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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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唯拿起隔音耳机,不由分说地套在了池天的头上。池天收回视线,转头望向二十米开外的人形靶, 淡淡道:“没什么,开始吧。”
奥唯站回自己的位置,握紧手.枪, 抬起手臂瞄准人形靶。他耳边是“砰砰”的枪击声, 池天已经抢先他一步, 开始射击了。
练习用手.枪里有十发子弹, 他们也只比这十发。当池天射到最后一发时,他深吸一口气,身体突然转向左侧,对准七个靶位开外的男人,一枪射了出去。
子弹越过男人的脸颊, 擦过他的隔音耳机,稳稳地钉在了墙上。遭到突袭的男人, 惊恐地转过身, 看到面前的青年刚刚放下对准了自己的枪口。
男人目光深沉地注视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池天, 眼神中竟然没有半分恼怒。关于这一点,一边向他移动,一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池天,自然也发现了。
池天走到男人面前时, 男人已经摘下了隔音耳机。接着, 他便看到刚才用枪口对准自己, 差点就要让他送命的池天,冲他狡黠一笑,语气十分漫不经心地说:“刚才一时手滑,抱歉。”
要怎么手滑,才会把枪打到另一个方向上?
男人当然不会信,但他也没有拆穿池天。在他刚想赔笑着说句“没关系”时,男人再次听到池天开口说话了。
这一次,池天是在向他道谢:“谢谢你那晚在我身体不舒服差点摔倒时,扶了我一把。”
池天事后回想起来,发现之所以他在扫到门口的侧脸时,恍惚觉得眼熟,是因为之前在晚宴上见过。他是那个趁他腿脚不稳,过来假借搀扶之名,实则搂着他的腰想要吃他豆腐,最终又被他甩开的男人。
池天继续道:“当时我身体不适,情绪混乱,不仅拒绝了你的帮助,还对你恶语相向。关于这点,我要向你道歉。”
男人露出尴尬的笑容,随意地说了句,“没事。”
紧接着,池天冲着他扬起嘴角,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你大人大量,当然没有跟我计较,否则也不会尽责地一直跟我到楼上,出现在我房门口,不放心地观察我的身体情况了。”
“……你在说什么啊,跟踪你到你房间?”男人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动,他故作轻松地笑看向池天,调侃道,“不是你当时意乱情迷,把人看错了吧?我是在晚宴上看你不舒服扶了你,但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正厅,更不可能出现在你的房门口。”
池天微微眯起眼睛,眼错不眨地注视了男人,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半晌,他才悠悠开口,轻描淡写地说:“哦,是这样,那可能是我搞错了。”
这时候,奥唯完成那十发子弹的射击,走到了池天的身后。男人一看到他出现,立刻有点慌乱地开口打着招呼:“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奥唯上前两步,从身侧环住池天,亲密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回答道:“陪未婚妻来消遣。”
“未婚妻?”
“是的,兰斯。”奥唯在他充满疑惑的眼神下,投给他一个肯定的目光,“婚讯很快就会公布,你算是除我们两家之外,第一个知道这消息的人。”
名叫兰斯的青年眼神中晃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随后他立刻露出一脸艳羡的表情,不住地冲着奥唯贺喜道:“恭喜恭喜,恭喜殿下……”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约会,先撤了。”兰斯说完便转身走了。
奥唯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时,池天已经略微弯下身子,悄然地从奥唯的怀中移了出来。
奥唯心情复杂地看着池天,觉得他没嫌弃地把自己刚才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甩掉,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而后,他想起刚才二人对话的场景,疑惑地问池天:“你认识兰斯?”
池天摇了摇头。
奥唯:“那你刚刚跟他……”
池天抢断道:“我在确认他是不是那天给我下药的人。”
“就他……让我背黑锅!”
奥唯登时愤怒地抬起脚,冲着兰斯离开的方向就要去追。但他刚走两步,便被池天给拽了回来。
奥唯以为池天是不想他节外生枝,当即明确地表态道:“他敢动我的人,我就得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代价。”
池天努力把那句“谁是你的人”咽下,优先选择控制眼前的局面,劝慰奥唯说:“他没承认是他,我也没有证据,只是完全凭着记忆和分析,主观觉得是他罢了。”
“光是靠着这些能推断出是他,就已经够明确目标了。若真有真凭实据,我还会让他安然从这里走出去么?”奥唯眼中蒙上了一层杀气,他拂开池天拽着自己的手作势要追,“防止他不知死活地再犯,我也要去敲敲他的警钟。”
池天顺势松开手,当即指了一下钉在墙上的弹壳,告诉奥唯:“已经敲过了。”
他收回手的同时,又向奥唯补充道:“况且今天他知道我们要订婚的消息,相信应该不敢再犯了。”
听到池天如此说,奥唯才稍微消了气。他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池天问:“跟我订婚,还是很有好处的吧?”
池天稍微想了一下:“好处大概就是以后都不用被逼相亲,为应付各种讨厌的男人而烦了。但代价也很明显,我必须要时时刻刻地应付你。”
“我很好应付的。”奥唯笑了,心情大好地向池天发出邀请,“怎么样,愿意放弃抵抗,乖乖嫁给我了吗?”
池天望着奥唯,嗤之以鼻地问:“你明明不在意我,还假惺惺地问我的心意做什么?”
奥唯听后一机灵:“谁说我不在意你?”
池天都懒得拆穿他:“你娶我不就是为了在更近的距离监视我,找到你的猫吗?”
奥唯心说在几个小时没见到你以前,确实是这样。但是现在,他好像在他身上找到了别的指望。
池天看不到他的思想过程,只是有些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找到那只猫?”
