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8

波士顿的一处废弃教堂。

政府的追捕警报还没有解除，冬兵和夜行者把守在门口, 皮特罗带着泠仪穿过祷告堂, 来到大厅背面的牧师休息室。

休息室里布满了灰尘，泠仪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沃伦卧趴在床上, 赤.裸着上身, 背上洁白的羽翼上有一个被利器割开的狰狞伤口，源源不断的猩红血迹从伤口渗出, 浸染了大半床铺。

床头边还放着一个小桌子, 上面堆着染满了血的毛巾和一个盛着清水的盆。

皮特罗双手插兜靠在门框上, 对着沃伦的伤口扬了扬下巴，示意泠仪过去。

泠仪不明所以，走上前，将毛巾泡在盆里洗干净, 然后擦拭沃伦染了血的伤口，血很快被毛巾吸走，伤口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恢复着。但只是一刹那，很快的，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 沃伦身体下意识的微微一颤，鲜红的液体从伤口中再次缓缓涌出。

她微微一愣：“这是？”

“从我遇到他时就这个样子，我猜想大概是被针对变种人的武器伤到了，他的伤口一直无法愈合。虽然变种人的身体比人类要强悍的多，但是再这么下去的话，他迟早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看到意料之中的情景，皮特罗叹了口气。

泠仪扔开毛巾，拨开羽翼上的羽毛看那处被利器划伤的伤口：“这情况持续多久了？”

“3天。”

“3天？”泠仪一惊。

皮特罗点头：“天使的自愈能力还在，只是还不足以修复伤口，所以一直在反复，不然他撑不到这个时候。”

“只是昨天他还偶尔有清醒的时候，而现在已经开始陷入持续性昏迷了。”

泠仪不由得看了眼陷入深度迷状态中的沃伦。

皮特罗说他能撑到现在是因为天使的自愈能力还在为他进行身体修复。可她明白，伤口反复治愈撕裂所要承担的不只是日益虚弱的身体，还有那种再生毁灭的疼痛感。他能撑到现在，多半还是因为他超强的忍耐力和意志力。

也是一个够有韧性够疯狂的人。

她将手覆盖在伤口上，微微合目。

低低的龙吟声从她口中倾泻而出，言灵·时间发动，金色的符文丝线飘荡在空气四周，形成了一个以泠仪为核心的领域。在这个领域里，摧枯拉朽的力量将天地规则扭转改变，让世间万事万物臣服于她。

皮特罗似乎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微微震动。

紧接着，像是变了一场华丽的魔术，这间破旧的休息室里的尘埃在消失，床，桌子，窗户，门板，一切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似乎都在渐渐脱离时间加注在它们身上的刻痕，变得焕然一新，宛若新生。

像是穿越了时间，他们现在所处的不是一间废旧的房间，而是一个刚上好漆的新房。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她真正的使用能力。

而沃伦身上的血迹也渐渐消失，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的时间倒退回他最英勇强壮的时刻。伤口愈合，洁白的羽翼剥落，一根根替换成坚硬的钢羽。羽翼合并展开的“咔嚓咔嚓”声震人耳膜，如同未及出刃的利鞘。

皮特罗震惊的看着就在几秒前还奄奄一息的沃伦睁开了双眼，碧蓝色的瞳孔冰冷凌厉得如同当年天启之战不可一世的骑士。

“您好，天使先生。”泠仪收了言灵，含笑道。

*********

复仇者联盟基地。

黑色的金属箱被安置在了检测台上，四周架满了仪器。

托尼操控着一台机器，按下按钮。一个透明的玻璃罩罩了下来，将箱子隔绝在密封空间里。

这种玻璃据说可以阻挡精神领域的侵入，和万磁王所带的头盔采用素材相似，是从神盾局那里搜刮来的宝贝。

班纳博士与他一起进行黑箱子的研究，他检查着各项仪器设备，调制参数，进行采样分析。一面将自己取得的信息与托尼进行讨论。

娜塔莎，鹰眼，和刚刚从莫斯科回来的队长在实验室外面旁观。实验室的墙面是透明的，他们可以看到整个实验的过程。

“这是什么？”队长才从国外回来，还不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

“泠仪和托尼在迈阿密剿灭aim基地时发现的，这箱子有点古怪，似乎会产生精神类的影响。”娜塔莎说道。

“严格来说，是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有点古怪。”虽然隔着一堵墙的距离，但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随身携带通讯设备的，所以即使是在实验室内，托尼也听到了队长与娜塔莎的谈话。

