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 107 章
泡椒鱼片真的好吃！
那天, 她巡完山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山洞里，因为白天太累了, 自己就回屋去休息了。但是，她记得, 在临睡前，好像看到了一个法阵。不过因为自己实在是太累了，就没有仔细看。现在想来，那个法阵的图形, 好像是夫君之前送走自己的法阵？？？
想到了这里，柳琇莹的精神一振, 难道，自己回来了？她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四周, 这里是，衡山！
太好了，我终于回来了！夫君, 我回来了！
就是......柳琇莹有点担心，希望老猴子和其他小猴子发现自己突然不见了, 不要太过着急难过才好。除了有点担心他们，现在柳琇莹的心情好的不得了，终于回来了！夫君，你等我哈！
修炼了法术, 她现在身体素质好了就不像以前了, 出个门要马车还慢的要死。她买了一匹马再加上时不时用上御风术, 紧赶慢赶, 终于赶回了清平县。
可是，站在柳家大门面前的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里，真的是我家吗？？？我真的，是回到了清平县？？？
她想要否认，可是城墙上的“清平”二字不是作假，这一路上的熟悉的景色，也不是假的。那么，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才离开了两年而已。
“唉，这位大爷，您知道清平县柳家吗？”柳琇莹拉住了一个过路的大爷，想要问一问。
“哦，这里就是啊。”过路的大爷指着眼前这个破败的房子，上面的牌匾早就布满了灰尘和蜘蛛丝，大门紧闭，一切都显得凄凉又萧条。
“可是，柳家不是清平县的大户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柳琇莹不敢相信，她就出去了一趟，自己的家就不是家了？那，赵管家赵嬷嬷和四香，还有其他下人呢？最重要的是，夫君人呢？
“哦，这位姑娘，你是很久没来清平县了吧？柳家的辉煌，那是在六十年前了。”大爷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我也是小时候听我爹过柳家的事情。当年啊，柳家的大姑娘是我们清平县有名的美人儿，人美心地好，常常照顾县里的周围村子的贫苦人家。可惜哟，好人不长命啊！”
大爷看着萧条的柳家大门，神色悠远，“当年，柳家大姑娘突然生了不知名的重病，她的夫婿可是闻名天下的名医，可还是救不了她的命。后来，柳家夫婿就过继了柳青文作为嗣子。然后，柳家夫婿就消失不见了，很多人都说他是殉情去了。”
“柳青文倒是读书读得好，人呢也善良，和当年的柳家大姑娘还挺像的。可惜了，他的哥哥柳青元心比天高，掺和到了皇家的事情里。皇帝下令处斩柳青元，没收柳家财产。柳青文心有愧疚，觉得自己败了柳家，在拿出仅剩的钱财遣散了所有的下人之后，就自尽了。所以啊，这柳家，就荒废下来了。”说完，大爷就走了，满是叹息。清平县的人都知道柳家和柳青元不一样，可是谁又敢去得罪皇家呢？
柳琇莹呆愣在原地，连向大爷道谢都没有。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居然，已经过去了六十年？？？可是，自己明明才离开了两年而已啊！难道，两个世界的时间差得这么大吗？
六十年过去了，我又要到哪里去寻找夫君呢？还有......柳琇莹想起柳家的人，心里满是酸涩，他们都是对自己很好很好的人。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可是在她自己看来，他们都是她的家人。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哪怕他们还有后人，可是也都不是和自己相处过的人了！
柳琇莹努力地牵起自己的嘴角，最后还是放弃了。
我回家了，可是，我又没有家了。
柳琇莹偷偷地从后墙翻进了柳家，入目满眼全是荒凉。这里，一点都不像是她的家，可是又明明是她的家。我回来了，一切却全都物是人非了。
她一路走，走回了自己房间，站在房门前犹豫了许久，还是踏步走了进去。推开门，发现自己的房间的布置全都没有变过。明明，外面的大门和园子都荒废得很，可是她的房间却保存的很完好，连灰尘都没有多少。
四下翻看，柳琇莹才知道了为什么。原来，沈凤来在这里布了一个阵法，没有什么大作用，只是让这里一直保持着最开始的样子。她坐在自己的床边，眼泪簌簌而下，夫君，你在哪里啊？你不是说了会来找我的吗？你为什么没来找我？为什么没有等我？夫君，你不要我了吗？
自从两年前离开，柳琇莹知道自己必须要坚强，就把所有的害怕都咽到肚子里。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不害怕呢？她一直告诉自己，忍一忍就好了，忍一忍，等见到夫君，等回到柳家，一切就都好了。可是，现在，夫君不见了，柳家没有了。
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眼泪再也无法控制。
夫君，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哐——！”
“少恭，你怎么了？”方兰生看着摔了杯子的欧阳少恭，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谁啊，是欧阳少恭啊，一直都很完美的人，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就把杯子砸了？
“无事，只是一时失手了而已。”欧阳少恭微微一笑，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刚才，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一阵心悸呢？
