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发酵的时间
不干受辱的尚和阳一声厉吼,将魔火金幢放了出来,在尚和阳心里,魔火金幢威力巨大,不仅能保护自己,而且只要陷入魔火笼罩范围的仙人,是绝对隐匿不住身形的,不被炼化就是好事,还想继续殴打自己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了。
然而令尚和阳失望的是,魔火金幢高悬在自己头顶,黑红sè的魔火喷涌而出,覆盖了身边方圆二里方圆之后,依然没有见到白谷逸现身,甚至……尚和阳脸上还再次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可是打得尚和阳眼冒金星,嘴里的即可后槽牙也有些松动,甚至感觉到了咸丝丝的味道。尚和阳知道不好,急忙混着牙龈破裂流出的一丝鲜血,对着魔火金幢就喷了过去,立时间,魔火大盛,魔火金幢上喷涌的火焰,竟然让尚和阳身边都出现了模糊的热浪造成的光线扭曲。
可是并卵。
魔火金幢虽然厉害,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办法困住白谷逸,那么魔火也就起不到一点威胁,白骨锁心锤现在又是一个半成品,尚和阳是不敢拿出来使用,万一被人家再夺去一个修道人元神骷髅,尚和阳还不得哭死,可是东方魔教其他手段固然不少,可是原本无形尊者这一脉就不是魔门正宗,只是因为无形尊者魔功qiáng横,又是早先魔教的分支之一,这才自称东方魔教,也得到了魔教其他分支的认可,但是能够传承下来的值得称道的也就是魔火金幢和白骨锁心锤这两种,其他的手段要么使用起来麻烦,需要提前布置,要么就只能算是魔门中的一些小巧手段,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
于是尚和阳就杯具了。
至少一点,找不到对手,这法可怎么斗呢?
说起来白谷逸能随意出入魔火金幢之下,一个是因为白谷逸如今的道行境界都比尚和阳高,这道行高出一点,可就高的没边儿(天仙和地仙可有着本质的不同了),再加上白谷逸也有林晓赐下的护身至宝,水火难侵,而且能与太清一脉的有无形剑气相得益彰,所以一加一就变成了大于二,不仅是魔火金幢为无物,甚至直接突破尚和阳的护体罡气,也是等闲。
唯一白谷逸没有下狠手的原因,还在于尚和阳气数未尽,日后还要让凌浑来收拾,毕竟白谷逸也知道凌浑当年也是身不由己,既然算计了大舅子一回,再要抢了凌浑的因果功德,白谷逸这个做妹夫的也有些不忍。当然了,白谷逸如今已是天仙,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飞升灵空仙界,也就不太愿意凭空给自己增加些因果杀孽,而且一个尚和阳,除了魔火金幢和白骨锁心锤有点名堂之外,其余还真算不上什么,在白谷逸看来,还不如南方魔教的绿袍老祖的百毒金蚕蛊更有威胁,所以只是用了大力金刚掌这种外门的功夫,教训了一顿而已。
只是魔火金幢未来还要经过一次魔火炼八姑的勾当,要是魔火金幢祭炼的厉害了,说不得对长眉真人选定的弟子后辈有些不妥,所以为了给尚和阳一点深刻的记忆,白谷逸还是觉得让魔火金幢破损一些比较好。
就在尚和阳惶惶不安的时候,魔火金幢肆虐范围之外,乍然出现了一道青虹,当空只是围着金幢一绕,就把金幢最上层,也是魔火金幢jīng华凝聚最多的幢顶斜斜地斩开了一道大口子,要不是尚和阳在青虹乍现的同时,就心有警觉,让魔火金幢避了一避,说不定魔火金幢就会被斜斜斩为两截。
