完蛋。蛮族一向野蛮,行事作风残暴,所到之处哀鸿遍野,百姓痛不欲生。最重要的是,一旦突破了燕南关,那蛮族的铁骑便可以直入中原。是以面对羌族,景朝绝不能退后半步。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皆是沉默以对。
文武百官可用的竟然没有一人。
景云帝气得摔了奏折,一双虎目冰冷的扫过下位的大臣,几位武将的身上。
有人犹犹豫豫的站了出来,表示近日江南水患,河道决堤,正是需要银两粮食赈灾的时候,不宜大动干戈。
这话一出,竟然还有一些人附和。
景云帝的拳头攥紧,手指捏得发白,忍了忍,终究还是个没忍住冲动将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位大臣灰头土脸退了下去。
见景云帝动了大怒,能站在大殿之上的大臣那个不是聪明人,顿时明白了景。云帝是决意出兵的。他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低下了头。
景云帝失望这泱泱景国,自己竟然无人可用。
他叹了一口气,“退朝吧。”
众大臣伏身行了大礼,鱼贯而出。
景云帝想了想,对着身边的人道:“陆统领如果回来让他来见朕。”
景云帝不放心江南的赈灾之事,前些日子就派了陆明琛去守着,几日前陆明琛回到了京城,只是景云帝体谅他一路奔波劳累,特地免了他这几日的早朝,让人回去休息了几天。
景云帝摩挲着着指上的玉扳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怕这次陆明琛是休息不久了,也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骂朕。
第二日。
景云帝下了旨意,封陆明琛为镇南将军,平叛关外蛮族之乱,即日启程。
陆明琛领旨谢恩,送走了读旨的太监,转身扶起跪在地上的陈氏。
陈氏抓住了陆明琛扶住她的手,眼中含着点点泪光,“琛儿,朝中武将那么多不挑,皇上为什么偏偏挑了你!我可……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永安侯也不复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眉头紧成一个川字,沉声道:“昨日皇上宣你入宫,为的就是此事?”
陆明琛点点头,面上的神色很沉稳,搀住陈氏的手,低声道:“母亲,大景周围强敌窥伺,几位大将军镇守边疆难以脱身,皇上朝中无人可用,我身为陆家子孙,大景子民,怎能置身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