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4
从机场回到酒店的一路上，泠仪都在思考助理先生是怎么给她拨通的这通电话, 但直到到了目的地也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于是她不再关注这个问题, 转而去和巴基商讨怎么找到蝙蝠侠。
哥谭的局势，注定他们要争分夺秒, 不能再用常规手段找出蝙蝠侠的下落。所以泠仪直接通过网络找到查尔斯教授，请他务必在短时间内帮助她。
查尔斯把旺达和快银派了过来。
“他们在不久前加入了复仇者联盟，经过了历练, 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所以我想你会需要他们。”电话里，查尔斯这么对她说。
而接到教授指令的旺达和快银彼时正在复联的基地里做日常训练, 担任他们的训练员的史蒂夫听闻了这件事, 也一并跟了过来。
泠仪：“......”
一行三人拎着大包小裹的行李, 一副等待检阅士兵的严肃脸，在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映入她的眼球。
泠仪下意识的想要把房门砸上。
好在跟在后面的巴基及时走了过来，将泠仪拉在他后面, 然后十分有礼的将三人迎了进来。
泠仪踢着拖鞋转身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态度恶劣：“谁让你们来的？我已经在电话里拒绝过了查尔斯教授的建议, 我说过我只要布鲁斯·韦恩的所在地址，其他什么都不要！”
她口齿清晰的强调。
“咳。”巴基看着刚刚进来还没有落座，就开始被往外撵的超级英雄们, 捂嘴咳嗽了一声。
泠仪瞪了他一眼。
巴基若无其事的放下手，视线在史蒂夫身上略作停留, 然后道：“坐吧, 我去倒些水。”
作为一个跟在老板身边时间最久的“保镖”, 他很清楚什么时候可以在老板心情不好的时候被挂一下aoe，也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明智的跑路。
老板不烦躁的时候还好，烦躁起来分分钟会让你觉得你的每一次呼吸都是错！
果然，在巴基走后，泠仪还基本维持的表情直接冷了下来，她看着坐到了沙发上的三个人，皱着眉头说道：“旺达和快银是因为教授不放心我，所以叫了过来，这我可以理解。但是史蒂夫，别跟我说你来的原因是不放心他们两个的训练成果。”
“你知道的。”史蒂夫无奈的笑了一下：“你们一个是在我少年时就帮助过我的好友，一个是我曾经工作的雇主，哥谭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留在纽约？”
变种人一战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后来他再看到她，却是在复联基地的隔离室里，她身上长着青黑的鳞片，皮肤干枯血迹斑斑，像是个支离破碎的人偶。
呼吸几度衰竭，心脏数次骤停，生命垂危......尽管如此，她仍旧被隔离在那个冰冷空寂的观察室里，不被允许与任何人接触。
他其实一直在后悔。
后悔没有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后悔自己一直没有好好关注她的心理状态，后悔自己做的还不够多......
而泠仪与他曾朝夕相处，同住一个屋檐下数天，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终于不再发火，静默了片刻，说道：“你其实不用自责，因为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这份工作本就是需要有所抉择的，况且我原本就不是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富家小姐。之前让你做我保镖时说的话也是骗你的，你不用觉得亏欠我。”
史蒂夫碧蓝的瞳孔专注的落在了泠仪的脸上，缓慢说道：“你说的对，这份工作需要抉择，所以我把神盾局给我的工作推了，来到了这里——这是我的最终决定！”
泠仪：“......”等等，这剧本走向好像有点不对！
她张了张嘴，却被史蒂夫这句突然袭来的话怼的完全无法回答。只能呆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史蒂夫招呼着快银把他们带来的行李安置好，一副反客为主的从容显现在他的脸上。
......她觉得自己完全有理由怀疑有人带坏了纯洁的美国队长。
“阿嚏！”远在纽约的复联基地，刚刚加入复仇者的猎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你是感冒了？”从他身边走过的娜塔莎在他身边略作停顿，问。
“不会啊，刚刚还好好的。”鹰眼挠挠头，两眼茫然：“难道是谁想我了？”
......
美国队长的固执是在超级英雄里出了名的，他如果真的下定决心做到的事情，就一定没人改变。
泠仪最终留下了他们，条件是在发生任何突发危险的情况下，他们要听她的指令，不能私下各自行动。
老实说，泠仪觉得这条件说了和没说一样，因为她相信真到了发生危险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听她的话......
