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强穿越文矫情女配之十
“小的叫章槐,有点才学,才跑到刘大人家做门客。寄居刘大人门下在门上多年依旧碌碌无为,穷困潦倒。后来小人流连赌场,奇技淫巧之中不能自拔,欠下上达五百两的赌债。赌坊老板带人威慑,扬言让小人三日之内还清赌债,否则杀掉小人全家。小人走投无路,恰逢夜王殿下秘密派人以钱财和日后的富贵买通小人,让小人助夜王殿下陷害殇王殿下。小人真的是逼不得已,陛下明鉴呐。”
北廷帝自然不会相信他一个人的说辞,又问道:“既然如此你有了夜王的保障,现在为何又反倒一耙,岂是吃力不讨好。”
“哪知夜王等人狼心狗肺,不相信小人,背着小人要杀小人全家以免后患无穷。要不是我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小舅子办成乞丐偷偷告诉小人,小人只怕之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北廷玉自然是暴怒的,因为他的确没有做过。宋淮月看着他青筋暴起,默默想着,如果不是多年的皇族涵养,北廷玉肯定要骂章槐一声“放你娘的狗屁”。
北廷玉身边的属官死死拽着北廷玉的袖子,生怕北廷玉一个冲动,抽刀砍了章槐,更加坐实他的陷害之名。
“吴将军。”只听得北廷帝一声令下:“按照章槐的叙述去给朕速速查来。”
“末将遵旨。”
实则现在看起来没有存在感的北廷渊是多么的狡诈。北廷玉太轻敌了。
正值冬日,殿外的天空却是暖阳高照,偶尔的寒风吹起檐角的宫铃,铃声阵阵,悠远而绵长。
殿内的气氛有些急迫。北廷玉预感到不详,冷汗滴落,对着不靠谱的章槐狠狠瞪了几眼。章槐一个瑟缩,心虚至极。
半晌,替北廷帝办事的吴将军折回殿中,盔甲铮铮,道:“陛下,末将已经彻查清楚。章槐确实差赌坊中人赌资五百两,还有章槐家几天前遭到一场人为大火,房屋尽毁,里面还有几具烧焦的尸体。”
此刻,吴将军话音刚落,一个内侍从殿外走了进来,稽首道:“陛下,查办殇王殿下案子的刑部夏子贡夏大人求见。”
“宣。”
内侍得令,忙高呼:“宣刑部夏子贡觐见。”
夏子贡正值壮年,由于案子紧迫,他马不停蹄赶往宫中,早已大汗淋漓。刚要跪下行礼,被北廷帝止住:“爱卿不必多礼,速速说来与朕听。”
“殇王府上有内奸。此人是殇王府上从外面买来的小厮,并非家生子,殇王府上出了事情,这厮心智不稳,惴惴不安,夜里竟大胆出逃,被看管的侍卫逮着个正着,问他话,又吞吞吐吐的,微臣疑惑,便让人对其搜查,居然从他床底下发现了殇王殿下的王印。后来臣又沿着这条线查房,更是令微臣吃了一惊,此人居然是曾经给夜王府做过家奴。”
“前一段时日,本王的王印丢了,本想不动声色暗地让人找出来,却没想竟然被派上了这般用场。”北廷渊这时候补刀。
“荒唐。”北廷帝猛然拍了一下龙椅扶手,从椅子上盛怒站了起来,如今人证物证确凿,种种不利针对着北廷玉,“朕竟没有想到养了你这么个罔顾纲常,残害手足的东西。”
“圣上息怒。”
一干臣等见天子发了火,纷纷俯首。特别是夜王党,甚感不安。
北廷玉方才脾性消散,恢复了理智,如今,只好咬牙先认下,便一头跪下:“父皇,儿臣一时迷了心窍才做下这般蠢事,儿臣心悔不安,请父皇降罪。”
补刀的是北廷渊,设局的是北廷渊,然后求情的也是北廷渊。他还是虚弱着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台阶之上的北廷渊躬身道:“父皇,皇弟年少不经事,才犯下如此大错,父皇您最厌恶兄弟争斗之事,又何必因为这件事情破坏了儿臣和七弟的兄弟之谊呢。倒不如从轻发落,小惩以示大诫。”
北廷渊这个当事人带头要原谅年少不经事的北廷玉的过错,地下哪个大臣会不服气,心里自然是赞赏殇王的宽容海涵之心。不由敬服,都异口同声道:“望陛下重新发落。”
北廷帝见北廷渊大度之心,心底略微舒心,而对北廷玉愈发不喜,直接下了道谕旨:“殇王宽和敦良,兄弟躬亲,厚赏玉如意一对,玉麒麟一双,金千两,布帛百匹,以示朕安抚之心。夜王心怀不轨,对兄心怀记恨,念其初犯,又有殇王和众卿家求情,禁足府中三月,断一年俸禄,削其封地三城,减其食邑千户,以儆效尤。”
好在没有达到削掉爵位的糟糕程度,北廷玉才舒缓一息,内子里各种不顺的滋味,只有他一人清清楚楚,忙磕头谢恩。
出来后,北廷渊在前,诸位权臣争相恭贺,北廷玉在后,除了自己的属臣,别无他人来搭话。别人对他是有多远,离多远,生怕得了个结党营私的罪证。
待前面的人群散去,北廷玉屏退了身边的两个人,走到北廷渊身边,冷笑道:“五哥,当真是好手段。”
“哪里。”北廷渊回笑,笑容里满是温和:“五哥我只是做防备罢了,七弟还是回去禁足思过去吧。”
“既然如此,你我势不两立。”
远远站着的宋淮月见着北廷玉甩袖离去,才凑到北廷渊身边,大殿上的台阶处只有他们两个人。
“殿下好手段。”
北廷渊蹙眉:“你怎么和北廷玉一个腔调。”
宋淮月笑道:“别忘了,我和夜王才是青梅竹马。哎,殿下是如何买通了章槐?”
