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9
那些被媒体大力渲染的zy,如今终于实见。
位于中心,高达一百多层。乐品言知道叶致远不同往日,她知道zy有多辉煌强大,可是这样壮观伟岸的架构如今一见,着实让乐品言不战而栗。
没有人会知道叶致远在背后付出了多少。
就像她不来这里,就永远不会懂得zy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存活一世。
总部的结构错综复杂,第一次来倘若没有人带路,可能出了电梯就会迷路。而且,在这里很少会有华人出现,个个高鼻梁深眼窝,见到叶致远,先停后礼。
有的拿着文件上前,但都被叶致远一一抬手拒绝,他今天什么事都不干,专程陪她参观。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话语,均都面色沉重,乐品言进电梯,看着那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数字,忽有些茫然,抬手却不知该上几楼。
她看向身后人,没什么语气的问,“你办公室在几楼?”
叶致远伸手帮她按下。
楼层高,电梯却升得快,因为是专属电梯,中间没有任何停顿,眨眼功夫就到了。
出了电梯,需要左拐走一段走廊,到了尽头,有两扇门,一门正东,一门偏南,正东需要输入密码,那是高层人员可行进入的总裁办,偏南的门需要用指纹来解锁,滴一声,叶致远收回食指,带她进入。
果然啊,跟乐品言脑海里幻想了无数遍的画面差不多,沉稳的黑,极简的白,小到摆件,大到书桌柜子,唯一多余的颜色是安放在角落里默默无闻释放二氧化碳的绿叶。
这里的办公室要比国内大了不知多少倍,乐品言走到尽头的书架,都需要一段时间,她摸着书架带给她的冰凉触感,想象着叶致远修长手指划过书的画面,他也许会微微一顿,沉吟片刻后挑选出一本书。
继续往前走,是书桌,桌后的墙壁挂放着一幅画,是鲜明对比的黑白格,在那个不大的框架里,肆意缭乱。乐品言的个头,正好摸到它的边角,看久了,眼睛不会疼,反而整个人很轻松,是不是叶致远也会看呢?是不是会在无数个迷茫的日子,依在书桌前一动不动地盯着这幅画看呢?
她来到书桌前,刻着英文字母的钢笔,线条刚毅的笔记本,摆放整齐的文件,一个个,一件件。
这就是他重生的地方。
华丽,庞大,冰凉。
书桌旁有个贴心的抽屉,她欲打开,叶致远却急步跟上,拦住了她的手,“别打开。”
他的声音有些紧绷。
会是什么?
乐品言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语气拗执,“我要看。”
说着,她态度僵硬的打开。
是一份文件。
她急忙打开,手抖得厉害,一目十行的看,看到最后,居然是医检报告。
她大吃一惊,往后翻,是几张照片,她看了一眼,忽然心像是被绞肉机绞住了一样,疼的她说不出话来。
那照片里的场面模糊不已,黑色星空下,爆发的的火带着浓浓的黑烟徐徐上升着,拿着灭火器的消防人员、胆颤的路人,还有躺在担架上被炸得奄奄一息的……叶致远。
她看到最后一行,被医生大笔一挥认证的——灼伤程度,百分之七十五。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什么没有报道出来?
所有的疑问,如排山倒海般的势头向她袭来。
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终于,乐品言再也支撑不住,腿脚一软,扶住了桌子。
“为什么?”她带有哭腔的问,“这究竟是为什么?”
叶致远于心不忍,女孩子应该用来疼爱,而不是让她看到这些东西,他伸手去抱她,抹掉她的眼泪,心疼不已的说,“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乐品言手紧紧握着那份文件,就像是握着一个发泄的东西一样,也许有些年长了,外皮有些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又关心的问,“是哪里?哪里受的伤?”
叶致远忽然眸色极深,手安抚着她,面无表情说没事。
可是,怎么会没事?
“到了现在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乐品言推开他,指着他的鼻子大发雷霆,“叶致远,你究竟要瞒我到什么时候?!那个人是谁?害得你倾家荡产的人是谁?!”说到此时,她恍然大悟道,“你受伤是不是也跟他有关系?是不是?!”
