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凡尘道04
待将青阳城的四大阵法专卖店，诸如阵宝楼、万阵阁、千机店、奇阵斋一一扫荡完毕后，虎二华万余年的丰厚积蓄，已被小九败掉了一小半，虽说还没有彻底变成穷光蛋，但就小九购买东西的数量和价格来估算，他离完全破产的日子大概也不远了。
虎二华的心情已然极其郁闷，偏偏还有一些不知好歹的东西，敢拿灵识偷窥扫瞄他。
穿梭在人群中的虎二华嘴角微翘，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小九自然也知晓，现有三个炼神巅峰境和五个炼虚初境的修士，大概是仗着修为比炼神后境的虎二华高，一直拿灵识锁定着虎二华，看来虎二华一连串的土豪举动，已被有些人惦记在心坎上了。
当真是财帛动人心呐……
十分清晰地感应到虎二华的杀意，小九略无奈地挠了挠下巴，与虎二华心神传音道：“老虎，下品的阵旗和阵盘，已足够我使用了，其余数量不足的东西，待日后再行采买，现在时辰还早，我们再去中央广场逛会儿闲散小摊，在天黑快关城门之前，我们就直接离开青阳城。”
虎二华不做疑问，脚下步伐十分平稳，直接应道：“好。”
反正，他说不好也没用，说不准，还得被骂上几句‘你个臭老虎，又啰里啰嗦，又讨打啊你’，那只小金龙祖宗这会儿可窝在他耳朵里，她要是突然闹起公主脾气来，在他耳朵里来个横冲直撞，啧啧……
钻在虎二华耳朵里的小九，一边用神识感应着繁华街市，一边和虎二华继续交流：“老虎，我瞧你可用的灵石，也不够我买短缺的阵旗和阵盘了……我这里只有灵精和极品灵石，拿来买东西付账，估计会惹来不少麻烦，嗯，我还有不少灵器，咱们下次去购买东西时，你先把它们拿去卖掉，再多换点灵石来。”
虎二华只应一字：“好。”既而，语气又略有些古怪的问道：“九公主，是不是凡界所有的禁制结界……都对你无用？”
关于这个问题，虎二华已经奇怪好久了。
青阳城外围布下的重重防护禁制，连他炼仙境界的灵识都能禁断，而对这条小金龙而言，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她还在半道飞行时，就已将青阳城内的情形，摸了个基本清楚，诸如城内有多少像模像样的高手，专卖法阵类物品的商家有几户。
待进入青阳城后，她更将各目标商家共有多少存货，如同查自家仓库般，探了个一清二楚，如此视各种禁制结界如无物，她的灵识到底该有多强大。
拿虎二华耳蜗当床睡的小九，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哼哼一笑道：“老虎，如果我高兴，我不仅能看到你有几根肠子，还能看到它们的颜色，以及盘成的形状……”
虎二华：“……”
短暂的无语过后，虎二华跳过灵识问题，改打听极品灵石的来源，语气比较谨小慎微道：“九公主，仙界是不是有很多极品灵石？”
不然，你怎么跟扔不要钱的石头似的，随口就能吐出来一大堆。
小九细细嫩嫩的声音回答道：“仙界不产灵石，流通的是仙晶。”
见小九这回乐意和他交流上界的问题，虎二华心中一喜，又问道：“那你怎么会有如此多极品灵石？”
小九百无聊赖地解释道：“告诉你也无妨，我龙老爹留给我的极品灵石，全是在凡界的深海之地采掘的，那里水压极重，你们凡界的生灵，根本无法下潜至底。”
虎二华微微一怔：“深海之地？”
小九“嗯”了一声，继续道：“对，除了陆地有灵脉之外，海底也有灵脉，现在的修仙界罕有极品灵石现世，并非是它们被开采绝迹了，还有许多超级大型的灵脉，埋藏在更深的地下和海底，只是你们发掘不到而已……其实，不管是灵精还是极品灵石，对我都没什么用，要是哪天我不需要借助它们摆建法阵了，就把它们全送给你使。”