“你看出来了,倒也不蠢。”
宋淮月点头。
“北廷玉控制了章槐,却忘了控制章槐的家人,我便以此为要挟,人啊,富贵荣华,都是为了父母妻儿,如果没有了他们,孑然一身的富贵要来何用。”
“这么说,烧焦的尸体,都是假的了。”
“以假乱真。”
宋淮月又说出自己的猜测:“然那个小厮,也是殿下安排的?”
“你说呢?”北廷渊一笑,在宋淮月看来流波婉转之际,潇洒离去。直叫宋淮月愣神。
连环的局,请君入瓮,实在是心思缜密。
宋淮月又打了个寒噤。
隆冬过后,春天似乎一晃而过,很快夏季又来临了。大雨磅礴又是常事,夜夜惊雷,直教人心慌。
晌午过后,刚才还骄阳似火的天气里,转眼乌云密布,宋淮月吃了饭,喝了盏茶,悠闲地坐在放到廊檐上的小榻。
青鱼在房间里收拾好了,出来看见变了的天,忙道:“县主,进屋吧,已经变了天呢,马上又是一阵大雨。”
“是啊,天变了呢。”宋淮月悠闲常驻脸上,似是而非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个时候,一个丫鬟从院外奔了进来,差点摔倒。
青鱼蹙眉,呵斥道:“何事这般慌慌张张,在县主面前失了礼仪。”
丫鬟站定,低头福礼:“县主恕罪”
宋淮月摆手:“无妨,看你样子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县主,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陛下病危。”
来得太快了。
“你先下去吧,本县主自有分寸。”丫鬟见宋淮月十分淡然,仿佛心里有了主意,躬身离去。
她一走,青鱼忙问道:“县主,这可如何是好。”太子之位空悬,储君未立,哪位皇子将来即位,而县主又如何安身立命。青鱼心下十分着急。
“青鱼,附耳过来。”
青鱼听得宋淮月这般说,忙头前倾,宋淮月对她耳语说了几句话。
天边一道闪电即逝,接着一声闷雷,惊醒世间众人,大雨已经悄然而至。
整座夜王府表面上是平静的安详局面。
信步庭中闲看花,在所有人眼中,自从上次夜王被贬,一直过得是这样的日子。一场大雨稍稍缓和,檐角的雨珠飞旋,一滴又一滴。
天气阴沉恍如黄昏之后的阴暗。
夜王的寝殿关合,烛光一闪一闪。
“到了如今这个境地,老皇帝和韦皇后铁定是要将皇位传给北廷渊的,阿玉,我们如今走投无路了。”
凰凤玉秉持斜睨天下的眼色,语气冷冷的。
北廷玉正坐在书案旁,看着摊在案上的凌乱的书柬,怔怔道:“无路可走吗?”
“无路可走。”凰凤玉语气坚定,势必将北廷玉的迟疑打破。“凰家所掌控的一切兵马都由我们来调遣,这个天大的筹码都在我们手上,逼宫只会胜,不会败。阿玉,你要知道,落到他们的手上,我们是活不成的。”
“好,那我们就覆了这天下。哈哈哈……”北廷玉笑得有些癫狂。
凰凤玉的嘴角勾起一抹事在必成的笑容,很好,她浴火重生,马上要在这北廷王朝,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谁也不能够阻止她凰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