“少恭哥哥是生病了吗？”襄铃放下了手里的包子，担心地看着欧阳少恭，“生病了要去看大夫呀！”
晴雪歪着头，“少恭自己就是大夫呀！”
欧阳少恭淡笑，“真的无事，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那就好。”
欧阳少恭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心悸呢？就好像是，好像是有什么让他很心疼，很心痛。
为什么呢？
“明天离开时，我会弄一个幻想。”红玉皱着眉，这里是她和巽芳，不，和素锦的房间，哪怕血水被她弄没了，还是不想睡在这里。“晴雪，我晚上去你们房间。”
“好啊，红玉姐。”
“行了，都回房吧。”
“小莹，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进了房间，欧阳少恭随手就布下了一个结界，“从刚才开始你就不说话了。”
柳琇莹看见了他布结界的手势，才开口问他：“那个素锦，是夫君动的手脚吧？”
“何以见得？”欧阳少恭浅笑，靠着门问她。
“我没有证据，只是直觉。”柳琇莹直直地看着她的双眼，“来自于我对你的了解。那你告诉我，是吗？”
欧阳少恭垂眼看着地板，片刻后又抬起看着她，“是的，是我懂了手脚她才会落得如此田地。她之前就吃的丹药是我在青玉坛时炼制的，所以我对丹药的配方了如指掌。今天的粥对别人来说只有益处没有害处，但是对于她来说就不一样了。她是雷严的属下，留在我的身边自然是有所图。如果你没有回到我的身边，自然可以陪她玩一玩。但是，我现在不想有任何闪失。”
“巽芳公主，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上蓬莱寻找神木可以制作亲身，终于让我找到了返魂木，它是最适合的材料。我欠了蓬莱一个人情，蓬莱天灾之后，我答应蓬莱遗民为他们找寻失散的巽芳公主。”欧阳少恭勾唇冷笑，“我本来早已为他们找到了巽芳公主，谁知，又出现了一个巽芳公主，既然想玩，我就奉陪到底。”
至于雷严那个蠢货为什么会把巽芳公主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是他见自己寻找她，就那么认为了。一帮子蠢货，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也全部都算计好了？”
“是的，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中。”
“如果你想真的想要隐瞒的话，你连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不会泄露。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察觉呢？”柳琇莹了解他。眼前的这个人，心智和手段都非常人，凭着她自己，根本就无法察觉到一星半点的异状。
可是，偏偏，偏偏他泄露了情绪，而那丝情绪刚好可以被她所察觉。最让她感到恐惧心寒的是，那份情绪传达给她的，是愉悦。在看到一个人被虫子活生生吃掉的时候，他居然感觉到了愉悦？
柳琇莹咬着牙，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一直都认为自己只是离开了两年，哪怕荒废的柳家和一开始夫君的无影无踪都让她心慌，可是她并没有真正地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不过是短短的两年而已，她还是她，没有变。所以，夫君也还是夫君，也没有变。可是，柳琇莹到了此刻才发现，她错了，还是大错特错。
对于她来说，时间在她身上的流逝只有两年，可是对于夫君来说，是整整的六十年。时移世易，六十年是一段漫长的时间。当初，那个和她成婚的夫君已经有所改变了。
他是欧阳少恭，不是沈凤来！！！柳琇莹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清晰地意识到这件事情。当年的他虽然也是手段高超，但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会对死亡这种事情感觉到愉悦。重逢以来，她一直沉浸在见到夫君的喜悦之中，对于一切异状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可是，可是......他是我的夫君啊！是那个疼我宠我爱我护我，一直都最在乎我的夫君啊！
柳琇莹捏紧了拳头，在恐惧之后，她的心里又全部是满满的心疼。在他的六十年里，究竟是经过了多少事情才会成这样？送自己离开的时候，渡魂忘掉部分记忆的时候，他又该是多么的绝望啊！从太子长琴，到沈凤来，再到欧阳少恭，改变的不仅仅是名字。
夫君......
房间里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欧阳少恭看着她，柳琇莹看着地。两个人的目光没有丝毫地交集。
眼见着她的退避，欧阳少恭不是不难过，只是，他还抱着希望。也许，也许能够像六十年前那一天一样，她会接受自己的。他不想再隐瞒她，希望她可以接受完完全全真实的自己。
六十年啊，六十年的流转，六十年的绝望。自己庆幸她承受的痛苦没有六十年之久，却也嫉妒她历经的离别只有两年。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欧阳少恭却觉得自己好像是再次经过了那漫长的六十年。
“夫君，”柳琇莹突然开口，“夫君，如果，如果我说很不喜欢这种行为，你......你还会如此吗？”她好像是察觉到了自己什么，又立马补上，“不是要你对你的敌人手下留情，而是希望你可以手段温和一点。嗯，我知道这样子好像有点伪善，可是我，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