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向娱乐圈进军（五）
“冰冷的夜，听不见的风，撩动你的发尾你的耳朵……”
“停！音高了，这段重来！”
“冰冷的夜，听不见的风……”
“停！低了，重来！”
“冰冷的夜，听不见的风，撩动……”
“感情在哪里？重来！”
……
“重来！”
“重来！”
“……”
“停！停！停！你唱的到底什么鬼？”一百零一遍重来之后，邹显忍无可忍将钢琴上的曲谱摔到地上，愤怒的手指向温宛，“就你这水平，音准不够唱歌不着调基础错误一犯再犯且毫无感情，你还想出专辑，路边随便拉个乞丐都比你唱得好听！”
温宛站在一边，听着他的教训，不吭声。
一个月来，声乐相关的训练课都是邹显亲自来教，这一幕几乎在每节课上，都会上演。邹显是个非常严厉又极其挑剔完美主义的人，温宛那三脚猫唱功在这个顶级制作人面前，什么都不是，也就占了声线的优势。系统学习后错漏百出，惹得这个早几百年前就不亲自教人唱歌的顶级制作人频频发怒。
对此，温宛从来不做多余的辩解去为自己开脱。
的确是她专业不够扎实，想吃这碗饭，就得认真学，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今后买专辑的听的人负责。难得有邹显这样好的老师，这一个月来，她的唱功以看得见的速度急速飙涨，如果现在是大学水平，那么，一个月以前，连小学生都不如。
“今天就练到这，没心情再去教像你这么蠢的人。”邹显脸色极为难看，对温宛说，“下星期就要去录音棚录音，如果明天你还这水平，录音棚你就别进了，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邹显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了。
他走之后，温宛从地上捡起曲谱放回到钢琴上，撑着自己即使又减掉二十斤，依然笨重的身体，坐到那架钢琴前。
手指按下去，清脆悦耳的声音流泻而出。
“我就在这里，你呢？在哪里，安静的你，微微笑的你。冰冷的夜，听不见的风，撩动你的发尾你的耳朵……”
一遍又一遍。
离开的男人强压下脾气回来，看到此景，抱胸矗立在门前。
听了许久，没有出声打断。
直到后来，那紧皱的眉头渐松，绷着的脸色微缓，嘴角微勾，他终于露出一丝类似满意的笑容。
晚上的常规慢跑及其他体育锻炼之后，温宛喘着气从健身房走到客厅。
早在半个多月以前，邹显就已经不再监督她做这些，他在与温宛相处中发现，温宛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懒惰，也从不会偷懒。她坚强，倔强，耐力超群，每次训练，不用他提醒，她比他还清楚，何时该做什么，并一定会尽她全力做到最后，以她本身的条件，训练才开展不久，并不是所有的训练项目都能做好。但在旁边看的人，却能实实在在的感受到来自于她身上的那份毅力与努力。
减肥的事情抛开不算，最主要的是，在他的魔鬼式教学里，能坚强的活着超一个星期的，她是第一个。
曾经，不管是作为天王的李锦丰，还是作为天后的赵曦，被他教了短短两天，就哭爹喊娘，生不如死，能一直被他骂，却还一直坚持着的，只有温宛一个人。
温宛走到客厅，意外发现从来不看电视的邹显竟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再一看，电视里面，一个打扮朋克的个性男孩正在唱歌。
男孩是时下小女生最喜欢的又酷又帅小鲜肉型，歌唱得不错，跳舞的样子也很洒脱，场下女性观众一阵又一阵的尖叫，足以说明全部。
“歌词念错，唱歌跑调，声音堪比鸭叫，精力全花在打扮上然而看起来却像是一只开屏的公孔雀，词都没唱顺还跳僵尸舞，主次不分，哗众取宠。”
男孩将歌唱完，鞠躬谢幕迎来评委点评时间，邹显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来。
温宛：“……”
对比之下，她觉得平时邹显对她算是温柔的。
这是月亮电视台举办的一个明星选秀活动，以找到最动听的声音为主题，在全国各大省市挑选出许多好声音的年轻女孩和男孩，通过淘汰赛，最终选定冠军。
邹显现在看的，就是a城赛区的第一场20进10淘汰赛。
接下来的赛制就是10进8,8进6,6进5……之后每次淘汰一个人，直到最后的分赛区冠亚季军产生。
