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习俗（双更合一）
只是，没有想到，陈琴第一个不答应。
李小路也不赞同。
“清清，等到初二你姐再去你家住吧。水清，等会你去隔壁三叔公家里借他家那辆三轮车，送你姐到镇上去住。到初二那天再接回来。大过年的，哪里有出嫁的女儿回家过年的道理？”陈琴皱眉说着。
她也舍不得大冷天的又是全国团圆的日子让怀着孕的女儿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到镇上去住。
这太危险了，女儿吃不好，住不好。
但是，这习俗就是这样了，出嫁的女儿大过年不能回家去住。
要是传出来出嫁的女儿回娘家住，不止他们一家，就连二弟一家都被人戳脊梁的。
“是呀。等会我给你收拾些东西让你带过去，自己饿了热热就能吃。”李小路说着，心里也担忧，但是却没有什么办法。这世道就是这样子。
“妈，就让我姐去我们家里住就行了。横竖我们家只有春节的时候回家过年，其它的时候都在s市，村里那些人要说什么就任由她说去吧。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旅馆招待所什么的还开不开门。就算是开门，住的地方解决了，那吃的怎么办？这么大冷天的，又是过年，人家肯定也关门回家过年去了，哪里有热饭菜秘？若是只有大姐一个人不要紧，但是她肚子里还有孩子。”风清清急了，说道。
上辈子，她因为身体原因，想要一个孩子，还得调养两年才能跟陈安志同床，所以，她对孩子有一种莫名的执着。
李天龙那边倒是没有这个习俗，他说：“伯母，就让艳姐住下来吧。也不是什么事。再说了，艳姐来得晚，又是从山路那边过来的，肯定没有什么人看到，只要我们不说，大家都不知道艳姐在叔叔家里住着。”
这个风俗真是太气人了。
出嫁的女儿难道不是人？为什么过年不能回娘家住？
风瑞清也开口，“伯母，妈，就让大姐住下吧。让那些人说去。无论他们怎么说，我们身上也不会掉一口肉。”
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说法？
让他们说他们的，我们自己走我们的路。
出嫁的女儿为什么不能回家里住？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李小路想了想，又看了风建设一眼，风建设点点头，她正想说话。
谁知道，还没有等她点头，陈琴又说：“不行。不能这样子做，要是真让艳子住下来了，回头村里的老古板大过年的，非得上门吐口水不可。这倒是不怕，就怕他们到时赶艳子出村。艳子怀着孩子，要是有个万一，我就是想想，都觉得心里慌的很，还是出去住吧。要是没有饭吃，我让天清和水清送过去。等初二就可以回来了。”
她是领教过村里那些人的厉害的。就连村长家的女儿，大年三十回娘家，连年夜饭都没得吃，就得去镇上租房子住，等过了初一再说。
村长家尚且如此，更别说他们家了。
风艳艳也点头，说：“二婶，清清，我妈说的对，我来的时候，也是打算去镇上住两个晚上的，所以，虽然来的急，但是东西都收拾好了的。还是去镇上住吧，稳妥一些。”
她是过来避避的，不是过来给娘家和二叔家惹麻烦的。
横竖就是两天，又不是住久。
风清清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风艳艳已经拿起自己的包包了。
她是打定主意去镇上住了。
既然劝不动，风清清也没有再劝，只得说：“那我回去拿些东西给你。到时候饿了也能吃。”
她带回来不少糕点，就连真空包装的食物也有一些，都给风艳艳带过去。”
等收拾好了之后，风天清和风水清兄弟就送风艳艳去镇上。
他们晚上七点才回来，回过之后，说是安顿好了，就住在招待所里，有热水洗澡，就是没有吃的。
他们明天送饭。
风清清才松了一口气。
前世没有生过，她不知道计划生育已经严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若是超生罚五百块钱的话，那就认了，也比这个东躲西藏的好。
“你以为只有超生费吗？以后上小学，初中，高中什么，都要交一个超生费！也就是苏富他们家太想要一个男孩了，要不然，艳子也不会受这种罪。”李小路叹道，心里却也明白，这是很正常的。
就连她自己也不例外，若是她生了两个女孩，那肯定还得再生一个男孩的。