不然,不会压住舆论不被曝光。
她这样失控,叶致远怎么不心疼,可是现在又不是告诉她的时候,他此时心里复杂极了,“言言,我现在不能还不能告诉你,你再等一等,等我……”
等我悄声无息的解决,等这件事过去,我什么都告诉你。
可是还不等他说完,乐品言就已绪失控的跑出去了。
他紧追,可是一出了门,她便坐上出租车走了。
这样陌生的地方,她又没带什么钱,叶致远后悔的心都有了,拦了一辆车就紧跟在后。
乐品言有意甩开他,用英语告诉司机师傅让他开快点,她满脸泪痕,司机师傅下了一跳,拐了两条街,轻轻松松就把人甩开了。
这条路通往叶致远的公寓还需要一段小路,可惜进不去,需要走一段,乐品言现在满脑子叶致远那件事,没有交钱就下了车,司机师傅语气温柔的提醒。
乐品言才醒悟过来,一模口袋,身无分文。她有些歉意的用英文告诉他,大意是我忘记带钱包,如果可以的话,请把手机号码告诉他,届时会联系他。
她挂着两行眼泪,被泪清洗过的眼睛,湿漉漉的,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浪漫又善良司机师傅哪里还敢要?直说没关系。
正在这时,熟悉而轻浮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双男人的手臂出现在两人面前,手指间夹着一张美元,“我替她给。”
刘海高耸的吹起,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就是挺身而出帮助人的热心小伙子。
什么事,都赶到一块了。
“张奇铭,你怎么在这?”
乐品言诧异的看着他。
给了钱,司机师傅打趣般的吹了记口哨,张奇铭看着开走后,才转身解释说,“我在附近办事,看背影很像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
她勉强的扯了下嘴角,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就要走。
张奇铭两步追上她,“你眼睛很红,哭过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乐品言脚步不停,他去拽她的手臂,却被她甩掉,“我的事不需要你管,钱我回去打给你。”走了两步,忽然觉得不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这里有跟张氏合作的项目吗?”
这里可是叶致远公寓附近,她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在跟踪自己。
张奇铭一顿,两人双双停下,眼中快速闪过她不明的情绪,很快他恢复之前,表情不变的说,“前段时间刚签下的,你离开张氏这么久了,自然不会知道有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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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出现了,必定就会有漏洞,乐品言深信不疑,所以回了叶致远公寓里,首当其冲就是打开电脑,电脑被他收在书房了,打开需要密码,她试了好几次,终次数用完自动关了机。
她怕叶致远正巧回来,开始转移阵地,翻箱倒柜的找,书房里书柜居多,她一处一处找,连柜顶都不放过。
墙壁上有画,她学着电视上的情节,用手用力的摸,然后翻过来一看什么也没有,她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找出来。
如果不在这里,看来是卧室了。
乐品言正准备关灯回卧室找,却眼睛一瞥,发现书柜后面的缝隙里露出纸张的一角,她忽然心慌起来,仿佛什么秘密都在那份文件上,只要打开,只要打开一切都将解开。
她路过书桌,返回去又拿了一根钢笔,用钢笔把隐藏在缝隙里的文件夹全部划出来。
这文件夹明显已经有些年数了,厚厚的夹子上已经裂口了,纸张的边缘都泛起了黄,还有些褶皱,她手抖得厉害,强迫自己定下神来,可是,她随手一番,一目十行的快速看着,随着三个字的出现,她忽然目瞪口呆,心脏起伏的有些颤,有眼泪流了出来,啪嗒一声滴在了老旧的纸张上,很快侵蚀,向周围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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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打开,有人一步一步走进来,脚步声很轻,像叶子轻划地面,又觉得很重,一步一步,每一步,乐品言的心就沉一步。
最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没有声音,便是最大的声音。
书房灯光灰暗,没有开灯,窗外打进一束光,光源只是一片,所有的影子都深深浅浅,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一分钟,似乎是十分钟,如果不是身后的影子,她似乎觉得没有人发现她,没有人进来这里。
终于,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的枷锁一样,声音轻轻地陈述他看到的事实,“你都知道了。”
是啊,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