然后，又将全国五个赛区的冠亚季军组合在一起，再进行一次筛选淘汰总决赛。
月亮台去年就举办过一次这样的选秀节目，选秀过程一路火爆，不仅为那些参赛选手们引得了掌声和人气，自己也赚得满盆满钵。今年他们又卷土重来，选手素质普遍提高，观众热情不减，火爆更胜当年。
温宛有时候用电脑看新闻，会看到很多有关这个选秀节目的相关报道，即使不特别关注，也知道一些。有两个赛区冠亚季军已经相继产生，现在另外三个赛区同时在进行，一个半月以后，就是总决赛开始的时间。
“怎么，你也对这种节目感兴趣？”邹显虽然一直在看节目，但是却知道温宛过来了，见温宛一直不说话，也不动，似乎对这节目很感兴趣，不禁转头看向温宛，见温宛看得认真，眉头一挑，眯了眯眼。
她遇到他，何止比参加这种不入流的节目幸运百倍千倍，还不知足。
不想再多看温宛那胖得影响心情的身材，转回头，拿后脑勺对准温宛，他不留情面的说道：“你这副样子走上去，都不用开口，评委就直接把你赶下台，你信不信？”
温宛信。
而且她也没想参加，虽然在没和邹显签约之前曾经有过这样的职业规划，但才冒出个头，就被她直接掐灭了。选秀节目虽然红得快，但不仅拼人气拼实力还拼人脉，要继续走下去必须签字霸王条款，限制多，变数大，成功几率小，可操作性不高。
与其费那么大工夫，还不如自己赚钱开个娱乐公司。
……是的，如果没有和邹显签约，温宛就是这样打算的。
自己当老板，自己出唱片。爱怎么唱怎么唱，爱怎么演怎么演，谁也管不着她。
虽然，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求人不如求己。嫁给土豪不如自己当土豪，这不都是一个道理？
“你没认出她？”温宛没理邹显的毒舌，只是盯着电脑屏幕里面长相打扮甜美的女孩看，刚才评委点评完那男孩，她就走出来，唱的是《爱沙》，天后赵曦的成名曲。曲风至柔婉约，淡淡哀伤里唱出女子渴望爱情，却更喜欢自由的洒脱。
“我妹妹岳珊，记得她吗？”见邹显一脸莫名，温宛提醒他。
“啧，ktv水平的都敢出来献丑，这选秀节目真是毫无下限。”
邹显盯着屏幕里面的回忆片刻，轻啧一声，开口说道。
温宛：“……”
其实她听起来觉得还挺不错的，至少抓住了这歌的七八分精髓，但看邹显一脸的不以为然，算了，她还是不要说话好了。
接下来坐在沙发上，当然，是离邹显最远的位置，和邹显一同看完了这期节目。
任何一个出场的歌手，都被邹显从头挑剔到脚，没有一个选手在他的嘴里能得到任何哪怕一句赞美。他可以从歌手的声音，唱腔，衣着，唱歌的神态，站立的姿势，甚至是嘴角上的痣的大小，都挑出毛病来。
有些问题，你不注意的时候，它甚至都称不上一个问题，但一旦被人找到并指出，就会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啊，这绝对是个被人忽略很久的足以致命的错误！
邹显每提出的一个问题，往往就是这个选手身上最致命的弱点，短短的一首歌的时间就被他一眼看穿，温宛真是不服不行。
星期一，温宛随邹显第一次去到录音室。
路上遇到很多邹显的熟人，不乏来这里录歌的大牌明星和制作人，他们纷纷和邹显打招呼，邹显在他们面前面露笑容，难得的平易近人。
而当他们看到邹显身后跟着的温宛，不约而同露出惊讶到眼珠子都要突出来的表情，却半句不敢问邹显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长这么胖这么丑的女人竟然敢出现在邹显面前，为什么还没被邹显扔到西伯利亚喂鲨鱼？
温宛看他们一个一个好奇得嘴角眉眼同时在抽搐，也强忍着什么也不问，好奇心达到顶点，也不敢有半点逾矩的样子，不禁在心里暗自好笑。
这绝对是邹显在此地积威甚久的缘故，待会就要在邹显的眼皮底下录有生以来的第一首自己的歌，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呀。
“邹哥，你来啦。”
录音室里有一个人已经在等着，看到邹显进来，从调音器前的座椅上站起来，摘掉耳机和邹显打招呼。
“恩。”邹显淡淡点了个头，转头和温宛说道：“这是小赵，调音师。”
温宛微笑和小赵说了句“你好。”
小赵和温宛挥了下手，又朝着门口望了望，没见到有第三个人的影子，看向邹显一脸不解：“邹哥，不是说今天带人来录音吗？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