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认哥
“昨天下午我刚去超市买了两桶花生油,因为你说过用花生油炸出来的东西最好吃,今天我下厨……”
男人坐在宽敞舒适的沙发上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他从裤兜里掏出了根烟点上,才吸了不过一两口就摁灭了,随即手插着裤兜走到了厨房门口,笑呵呵说,“你也别瞎忙活了,我就不吃了,先走了啊!”
他脚步刚迈出一步,鞋还没来得及换就被从厨房里急匆匆跑出来的人给叫住了,“诶,你先别走啊你,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男人旋即一笑,淡然道:“有什么想说的什么时候不能说,不着急。”
“就得今天。”那人态度很是坚决。
男人没有办法,只得又坐回了沙发,却多少显得有些不耐烦。
于是另外一个索性也不做饭了,用围裙擦着手也坐在了他身边,表情讪讪:“其实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人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男人“嗯”了一声,没说话。
“现在我能指靠的人也只有你了,你要是在不拉我一把的话,我,我,我这日子可真是没法儿活了。”说着说着那人的眼圈便包了两汪的水儿,要落不落的,显得异常可怜、委屈。
男人仿佛早已经见惯了对方这副模样,并不为所动,反而显得有些不耐烦,抱怨了句:“我还以为是什么事,那件事情我帮不了你。这么多年了,我对你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那人吃了瘪,表情多少有几分的不自然,抬头看了眼墙面上的挂表,说:“快九点了,这个时候不吃饭对胃不好。”
男人就是一怔,似乎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一说。
于是那人又笑,仿佛自嘲一般,“你可以对我无情,我却不能对你无义。”
饭菜其实早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上桌了。两菜一汤,一荤一素,算不上丰盛却足够营养。两个人各执碗筷,吃饭的时候谁也不开口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过了足足有差不多十分钟,坐在男人对面的人才终于忍不住了,说:“其实今天这个结果我也不是没想到过,毕竟这么些年了……”
那人说得有些伤感,男人甚至都有些心软了,要不就再帮一回?
不过还没等他表示,那人就已经又开了口:“今天我来之前就已经和他们商量过了,这道坎儿我说什么都要垮过来的。要是你能帮我最好,要是你不能我们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法子,兴许还更好呢!”
男人忽然来了兴趣,问:“那你准备要用个什么法子?”
对面的人忽然一笑,笑容之中不经意的流露出一抹的残忍,反问他说:“那你觉得我用什么法子更好呢?左不是一次结清和分期付款之间的关系。”
男人心里面“咯噔”了一下,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划过,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抓住。
他只觉得自己id头有些隐隐的发晕,眼睛也变得不好使起来,模模糊糊的,继而……
空气中有一股甜甜的味道,男人觉得后背有些凉飕飕的,脑门却又有些发晕发涨,嘴巴里还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怪味儿,砸吧了砸吧嘴,从黑暗中苏醒过来……
“我这是在……”男人小声嘟囔着,过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才恍然醒悟过来,快速活动手脚这才发现双手被死死的捆在背后,两条腿两只脚也被拴得牢牢的,整个人仿佛是一条被摁在案板上的鱼,根本动弹不得了。
房间内一片漆黑,出了客厅地板上那一小抹的光亮。是一只将近燃尽的蜡烛,蜡烛边缘有某种闪亮的东西,散发出一股好闻而熟悉的味道。有点儿像是……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黏糊糊滑腻腻的,仿佛在烂稀泥里面泡过了一般。味道却并不难闻。
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心里琢磨着难道是对方搞的什么恶作剧?
“嗡嗡嗡~~”男人吓了一大跳,见茶几上光亮闪烁,是自己的手机。
他努力挣扎着想要去接通,手机里却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是那个人的,“睡醒了吧?我猜你现在应该是睡醒了。不过就算没睡醒也没关系。没睡醒也许更好。对了,你一定很奇怪你的手机为什么会传出我的声音吧?是定时。
我想着应该是你最后一次听到我的声音了,看到地面上放的蜡烛了吗?蜡烛燃尽的时候这间房子就会被点燃,机关我已经设计好了。点燃之后这里将变成一片火海,而你也许会葬身火海,也许不会。这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毕竟我给你留了一条活路。”
男人心头就是一惊,直觉告诉他对方并没有撒谎。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给你,我给你还不成吗?”不管对方究竟听不听得见,男人似乎撕心裂肺一般大吼了起来。
电话中的那人却好像早已经预料到他会这么做一般,不咸不淡嗤笑说,“没用的,这儿的隔音效果多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然那么多次咱们……啊?哈哈哈。
你从来不给我机会,可是我却不能不给你机会。就在你的手心里,但愿你没有把它扔了。剩下的……反正你就……自求多福吧。”
随着电话里声音尘埃落地,男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手心中那一抹尖锐。
很快他发疯一般死命的拉割捆绑在手腕处的绳索。
而此时蜡烛也终于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残余的火苗顺着事先安置好的油捻飞驰,迅速朝数个方向蔓延开来……
他额头上满是冷汗,两只眼睛紧紧的盯住迅速蔓延的火舌惊恐万分,手下却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电影里经常这么演不是吗?被绑架者利用石头块儿或者其他什么锋利的东西割断了捆绑自己手腕的绳索脱身。何况现在他手里面还握有一柄锋利的小刀,总而来说情况会好许多,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他不停的暗自安慰自己,眼睁睁的看着火舌已经摧毁了茶几,分几路顺着地面游走,其中一支正直扑扑朝自己所在的位置飞舞而来……瞬间他觉得身体内所有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不寒而栗的感觉。
加速,加速,加速!
