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村花大联盟
“吱呀——”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扉, 李琴儿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翻身将门阖上。
走至床边, 将药碗放在小凳上:“姐姐。”
声音虽然轻柔, 却仍旧一声就喊醒了温雅。
“琴儿。”
床上温雅此刻的脸色不同于平常的雪白,接近于惨白。
“喝药了。”搀着温雅助她起身, 另一只手将软枕垫在她身后。
温雅虚弱的靠在床栏上,接过李琴儿递来的药碗:“商厉他还没回府吗。”
听着温雅极其细微的声音, 李琴儿瞬间红了眼眶, 微微侧过脸不让她看见:“没呢。”
已经习惯于汤药的苦涩,喝完后温雅微微有些恍惚:“我病了几日了...”
“整整半月了。”
“半月了?”“咳咳咳。”
“姐姐你别说话了,喝完药赶紧躺下歇歇吧!”
拦住李琴儿就要扶着她躺下的手,温雅摇头:“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姐姐!”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担心什么别人!好几次看见温雅背着自己偷偷擦掉咳出的血, 李琴儿便知道她的身体怕是好不了了:“不会有事的,万大哥是神将,有一身高强武艺, 怎么会有事。”“你还是好好休息,这样万大哥回来了看见也放心。”
李琴儿这些天里,想尽了办法让温雅不再多想, 理由说来说去也就这几个。
温雅自然知道她的苦心, 没再哀叹, 点了点头便也躺下了床。
看着侧过身躺在床上的温雅,李琴儿双眼布满了泪水。强忍着端起药碗匆匆走到屋外。
“吱呀——”
关上门后,再也忍不住的李琴儿捂着嘴哭出了声。
候在门外的春梅看到李琴儿的失态, 也心有同感的深深叹了口气。
她们不是没有替温姑娘找过大夫, 就连太医也求来了几个。可他们没有一个不是摇着头离开了的。
如今也只能吃上几口补药, 配着神医开的药方续着。
红颜薄命,红颜薄命啊。
再次叹了口气,春梅上前扶住已经哭弯了腰的李琴儿:“李姑娘,小心温姑娘听见了。”
李琴儿这才缓过来,在春梅的搀扶下离开了温雅房门前。
两人进了李琴儿的房。
“春梅你知道将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吗?”如今温雅的一丝希望便在神医身上,然而商厉久久不归,她们又如何能联系上神医。
“这...”春梅也颇为为难,她知道李琴儿在盼望着什么,可她一个下等丫鬟又怎么能知道将军的动向呢。
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李琴儿紧紧闭了次眼,睁开后擦干脸颊上的泪水:“还请春梅姐姐多关注下府里将军的消息。”
“诶!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能做到这些的春梅赶忙应下。
另一间房内,原本应该睡去的温雅却微睁着双眸。
最近身子越来越差了,咳嗽也时常带血,大夫们的诊断她也听不懂,只知道时日无多。
艰难的翻了个身,姿势更加舒适了些的温雅长叹一声。不同于李琴儿的焦急,她自然是知道半月没有见到的商厉在忙些什么。只不过她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体撑不到他成功回来。阖上双眼,温雅只觉得耳边有着无数的嗡嗡声。这是咳嗽太多带来的后遗症。
伴着身体的不适,温雅在药效下渐渐睡去。
*
深夜。
冬夜总是带着慑人的刺骨。
身着一身单薄长袍的商厉匆忙坠入小院中,由于运功太过急切刚落地时猛地吐了口鲜血。
来不及擦干嘴角的血迹,商厉来到了温雅房门前。
多日未曾来过此地的商厉,闻着那充斥整个鼻腔的药味竟也红了眼。
他不敢推开门。
怕温雅还醒着,质问自己多日来为什么不见她;怕温雅红着眼眶望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调走跟着温雅的暗卫,为什么他这段日子就没想起她来!