要不然，被村里人说成绝户不说，就连扫墓都没有人去扫，更别提以后的养老了。
养儿防老呀。
风清清这种习俗不是很好，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前世，她们店里有一个店员，生了一个女儿之后，一直想要一个儿子，打/胎了三次，把子宫打薄了，后来才险险地生下一个儿子。
那会儿都九几年了，还这样，更别说现在八几年了。
人们的观念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大年初一那一天，整个海沙村是吃素的，风艳艳嫁到的大岭村虽然不吃素，但是风建国家也不可能特意给她做荤的。
这一天，连昨天吃的碗筷什么的，都得用开水烫过，油也由猪油换成花生油，不能碰荤，更不能煮荤的吃。
风天清和风水清去送饭。
风清清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去。
去到的时候，风艳艳正吃着真空包装的鸭子，在看着电视。
那鸭子，她拆开包装，拿个盘装着，半压到开水上，等热了再吃。
招待所里有电视，她到的时候，风艳艳正在看电视，重播的春节联欢晚会，姜昆、李文华正在说相声呢。
“清清，你怎么来了？快，来吃鸭肉，我热好了，可好吃了。”风艳艳一见风清清过来，赶紧起身招呼道。
只见那个一大只鸭子只剩下半只，另外半只只有几块而已了。
“姐，你吃吧。我不吃。”风清清摇着头，今天要吃斋，哪里能吃肉，“姐，你在这边过的怎么样？”
“好着呢。有电视看，不过大过年的，挤去别人家看电视。我昨天晚上看了春晚，今天又看一遍。”风艳艳很高兴地说着。
在村里也有电视看，不过，得去别人家里，在家里，她自己一个人看，没有跟她抢，要不是住招待所太贵，她都想住这里了。
风清清：……
而另一边，风水清熟练地打回来开水，帮着风艳艳热菜。
等风艳艳吃完之后，她们两个才回家。
大年初二那一天，风水清去接了风艳艳回来住。
果然，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大年初二，计生局的人居然也过来查，最后，还是村里的人接到消息，风艳艳避走到风家后面的后山去，等计生局的人走了，这才逃过一劫。
晚上，风艳艳做出一个决定。
“什么，你要跟着我们一起去s市打工？”风清清惊的手上的杯子都拿不稳了，水差点就撒出来。
“嗯。我先去那边将孩子给生下来，然后再赚些钱。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家里只靠那几亩地，不赚点钱，怎么够养孩子。再说了，孩子生下来之后，要上户口，还得交罚款，不去赚些钱，哪里来的钱交罚款？”风艳艳咬咬牙，说道。
她也是看到二叔他们一家赚了钱，二弟也赚了钱，二叔在s市那一边有落脚的地方，这才兴起这个念头的。要不然，打死她也不敢去。
要是有了钱，她也不用这般东躲西藏了，正是因为没有钱，才得背井离乡去赚钱。
“可是，你还有三个月就要生孩子了。你去那边的话，到时生孩子，谁来服侍你坐月子？还有，你两个女儿怎么办？”风清清问着。要是风艳艳过去的话，她也不反对，风艳艳为人勤劳，能吃得了苦，到时，她帮衬一下也是可以的。
只是，眼下到底不是很方便。
“苏富他们两个带着孩子过去。等生孩子的时候，再叫我婆婆过来服侍我坐月子。”风艳艳咬咬牙说道。
苏富上头还有一个大哥，但是大哥的儿女都大了，都可以上小学了，倒是不用婆婆再带，到时，婆婆也能帮衬一下他们。
“你跟姐夫说了没有？”风清清皱眉问道。
风艳艳摇摇头，说：“还没有说。等明天他过来再说。他不同意也得同意，谁让他赚不了钱呢。”
风艳艳打算好了，她们两个先到了s市再说，先在二叔家里住着，等找到房子再搬出去，二叔那边的店铺或工厂那边若是有空缺，他们就补上，若是没有，那他们就去工厂找。
反正那边抓计生应该没有抓的那么严格。
民实在是受够了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那成。那你好好商量再说。”风清清说着。
风艳艳去跟自己的父母说这一件事情。
陈琴不同意的，风艳艳大着肚子，那么老远跑去s市，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简直要剜她的心。只是，风艳艳态度很是坚决，一副陈琴不让去，她自己就偷着去的样子。