史蒂夫他们以为在泠仪与泠家的这场家族争斗中，只是一场类似豪门争夺战的商战，或许涉及利益，或许涉及机密，但不会是场生死决战。
但她自己很清楚不是这样。
她是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比任何人熟悉那里，比任何人都惧怕那里，也比任何人都憎恨那里。
她不是来伸张正义，将犯罪者绳之以法。
她是来复仇的！
当然这些她不会和史蒂夫说，那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是阳光的，正直的，自由的......就像她同样明白，他们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个世界的人，注定，也没有必要走到一起。
那对他来说会是一场心灵上永久的折磨，就像内战中，为了巴基，为了自由，最终选择与世界为敌的美国队长一样。
她不想看到那样的美国队长。
“这是布鲁斯可能停留的区域划分。”
在短暂的安顿好后，旺达拿出了一张地图展开，上面有用红色的勾线笔划出的区域，她指着那几个圈出来的点，道：“一共找到疑似停留区三个，这是教授用脑电波强化机探查出的极限。”
“布鲁斯·韦恩不是变种人，而且他的转移都非常隐秘，运动轨迹很难探查到，这是最终缩小的范围，但如果还要继续深入，就只能一个个探查了。”
“既然时间紧急，那我们就分散开调查吧。”巴基沉声说道。
“不急。”泠仪打断他。
她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尚还记得的蝙蝠侠剧情特征，然后拿过笔，在其中一个点上打了个星。
“去这一个地方就够了。”
“你确定？”皮特罗看着这一处并没有与其他两处明显不同的地方，有些怀疑。
“蝙蝠侠在哥谭最后见的人是班恩，而班恩的传闻我知道一些，传说他生于黑暗，一直住在一个监狱里，那里曾经是一个军阀的地牢。”泠仪用手指了指地图，随便编了一个差不多可信的理由：“只有这个地方有过军阀的踪迹和遗址。他一定是被班恩关在了这里。”
“那你怎么确信不是蝙蝠侠自己离开了哥谭，而是班恩弄走了他。”
“如果他是那样的人，就不会有暗黑骑士的称号了。”泠仪说完后，似乎是又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多了，于是扔下句“我们可以准备出发了。”就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有皮特罗在，找人的过程就简单了很多，他们很快就找到那口深不见底的巨大大井，顺着绳子深入井底。
可以爬出监狱的岩壁那一侧聚集了很多人，在看到有人顺着绳子自己滑下来后，纷纷围了过去。
这里确实是像一个监狱的样子，不过在泠仪看来，更像是一个地下组织，尽管看起来许多人都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实际上监狱里等级森严，会发生监狱冲突的几率很小。
“我从来不知道美国竟然有一个这样的私人监狱。”史蒂夫走到她身边说道。
泠仪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情会更多......”
她把手中的绳子一扔，抬起眼，一双黄金瞳孔妖媚蛊惑，对着缓慢围上来的囚犯扫视了一圈：“布鲁斯·韦恩在哪，带我们去见他！”
井下阴暗潮湿，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泠仪一行人跟着老人七拐八拐，绕了许多圈在一起的铁栏杆和人工砌起的窄小过道，终于来到了监狱里的最深处。
铁门打开，里面是一张破旧的单人矮床，一个男人躺在床上，棕色的头发遮挡住他的脸，尽管看不见脸部特征，泠仪也从那副伤痕累累的躯体认出了眼前这个人。
无疑就是布鲁斯。
他的身体似乎是被人刻意摆放，呈现出一种很不协调的姿势，面朝向正传来老旧电视机不算清晰声响的位置。泠仪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看到那台不过14寸的黑白电视机里正在直播哥谭的画面。
哥谭此时下着大雨，雷声轰鸣，像是昭示着哥谭人民此刻的心声。大雨产生的积水混合着泥土，被扔得大街上都是垃圾堆积在一起，使整个城市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废墟之城。
随后画面切换了几个已经被彻底封死的哥谭入口。
“哦，天呐。”旺达捂住了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同属于美利坚的城市之一，曾经美丽的哥谭，没人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暴行......而他们作为一个同生活在一片国土上的民众，却对此毫无所知。
史蒂夫，旺达，皮特罗对这样的现状震惊不已。
但巴基却在这个时候将视线从电视机上移走了。
他注意到在看到电视上画面的一刹那，泠仪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我马上汇报给神盾局，请求增加援手。”史蒂夫说。
“不行！”泠仪忽然尖锐的打断了他。
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电视，黄金瞳孔变得越来越炙热耀眼，双唇紧抿，如临大敌：“不能再派人过来了！让神盾局想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弄到哥谭的卫星云图，然后发过来。”
“在云图发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哥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