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
多订几章就能看到新章啦qaq小天使们不考虑一下么? 颜菀侧头看去, 只见对方嘴角的弧度都快无限趋于零了, 清冷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这位世子的性子也太阴晴不定了吧?
颜菀心下嘀咕了一句,比起美貌却阴晴不定的世子爷,她倒觉得旁边这位知错就改的小公子更好相处一些。
这么想着,她就忍不住往另一边侧了侧身子。
“七小姐, 洛世子, 谨少爷。”甘棠抱着东西勉强行了礼, 上前将东西一一摆在了石桌上, “七小姐,这些都是谨少爷特意带给您的。”
嵌着红宝石的陀螺、画着武松打虎的拨浪鼓、一尺高的琉璃走马灯……
颜菀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老虎帽,心想这些东西倒真是挺符合贺钰谨的性格的,可惜没几个她能玩的。他难道指望她戴着老虎帽、拿着拨浪鼓来同他抽陀螺玩么?
“七表妹可喜欢?”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 看到自己带来的礼物一件件地被摆了出来,他才憋下去的尾巴又忍不住翘了起来,“那个走马灯全京城就这么一个, 晚上摆在房间里看可好玩了。齐鸣同我要我都没给。”当下就把“自己买顺便帮你买”的事给说漏嘴了。
颜菀瞧了他一眼, 话到了嘴边转了转又咽回肚子里了, 软软地说了一句:“表哥待我好。”
她另一侧的气氛登时更加寒气逼人了。
“没想到阿菀喜欢这些。”洛清捡起桌上一个画着关羽脸的面具, 照着自己的脸比了比, 掩住了脸上颇带凉意的微笑,“看来我今日带的礼物怕是要不得你的心意了。”说着从腰间摸出一块环佩, “可惜了我亲手刻的字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他似乎有意无意地加重了“亲手”两个字的读音。
“……”颜菀面无表情地将手里老虎帽放了回去, 坐在圆凳上朝他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怀远哥哥的心意,都得我的心意。”她没办法像那些世家小姐们一样文绉绉地说些长篇大论,只好尽可能简单地表述自己的意思,却没发现她这话说出口后,对面的人差点拿不住手里的环佩。也没发现在自己喊“怀远哥哥”时,她身后的少年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别扭。
洛清暗暗吸了口气,按下了自己心中突然涌起的悸动,再开口时,还是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阿菀喜欢就好。”旁的话,却是一句都不肯多说了。
见他像是握了一块烫手山芋一样把环佩往自己手里一塞,端起桌上的清茶喝地专心,颜菀心下更加觉得这位广平王世子怪里怪气的了。
竟被个孩子撩拨了心弦。
连续喝了好几口清茶才定下心神的洛清不由在心中唾了自己一句,方才那句话不过是她的无心之语,他就觉得心情激荡,未免太没出息。
却又觉得苦涩。前世今生,多少修为定力,在她面前总是荡然无存的。
没了他的打扰,贺钰谨又如数家珍一般地向颜菀介绍着自己淘来的东西,颜菀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时不时地点一下头示意自己听到了。没过多久,康宁长公主便指了人来唤洛清回府,也不要他去同老夫人告辞,而是直接去大门随她回去。
自家祖母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况且今日此行的目的他也达到了,便没再多做停留。临走前,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贺钰谨一眼,看地他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谨少爷可是冷了。”甘棠见状忙上前问道,开了春天气是一日日地暖和起来了,却易感风寒,老夫人特意吩咐过让她多照看着些。
“没事,我热着呢。”贺钰谨嘟囔了一句,目光跟着洛清走了老远,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压抑了许久的贺小少爷总算重新活泛了起来,“七表妹这还有一只‘无敌大元帅’,可厉害了你看……”
颜菀:“……”其实这个贺钰谨是准备走迂回路线折腾她了是吧?她一个小姑娘玩什么斗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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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可高兴了。”马车上,康宁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看了洛清一眼,“巴巴地往我那坐了那么些天,不就是为了来同她说说话么。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这楼,可够近了?”