最后，陈琴只得同意。
初三那一边，苏富领着两个女儿就过来了。风艳艳的两个女儿，一个四岁，一个两岁，长的瘦瘦小小的，穿着的衣服还有些脏。
应该是风艳艳不在家，苏富不擅长打理自己的女儿。
苏富听着风艳艳这么一说，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同意了。就像风艳艳说的一样，他不同意也没有什么办法，谁让他赚不到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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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那一天，风清清正在家，忽然迎来一个客人。
她四五十岁的年纪，上身穿着一件桃红色的棉袄，下身穿着黑色的阔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棉鞋。
一进门，她就笑盈盈地说：“哟，这就是海沙村的大学生清清吧？长的可真水灵。”说罢，就想上前去摸风清清的手。
风清清急忙避开，疑惑地问：“这位婶子，你是过来？”她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只是直觉感觉不对。
“哟。我是你李大婶，你妈在家吗？我找她有事呢？”李梅见风清清避开，也没有恼怒，而是继续笑着问道。
风清清脑子在飞速地转着，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眼前这个李大婶是谁，她们村好像没有这一号人物，她说：“在的。您请进。”
风清清请她进来，而后大声地叫道：“妈，李大婶过来找你。”
李小路正在房间里忙活着了，听到叫声，赶紧出来，一出来，看到李梅，愣了一下，然后问：“婶子，你怎么来了？”
这个李媒婆李梅怎么来了？
李小路将人迎进去，就让风清清去风建国家里玩了。
风清清疑惑，她妈分明是想把她支出去，只是，现在有外人在，她也不好问什么，只得去风建设家里玩了。
“婶子，今天怎么过来了？”李小路请李梅坐下，倒了茶，拿出米花糖果等来招待。
李梅看到那糖果还有糕点什么，这才真正相信风家去s市发财了，要不然，也不会拿出那么多东西出来招待她一个媒婆。
这些东西，寻常人家自己都舍不得吃，都是拿出来招待自己的亲戚的，哪里会拿出来招待一个媒婆？
看到这里，她的笑容深了很多。
李梅拿起一颗深红色包装的糖，将外面的包装给拨开，放进嘴里，唔，这可真甜，她舍不得嚼，只含在嘴里，说：“妹子呀，我也不多说，我过来呢，就是想做媒。”
这s市的糖跟她们这一边的糖可不一样，可真甜。
“给我儿子还是女儿？”李小路问着。早在看到李媒婆那一瞬间，她就知道李媒婆的来意了，若不然，一个媒婆大过年的，不可能往别人家里来。
只是，不知道是给儿子还是女儿。
不过，不可能给清清做媒的，清清现在正读着书呢，出来这后，就是吃国家饭了，而且，她才刚入学，不需要媒婆做媒。
“给你家二儿子。清清可是大学生呢，文曲星下凡，我哪里认识能配得起清清的人？”李梅还是将糖给嚼了嚼，咽下去了。
嘴里含着糖，这说话可不方便呢。
李小路一听，果然如此，而后又想了想风瑞清的年纪，便说：“说的是哪一家的女儿？”
瑞清二十二了，也到说亲的时候，这时候结婚正好，夫妻两个一起扶持。
“就是我们村里那梁冬的女儿，他们家里镇里开了一家小卖部，二闺女高中毕业，现在大岭村做代课老师，也算是吃国家饭的。初三那天，你们家瑞清不是去镇里了吗？梁冬看到了，觉得瑞清一表人才的，后来一打听，知道你哥家里有一个女儿嫁到了大岭村，又打听了一下瑞清的人品什么知道你们是去s市打工，就托我过来问问。”李梅将糖咽下去，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了起来，说完之后，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光。
果然不愧是s市的糖，甜！
“他女儿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李小路心里思忖着，问道。