“泠仪说她之所以没有躲过齐连安的那一击是因为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对她进行了精神干预，她曾经有做过针对精神防御的训练，也在x教授那里练习过，所以对于这个可以给她施加影响的箱子有些在意。”他绕着检测台转圈子，视线目不转睛的盯着虚拟屏幕中不断闪现的数据。

“泠仪受伤了？”史蒂夫抓到了这个重点。

托尼呛了一下：“额……还好，不严重。但是我们现在的重点不是应该在这个箱子上吗？”

史蒂夫：“毕竟我还是她名义上的保镖。”

托尼有点愤愤然：“好吧。你们怎么关心她都没错，反正你们就是不关心我的研究成果。我只能说你们太不在科学上面用心了，这样是要吃大亏的。”他一面说着，一面指挥着贾维斯，一道道指令下来，只见屏幕上的数据渐渐在一片杂乱无章中形成了一个规律，一条隐约可见的波线隐隐约约浮现在数据中，隐晦的表达着某种意义。

“等等。”就在这个时候，班纳博士忽然叫停，正在翻新的数据忽然静止，他指着屏幕上已经浮现出形态的波线，眼睛里充满惊疑：“你们不觉得它有些像……心电图吗？”

一条波线正从始处跳出，延续到尾端，线条一收一缩，像极了心脏的跳动。

托尼心理顿时咯噔一下。

这里面，似乎封印着一个有生命的东西……

“你说那个箱子里放的，是天启的胚胎？”波士顿的教堂里，泠仪只觉得五雷轰顶：“我记得教授同我说过，他们在埃及打败了天启，他应该已经死了。”

“你自己也说的是打败。”沃伦讥讽一笑：“打败不等于杀死。”

“但是按照当时的情形……”泠仪顿了顿，没再陆续说下去。

反派活了死死了活是漫威宇宙里不可变的死性规定。而且凤凰女确实是将天启挫骨扬灰了，但是天启存活的时间无疑是漫长的，谁也不知道他通过仪式到底吸取了多少变种人的能力，即使是死而复生也不会太让人惊诧。

“我曾经在天启手下做事，当时的四骑士虽然是四个变种人，但是对天启最深入了解的其实只有我和灵蝶。”

“就在不久前，我预感到有一些事情要发生，就按着直觉去了埃及，找到了天启的胚胎。他还没有彻底死去，而且在凤凰女的身上埋下了种子，在黑暗中等待反扑人类的时机。”

“但是你找到了暂时封印他的办法，把他先囚禁在了一个箱子里？”泠仪隐隐约约猜到接下来的事。

恐怕就在他将天启的胚胎封印起来的时候被史瑞克控制，箱子被放在了与史瑞克同盟的aim基地，而他本人成了史瑞克身边的一个傀儡。

接下来就是他们遇到的。沃伦摆脱控制，发射求救信号，泠仪与皮特罗顺着线索一路追赶，最终与他在波士顿进行了会合。

沃伦点头：“箱子的作用是重生，可那东西也是禁锢他的容器。”

只是……

泠仪蹲下.身子，深深叹了口气：“那个箱子，是不是打开就等于放他出来。”

沃伦无比肯定道：“是。”

泠仪：“我有罪……”

“我把箱子给了托尼……”

她脑海里已经脑补出托尼将箱子大卸八块的样子了。

“……”

这个时候再后悔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泠仪赶忙给托尼打去电话。

但是一向会被秒接的电话此时始终是一片忙音，无论打多少个电话过去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又试图打给其他人，但是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其他人的电话号码。只好一个电话打到神盾局总部，让科尓森帮她联系还有可能在托尼身边的人。

等了大概有30分钟的时间，科尓森给她回了电话，说复仇者基地里一片废墟，他们找到了托尼等人，只是都重伤昏迷不醒，不知道遭遇了什么。

泠仪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天启大概是跑了。”她挂断电话叹了口气，将手机甩在一旁的床上。

一直旁听没有出声的皮特罗看着沃伦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沃伦也有些无奈：“天启才刚刚苏醒，他的本体现在很脆弱，只怕会寻找身体的容器。”

“我比较担心的是凤凰女，她是天启心目中的最佳容器，不管天启现在在哪，他最终都会找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