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节初探苗疆3

从庄园再度出发，林晓与陈紫芹也恢复了一身道袍的打扮，就连元鼍和李青也都是同样的装束，他们四个按照林晓的安排是要先进神农架山区，寻访一下前古先贤的遗迹，而长眉则需要单独行动，先探查一下湘西山区的苗寨，核对一下三个怕死的巫蛊师交代的消息。

不过，出于对长眉安全的考虑，更多的还是作为师叔，林晓不好意思一毛不拔，所以林晓还是给了长眉三张可以无视阵法空间以及各种封锁挪移法术的大挪移阵符，此时的林晓制作出来的大挪移阵符，可比当初在紫云宫和大荒山制作的更为jīng良，只要一张，就可以自成挪移阵法，将目标挪移到百里到万里之内的任意一个激发阵符的主人指定的地点，这可是不分自己还是敌人的，实在是保命却敌、居家旅行必备的好东西。

当然了，此行虽然以长眉为先锋，但是主导的还是林晓，所以，给长眉的阵符里设定的还是挪移到林晓身边，这样比较方便林晓及时了解长眉的遭遇。

其实长眉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过自家师父给长眉回复的飞剑传书里，不仅肯定了林晓的身份，还嘱咐长眉此行以师叔为主导，要听从林晓的安排——樗散子也是很佩服林晓搞事的本事。

当年林晓到紫云宫做客，一坐就是多年，临走时，众多紫云宫的弟子可都是对林晓依依不舍，后来金母告诉连山的时候，都是一阵唏嘘，让连山都自惭不如：紫云宫的弟子可是从来没有对自己有这样的感情啊。但是不管怎样，连山后来在和樗散子、太元散人聚会的时候，还常常说起林晓的这种亲和力——也就是那一次聚会，才有了长眉和邓隐的重返师门，也有了连山意图再渡邓隐归入自己门下的念头。

不说林晓带着弟子师侄在神农架大山里悠哉悠哉，单说长眉单人独骑走进湘西大山。

这湘西，多山多水，但是田少，民风彪悍，虽然是各村寨都有自己的巫蛊师，但是苗医苗药也是十分有名。长眉自从和林晓分开之后，就又恢复了一身行脚医生的打扮，走进大山之后，很快就来到了一个苗家的山寨。

苗家山寨虽说也被山外的汉人根据往来的程度，分为了生苗和熟苗，但是只不过是生活好坏有了分别，熟苗的生活更好一点，更接近山外的汉人，而生苗的生活更艰苦，更加原始一些，但是不分生熟，都对美好生活充满了向往。

对于医生，即使是山寨中的巫师蛊师，也是一样的尊重，因为很多时候，这些巫师蛊师给自家村寨的子民治病的时候，也是使用的是草药，而不是是巫术或者蛊术。

再说，大山之中往往有着山外没有的草药、灵药，不管是生苗熟苗，对于汉人的医生都并不陌生，也没有什么敌意（有敌意的只是山外汉人的官府衙役和官兵）。

长眉对湘西的大山也并不陌生，更早还没有重返师门的时候，长眉也曾游历过很多地方，还在湘西的大山里结实了几位好客的山寨之主，这一次也算是重回旧地了。

长眉入山的地点，就在距离《桃花源记》中所述的武陵源不远的桑植，此时还是按照当年大汉帝国命名的称呼，天门郡命名，大隋帝国并没有因为改朝换代而将这里改了新的名称。长眉逆溪流而下，越过一座磷峋山峰之后，放眼望去，就是一座修筑在半山腰的苗家山寨，当年长眉就是从这座山寨翻山越岭，在苗民的带领下，抄了捷径，走出大山的，此时故地重游，别有一番心情在心头。

长眉故地重游，来到山寨门口，立刻就被认了出来——这时的长眉可不是眼来一头白发白须的打扮，就连那两条长长的白眉毛，都换成了黑sè的造型。这也是长眉离开这座山寨的时间并不长，还不到五年，可是现在的长眉已经重返师门，有了人仙巅峰的道行法力，与当年可谓是天壤之别。只不过当年山寨中的苗家与长眉相处融洽，到现在还依然记得长眉的模样。

越是熟悉的人，分开时间越久，自然也就越清楚朋友身上发生的变化。所以别看长眉刚刚走进山寨，立刻就有熟悉的苗家上前和长眉把臂行礼，亲热的就像遇到了自己的亲兄弟。当然了几乎所有和长眉相识的苗家都会问同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任兄弟你的眉毛长了这么长。