“多谢祖母了。”洛清云淡风轻地朝康宁长公主拱了拱手,仿佛被调笑的人不是他一般。
“过河拆桥。”康宁长公主笑着一把拍落他的手,旋即又有些担忧地蹙起眉头,“你当日同我说你梦见颜家小七同普通人无异,痴傻一说全然是那李氏造谣,可我今日瞧着似乎是真的不好?你们走后老夫人也同我交了底,她的确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痴傻,是宫中太医都确诊了的。你老实告诉我,其中究竟有何缘由。”她的确是很想要一个颜家姑娘当孙媳妇,可她孙子的媳妇是广平王府未来的女主人,若颜菀真是个傻的,只怕是不能成。
谁知洛清却是淡淡地开口:“莫说她不傻,便是真傻,我也不介意。”抬头觑见老夫人惊骇的目光,他无所谓地笑了笑,“祖母莫不是忘了,在我的梦中,我是个孤独终老的命。没有她,也不会有别人。”
当日他在广平王夫妇定下了颜菀之后,广平王夫妇的行为处事就愈发古怪。广平王妃总拿担忧的眼神瞧他,闲着无事便让他多读写佛经修身养性。他爹就更过分,喊他去书房偷偷塞给他几本小册子,让他排解“寂寞”。
生怕他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做出什么违背伦理的事来。
广平王妃甚至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送他去寺庙打发修行一阵。
洛清凉凉地扯了扯嘴角,将那几本小册子扔进了火盆。然后在广平王夫妇正讨论哪里的住持更佛法高深的时候径自推门进去了,告诉自己目瞪口呆的爹娘,他不是禽兽,他只是在梦中喜欢上了长大后的颜菀。
第二日康宁长公主便寻了他过去,他便将自己与颜菀错过、一生未娶的事略略说了说。
康宁长公主被他一句话堵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愤愤地瞪他,被瞪的人无动于衷地从暗格中摸了一卷书看了起来。
这个孙子,文采武功,样样都好。就是这个性子彻底随了老广平王,冷冷清清地,想同他置气还不如自己忍者,否则只怕自己气死了,他还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话虽如此,康宁长公主还是又瞪了他两眼,方才觉得胸口那股气消散了不少,心平气和地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来:“日前我去给太后请安时你那表叔也来了,说是再过两年,便把你放进御林军里。”微蹙起眉头,“我听着,是将要给你实权的意思,你心里可有数?”
广平王世子入了御林军,总不可能是做个小小兵卒的。
洛清放下了手中的书册,对于这个消息毫不惊讶:“祖母放心,入御林,对我们家来说,是件好事。”老广平王在世时便上交了兵权,现在的广平王领的不过是一个闲职,并无实权。若没有康宁长公主这尊大佛,广平王府只怕会渐渐没落下去。
前世洛清十四岁进御林军任带刀护卫,十六岁升任左中郎,二十岁任左统领,是京中盛传的少年将军,羡煞旁人。官职虽不高,却掌管着皇城的大半兵马,且不受京中其他衙门卫所的拘束,只听命于皇帝一人,可以说是个脱离了朝堂的地位。
虽然有些流言蜚语,说皇上是看在康宁长公主这位姑母的份上才将他的职位一升再升,可到了他面前,还得恭称他一句“洛统领”。
而非广平王世子。
“你可曾梦见此事?”康宁长公主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你说你是个孤独终老的命,可是梦到了自己的寿数?”
“……”洛清沉默了片刻,自知之前为了说清楚颜菀的事,多少还是说得多了些,令祖母起了疑心。只是将来的事他却不能告诉祖母,唯能继续扯谎,“不曾,只是梦见的时候,自己都是孤家寡人,方知自己不曾娶妻。”
康宁长公主狐疑地看着他:“你说的是实话?真的没有事再瞒着祖母与你爹娘?”
“没有。”
斩钉截铁的回答到底还是安了康宁长公主的心,她拍了拍洛清的膝头,叹道:“祖母如今只盼望着你、你爹、你娘,盼望着这偌大的广平王府能顺顺康康。若不是为了你们这些孩子,我早就同安然躲亲近去了。”又竖起眉头,“当年要不是有了孩子,安然早该同那宁国侯和离了。”却是越说越气,“当年她嫁给那颜箬我还当是良配,没想到当着武将还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受个伤失踪了几年,回来还给她带回来两个庶子!不是她拦着,我早就一剑杀了那个混账了!”
事关颜老夫人,洛清是不好多评论些什么的,坐在那静静地听康宁长公主一路骂到了广平王府的大门口。
到家了,康宁长公主也骂够了,理理衣摆准备下车,却听见孙子下车时没头没脑地丢下了一句:“不够近。”率先下了马车。一时怔忪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不由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宁国侯府今日就有一个更近的谨少爷在呢,他这个世交家的公子,这近水楼台,确实近不过别人。
“世子有何吩咐?”洛炎恭敬地低着头,然后就听到自家主子用不甚在意的口气说道,“你去问问王妃,我们什么时候去宁国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