这一下尚和阳可是不敢再停留了,带着一连串的咒骂和鬼哭狼嚎(这是魔门的呼魂唤魄yīn魔入体之法),想着将白谷逸略微阻上一阻,自己顺利驾魔火金幢逃走。
魔火金幢被白谷逸仙剑一斩,可是并未斩断,那么将来尚和阳修复起来也就简单许多,又怎么能令白谷逸满意呢,所以青虹划空而走,只是一闪之下,就把魔火金幢的幢杆斩断了半截下来,散落了一地的赤红火星,随后青虹再闪,幢面又被青虹切掉了一截,这才放过了尚和阳和残缺的魔火金幢不追了。
只是不管是尚和阳还是白谷逸这一追一逃之间,可就从嵩山追到了关中,距离开创了一派的烈火祖师占据的华山不远了。尚和阳带着一溜儿漫天挥洒的火星向着正西方一路飞遁,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白谷逸停下来之后,却遇到了拦住了归路的华山派几个妖人。
要说这烈火祖师本性也不是很坏,但与太一混元祖师一样,都是一个护犊子护得很过分的家伙,而且这家伙的心xiōng还远不如太一混元祖师开阔。原本长眉真人未飞升之前,烈火祖师就对长眉真人各种羡慕嫉妒恨,导致心理有些扭曲,自然而然地就对曾经跟在长眉真人身后学习的白谷逸有了连带的厌恶。
这一次白谷逸追逐尚和阳途径关中,虽然并未从华山左近经过,但也被烈火祖师认为这是白谷逸对自己的不敬,于是就有弟子主动请缨,要拦住白谷逸给其添点堵,或者还能救下被白谷逸追逐的同道。只是,华山弟子的遁光慢了点,而白谷逸竟然不追了,倒是让华山弟子将白谷逸堵了个正着。
堵白谷逸的正是华山派自烈火祖师一下首屈一指的护法人,烈火祖师的莫逆之交,华山三凶之一的史南溪,此人本是毒龙尊者的师弟,却深得烈火祖师的信任,不仅持了烈火祖师祭炼多年的都天烈焰神旗,还借了烈火祖师镇教的六样法宝中的幽灵碧焰梭出来,所以拦截住白谷逸的时候,气焰十分的嚣张。
史南溪一抬手就是都天烈焰神旗,漫天的金红sè火焰一朵朵飞起,眨眼间就将史南溪身后的天空化作了一道弥天弥地的火幕,做完了做完了这些,史南溪才张狂地大笑着说道:“白谷逸,今日你那老伙计不在,还有胆子闯过我华山的都天烈焰大阵吗?”
白谷逸停下遁光,很无奈地说道:“原来是华山三凶之一的史南溪,也不老老实实在老烈火的羽翼下苟且偷生,跑出来干嘛?老道可不想一下子把你打死,让老烈火丢脸。”
史南溪没想到白谷逸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好歹也是毒龙尊者的师弟,滇西魔教的大人物,虽然道行法力不如师兄毒龙尊者,可也并不是需要烈火祖师庇佑的混混,被白谷逸这么一说,史南溪登时大怒,只不过史南溪生性yīn沉,最擅长“料敌先机”,所以虽然大怒,脸上还是一片yīn沉。
脸sè虽然不变,但是史南溪一摇大旗,遥遥的在白谷逸身周百丈开外,再次升起一十八杆同样的都天烈焰神旗,隐隐布成了华山派著名的镇教大阵都天烈焰大阵。这大阵与白谷逸刚刚赶走的尚和阳的魔火金幢相比,歹毒处固然不若,可是在烈焰焚烧的效果和产生的高温上,却只qiáng不弱。更兼这是一共十九面都天烈焰神旗布下的大阵,更能集中更多的力量,也更善于围困敌人。而且都天烈焰神旗布下的阵势,也和神旗的数量有关,数量越多,大阵威力就越高。如今老烈火祭炼的时间还短,只有十九面,要是祭炼到了三十六杆,威能就会有一个跳跃性的提升,要是真的祭炼慢了周天大数,没准真会有都天之威,到时候焚山煮海甚至毁灭星球,都不在话下了。
十九面都天烈焰神旗布下了大阵,可谓是邪焰高炽,漫天的烈火毒焰,将白谷逸立身之地化作了一道熔炉,就连空气都变得通红。史南溪得以的大笑:“任你嵩山二老名声再大,神通再qiáng,在吾等大阵之中,也一样要化作飞灰!”一旁埋伏的华山派妖人也一同大笑不已。