他从一早见到奥唯开始,便发现了奥唯对猫身的他的异常。但池天坚信自己不认识奥唯,一定是他认错了。可他对于奥唯对一只猫有这种超乎寻常的情感,心底还是感到震惊而好奇的。
听到池天的发问,奥唯的眼睛里渐渐浮上了一团雾气。他目空一切地直视着前方,那幽深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云端,直直抵向宇宙的另一头。
片刻之后,池天听到奥唯声音紧绷而低哑地说:“因为他曾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一无所长的我;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不惜自己挨枪挺身救了我;他更是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一直留在我身边陪在我。但我却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把他抛下了……”
虽然是被逼的,但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随后,奥唯收回视线,面向池天,郑重道:“我对自己发过誓,如果有机会再让我找到他,一定会给他最好的生活,再也不会放开他。”
不知是奥唯说话的语气太过真诚,还是他的描述太有画面感。池天的脑中,忽然晃过了一个场景:白猫挡在年少的奥唯身前,好像护自己亲生小猫一般无所畏惧地对上枪口。
池天下意识地皱紧眉头,想要更加辨清脑中闪过的这个情景。站在一旁的奥唯,看到他皱着眉头,立刻靠近一步,关切地问他:“不舒服吗?”
脑中的场景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击得支离破碎,再也拼凑不上。池天冲着奥唯,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是累了吧?”奥唯动作轻柔地抚上他的背,“我送你回家。”
池天没有拒绝,在奥唯轻推下,走出了训练场。
到了飞艇上,回过神的池天突然想起奥唯刚才准确地叫了那个人的名字,于是开口打探道:“你认识刚才那个人?”
奥唯毫不迟疑地答道:“认识,他是侯爵的二儿子。”
池天刚想开口追问“是哪个侯爵”,结果却听到奥唯接着补充道,“也是我表弟。”
青年医生摊了摊手,随意地指了一下四周,白奇和莫多跟着他的手指扫视了一圈周围。医务室泛黄的墙壁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翻新过了,几块半脱落的墙皮半挂在墙上,已经奄奄一息。
病床旁边立着的大型医疗设备,白奇和莫多更是见都没见过。但他们没见过并不是因为设备高端、先进,相反却是落后得离谱。白奇觉得他们这样自小在首都星长大的孩子,能够在这儿亲眼看到如今只能在古董店见识到的原始设备也是颇为讽刺。
“你们也看到了,治疗手段有限。”医生勾起嘴角,戏谑道,“别说再生医疗设备根本没影,就是缝合伤口的机器大概也过了维修期,现在也不知道能否成功启动。”
白奇把视线投向小队的智囊莫多脸上,“怎么办?”
“回首都星吧!”莫多毫不犹豫地决定道,“殿下这伤要靠自我愈合遭罪不说,至少也要耗个十天半个月。回首都星使用再生医疗技术,也就是个把小时的事。现在让龙衅用极限速度载殿下回去,估计最多不过两小时。”
“对对,还是赶紧把殿下送回去,让殿下在首都星先进的医疗技术下接受治疗比较好。”蓝再中士连忙开口赞同,并积极地叫来手下小兵,“大登、康子,快把担架车移到殿下的机甲上。送殿下回首都星,事不宜迟。”
他生怕大皇子一个闪失,交代在他这里。那他别说保住自己这个边远山区基地指挥的职务了,恐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白奇看了眼莫多,看到莫多冲他点头,他才犹豫地稍微松开按住担架车的手,跟随蓝再中士叫来的两个小兵一起,将担架车移送到龙衅的机甲上。
过程之中,白奇仍然心怀顾虑地问莫多:“那野鸡基地怎么办? 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敌人底细不明,我们现在又明显战力不足,根本无法对付。”莫多说话时,低头扫了一眼奥唯,继续跟白奇分析道,“况且现在殿下还负伤了,就算要算账,也得先回到首都星治好殿下再从长计议。”
“这倒是,自然是老大的伤势要紧。”白奇附和说,“回去的路上,我们要做好老大的护卫。”
莫多严阵以待:“我已经嘱咐好蓝再中士封锁消息,决不允许有人把殿下负伤的消息泄露出去。”
两个小兵帮忙把奥唯抬上休息室的床后,便悄然退了出去。白奇把自己机甲的钥匙递给莫多,说:“我留在这里照顾老大,你帮忙设置一下我机甲的追跟系统。”
莫多接过白奇扔过来的机甲钥匙,一前一后登上他和自己的机甲,分别设置好了程序。随后,一蓝、一白两架机甲保持着之前从17区域外逃离时紧抓着龙衅的姿势,准备搭乘双s机甲的顺风车。
“可以了。”
莫多用终端给了白奇一个一切就绪的信号,而后,白奇走进龙衅的驾驶舱,开始设置龙衅在极速模式下的返航程序。
小猫趁着白奇离开,立刻蹿进休息室,跳上了奥唯的床。昏睡中的奥唯眉心紧拧,脸上时而不时地露出痛苦的神情。尽管他左肩的伤口刚刚在17区的医务室里已经经过清理和包扎,可包紧的白绷带上渗出的血红,还是让池天看了触目惊心。
池天不是怕血,他自己在家鼓捣上将父亲的刀枪,跟格斗机器人练习对打时,也经常会流血受伤。但眼前这个戏精王子的伤,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而受的。这让池天在面对时,思想过程变得既别扭又复杂。
不管他是不是被大王子给错认了,但他现在这条命好歹是他拼命救下的。说不感动,没有任何触动,那是不可能的。可他凭白欠了大皇子这么大一个救命的恩情,还害他受了重伤,池天心里被负疚的情绪压得沉甸甸的,有点承受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