手腕处忽然一松,他胳臂用力挣脱,心头也瞬间也是一松。来不及放松被束缚得酸麻的胳臂,他探着身子弯曲双腿想要解开捆绑在脚腕上的绳索。
然而……太紧了,根本来不及。
火舌飞蹿,灼烧到他赤|裸在外的皮肤上,钻心的疼。
来不及了。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他不甘心,拖着沉重的椅子疯狂的想要寻找出路。
通往房门的方向已经没有了退路,唯一可以脱身的地方就是……
火蛇此时已经蹿到了他的头顶,他沾了油的头发瞬间被点燃,他发出嗷嗷的惨叫声,仿佛一只巨大的人形的火炬,跳跃着朝通往阳台的巨大玻璃落地窗扑了过去……
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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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舞夜观天象,见红月当空心头就是一动,随即赶忙掐指一算,心头又是一惊。
正所谓:天生异象,必有妖孽。
果不其然,段舞一宿噩梦不断,好不容易挨到大天亮只觉得浑身上下乏力,睡醒了比没睡的时候还要疲劳。最后只能顶着两个堪比国宝的大黑眼圈挨到局里。
人刚走到刑侦一中队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出来嗡嗡嗡、嗡嗡嗡的说话声音。
反常,非常的反常。
段舞下意识的正了正自己头顶上的大檐帽,略微思索了下究竟是应该先迈左腿还是应该先迈右腿,这才不慌不忙的走进了屋。
办公室里的队员三三两两的聚集,窃窃私语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什么?真的是那个活阎王啊?!”
“什么活阎王,我听说他们都叫她活土匪呢!据说啊……”
“该不会是真的吧?咱们每天就够呛了,再来这么一位……”
“关键吧,我觉得,也不知道谁是最倒霉的……”
段舞还没来得及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稳,宋明就已经忙不迭的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他办公桌上。段舞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没说话。
见他一副木呆呆的样子,宋明颇有几分的恨铁不成钢,迫不及待的开了腔,“喂听说了嘛,今天是新队长走马上任的日子,你猜是谁?”
段舞有些个愕然,刑侦一中队领导空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毕竟人少事儿多又是至关重要的一个部门,没能力的人干不了,有能力的人不想干,总而言之是费力不讨好。不过群龙无首的状态持续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能有个敢为天下先的,无论如何他都是高兴的。
“来的谁啊?”段舞挺感兴趣的问了他一句,“咱们局的还是从外面调过来的?”
“哪儿能是咱们局的啊!”宋明下巴颌向上一扬,满眼的“你懂的”表情,“费力不讨好,没人干!”
“那是?”
宋明这个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眼睛里还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了你可能不信,是个女的。”
“女的?”段舞有些吃惊。
“嗯呢,”宋明点了点头,半眯了眼睛,说不出是什么意思,“还是个知名的大美女哟!”
“大美女?”段舞觉得自己的嘴巴已经张大得有些不像样子了,“该不会是?”
“对了!”宋明“啪”的一拍自己的大腿,“就是活阎王啊!”
“活,活阎王?”
“活土匪啊。”
“活,活土匪?”
“土匪婆子啊!”
“我去段舞,你小子该不会连这么赫赫有名的人都不知道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大,瞬间便引来四周人的充满了或是诧异或是惊讶的目光。其中有两个女同事更是忍不住手捂住嘴巴
吃吃笑了起来。
段舞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我去!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郝韵啊!”宋明不管不顾一巴掌拍在了他肩头,嘴巴一开一合迫不及待讲述了起来,“那女的简直就是个怪物!据说是九二年的人,到现在也不过二十五岁,却已经做到了中队队长的位置,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而且据说她从警的第一年就破获了两起悬案,又单枪匹马剿灭一大伙贩毒组织,根本就是超越于男人的存在,强悍到几乎不是人。”
“不过这样的人应该去缉毒科比较合适吧?”段舞忍不住打断他问了句。
宋明听了翻了个白眼儿,似乎是无所谓的样子,“大概是因为咱们这儿比较刺激吧?据说那家伙对血腥的事情异常热衷,要不怎么叫做活阎王呢?”
“哈!”段舞干笑了声,忽然间觉得室内温度骤然下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角余光朝门口的方向瞟了过去,身子一顿。
“你们是在谈论我吗?”悦耳的女声甜脆舔脆的,目光之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满是凌冽冰霜。身姿修长,亮棕色长卷发,五官立体嘴唇红艳,一身合体的西式套裙,窄小的布料包裹圆润臀部,裙摆下延伸出莹润洁白的两条长腿。
然而最吸睛的还是她胸前饱满的凸起,丰满到想要勾引人犯罪。
站在门口的美女丹唇轻启,“请问这里是刑侦一中队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新任队长,郝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