虎二华心里叫了声乖乖，讪讪传音道：“九公主可真大方。”
小九笑了一笑，语调有点惆怅的漫不经心道：“咱们已相识千年，你陪我待着的时间，比我亲爹亲娘还长呢，我不给你，难道给那些生有歪心的陌生修士么……不过，老虎，你给我说实话，要是你碰到‘修为比你低，身家却比你还要丰厚的大肥羊’，你会不会出手宰羊？”
虎二华蹙眉想了一想，然后实话实说道：“羊不犯我，我不宰羊。”
“好一个羊不犯我，我不宰羊！”小九拍爪一赞，笑嘻嘻道：“老虎，你知道，我龙老爹当初去西荒，为何在七大妖王中独独选了你么？”
“为何？”虎二华奇道。
小九哈哈一笑，却话锋一转：“我偏不告诉你！”
虎二华顿时冒出一头黑线：“……”正欲开口讲话，忽听小金龙细声嫩嫩道：“我龙老爹说，那只小老虎傻乎乎的，逗起来特别好玩。”
回想起主人之前所谓的‘考验’，虎二华的心情特别复杂。
因青阳城内禁止修士飞行，故虎二华只能一路地奔前往中央广场，青阳城是个纯粹修士的城市，除了驻扎着万剑门的本派弟子之外，还有不少外来修仙者进进出出，他们有的是来此做生意，有的可能只是路过闲转，有的则可能是到商铺采买物品，目的不一而同。
在青阳城的最中央，有一处很宽阔的青砖广场，是专门给流动形修仙者提供的摊位场所，他们只要给管理此地的万剑门弟子，缴纳一块下品灵石，便可在广场摆上一整天的摊位。
青阳城是万剑门下规模不小的城镇，往来修仙者的流动人数频繁，此时才过正午不久，中央广场摆摊位的修仙者颇多，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嗓子嘹亮的叫卖声，有卖功法的，符箓的，丹药的，法器的，材料的等等。
虎二华在人堆里慢悠悠地晃着，听小九一直叽叽喳喳地心神传音：“……老虎，那一份记载青云大陆地图的玉简，你给我买了……还有，那个描述风土地理的玉简，你也给我买了……再有，那个梦溪笔记、那个灵虚传记、那个青云手札，通通都给我买了……”
将小九点名要的玉简，堆成高高厚厚的一摞，虎二华面无表情对摊主说道：“这些玉简，我全要了。”一挥手，甩出六十八块下品灵石，虎二华又继续道：“灵石给你，你可以把玉简上的禁制解除了。”
摊主是个年纪很轻的少女，原本甜美可爱的面容，这时瞠目结舌道：“你……你全要了？”
虎二华浓眉微紧，重复道：“我若不要，付你灵石做什么？”
少女看着堆摆在摊位上的六十八块灵石，脑瓜子还有点飘，身家丰厚的修士，早去大商行或者拍卖会淘宝了，只有穷修士才会逛小摊位，且大都爱讨价还价，而眼前的这位顾客，买下的所有玉简，予提升修为基本无关，全是些丰富见识开拓视野的杂书，且一个玉简也没试阅，连价格也不商讨，直接就付灵石成交……眼前的这朵奇葩是哪里来的！
交易完成后，虎二华绷着脸走人，徒留一脸迷茫的少女，抓着脑袋疑惑不解。
给小九买完用来消遣的书籍，虎二华继续在熙熙攘攘的摊位中闲逛，直到夕阳将要西斜时，只听小九传音道：“好了，老虎，我不逛了，咱们去酒楼打包一百只流光猪，然后就出城吧。”
虎二华眉心一跳：“不是打包……五十只么？”怎么说翻倍就翻倍！
小九冷哼一声，不悦道：“我现在想打包一百只，你有什么意见么？”
虎二华默默地回应：“……没有。”
若非小九有要求，虎二华压根不会在人堆里待，此时终于听到这位小祖宗说撤离，当即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只是才走几步，忽听小九又传音道：“等等，老虎，你将那一截乌漆八黑的东西，也给我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