听到这个问题，其实长眉也很尴尬，因为在长眉当年得了紫青双剑之后，一双眉毛就开始长长，到了因寻找邓隐而与申无垢相遇之后，那双眉毛已经多长了一寸有余，到了遇到林晓，一双眉毛已经自两颊垂下，即使没有白发白须，也一样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显露在外。

苗家多好客，长眉旧地重游，原来的寨主和寨中长老得知之后，纷纷邀请长眉参与晚间的篝火晚会。

苗家过去只有在尊贵的客人到来或者族中节日，才会举行篝火晚会，其实认真的说，这也是古代社会衣食不够富足的缘故，每一次篝火晚会都是会大量消耗村寨中各家各户的粮食和肉食的。而今天长眉的到来，却使得寨中苗家愿意为其组织一次，可见长眉的确是亲和力过关，在苗家中声誉极好。

晚宴中，长眉可是没有耽误事情，直接就像村中长老问讯了关于苗疆深处巫蛊师的问题。对于长眉的问题，村中长老倒是没有多问，直接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相告。

前文说过，苗疆的巫蛊师，同样分成家传和师传，除此之外，还分为白巫和黑巫。所谓白巫，那就是以治病救人为主要发展修炼方向的，战斗力一般比较差，一般的村寨家传的巫蛊之术，都属于此类。而黑巫呢，一般就是掌握杀伤手段比较qiáng的一类巫师，一般来说这类巫师更qiáng势，杀心更重，解决事情，也是以拳头大小来决定输赢。在这后一种分类里，师传的巫蛊之术，大多就是属于黑巫。

本来黑巫白巫都是苗家守护的主力，但是能力一大，并不都是所有人都是一样，大部分的黑巫往往就会攫取更多更大的权力，于是就给苗家造成了巨大的伤害，终于被苗家和白巫传承逐出了山寨。这也就造成了两脉的不合。

不过白巫虽然已医道为主，也不是不通征伐之道，只不过与黑巫相比弱了许多，所以就造成很多的苗家山寨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也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苗家的势力越来越向深山后退的缘故。

黑白两脉巫师之间的矛盾十分严重，几乎没有缓和的余地，即使有部分黑巫师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欲望，也不得不用白巫的外表来遮掩一二。所以，苗家的白巫对于以门派传承的黑巫的动向还是很清楚的。

话虽如此，白巫黑巫终归都是苗家巫师的两脉，村寨长老本不应向长眉这个山外的汉人说些什么，但不管怎么说当年长眉曾有恩与山寨，也得到了山寨众多长者的信任（长眉利用自己的关系，帮助山寨的苗家打赢了一场官司），另外就是这一次长眉说明了林晓发现的问题。

苗家自虞夏以来就不愿意掺和中原王朝的事物，即便如此，历史上几番中原王朝皇室发生的什么巫蛊案，虽然与苗家没有什么大关系，但一样是“城门失火，殃及鱼池”，苗家也因为无妄之灾而损失惨。因而长眉一说在中原发现了有苗疆的巫师活动，差一点造成朝廷大军的惨重损失，这些长老要是还能坐得住，那才叫有问题。

最关键的是，长眉表示现在这件事情并没有被报告到朝廷中枢，所以才有机会找到真正搞事的人，将其消灭在初始，省得朝廷震怒，对苗疆大肆征伐，到时候倒霉的可就不是一个村寨了。

这些村寨长老那个年轻时没见过中原王朝的大军肆虐的景象？当年仅仅大隋帝国的一个偏师在争夺南汉帝国皇权的时候，就是曾经从山外经过，在苗家看来十分坚固的城墙，也不过就在一日之内易手，这种jīng锐大军的征伐，给苗家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当然最令山寨长老们担心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兵力，大隋帝国那一支偏师的兵力不过十万，但是大隋帝国全国有多少大军？不下千万之众！可不是一两个苗寨能抵抗的。

综合所有，山寨的长老才将自己知道的黑巫师们的消息和盘托出，说句难听的话，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只要在有可能牵连到自家山寨前，将这件事解决，那就是最好。

长眉轻松地得到了苗疆黑巫师的消息，在其中发现，近来活动最多的还是属于苗疆一个大大有名的巫师天蚕娘娘的门下。不过这天蚕娘娘倒不是一个巫师的名号，而是这一脉巫师门派掌教的名号，每一代弟子接任了教主，都将名号改为天蚕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