吃国家饭的，不太好。她儿子是做生意的，人家吃国家饭妹子的怎么看得上他们儿子？除非知道他们家在s市开了两间铺子还有一个工厂。
“梁佳，十八岁，就在大岭小学教书，教语文的。”李梅笑道，“那个姑娘长相端正，也高，有一米六高，人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人品没得说，家里也没有什么负担，而且，家底也不薄，配你们家风瑞清正正好。”
先前，她还做过这个小姑娘的媒，连着介绍了好几个，但是人家都不是很满意，眼光有些高。不过，这一次是她们家主动来问男方的，应该也是满意的。
女孩子不错，虽然做的是代课老师，但是毕竟是吃国家饭的，以后也有转正的机会，家底也比较厚，看得起风瑞清，那是风瑞清积福了。
“哦哦。回头我跟我家小子说一声，如果他愿意的话，两个年轻人就见见面。”李小路笑着说道。
瑞清现在主意大了，她也不好直接做瑞清的主，还是先问过瑞清，再约见面吧。
要是瑞清不愿意，那她这会儿定下了，回头瑞清非得埋怨她。
“那成。”李梅做了很多年媒，自然是知道流程的，人再好，也得人家同意相看才成，便说：“那我初六再过来一趟，要是合适的话，那再安排相看。你们今年什么时候去s市那边？”
“过了初十吧。去年他大伯家新得了一个孙子，要办挂灯酒。喝过酒再去。”李小路说道。
男孩满月，要办满月酒，除些之外，来年初十的时候，得在庙里挂灯，得办挂灯酒，十六烧灯，所以，他们打算喝过喜酒再过去s市那边。
“那成，时间不赶就成。”李梅笑道。
李小路送媒婆出门，顺便给她包了一个红包。红包的钱不多，只有五块。
这是礼节问题。
送走媒婆之后，李小路也坐不住了，就去风建国他家找风艳艳，风艳艳晚上住在她们家，白天却是在风建国家里吃饭，活动。
李小路到了之后，就跑到风艳艳的房间里。
风艳艳正和风清清说着话呢，李小路便赶风清清回家，她和风艳艳说点事。
风清清很纳闷，她感觉受到了伤害，刚才被她妈赶出门，来到了伯父家里，又被她妈给赶回家。
风清清离开之后，李小路两眼笑弯成一轮小月牙，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艳艳，我跟你打听一件事，你们村的小学是不是有一个叫梁佳的老师？”
风艳艳疑惑，但是还是回答了，“是的。二婶找她有什么事？”
李小路就把来意给说出来。
“梁佳这个女孩我也见过，长的还行，样貌挺端正的，人品也还可以。只是，不知道瑞清能不能看上眼？”风艳艳答道。若是之前的瑞清，他肯定能看得上眼。
但是现在的瑞清，她没有把握他能否看上梁佳。梁佳只是一个穷教师，虽然家底厚一些，但是跟瑞清相比，那根本不能比。
瑞清也不知道能不能看上梁佳。
“那成。回头我问问瑞清的意见，若是瑞清同意的话，就相看相看。至于合不合适，得看过，处过才知道。”李小路说着。
等晚上风瑞清回来之后，李小路便对风瑞清说了这事。
风瑞清不同意。
“瑞清，人家是个好女儿，还是吃国家饭的，你先看看再说，万一看对眼呢？”李小路急了，赶紧说道。
儿子都这把年纪了，怎么不想娶老婆？按他们家这发展的势头，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忙，现在不将老婆给搞定，以后可怎么办呢？
“妈，你别说了。反正我不会去相看的。别的不说，要是真的看对眼了，人家姑娘能放弃这铁饭碗跟我一起去s市打工？”风瑞清说着。
李小路一噎，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也不敢肯定那个梁佳会不会放弃铁饭碗跟他们去打工。
他们已经在s市了，房子，铺子，工厂都有了，不可能再回s市，要是真的成了话，那梁佳只能跟他们一起去s市了。
“哥，你不愿意？那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风清清小心地问道。上辈子她二嫂不是梁佳，而是大岭村的另一个女的，泼妇市侩小气，二哥根本不喜欢二嫂，她不知道二哥喜欢什么样类型的。
“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是长的漂亮的吧。”风瑞清说着。
“二哥，你真肤浅。”风清清满脸黑线地说。
“清清，你就说错了。”陈江说着，“男人嘛，第一就是看脸，只有脸通过了，才有机会看内在嘛。”
风清清：……