滔天的愧疚席卷商厉。
方才才得到消息的他匆匆赶到此处,却偏偏不敢鼓起勇气去看她一眼。
放在门上的手迟迟没有推开。
不知何时,天空竟下起了小雪。
许多雪花顺着刺骨的风飘入门前的长廊,落在商厉身上。
商厉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仍旧维持着那个动作。
天,渐渐露白。
“主子,冀王在等您。”隐在暗处的暗卫终于上前提醒着。
“主子?”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再次喊了声。
“吵什么!”低声叱喝,随即却又轻柔下来:“她还在睡。”
暗卫低头称是。心中却不免再一次讶异着主子对温姑娘的重视程度。
商厉似乎要站尽这门廊,直到听到远处有房门推开的声响才回过神。
不舍的望了两眼紧闭的门扉,他终究没有推开。
“让神医来一趟。”
“是。”“冀王在...等您。”
点头以示知道,商厉又运起轻功离开了。
屋内的温雅轻哼一声,被喉咙口的疼痛疼醒。她似乎看见门口掠过一个人影。
阖上双眼,胸口又是一阵疼痛翻涌。这病生的也是前所未有,身体哪儿哪儿都跟着痛。眉头紧皱,温雅将脸埋入软枕,强迫自己忽略疼痛感。
又是一阵轻柔的推门声,春梅悄悄进入屋内,却发现温姑娘正望着自己,端着水盆的手顿了顿:“温姑娘醒了?”
“嗯。”虽应了声,可身上的疼痛仍旧存在,温雅也没了再说话的力气。
望着躺在床上虚弱的温雅,春梅内心止不住的叹息。将水盆放在架子上,从角落处推出煤炭框子:“姑娘要不要将碳盆拿的近些?”
“不用了。”轻声回绝着。
将碳盆添满了碳,春梅又检查了翻窗户,见温雅依旧睡着便没有再出声离开了屋内。
刚走出屋子的春梅感受到寒冷不禁打了个哆嗦。
紧了紧衣裳,春梅走向前院。
“春梅姐姐。”一个和春梅关系颇好的小丫鬟也正巧走过,喊住了她:“姐姐怎么来前院了?”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有没有将军的消息。”
丫鬟也是个心大的,非但没有疑惑春梅为什么会想知道将军的消息,还偷偷凑到她身边:“将军近日应该都不会府了。”
春梅一惊,那温姑娘她...
丫鬟继续说着:“将军毕竟是大忙人,”“姐姐若无事今日正巧我休假,我们出去逛逛?”
“不用了,我还得服侍院子里的姑娘们呢。”
“嗨呀,这有什么,看将军一点也不重视她们,你也别老是这么起劲啦。”“说不定将军早忘啦!”
“不会的!”春梅高声反驳着。看见面前丫鬟惊讶的表情,春梅不知如何面对,匆匆回了院子。
焦虑的春梅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不好的消息告诉李琴儿,在院子门口不断的转悠着。
直到神医的到来。
“李姑娘李姑娘!”春梅兴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李琴儿赶忙回头看看温雅,见她没有被吵醒后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小声些,姐姐还在...”话还未说完,在看到门口熟悉的老人时双眼顿时爆发出狂喜:“神医!”
“嗯。”捋了捋长胡子,神医点头:“温姑娘是否在屋内?”
“是的,我这就让姐姐起身!”
李琴儿兴奋的赶忙跑回屋,叫醒了温雅:“姐姐,姐姐醒醒,神医来了!”她有救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还没缓过神的温雅任由李琴儿替自己穿衣。
考虑到温雅的身子,李琴儿也没让她起身,就穿了上衣以免失礼罢了。
没多久,神医进了屋。
一番诊断后,神医无奈摇头。
李琴儿当场就哭了:“神医!”“您一定可以救她的对不对!”“上次不是还开了药方吗,求求您再救救她!”
凄惨的哭声让神医不忍的别过头。
“春梅,将琴儿扶回房,我想与神医单独聊两句。”
春梅扶住崩溃的李琴儿,担心独留神医会对温姑娘清誉有损,随后却想起神医的诊断。叹了口气,应声搀扶着李琴儿离开了。
“小丫头,你想和我说什么。”对于自己无法救治她,神医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我还能活多久。”
“这...”
虚弱的笑着:“神医便直说吧,上次您给我诊脉时我就有了准备。”
“唉,”浅叹口气:“多则月余,少则...三五天。”
饶是再有心理准备,温雅也被这答案惊了惊。
“那...神医可有续命的法子?”“我不求三五年,只求三五月可以吗?”
这...倒也不是没有法子。神医点头坐到桌子前写下好几张药房。
“这些方子都可延续你的时日,只是...”“压不住你的病痛,随着时间的增加,你的痛苦也在增加啊。”
“我知道的,”“能多活些时日已经是万幸。”“多谢神医。”温雅一片平淡。
神医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又心生惋惜。
“神医可有办法能见到将军?”
神医一愣,点了点头。
总算痛哭了一次的李琴儿早就守在门外,却发现神医迟迟不出。他们在谈些什么?
许久,神医才终于推门而出,将药方交给春梅后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