笑声刚起,最得意的史南溪脸上就挨了清清脆脆的一记耳光,那一声响,就连轰轰作响的烈焰大阵的火焰爆鸣之声都没有能遮掩住,让其余十八个华山妖人一起,听了个真着,顿时让笑声中断,面面向觎起来。
随后,众妖人就知道清脆的皮肉交响诗怎么回事了,因为白谷逸不偏不倚地每个人都赏了一记同样位置,同样力气大小的一巴掌,唯一的区别,就是每个人的道行法力不一样,所以这一巴掌的结果也不一样,最好的就是如同史南溪一样,脸上留下一个巴掌印子,最倒霉的一个,半边下颌骨都被白谷逸一巴掌抽碎了,剧痛之下,甚至失去了对都天烈焰神旗的掌握——人都因为剧痛而昏迷,就谈不上对神旗的掌控了。
都天烈焰神旗是烈火祖师炼制的镇教之宝,自然不可能让这些负责布阵的弟子炼化,所以这些弟子只有cào控神旗的符印。要是这杆都天烈焰神旗有人掌控,白谷逸要想破坏十九杆神旗中的任何一杆,都要首先防止cào控着借助神旗在大阵中挪移,然后还要突破神旗发出的烈焰屏障,最后才是对付神旗的本体,可是现在失去了掌旗人,前两项就再也无需考虑,于是白谷逸剑光闪处,自然要笑纳这一回无意中的收获了。
白谷逸的仙剑自然是蜀山世界凡间修士界最顶级的仙剑之一,本身材质就极为出sè,还被林晓用了几种人间少有的仙材灵物重炼过数次,甚至还按照太清无形剑的炼剑之法炼制过一次,所以老烈火的都天烈焰神旗在劫难逃,青光一闪之后,在华山静室内打坐的老烈火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也是老烈火倒霉,掌控这杆神旗的是老烈火近年来新收的弟子,资质极高,随老烈火修行不过二十年,就有了散仙的法力和神通法术,为人又十分嘴甜,深得华山派上上下下的喜欢,老烈火就把与自己心血相连的一杆主旗交给了这厮,其中当然也意味着让这厮借助老烈火的神旗保住一命。可惜的是,这厮并未遭劫,遭劫的反而是老烈火自己的这杆神旗。
史南溪也是一样,虽然不像老烈火一样要口吐鲜血,可是史南溪知道一杆都天烈焰神旗是如何的难以炼制,以及需要多少天材地宝,这毁掉的一杆神旗,不仅是老烈火的心血,其中可还有史南溪等人的无数付出呢,这样轻易被毁,史南溪也是怒发冲冠了。
不假思索,史南溪就把借来的一件华山派异宝幽灵碧焰梭打了出去,这幽灵碧焰梭也是歹毒无比,就算打不中人身,只要飞剑与之接触,即使不曾受伤,也会极为难受,说不得也会让动作或者剑诀走形。
白谷逸一看幽灵碧焰梭带着的那种碧油油的鬼火,就知道这玩意儿的歹毒,绝对离不开用死人骨头生出的幽磷碧火进行炼制,不仅一般的地仙沾染不得,还擅长顺风而走,动作越快,这东西追的也就更快,要是没有一件好的护身法宝,吃亏就是必然的了。
白谷逸当然不拍这件法宝,不说白谷逸身上的护身法宝天然就是这类法宝的克星,而且白谷逸以天仙道行用法力发出的太乙神雷,至大至刚,纯阳克yīn毒,只要打中了这枚幽灵碧焰梭,那就是一个一击即毁的结果。
不过呢,这只是平常没有都天烈焰大阵在的情况,白谷逸能轻松做到,可是如今虽然白谷逸斩破了一面都天烈焰神旗,可是大阵并未被破,幽灵碧焰梭在都天烈焰大阵内,可谓是如鱼得水,甚至因为这二者同出一源,还使得幽灵碧焰梭和都天烈焰大阵都增加了不少威力,要想单独击毁幽灵碧焰梭,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得了。即使是白谷逸,也是连发了三记太乙神雷后,放弃了击毁幽灵碧焰梭的打算,而是用剑光将这枚讨厌的玩意儿挑飞了事——这倒不是白谷逸的仙剑不够锋利,而是白谷逸此时开始憋着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